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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你是我的心中所想 ...


  •   晚上,窗外有风轻轻掠过,极尽温柔地安抚着每一个还没入睡的人。
      姜舒绿和沈最视频完,就拿着枕头和手机敲开了姜至柔的房间。
      “阿婆!”姜舒绿笑嘻嘻的,“我来和你睡。”

      面对孙女的突然撒娇,姜至柔嘴上很是嫌弃:“你都多大了?还和阿婆一起睡?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话虽然说得不好听,但是姜至柔却没挡住姜舒绿进门,“我不爱和睡觉不老实的人一起睡。”看着孙女踢掉拖鞋,爬上她的床,姜至柔笑得慈爱,眼角的皱纹聚在一起,像展开的凤尾。
      “阿婆!我睡觉已经老实啦!”姜舒绿把头发捋顺,睡姿很是乖巧。

      姜舒绿刚到乔家的时候,睡不安稳,觉浅,多梦,都是姜至柔哄睡的。
      说来也是奇怪,乔有钦和黎蕊都哄睡过自家小孩,但是外甥女却怎么哄睡都不行,唱歌、讲故事都不行。

      姜舒绿就认姜至柔。
      后来有一晚,半夜惊醒后的姜舒绿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就揉着眼睛、拿着枕头去找姜至柔。被姜至柔搂着,拍了几下后背后就睡着了。从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姜舒绿都是和姜至柔一起睡的。

      但是姜舒绿睡觉不老实,磨牙、踢腿……睡得歪七扭八横七竖八乱七八糟的,经常睡着睡着就头朝床尾了。姜至柔有好几次从睡梦中被外孙女直接踢醒……花姨看着姜至柔的黑眼圈,曾不止一次让姜至柔不要再带孩子睡了。但是姜至柔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甘之如饴地拒绝。

      直到有一次,花姨实在看不过眼了。她寻着一个时机,和姜舒绿有了一场非常简短的对话。
      “小小姐,你已经5岁了,是个大孩子了,要自己睡觉了哦!”

      刚过完5岁生日的姜舒绿,忽闪着杏眼:“花婆婆,5岁很大吗?”
      此时的姜舒绿被乔家人精心养了大半年,再加上花姨每天变着花样给姜舒绿做吃食,瘦瘦小小的姜舒绿宛如脱胎换骨般——身上长肉了,面色红润了,头发也乌黑有光泽,还长高了2公分。

      是人见人爱的模样。
      花姨看着跟老太太如出一辙的眼睛,突然想打退堂鼓。

      花姨觉得自己太过冷血了,小小姐离开父母寄住在外婆家,本就没有安全感。她这么小的孩子亲近自己的外婆乃是天性,可是她却要“棒打鸳鸯”。但是想到老太太眼下的乌青,想到她到乔家后,太爷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今日起,你要事事以阿柔为先,把这句话记在心里,哪怕是我,也不能越过去。”她就狠下心来:

      “也不是很大,但是小小姐,你看哈,比你小的守静都自己睡了,你做姐姐的不好被弟弟比下去吧?”小孩子都爱比较,花姨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但不想一出手就遇到了滑铁卢。

      姜舒绿一双好看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花姨:“花婆婆,你放心!我不会和弟弟比的。妈妈说了,身外之物不能比,总是比来比去,会把自己累死的。”
      这话说得很在理。

      花姨一噎,这对话继续不下去了。
      后来,花姨又跟姜舒绿对话过几次,但都以失败而终。

      直到姜舒绿上小学了,要写作业了,她不好开着灯打扰阿婆睡觉——姜至柔睡觉早,这才搬回了自己的房间。
      后来,随着姜舒绿的长大,每次出完远门回到乔家后,姜舒绿总要拿着枕头来和姜至柔睡个一两晚。

      姜至柔看着外孙女躺得乖觉,笑骂了一声,然后关门、熄灯、上床睡觉。
      姜舒绿搂着姜至柔:“在家真好哇!”

      “那就一直住在家里。”姜至柔像小时候哄姜舒绿那样,轻柔地拍着姜舒绿的后背。
      后背传来的温度、力量,被子里散发的气味,让姜舒绿很是安心,就像漂泊无定的小舟终于找着了停靠的码头。

      “恐怕不行。”姜舒绿跟姜至柔解释,“阿婆,我想开个工作室,还没想好开在哪里……”荔山离市中心还是太远了。
      “我看了你这几年的作品,你是打算往高定发展吗?”

      姜舒绿从小到大的画稿,姜至柔都是看过的。不过那时姜舒绿的设计多样,没有很明确的偏好。但是自从得知自家外孙女就是Green后,她就让大孙子给她搜了所有Green的作品,也揣摩出了姜舒绿的发展方向。
      “还没最终定。”姜舒绿说着自己的想法,“我挺喜欢做成衣的,但是我又不想只为一小部分人服务……做高定确实赚钱,但是我总觉得还有比赚钱更重要的东西。”

      “比如?”姜至柔静静地听着姜舒绿的畅想。
      姜舒绿道:“比如,做普通成衣,让我做的衣服能穿在更多的人身上;或者救济贫困地区的人,不仅限于国内,国外也行,之前我和导师去南苏丹采风……”
      姜至柔在黑夜中一边笑着听姜舒绿讲完,一边欣慰自己养大的孩子胸中有丘壑。

      姜至柔一个一个给姜舒绿分析:“普通人就是走批量。你是要做全程?还是只做设计?做全程的话,那你要码好台子,什么布料的供应商、工厂的生产、销售的渠道等,还有你销售的渠道是主打线下还是线上?还是二者兼具……”
      姜至柔当了君胜集团的掌舵人几十年,说起运营一个公司的经验来,那是说也说不完的。

      “停!阿婆!别说了,”姜舒绿喊停,“我不太确定要做批量,就是因为做批量太繁琐了,我光听你说的这些我就头疼!”
      姜至柔看着捂着耳朵、远离自己的外孙女,哈哈大笑:“这世上的事,哪有不累人的?那你可以只搞设计,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别人。若是这样,那家里就有现成的,你干脆直接去公司,你哥上次还说让你去公司当创意总监……”

      “不要不要!”姜舒绿拒绝得很干脆,“我不喜欢朝九晚五,我要自由。”
      搞创作的人是不喜欢被束缚的,因为你不知道灵感会在什么时候出现。而灵感一出现,他们就会全情投入,浑然忘我,不知时间几何。

      姜至柔接着说:“至于你说给贫困地区的人做衣服……也不是不行,但是满满啊,你要知道,贫困地区最先要解决的事情是什么?”
      姜舒绿想了想,道:“生存。”

      “对,生存。”姜至柔讲着自己的见解,“填饱肚子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对衣服来说,他们其实没有那么看重,他们也可能不会懂得你的审美,因为穿得舒适、耐穿、耐脏才是他们的首选。”
      “还有,你知道旧衣物回收吧?它们有些确实是送往贫困地区,但还有一大部分旧衣服是出口卖给他国的。这个数字还挺庞大,高达70%以上。”

      “所以满满,既然决定要进入这个行业,我们就得明确一个认知:这个世界上的一部分人,对衣服的需求度就是不高的。如果你要进入这个行业,那你就得知道自己的客户群体在哪里。”
      因为多年的阅历和人事的淬炼,姜至柔的声音早已经染上了风霜,但并不显得苍老,而是有一种被打磨过后的圆润。

      “满满,你知道乔家为什么有20年没有做过慈善了吗?”
      “因为我发现,被救助的人会心生惰性、心存侥幸,他们永远在等着被救助。你要是不救助了,他们就会来道德谴责你的不是。当然这话有些绝对,但过往历史告诉我,大部分是这样的。”

      “所以啊,与其去博一些虚无缥缈的名声,挣一些花里胡哨的面子,吃力不讨好,还不如给手底下的员工涨薪、提供更多更好的福利。”
      “福利待遇,永远是员工最在乎的事情。让公司的每一位员工的工资能准时到账,让员工觉得在君胜工作,能让一家老小过上更好的生活,让他们有归属感、获得感、幸福感、有盼头,那才是最大的慈善。”

      听着姜至柔的话,姜舒绿油然而生出骄傲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没问过君胜的具体情况,但是在日常的新闻里,还有舅舅、舅妈、阿婆的日常谈话里,她还是知道君胜的辉煌与成就的。她想,这就是君胜几乎零跳槽、零辞职的最大原因吧。

      “满满,你还要有个心理准备,”姜至柔为姜舒绿可谓是倾囊相授,为她设想周全,“那就是抄袭。不说别的,就说我们国内,山寨你作品的人肯定是会有的。就像你纽约时装周上的衣服,第二天就出现在了国内的线上销售平台……”
      对于未来自己要走的道路,姜舒绿在此之前还不是特别清晰——或者说想法太多了而不知道先做哪个,但是今晚和阿婆一番夜谈后,她大概有了个方向。

      等姜至柔说完,姜舒绿突然抱着姜至柔亲了一口:“阿婆!我真的特别爱你!”
      对于姜舒绿来说,姜至柔不仅仅是亲人那么简单,她还像朋友,共担她的喜怒哀乐愁;她还像老师,在她的人生节点上给予见解和建议;同时还给予最大的尊重,但又从不会强迫她一定要听从。
      被外孙女突然表白,姜至柔红了老脸,幸好黑夜做了遮掩。

      就在这时,姜舒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姜舒绿察觉到了,本不想理会,但是一想到有可能是沈最的信息,她就赶紧松开姜至柔,翻身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还真是沈最。
      沈最:想你了。
      后面还带着一张他侧躺着的自拍。

      因为角度问题,他左边眉毛下的那颗小痣,明晃晃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很正常的角度,但是姜舒绿却没由来地红了脸。

      姜至柔好像知道是谁给她发的信息,她坐起身,开了灯,去了卫生间。也给两个小年轻发信息的时间和空间。

      姜舒绿回他:我也想你了。晚安。
      沈最:没有照片吗?

      姜舒绿:不方便,我今晚跟阿婆睡。
      一看到姜舒绿说跟她阿婆一起睡,沈最的旖旎心思瞬间消散。
      沈最:晚安。

      姜舒绿勾了勾唇角,回了个“亲亲”的表情包给沈最。
      回来的姜至柔看到笑得一脸春情的姜舒绿,心里既高兴又吃味——捧在手心里的宝贝长大了,但是已经在慢慢远离她了。
      养孩子就是这样,一直目送着他/她远去,直到自己再也看不见为止。

      姜舒绿见阿婆回来了,装作无事地放下手机。
      姜至柔问:“是沈家那小子?”
      “……昂。”姜舒绿关了灯,“阿婆,我和阿最谈恋爱了。”
      “嗯。知道啦。”

      就这?
      姜舒绿有些不敢置信,阿婆反应这么淡?
      她还以为因为沈爷爷的缘故,加上沈最的职业,还有她这么晚才说,阿婆会反对的。

      姜至柔想起之前到家里来的沈最,多说了一句:“沈家这小子不错,配得上我孙女。”
      姜舒绿弱弱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反对。”

      姜至柔知道外孙女停顿省略的内容,她缓了缓,说:“其实你沈爷爷也挺好的。虽然有时候我气急了会骂他渣男,但是其实吧,严格来说他不渣。”

      姜舒绿好奇起阿婆年轻的往事来:“阿婆,你给我讲讲吧?”
      姜至柔撇撇嘴:“不困?”

      “不困不困。”姜舒绿当然不困,她今天可是睡到大中午了才起床的。想到让她睡到大中午的罪魁祸首,姜舒绿不免有些羞忿。
      姜舒绿只忿了一秒,就听见姜至柔的声音。从小到大,姜舒绿从未听过那样的声音语调。那声调,悠远,宁静,又有一些缥缈之感。如远山寺庙中的晨钟暮鼓之音,又如西天梵境里的诵经之声,仿佛能穿越时空,直戳人心。

      “我和你沈爷爷是娃娃亲,还在娘胎里就定了的。小时候我们一起长大,他对我很好的。”
      “后来,他进学校读了书,而我进了乔家的学堂,小半个月才见一次面,每次见面我们都挺高兴的。”

      “但是好景不长,他进了省校,我们的亲事被他学校的同学知道了。为此,他没少被人打趣和嘲笑。”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自尊心强盛的时候,被人嘲笑得多了,他心里就不舒服了。但是这些他都没有表现出来过,只是放假了也不怎么回家了,我们也就见得越来越少了。”

      “而他为了跟他的同学们显得‘一样’,他开始跟着他们一起玩,喝酒、听曲、出入风月场所……后来他家里知道后,他被他爸吊起来狠狠打了一顿。知道他没做什么违法乱纪、对不起我的事情后,他爸才解了绳子,把他放了下来。”

      姜至柔想起过往的岁月,眼神里都是波涛汹涌之后的平静。

      “有一次,他打电话邀请我去参加他们学校的校庆,”姜至柔顿了好久才继续,“我去了……到了他们学校,他同学问他,我是不是就是他的娃娃亲……他否认了,他说我是他的表妹……”姜至柔笑了,笑得苍白。

      姜舒绿抱紧了姜至柔:“阿婆那时候一定很难过吧?”
      “嗯,确实难过。从记事起,我们就知道长大后是要结婚的,所以待彼此总是抱着最大的真心和诚意。哪想啊!他为了自己的一时面子,竟然让我难堪……我们从小的情意,还抵不过他在他同学面前的面子,也是可笑。”
      除了难堪,姜至柔还觉得自己那么多年的真心是个笑话。

      “回家后,我们大吵了一架,那是我们那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吵架。”
      “后来我师父,也就是你太公知道了,很生气地劝我退婚。”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它当然可以揭过去,但是我心里已经有刺了,日后但凡有点不合宜,它就会被翻出来,成为我们之间过不去的嫌隙。天长日久的,我们会变得面目可憎。他永远会记得他被同学嘲笑,我也永远会记得他给我的难堪。”
      “我们那会儿太年轻了,他有自尊,我也有骄傲。所以深思熟虑后,我就上门去退婚了。”

      “退婚后的第二日,他就后悔了。”
      “但是他不知道,就在前一晚——退婚当日,我就答应了你太公的提亲,嫁给你阿公。”

      姜舒绿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想问我是不是在赌气?”姜至柔说。
      姜舒绿点头:“嗯,阿婆你那样确实很像在赌气。”

      “若说没有赌气,好像显得我从未爱过。可若说赌气,我当时退完婚的时候就告诉自己:往前看,不要回头。我的人生不该困在过去,不该只有爱情。”

      姜舒绿问:“那你爱阿公吗?”
      “一开始不爱的,毕竟当时我们没见过面。”

      “啊?”姜舒绿疑惑。
      “当时你阿公在英国留学。我给你太公代笔过一次给他写回信。后来每逢他写信回来的时候,总会给我写一封,我因为忙着刺绣的事,极少给他回信。我们一开始,算是笔友吧。”

      姜舒绿:“那你们这是因信生情?”
      “没有,当时我有婚约,也心属于你沈爷爷,怎么还会再去喜欢别人。通信的时候,就是觉得你阿公见识不凡,很多想法也会同我不谋而合。嗯,怎么说呢,你阿公就像是我的一个知心好友吧。”

      “所以那时候面对师父的提亲,我就想着,既然嫁不了爱情了,那就嫁给知心好友,也是很不错的。”
      姜至柔那段跌宕起伏的经历,经过大半辈子的沉淀,就这样平缓地说了出来。

      姜舒绿可以想见,她阿婆当年应该是很难过的,不然不会这么多年过去,她再次说起的时候,声音依旧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姜舒绿:“那后来你爱上阿公了吗?”
      姜至柔点头:“嗯,你阿公很好的,人长得好,脾气好,有才华,很难让人不爱上。若不是早去,活到现在,你也会很喜欢你阿公的。”

      乔从桉给姜至柔的爱,炙热,浓厚,让她很快就忘记了沈江望带来的心伤。他对她的坚定和好,让他们在婚后恩爱非常,羡煞旁人。

      “那现在呢?”姜舒绿问,“你对沈爷爷是爱是恨?”
      姜至柔想了想:“爱?肯定爱过,在我最青春年少的时候,我无比真诚地爱过他。但是现在,这爱早已经变质,对他更多的是友情和亲情了。恨?当下恨过了、痛过了,后来经过你阿公的抚慰,早已经结痂、脱痂,治愈了。我活了一辈子了,早已经不再纠缠于男女之间的这点爱恨了。尤其是你阿公的早去,让我明白爱恨无用,趁还活着,珍惜眼前人,不留遗憾才是真的。”

      姜舒绿心里酸酸的,她的阿婆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的女子,身材娇小,尤其是现在年老,身材更是缩小了一圈。但是就是这具娇小的身体里,抵抗了很多攻击,承受了很多伤痛。

      姜舒绿突然想起了饭桌上的事情,撒娇道:“阿婆,那你对我爸爸好点吧?给他一些好脸色?”

      姜至柔推开窝在自己怀里的人:“我怎么没给他好脸色了?我赶他了吗?我骂他了吗?”姜至柔反应有些大,这就好比,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不向着她反而向着别人。但是她忘了,这别人不是别人,是她养大的孩子的父亲。都是血脉至亲。

      姜舒绿赶紧牛皮糖一样粘上去,哄道:“没有没有,统统都没有……就是,你多关心一下爸爸?”在姜至柔又想推她的时候,她赶紧抱紧阿婆,解释道,“你不知道,爸爸很可怜的。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爸爸妈妈从来不跟我讲的,我只知道他从小就是孤儿,后来又生病,可可怜了……”

      孤儿?姜至柔愣住了。因为排斥元隐青抢走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宝贝女儿,所以姜至柔只知道他是个拍戏的,至于其他方面,她也就不愿意再去多了解。不过按她之前给乔溪月的规划,乔溪月应该是要找个志同道合、对公司有益的人结婚的,而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演艺圈。

      姜舒绿看阿婆没反应,厚着脸皮再道:“你就……你就看在他给你生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外孙女的份上,下次他给你夹菜,你就吃掉好不好?”
      晚饭的时候,元隐青给姜至柔夹菜,姜至柔没吃,留在了碗底。

      姜至柔被姜舒绿说笑了:“你呀你呀!什么时候这么没脸没皮了?还可爱?”
      “难道我不可爱吗?”
      “小时候是挺可爱的,但是现在大了一点都不可爱!”
      “阿婆,你就答应你可爱的宝贝外孙女吧!”

      黑夜中,姜舒绿那双杏眼,像宝石一样熠熠闪着光芒。
      姜至柔还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
      “好吧好吧,就给他一点好脸色,但是只有一点点。”

      得偿所愿的姜舒绿哈哈笑起来:“哎呀!谢谢我的大宝贝!”说着亲了一口姜至柔。
      姜至柔好像很嫌弃,她用袖子擦了擦脸颊上不存在的口水,用很嫌弃的口吻说:“睡了睡了,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乔既白最近忙得起飞,白天里水喝得少,这不,半夜渴醒了。他半眯着睡眼,去一楼客厅喝水,路过阿婆房间的时候,门缝里传来了两道笑声。
      乔既白挠挠有些发痒的鼻尖,心下了然,姜舒绿跑到阿婆房间去睡了。

      姜舒绿真是他们乔家的宝贝啊!自从她来了之后,他说一不二的阿婆都变得柔软了,家里也多了很多欢乐、很多幸福。
      他知道,那是因为姜舒绿填补了阿婆和爸爸内心的缺憾。而现在,姑姑姑父的到来,让乔家终于得以圆满了。

      喝完水,在路过阿婆门口的时候,一老一少的笑声还在继续,此起彼伏的声音就像交织的丝线,织出了深夜里最美的夜色。
      真不知道这俩祖孙在说些什么,竟然能笑这么久。乔既白摇头笑笑,回房间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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