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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你是我的心中所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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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要回杨城也不早说?”
“嘴巴长来是干嘛的?”
“这么折腾王爷你好意思吗?”
“快说对不起!”
沈最和姜舒绿刚坐过的直升飞机上,沈佳正在暴揍沈最,就因为她这个弟弟临时要回家,所以她只得匆忙结束行程。沈佳一边骂,一边揍弟弟。只不过落在沈最身上的一次性拖鞋没啥重量和力度。沈佳骂人的声音很大,但是手上却收着力度。
沈最从小在沈佳的血脉压制下长大,从来只有默默挨打的份,也不敢还嘴,不然挨骂会更久。沈最摸摸鼻梁,乖乖大声说:“王爷对不起!辛苦您了!下午我给您提鱼去!”
前排默默吃瓜的王爷:“呵呵......没事没事,反正回家也是这条路。佳佳就别生气了啊!”在诺大的沈家,王爷最疼沈佳,拿她当亲女儿。
出完气了,沈佳穿好拖鞋,双手环胸,微微扬起的下巴,姿态高傲得像个女王。
“说吧,这么突然回家干什么?”
沈最狗腿地给姐姐递水:“想你们了呗!早该回去了,只不过一直在剧组脱不开身......”
沈佳翻了个白眼,打断沈最的话:“少铺垫!说重点。”沈佳喝了口水润嗓子。
自家弟弟什么尿性,看着沈最出生的沈佳最清楚不过了。要说这世上最了解沈最的人,当属沈佳这个姐姐。沈最眼珠转一转,沈佳就知道他想搞什么幺蛾子。
比如,读小学六年级那会儿,姜舒绿的同桌某天在铅笔盒里发现了一只毛毛虫——那是沈最因为对方说姜舒绿坏话放的。
再比如,初三那会儿,有人给姜舒绿写情书,结果第二天那人见了姜舒绿就躲——那是沈最拖着乔缙云去威逼恐吓人家。
......
沈最的这些事,乔家、沈家的人,包括姜舒绿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沈佳她却是知道的。当年她知道弟弟的所作所为之后,只说了一句:不许触碰法律的底线。当年沈佳甚至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是她这个弟弟跟人动手了,或者失手把人打伤了打残了,她就拿钱找人去捞他。
所以这会儿沈最一开口,沈佳就知道这小子没说实话。
想他们?
鬼才会信他!反正她是不会信的。
驾驶座的王爷呵呵笑着,看着姐弟俩上演生活剧。
被打断的沈最有些些微的尴尬,但也只能说实话:“我跟满满交往的事情,她没跟家里人说,满满担心至柔阿婆会不高兴,所以我提前回去见见阿婆。”
要是至柔阿婆真不高兴、有怒气,那他先把怒火承担了,省得满满到时候为难。
“嘿!我弟弟真是长大了!够男人!有担当!”沈佳揉了揉沈最的头,一时没留意到是寸头,揉完了才发觉手心有些麻疼麻疼的,“臭小子剪什么寸头?扎疼我了!”
沈最皱眉:“我都多大了!还揉我头?”
“就算你当爷爷了,也还是我弟,还是得让我欺负。”弟弟这东西,闲时用来玩,忙时拿来用,不然她3岁那年才不会吵着父母给她生个弟弟。
沈最无语。
沈佳严肃道:“那你这算是以孙女婿的身份去登门,那估计乔家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你小心点儿。”
“我当然知道。”
“要不我把爸妈叫回来?晚上我们全家陪你一起去?”
“不用。还不到时候。”
沈佳想了想,也是。如果全家人一起去,性质就不一样了,相当于去提亲了:“那我给你多准备点礼物带去,反正礼多人不怪。”
别看沈佳骂起沈最来,疾言厉色的,但是她很疼这个弟弟的。
毕竟沈最是沈佳求来的弟弟。
沈佳的父母——沈几道和桑宁婚前就说好了,只生一个孩子,无论男女。但是沈佳某天看到傅家新生的小公子后,就立刻回家吵着闹着她也要个弟弟。
沈最裤兜里的手机响了声:“我知道了。”然后拿出手机看了眼,是姜舒绿的微信。
见沈最跟人发微信,沈佳就戴上眼罩,想眯一会儿。
姜舒绿睡到3点就醒了,起来后没看见沈最,顶楼找遍了没有。
姜舒绿这才想起来,沈最好像在她睡着的时候,说过他下午要出门办点事。所以原本想给沈最打电话的姜舒绿,改为了发微信:多久回来?
看到姜舒绿微信的沈最:想我了?
想起中午某些画面的姜舒绿脸上一阵热:没。那什么时候回来?晚上能一起吃饭?
沈最:晚上回不去,我让酒店给你□□吃的?
姜舒绿:不用,我想去老街吃那个火腿炖南瓜。
沈最:好,注意安全。
沈最:真不想我?
姜舒绿:......想了。
沈最的嘴角翘起,压都压不住,跟姜舒绿报备时间:晚上大概10点回去。
姜舒绿:好。
沈最给王小丽发了条微信过去,让她切份水果送去顶楼,晚上再安排车送姜舒绿去吃饭。
下午5点整,一身白衬衫加黑西裤的沈最,提着刚刚跟姐姐从家里搜刮出来的大小礼物,按响了乔家的门铃。
来开门的是乔缙云:“我说你有什么大事?非得把我叫回家?正跟人谈事呢!”
荔山上的人都这样,越是假期,越是忙碌。对于他们这些有钱有时间的人来说,度假不在于法定节假日。
“你那事要是不急就先缓缓,”沈最别有深意地看了眼乔缙云,“我来看看阿婆。”
同年同日生的乔缙云,是跟沈最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看到好兄弟手里的礼物,以及听到沈最口中的语气,乔缙云挑眉:“哟!这是以新身份登门啊?那怎么着都得喊我一声哥吧?”颇有一副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意味。
沈最和乔缙云虽然是同一天出生的,但一个是在早上出生的,一个是在傍晚出生的,所以算起来,沈最比乔缙云大。
沈最听乔缙云这样说,就知道乔家已经知道了,真喊了乔缙云一声:“哥。”
乔缙云脚底打滑,不可置信:“你还真叫啊!”随即高兴,我家满满也太给力了!竟然让张扬骄傲的沈最低了头。
两人站在别墅门口。沈最看了眼主楼大门:“阿婆知道我和满满的事有没有不高兴?”
乔缙云想了想:“好像没有,不过我阿婆你也知道,喜怒不形于色的,形于色的时候就是她火力全开的时候。我是很替你俩高兴的啊!”毕竟是自己的妹妹,他还是想敲打一番自己的兄弟,“不过阿最,虽然你是我兄弟,但是满满也是我们家的心头肉,尤其是阿婆,把满满当眼珠子似的宝贝着。你得好好对她,不然咱俩兄弟都没得做。”
兄弟归兄弟,但是欺负我妹就不行了,没兄弟当了。
乔缙云是按照君胜集团接班人的标准教养长大的,在姜至柔的教导下,乔缙云说话做事都是商人做派,轻易不会说出这样决绝的话。商人嘛,现在没合作不代表以后不会合作,圈子就这么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所以话不说满、事不做绝,是他们的风格。
但现在乔缙云说了,那就是把他的底线摆到台面上来了。满满不能受欺负、受委屈,这就是他乔缙云的底线,一旦触碰了,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也就没了。
“知道。”沈最回。
得到沈最的肯定回答,乔缙云向主楼的方向扬了扬头,将人领进了主楼。
乔家客厅。
乔缙云陪沈最坐在梨花木沙发的客座上。才10月份,花姨就将沙发垫拿了出来——因为姜至柔上了年纪,受不得凉。
“小最好久没来了。”花姨来上茶和点心。
沈最起身想帮忙,但是被花姨挡了:“是,所以一回来赶紧过来,您身体可好?”
花姨笑得和蔼,眼角的鱼尾纹堆叠在一起:“好着呢!谢谢我们小最挂心了。”
“阿婆呢?”沈最直奔主题,“我找她说点事儿。”
“老太太在后院摘菜呢,马上就回来。”荔山的别墅都是前后带院子的,乔家住进来后,觉得前院已经够大了,所以就把后院的花除了,改种菜。
“那我去帮帮阿婆。”沈最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花姨一把按住沈最的肩膀:“不用,先生太太都在。”花姨头上的白发多了些,但是手劲儿没变。
乔缙云看着沈最那想表现的样子,笑:“你就踏实坐着吧!先跟我说说,满满在横店还适应吗?”
沈最踏实坐着:“嗯,可受欢迎了。”看了看表上的时间,语气带上宠溺,“估计现在正在去老街吃火腿炖南瓜的路上。”
“这小吃货......”乔缙云摇头笑道。
花姨见两人聊着,就退出了客厅,去了菜园。
姜至柔是5:35回来的,身后跟着乔有钦和黎蕊。
黎蕊提着一个小篮子,篮子里装着刚摘下来的圣女果。
乔有钦手上则提着一篮子青菜。
沈最起身跟三人打招呼。
三人裤脚上都沾了些泥巴,所以等他们洗完澡下来,已经6:15了。
乔有钦夫妻俩,一下楼就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沈最上前扶住姜至柔,就像曾经做过的那样。
“小最等久了。”姜至柔穿了一套绣着竹叶的、天青色的圆领棉麻套装,来到沙发主位坐下。
“阿婆说笑了。”沈最把花姨递过来的茶拦截了,自己亲手端给姜至柔,“您先喝口茶。”然后在姜至柔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对面的乔缙云看着沈最的做派,脑海里浮现起以往的画面:沈最只要到乔家来,就会像现在这样,关怀备至地侍候他阿婆,比他这个孙子还像孙子。想到这里,乔缙云眼睛微眯:沈最莫不是很久以前就在打满满的主意了吧?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对阿婆狗腿的?高中?初中?沈最也太狗了吧!线埋得这么久远?!
姜至柔笑着喝了茶。
沈最伸手接过茶杯,放到茶几上,开口:“阿婆,我和满满在一起了。”
乔缙云挑眉:这么勇?!
姜至柔唇边的笑僵了僵。心里还想着,这沈家小子一通动作下来,就跟以往一样,也不见什么伏低做小、殷勤讨好,所以她也就维持着往日和蔼可亲的长辈形象。只要沈最不点破,她就装着不知道。小年轻偷偷谈个恋爱,他们不公之于众,他们做长辈的就装傻充愣。反正就谈个恋爱的事。
可是现在,这小子直白地说了出来,她面上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了——她确实对从别人嘴里知道孙女谈恋爱的事情有些介怀。但也没想到沈最会这么直截了当,不迂回、不试探、不藏着、不掖着,大大方方,磊落光明。跟他死鬼爷爷倒是一点都不像。
这一点,姜至柔倒是满意的。
感情的事,就应该这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
沈最再道:“是冲着结婚去的。”
乔缙云嘴角压了再压:不愧是我兄弟!够男人!
姜至柔看着沈最的眼睛,沈最眼里没有躲闪、犹豫,有的是无声的坚定。沈最在告诉她,他不是随随便便跟她孙女谈场恋爱就抽身而退的人。
结婚......那就跟谈恋爱不一样了。
“哦?”姜至柔面上笑着,但眼神却没有温度,“这是通知我?”
沈最从水果盘里拿了颗圣女果递给姜至柔:“是在征求您的同意。”圣女果是刚刚他和乔缙云去洗的。
姜至柔没接,不笑了:“先斩后奏还需要征求我的意见?”
乔缙云特想拍手叫好:我阿婆好样的!瞧这气势!要是我估计腿都软了。
沈最不卑不亢:“您是满满最亲的人,自然是需要您同意的。”
“我要是不同意呢?”姜至柔盯着沈最,如同看着想抢夺她崽的异类,“你们会分手吗?”
“不会!”沈最没有丝毫躲闪和势弱,“我对满满是认真的,我对她,当妻子般珍重。所以,您不同意,我也不会分手。”
点破挑明拿到台面上来讲的感情,就不单单只是谈个恋爱那么简单了。沈最真是冲着结婚去的。
沈最这番做派,让姜至柔有些许松动。
沈最看出来了,乘胜追击:“我们本来是想当面跟您陈情的,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所以才让您从他人口中得知我们的情况。这事都怪我考虑不周到!”
“中午满满说怕您会生气,所以我就先回来了。您要是有怒气,就冲着我撒,您别生满满的气。”有什么气,您冲我来,多大的怒气我都担着,别把气撒给满满就好。
姜至柔看着沈最一直举着的圣女果:“你应该知道我和你爷爷的事,说实话,我们家不兴牵连那一套,但是基因遗传这东西是很难说的。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像你爷爷那样......”
“不会!我不是爷爷。”沈最急道,“我知道您早就原谅爷爷了,不然这么多年,我们两家也不会走动。”
沈最再道:“阿婆,我对满满是认真的。我万分确定,满满就是我想白头到老的人。除了她,谁都不行。”
姜至柔心里是有气——岁月静好的某日,自己的渣前未婚夫突然拿着一叠房产赠予合同来找她,举着合同说,这些都是给满满的,因为满满在跟他孙子沈最谈恋爱,以后满满还要成他孙媳妇......试问,你家孩子跟人谈婚论嫁的事情,还是你从对头那里知道的,你不生气?!但是这么多时日了,这气也不多了,现在这不多的气也因为沈最的话都散去了。
姜至柔接过沈最一直举着的圣女果,也不吃,就拿在手里把玩,面上没有丝毫波澜:“口头承诺在我这儿无效。”姜至柔这是要更切实际的保证,从商多年的她什么风浪没见过,签定的合同都能毁约,更何况是口头保证。
“阿婆,沈最向来说到做到的。”乔缙云忍不住替沈最开口。
姜至柔眼神扫向自家亲孙:你跟谁一头的?
乔缙云怂怂地靠在扶手上,不敢言语。
姜至柔笑笑,看向沈最:“人心易变,我这也是......那什么?PDS?”时代发展太快,很多新词她还是头一次见,一时记不牢。
“PTSD,阿婆。”乔缙云更正。
沈最懂,阿婆这是因为他爷爷的缘故,在发作他。
“我这就让家里的律师,出具一份即日生效的、具有法律效力的承诺书,承诺我名下的所有财物、工作室,以及家里的股份,均归满满所有。您看可以吗?”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沈最这是拿自己的所有老底在博,博一个他都不能保证的未来——他不是不能保证自己的从一而终,他是不能保证满满一生都对他始终如一。哪怕满满日后踹了他,承诺书上的所有依旧都归满满。
也就是说,满满爱他、和他在一起,他的钱交给满满,人也是他的;但如果满满不爱他了,那他就人财两空了。
“沈最你说什么呢?!”乔缙云坐不住了,他看向姜至柔,“阿婆,他们两个谈个恋爱,怎么连身家都得搭上?这要是传出去,只会说我们乔家欺负人!”
吃里扒外的东西!姜至柔没眼看自家的大孙子,干脆不理睬他的嚷嚷。
“缙云!不能对阿婆这样说话。”沈最见乔缙云音量都提高了,心中微动,但还是出口制止,“我和满满不止是在谈恋,我们日后是要结婚的。所以这些我都不在意。”
“那要是满满不爱你、不要你了呢?”乔缙云觉得这样对沈最不公平。
沈最听到这假设,心里一紧。
“那这些对我来说也就不重要了。”沈最笑得无奈,“阿婆,你看这样能征得您的同意吗?”
“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