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日月 端午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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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番外端午节
端午节番外日月
这一天是端午节。
端午节应该伴随着什么？粽子，菖蒲，艾叶，五彩缕……
无论是从民俗意义来看，还是从民以食为天的角度出发，粽子都理应排在第一位。
于是平安路109号，平日里生意就很好的无欲天西点屋，这一日更显忙碌。
佳节良宵，总是家人朋友团聚的日子。外表冷淡，实则热心肠的谈老板这一天特地给寒山意和冷水心放了假，独自守着无欲天。
除却一大早，给平安路的每一户邻居都送上了不同口味的粽子外，谈无欲并没有多余的节日安排，只是一直忙碌在厨房与柜台之间。虽然无欲天主打的是西式面点，老板谈无欲却是个面点全能手，包出来的粽子个个轮廓精致，棱角分明，种类齐全的莲蓉、豆沙、蛋黄、红枣、肉类，再点缀上无欲天的私房调味品，味道更是一等一的好。无欲天的粽子因此远近闻名，颇受大家的欢迎。
他匆匆地加工着面点，招待着来客，几乎没有时间去想，这个节日自己将会怎样度过。
将近中午时分，无欲天终于安静下来，听到路口传来的喧嚣声，谈无欲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吃中饭。
虽然谈无欲的性格从来说不上开朗，只是偶尔某一地点某一时刻，也会隐隐有些失落。
谈无欲闭上眼，回忆着冰箱里的熟食便当，即使是最顶级的厨师，独自一人时，也没有了下厨的兴趣。
然而下一秒，伴着门口的风铃声动，身后响起一个温和朗润的声音：“对不起，我来晚了。”
无欲天内，还没有来得及解下莲花围裙的谈无欲微微一僵，接着转过头，脸板得紧紧：“你不知道正午12点不能出门的吗？”（注）
来人穿着浅紫色的衬衫，袖口卷在肘部，露出腕间一块薄薄的银色手表。听到谈老板的诘问，他低头看了一眼，笑一笑：“没有关系，现在是11点59分。”
趁着谈无欲一时语塞，来人又温言道：“无欲，我还没有吃中午，我们一起吃粽子好不好？”
谈无欲没有回答，半晌，只哼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平安路上有几大神秘之处，其中之一就是无欲天的厨房。
传说中有着高端设备、私家秘方的无欲天的厨房，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干净整洁的白色大理石台面上，叠放着煮好的艾叶，透明的玻璃碗里盛着凉水浸泡好的糯米，青花图案的碟子里分放着洗净的红枣、剔好的莲子。
谈无欲两手灵巧地将苇叶叠成圆锥形的斗，小心翼翼地放上一半糯米，再依次撒上红枣、莲子，滴上调料，他低着头，脖颈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素还真心安理得地靠在一边，看着师弟有条不紊地忙碌模样，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感受到素还真的视线，谈无欲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我忽然想起了咱们小时候。”素还真保持着嘴角的弧度，慢慢悠悠地念道：“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佳人相见一千年。 ”
这是一首情意绵绵的小令，由素还真念来，更显得温柔儒雅，听在谈无欲耳里，却不由得一怔。
他抬眼看着素还真笑意满满的眸子，一个恍惚，放佛又回到了光阴的那一头。
***
他被素还真悄悄地拉到一边。
“我有礼物送给你。”素还真将手举到他面前，面上故作神秘。
他带着几分狐疑和防备，定睛一看，才发现素还真手里的，原来是一条色彩斑斓的五彩缕。
端午节，街头巷尾，总会有卖五彩丝线的小贩，各色各样的丝线系在竹竿上，如同一道道色彩绚丽的彩虹。
素还真说：“我觉得很好看，就买来编好送给你。”
红色，黄色，蓝色，绿色，黑色，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在阳光下闪着盈盈的光泽。看着这条五彩缕，仿佛看到了素还真仔仔细细地编着丝线的模样，谈无欲忽然就有了一丝感动。他小心地敛下心底的柔软，闷不吭气地伸出纤细的手腕，手掌向上摊开。
素还真略弯下腰，从这一年的春天开始，他的个子就已经比谈无欲要高半头了。他两手绕在师弟的胳膊上，呼吸轻触着对方的皮肤，样子很是认真。
谈无欲低着头，虽然觉得手腕间痒痒的，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那一天，他一直戴着素还真送给他的五彩缕，极高的回头率让他颇不自在，虽然几次想将那条五彩缕揪下来，偏偏素还真很不小心地打成了个死结。
晚上回家的时候，谈无欲把自己关进房间。他握着剪刀，在手腕处左右比划了几下，正要一剪刀下去的时候，忽然想起素还真一脸真诚地对他说，我觉得很好看，就买来编好送给你。
这样想着，踟蹰着，为难着，到底没有舍得一刀剪下去。
他颇有些泄气地把剪刀扔出去，火气也腾地一下升了上来。
哼，死结什么的才不会难倒我谈无欲！他怒冲冲地想。终于，在一番艰难的自我调解后，谈无欲决定把解开五彩缕当成和素还真之间的又一个挑战。
于是，当谈无欲费尽功夫解下那条五彩缕，已经是端午节后三天的事情了。
而当谈无欲知道端午节的五彩缕是女孩儿才系的东西，又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
旧事一经重提，谈无欲虽然仍有些忿忿不平，却也不好再去发作，他垂下眼帘，专注到手中的功夫上，索性对素还真来个不理不睬。
“师弟。”素还真柔声唤道。
谈无欲将包好的粽子一一放进高压锅里。
“无欲，”素还真停了会儿，悠然道：“其实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五彩缕是女孩子用的东西。”
“谁信。”
“我只是觉得很好看，你也许会喜欢。”
“……”
“虽然后来我知道了，但是……”素还真走近几步，温雅的莲花香幽幽侵来：“看着你戴着那条五彩缕，我很高兴。”
片刻的沉默后，转过身来，谈无欲硬邦邦地说：“你不是早饿了吗？我去泡茶。”
是说，带着幽幽莲香的粽子，配上清凉凉的玫瑰薄荷茶，炎炎夏日里的端午节也可以过得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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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关于端午节正午12点不能出门，是俺家这边的规矩，但是俺不哉别的地方是不是一样，于是小解释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日月 端午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