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将军被我拐走啦》壹寺台

7、与燕家合作

　　拿了花就得帮人办事，天经地义。乌桓鹤想。
　　到了夜晚，他们在草原的一处山头碰面。按乌桓鹤的话来说，这事私密，所以这地叫私地，这情叫私..情。燕北羽默了一瞬，不打算和这个中原话学得不是很好的乌桓人计较。
　　今夜天空暗沉，阴云笼罩，没有星星。辽阔的天空隐隐透出沉闷的紫蓝，显得压抑。
　　风小，却依旧寒冷。
　　“嘘——”乌桓鹤让燕北羽仔细听。
　　自然静谧无声，唯有人类的呼吸心跳长存，久久不散。
　　“吁——”两指半包在口中，乌桓鹤吹了几声长短不一的哨声，打破了黑夜的幕布。
　　幸而这里离乌桓部落有些距离，并不会惊扰睡梦中的人们。
　　吹完后，乌桓鹤抬眸望向远方，并举起右臂横至胸前，等待着他的鹰。
　　深夜的视野并不开阔，燕北羽一时捕捉不到鹰的身影。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在移动的东西由远及近，翅膀划破凌空，鹰眼锐利冰冷，带着真正的凶兽气息，俯冲而来。
　　有一瞬间，燕北羽认为那尖锐有力的爪子会刺破乌桓鹤的血肉。
　　可它到乌桓鹤面前，温驯的收敛了爪牙，停驻在他的手臂上，宛若侠客入了鞘的宝剑。
　　“它叫乌寻。”乌桓鹤顺了顺乌寻额上凌乱的羽毛，脸上是少有的，真正的柔情。
　　“它比我府上的鹰看着大些，也更凶猛。”
　　闻言，乌桓鹤道：“中原的鹰多数不是驯鹰人所出，不是自然中的猛禽，只是人驯化的产物罢了，当然更加娇小乖顺。”
　　点了点乌寻的利爪，又道：“当年我驯它的时候，不知被它挠过多少回呢。”
　　燕北羽发问：“你不是驯鹰人，那你为何能驯鹰？”
　　顺着羽毛的手指一顿，微不可查，乌桓鹤眸中的深色被夜色掩盖。他调笑着：“这是额外的问题，要收费哦。”
　　燕北羽：“……”
　　“说正事吧，我想让乌寻帮我传信。”
　　真不知一个中原人，是怎么向乌桓王子说出传信这事儿的。两相敌对，传信这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也变了性质，颇有些暗通曲款的意味。
　　“传信？”乌桓鹤眼帘一掀，幽蓝的眸光锐利如剑，压迫感十足“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乌寻的安全又如何保证？”
　　乌桓鹤的关注点似乎与常人不同。
　　普通人传信，哪里会担心鸽子的安危？变成鸽子汤都不甚在意，顶多是在意情报泄露的可能。
　　燕北羽并没有觉得奇怪，他只是怔了怔，旋即道：“若是我传了任何不利于乌桓部落的事，你可以随时取我性命。乌寻不用到京都，到千焱即可，来回不过八九天，大抵是不会出事的。”
　　“是整个乌桓部落的性命值当，还是你燕将军的性命值当呢？”乌桓鹤仍在试探。
　　话虽有理，但燕北羽现在绝无此意。他也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转而问道：“天下局势，你认为如何？”
　　“乌桓，燕，凌各据一方。但草原物产匮乏，我族之人多受饥馑之苦。若是燕帝凌帝愿意妥协，各让一步，让地易粮与我乌桓，保持平衡，未尝不可。只不过二帝似乎都没有这种想法。”
　　说到这，乌桓鹤垂下眸，不再直视燕北羽，又到：“乌桓人，只能战。”
　　不自觉的，燕北羽眼眸冷凝，他又想到了那些被劫杀掠夺的百姓，厉声道：“这也不是你们乌桓部落烧杀抢掠的理由。”
　　自从有中原与外域的划分以来，为了获取资源和土地，外域人往往是抢占民脂民膏，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唉声载道。
　　“中原人，有资格说这种话么？”乌桓鹤扯平了嘴角，眼眸的冷色宛若寒霜一般，要将人冻结。
　　“中原人生在中原这大江大河，土地沃饶之地，就合该享受上天恩赐，衣食富足！乌桓人生在乌桓这风霜雪地，江河绝迹之地，就和该受上天诅咒，哀鸿遍野！”
　　乌桓鹤的声音低沉，脖子却是有青筋暴起：“中原人说我们野蛮未开化，那他们有谁见过草原上不结一粒粟，不流一滴河？”
　　“我们只能如你们口中的茹毛饮血，而使自己活着！从前，一次沙尘，一夜风雪，你知道会死多少人么？”
　　二人之间氛围沉重，燕北羽眉头微蹙。
　　“抢夺的方式不对，我知道。”乌桓鹤敛了敛眼眸，藏住了眸底的痛苦，又道：“但不这样做，我们无法活下去。”
　　这些年乌桓鹤的父王亲汉，已经少了许多劫掠的行为，但依旧存在。
　　这些事，燕北羽有所了解，但远没有如此深刻。
　　沉默许久，夜晚的风寒冷刺骨，从手脚一直蔓延到血肉心脏。乌寻轻轻煽动翅膀，似有些不耐。
　　忽然，有一片冰凉湿润的东西落在了燕北羽脸上。
　　“下雪了……”
　　抬头望去，雪花从沉闷的天空片片落下，纷纷扬扬。纯白洁净的，落在肩上，就浸开一片深色。
　　兀的，燕北羽开口了：“要让燕凌两帝让利，我有一个办法。”
　　乌桓鹤抬手为乌寻挡雪：“什么？”
　　“与燕家合作。”
　　“？！”
　　乌桓鹤抬起头，眼里是挡不住的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