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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黄粱一梦 ...

  •   风雨凄凄
      瓢泼大雨下,矫健身形,打把墨绿色雨伞的林理洵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的人行道上。店铺繁多,来往的人潮较少,大多都应该回家了。小车的探照灯打过,透过水滴,整个地面、建筑像是面反光的镜子。
      林理洵痴痴的望向道路前方,一身端庄警服的他正步慢走,心底茫然。
      我姓林,叫林理洵,
      我是名警察。
      来这一年了。
      这是哪?我来这干什么?
      我怎么来的!
      大脑中的记忆仿佛被山雾掩盖,林理洵唯一知道的只有自己的身份。从步入这条街到途中清醒,之前的他如被鬼上身般。
      对此,林理洵倒也镇静。视角向两边看去,美容、餐馆、网吧………这些都很熟悉,这条街也是,给林理洵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和悲感。
      “嗯,奇怪,我怎么有种胸闷得慌。”
      作为经常与一些社会败类或惨案打交道的他,很少会有这种感觉,就好像失去了什么。
      林理洵想了想,摇摇头,根本找不到有关的记忆。
      街道走完过半,撑着伞的林理洵脚步跨过一个水洼,前面一辆汽车刚好驶来,车灯打来,雨水镀成的镜面反射出耀眼白光,光线照亮了一旁的胡同,林理洵斜眼望向胡同,此时汽车与他平行。光亮中黑色雨衣的男子右手握着一把沾了血的水果刀,他的正前方躺着一个男子,脖子处有明显的刀伤,鲜血止不住向外淌,混合着雨水散开流向林理洵放向的排水口。
      惨白肥硕的脸庞望向林理洵,眼珠混浊,没有任何生气。
      短暂震惊后,林理洵迅速反映过来,大声警告道:“不许动!警察!放下武器!”
      同时扔掉雨伞,右手放在腰间,握住警棍,随时作好对抗歹徒暴走行凶的准备。
      凶手倒并没慌张,歪着头,透过黑色护目镜,像是打量林理洵般上下看了几眼,把沾血的水果刀随意放进裤腿袋里,转身大步狂奔。
      见此,林理洵没有立即追击,奔跑来到躺下男子身前。三个手指呈弓形,指头平齐,按住男子的寸口脉。身体温热,但脉搏已经没了,刚死不久。
      林理洵面色沉重,凶手的所为令他愤怒不已,快步流星般追去,转过几个胡同,远远的林理洵看到了凶手的身影,于是他加快速度。
      “站住!别跑!”
      二人你追我赶,身为警察的林理洵无论是速度还是体力都胜过普通人,两人的距离在不断拉近。
      凶手再一次转进一个三条路呈T形的拐角,林理洵紧跟而上,穿过的瞬间,等待已久的凶手握着水果刀冲出,刺向林理洵。
      风驰电掣间,林理洵拔出警棍横在面前抵住凶手的攻击,凶手右脚踢向林理洵腰部,再次被手肘挡下,顺势抓住凶手大腿,警棍挥下,凶手奔力挣扎才使得警棍落空。
      受惯性影响倒地的凶手迅速爬起狂奔,林理洵紧随其后,刚刚的交手让他粗略了解了凶手的战斗力,只能说一般般,原本的提防放下,全力追击。
      拐过两三个胡同,两人来到了死胡同,都大口喘着粗气。大雨依旧在下,没有减弱的兆头。林理洵的警帽掉在了凶手的第一次突袭,淋过雨的头发紧贴皮肤,像极了落汤鸡。
      “跟我去认罪,争取宽大处理,不然就别怪我强制你去。”
      凶手看了看林理洵,讥笑道:“哈哈哈,没想到警局里居然还有这么婆婆妈妈的警察,害得我担心中枪还穿了防弹衣,警官,你平时,业绩好吗?”
      林理洵像是没听到般,握着警棍横于胸前,眼神死死锁定凶手。竟然说不通,那就只能用武了。
      似是看出对方意思,凶手也摆开架势,这次他没有拿出水果刀,赤手空拳。
      凶手抢先一步踏出,奔向林理洵,林理洵也不怂,警棍当机立断劈下,凶手用小臂挡下。按常理这种力道的攻击不废也得骨折,可凶手却只是抖抖手,并无任何大碍。
      林理洵心中也是一惊,不过璇玑便明白凶手可能戴了护臂。手上动作加快,警棍攻向凶手,再次被护臂所挡,继而他也接近了林理洵,拳头迎面而来,林理洵弯腰躲过,顺势抱住凶手脖子,使出锁喉。
      两人双双倒地,凶手抓住林理洵缠绕的手臂拼命挣扎,不过在那结实的肌肉下这都是徒劳。不一会儿,凶手停止了挣扎,林理洵缓缓收回力道,解开了锁喉,坐起身,见凶手一动不动,出于好奇,他慢慢伸手想摘去凶手的面纱,近在咫尺时。
      突然,凶手身形一动,长袍雨衣下闪起亮光,伴随一阵“嗞嗞”声,电光如稍纵即逝的烟火,转瞬间,林理洵被电倒在地。
      他的视线开始慢慢变得模糊,眼皮咪成一条线,全身失去知觉。
      凶手爬起身,来到林理洵面前,将行凶的水果刀放到他手中,凶手又用手握住林理洵的手,使其握住刀柄,指纹留在了上面。
      做完这一切,凶手并没急着走,而是拿出针管将不明的药物注射进林理洵体内,然后转身离去。
      动弹不了的林理洵只能看着,意识从未放弃过挣扎,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仿佛灵魂离开了□□。
      林理洵:该死的。
      暗骂一声,林理洵的意识完全失去,闭上了双眼。
      世界仿佛天旋地转。
      恍惚间,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响起。
      林理洵身体猛的抽搐一下,从办公桌前醒来,冷汗浸湿了后背,大口喘息的他,惊魂未定地四下张望。明亮房间,呈九宫格排放的办公位,资料杂乱摆放在桌上,后墙挂着一幅巨大的麦子边框盾牌样的警徽,另一边是锦旗。
      林理洵有些不可思意:“嗯?我不是被电晕了吗?为什么会在警局?难不成我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是梦?”
      说罢,林理洵拿起一旁桌面的手机,看看时间:10月23日上午10点。
      见此,林理洵长出一口气,在走那条街道时他有特意看过时间:10月1日半夜12点。
      中间隔了半个月,就算是出车祸,把骨头撞了也早该清醒。
      “看来还真是个梦,不过未免也太清晰了,那种疼痛依旧历历在目。”林理洵自语道。
      还没等他弄明白,一名警察走来,将一份文件丢到林理洵的办公桌上,用一种极为傲慢的口气说道:“给你做了,反正你跟那帮贱民也一个样。”
      林理洵面色阴沉,眼眸中透着杀气,眼前这人跟个地痞流氓般,与身上的警服格格不入,而且给他一种厌恶、恶心至极的感觉。
      面对林理洵的态度,他倒并不在意,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后,戏谑地说道:“怎么?案子没办好,同伴先进去了,你火气大啊。”
      “什么?”林理洵疑惑道,只知道姓名和职业的林理洵,对于他说的完全没有头绪。
      他凑近林理洵的脸,看了看,香烟的烟味熏的林理洵忍不住咳嗽,璇玑讥笑说:“哈哈,傻了傻了,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人办个案还能给办傻。”
      “什么意思,究竟发生了什么?”终于忍不住的林理洵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质问。
      他不耐烦地甩开:“想知道?自己去看,资料都在这。”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只留林理洵一个人站在原地,推开没用的杂志,林理洵挨个翻找资料,可惜都不是,他将目光放回自己的办公位,也是唯一还没找过的。
      整齐的文件叠放在左侧,很快就找到了,打开大致看了一遍后,林理洵僵硬在原地:
      10月14日早上8点,议员儿子曹周志死在胡同,全身多处淤青和骨折,致命伤是脖子处的刀伤,法医鉴定死亡时间为10月13日半夜11点57分,警方迅速进行调查。有民众举报二串胡同躺着一个穿警服的男子,手上还握着一把水果刀,通过鉴定确认就是杀死曹周志的凶器,警察平裕明被捕,后在他身上检测出毒品成分。经法院判断,平裕明因吸食毒品产生幻觉于胡同口杀死曹周志,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10月19日生效。
      震撼久久无法散去,这说的不就是他刚刚做的梦?!
      手指翻到第二页,死者的照片映入眼帘,和他在梦中看到的相差不大,地点也对上了,这更能证实他的猜想。
      翻到第三页是有关平裕明的资料,二十几岁的一个年轻人,成绩优异,破过几桩案子,而且,还跟自己是搭档?
      眼睛移向照片框,定格在平裕明的工作照,顿时林理洵惊在当场,那照片上的人分明是自已!
      “这,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上面的是我自己?”林理洵惊讶道,在他本来的猜测中,以为这是预言梦,现在看来还不止这么简单。
      他必须弄明白这件事,而且他也不是凶手,凶手依旧逍遥法外,因公因私他都得查清楚。
      “现在的头绪太少了,看来只能去问问自己这搭档了。”
      开出车库内的私家车,林理洵冲出警局,飞奔向监狱,油门被踩到底,林理洵紧盯前方,靠着不错的车技,他超过一辆又一辆汽车。
      林理洵左手扶胸,那种胸闷感突兀而来,就好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伴随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越发强烈,林理洵大口喘着粗气,突然,十字路口一辆大货车疾驰而来,相撞的瞬间,林理洵失去意识,黑暗中指针走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自己像是被塞进洗衣机里的衣服,旋转个不停。
      再次回神时,眼前是一块墓碑,林理洵呆呆地站着,此时已是傍晚,太阳落下山头,沿着群山的边线,黄昏的余辉暂未散去,夜空几颗星星浮现。
      林理洵看向眼前的墓碑,心中突然没了情绪的波动,只是一字一句地读上面刻的字:“平裕明,死于2000年11月9日,享年28岁。”
      林理洵手指紧攥,报纸被捏的作响,林理洵这才发现自己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份报纸,打开查看,关于平裕明畏罪自杀的新闻占据头条。
      “好人没有好报,老天的看不下去了呀。平裕明,明明人不是他杀的,他为什么要自杀?说不通啊。”林理洵嘀咕道,这有点违反常理了。
      思索着,突兀的电话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不远处,一名红衣服的男子接起电话,说了些什么后,提着行礼箱向远边走去,停过的地面留下了一滩不明的红色液体,看上去十分粘稠。
      警察的敏锐嗅觉瞬间察觉不对劲,林理洵悄悄跟上,绕过一个大圈,整个墓地被逛了个遍
      林理洵也暗自吐糟:这孙子,挺谨慎。
      黄昏完全消散,夜幕降临。
      红衣男停下闲逛的脚步,林理洵靠近一块墓碑蹲下,以防被发现。
      他四下张望,发现没人,从背后背包里取出铁锹,上前。
      在林理洵错愕的目光下,一铲接一铲将那座墓头的土铲出,然后打开行礼箱将里面的东西往里面倒。
      借着月光,林理洵清晰看到,那都是些人体组织,手、脚、臂、头,看长发因该是个女人。
      粘稠血液滴入泥土的声响,在空旷安静的墓地显得格外清晰。
      血腥味随风吸入鼻腔,差点让林理洵把午饭给吐出来。
      红衣男停下手中动作,一条纤细小臂落在了坑洞旁,他放下行礼,弯下腰,捡起粘满血的小臂。
      伸长舌头,舔在冰凉皮肤上,面目狰狞说道:“小羽,你可真让我着迷啊,死了还是那么的,好吃。”
      听不下去的林理洵,趁着红衣男捡小臂时偷偷绕到了他的身后,抄起草坪上手掌大的石头,就砸向他的后脑。
      红衣男吃痛,倒地不起。
      林理洵扔掉手中石头,朝地上的红衣男吐了口唾沫,骂道:“人渣败类。”
      骂完,林理洵掏出手机报警,电话拨通间,异变突起,坑中少女头颅飘起,□□眼瞳盯向林理洵,左右手大臂、小臂、手掌、手指聚拢,重新组成左右肢。
      沿着坑边爬向林理洵,抓住他的脚腕,用凄厉的声音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凭什么?为什么不是任思羽那个贱货,一个备胎竟敢这样对我,去死!都给我死!”
      眼见女鬼暴走,林理洵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锁住了一样。
      无法逃脱,林理洵只能紧闭双眼,除此之外做不了任何事。
      女鬼的左右肢顺着大脚爬上林理洵的头部,尖长手指蒙住林理洵双眼,浓稠血液沿着脸庞流下,腐烂味扑鼻,刺骨寒冷侵体,林理洵的身体不断打颤。
      林理洵声音变的沙哑嘀咕道:“这是要死了吗。”
      指针走动声又一次响起,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林理洵的意识是清醒的。
      天旋地转后,场景再一次变换。
      烈阳高照,正午的阳光射的林理洵睁不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宜过来。
      抬眼望去,是一个街市,人来人往,商贩多如牛毛,都拼命吆喝着自家的产品,一切看上去都很和谐。
      此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林理洵的肩膀,林理洵转头看去,发现是个年轻人,五官端正,穿着和他一样的警服。
      “发啥呆了,老林。”
      “你是?”
      年轻人显然被问懵了,手指指了指自己,说道:“老林,你这是受什么打击了吗?连我都不认识了。”
      林理洵摇摇头,眼前这人虽然给他一种亲切感,但他确实不认识。
      年轻人有些不可置信,叹息道:“淡了淡了,感情淡了,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什么?这才过去多久就把我的名字给忘了,我,太伤心了。”
      说话间,双手捂住心脏,装作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林理洵无语地看着他的表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啥,只好平静道:“所以你叫啥?”
      “平裕明,平裕明啊,我存在感没这么低吧。”
      闻言,林理洵心头一惊,四下打量起眼前少年,心想:不会是巧合吧。
      “你警号多少?”林理洵问道。
      平裕明有些疑惑:“啊?要我警号干啥?”
      林理洵没有回答,而是凑近平裕明胸口,查看起他的警号:341100,和他在资料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林理洵倒也没有再多惊讶,毕竟之前的一切就已经够奇幻了。
      林理洵问道:“现在几年几月几日多久了?”
      平裕明眼中疑惑,但还是回答道:“2000年6月19日下午2点30分,怎么了?”
      “这回倒退这么多了吗”林理洵喃喃自语。
      短短几个小时,经历的一切仿佛做梦,可却又那么真实。事件像是环环相扣,诡异的指针声响,不同的时间跨度,那种眩晕和胸闷感,还有那女鬼,这一切都不简单。
      现在他能做出的唯一解释就是,他正在不同的时间、空间中穿越。
      这听上去确实有点扯,但目前并没有任何线索引导出新的结果。
      “喂,你怎么又神游了,喂。”
      平裕明在林理洵眼前晃动右手,想将林理洵拉回现实。
      回过神的林理洵,拍开平裕明的手,说道:“以后如果在大雨天碰见行凶,对付凶手小心点,别被别人用电击器给电了。”
      “放心吧,我可没那么蠢,话说,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你不会被电过吧。”平裕明摸着下巴打趣道。
      林理洵懒得理他,独个往前面走去,平裕明紧跟上。
      巡逻的任务算是最轻松的,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碎嘴巴的平裕明一路上唠叨个不停,不过人还算不错,帮着老人搬搬东西,解决一下商客间的矛盾,敬职敬责。
      这样的生活倒也不错,不过已前几次的经历,恐怕很快就要出事了。
      果不其然,前面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人潮如海浪般迅速逃离,不时有人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这难不成就是命运。”林理洵呢喃道。
      平裕明此时早已冲出,还不忘提醒道:“老林,跑快点,来活了。”
      “还真是急性子。”林理洵吐槽一句,也快步流星追去。
      来到近前,一名看上去三十多的中年汉子拿把柴刀见人就砍,光地上就躺了四五个,断手断脚的比比皆是。
      平裕明大声制止道:“住手,不许动!警察!”
      话间,他拿出警棍与汉子对峙。
      那汉子双目充满血丝,听到警察变得更加疯狂,奔向平裕明,遇人就砍,小女孩不幸被不平坦的地面绊倒,母亲回头搀扶,可魔鬼以到近旁。
      平裕明来不及阻挡,柴刀深深刺入母亲后背,鲜血四溅。
      小女孩被吓哭,无助地呆在母亲的怀中。
      见此,平裕民怒不可遏,手持警棍与汉子扭打起来,一时间难分胜负。
      一旁的林理洵赶忙来到受伤的母亲前,扯下她手臂的衣服,包扎好伤口,扶母女俩到安全地方,呼叫完救护车和增援后。
      林理洵直奔现场而去,人群依旧在骚动,发疯似的乱跑,可有一个人却矗立当地,一动不动,对于四周的动静像是没听见般。
      年纪轻轻就浮现出常人所不具备的冷淡,视线望向案发现场,给林理洵一种熟悉的感觉。
      可现实来不及他多想,收回目光,赶往现场帮助平裕明,很快两人成功压住了汉子,柴刀被打飞,汉子的双手被拷上,眼中充满愤怒,声嘶力竭地咆哮道:“该死!你们都该死!你们跟北盛那帮乱种一样,我要杀了你们!我要你们为母俩陪葬!”
      汉子的力气突增,竟真的挣脱了林理洵、平裕明两人的控制,朝人群冲去,千钧一发之际,霎时间,两声枪响破空,汉子应声倒地。
      林理洵扭头看去,发现是增援到了,刚刚那两枪正是为首之人开的。
      尸体和伤员被带走后,林理洵两人长出一囗气,这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
      林理洵跟着平裕明回到警局,刚休整没多久,一个长着一脸胡须的警察来到两人面前,将一份资料交给两人,道:“这是上次疯子砍人案的资料,上级打算让你们两个去调查此事。”
      平裕明立刻站起身,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兴奋道:“是!一定完成任务。”
      林理洵则没说啥,打开文件,翻阅起来。
      汉子原名何健,有个怀孕临盆的老婆叫刘子锡,前些天因难产一尸两命,后面就疯了。
      至于为什么疯上面没有提起,林理洵细声嘀咕道:“看来得实地考查一下了。”
      “查什么?”
      林理洵抬头,就看见平裕明一张大脸凑的老近,林理洵随手挡开道:“去看看何健的住处吧。”
      半个小时的路程后,两人来到之前案发街市旁的小区。
      小区的摆放极具风格,一排高幢楼层呈正方形围住小区,中间是一处休闲场所,种有一棵高大树木,树阴下是一座石台。
      走进小区后,林理洵就发现一群中、老年人围坐在一起像是在讨论着什么。
      “哎,你们听说没,二楼那个姓何的,发疯杀了好几个人呢。”
      “那可不是!我给你说,我当时就在场,那凶神恶煞的,老吓人。”
      “他这是哪根经搭错了?以前看上去还挺老实的。”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那老何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疯了呗。”
      “这不废话吗?关键他怎么疯的。”
      “听我与那老何是同事的二舅说起过,好像是前几天吧,他老婆临盆死了,孩子也没留住,我估摸着他就是接受不了母子双亡所以才疯了。”
      “哦,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他那媳妇儿脾气还有点暴,上回我家牛儿不小心把她家的衣服弄落,她还偏找我要个说法,啧啧,不是个好东西。”
      靠石台的一个汉子,用嘴轻抿一口茶水,贼眉鼠眼地说道:“表象,这其中的事,大家都清楚,那死一两个人也常有,哎,只能说管好自己。”
      众人纷纷点头,赞许这观点。
      老大爷点上长烟斗里的烟草,吞云吐雾一番后,说:“这天啊,到哪地都有个土皇帝。”
      有人笑道:“太老爷说的对,这世道能活就行。”
      “哦,看来各位大伯都聊的挺开心,那我也想了解下一些事情”林理洵笑笑,上前行了一礼。
      可这一群人却是神情一变,有人连忙摇头道:“哪有哪有,饭后闲谈罢了,警官来抽烟”
      说话间,汉子麻溜的掏出一根香烟,送到林理洵跟前。
      林理洵摆手拒绝,拿出一个小本子和笔,说道:“我来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刚刚讨论到的那人,你们尽管说。”
      “没没没,警官,我们跟他不熟。”一个瘦子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对对,警官,我们不熟。”
      见此,林理洵满心疑惑,明明刚刚还聊的那么起劲,自己一插脚就说不熟,似乎他们挺怕警察。
      “警官”老大妈说道:“实在不行,您就去那何健屋里看看,这样耗着,浪费您的宝贵时间,也不对。”
      林理洵思索一帆:“行吧,那您们接着聊。”
      说完,林理洵转头向二楼走去,无意间,他的视线再次扫到之前那个少年,林理洵没有多想,爬上楼梯,树阴下的一批人又窃窃私语起来,只不过声音小了许多,生怕又有外人听见。
      走过长长堆积杂物的走廊,何健的屋在尽头拐脚处,先前听那群人谈话时,平裕明已经找管理员要来了备用钥匙。
      进入房屋,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满地垃圾,混合着剩菜剩饭,地面黏稠粘脚。
      户型是一室一厅,家具齐全。一圈找下来,除了一张起诉书外再无别的有用线索。
      林理洵两人大致看了一下,内容是起诉北盛集团用药物毒杀他临盆妻子,控指其故意杀人的诉讼,不过因证据不足失败了。
      “看来这就是他发疯砍人的原因了”平裕明说道。
      林理洵点点头:“不过他是怎么确定是北盛集团干的?”
      平裕明想了想:“或许是从某人口中得知的。”
      “那这人便是破案的关键,还有北盛那边也得查一下。”林理洵冷静分析道。
      平裕明拍拍胸脯:“放心吧,找人我擅长。”
      林理洵点头:“北盛那边就由我查吧。”
      分好工,将这份作为证物的起诉书保存好后,两人走出房屋,林理洵突然有种有人在暗处盯他的感觉,抬头顺着感觉望去,对面隔着几百米的地方,那冷漠少年眼不眨盯着林理洵一人。
      或许是发现林理洵看到了他,尴尬一笑,回到自己的屋里。
      林理洵有些疑惑,不过当务之急是查清案子。
      车子留给平裕明,林理洵打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北盛大厦楼底,推开玻璃大门,林理洵来到前台。
      前台很有礼貌地问道:“警官,您好,有什么为你服务的。”
      林理洵也不藏着掖着:“北盛的总裁在不在?我这里有个案子需要他的配合。”
      前台露出一脸的为难,不过还是拔起了电话,声音细的如蚊子,不知说了些什么,扭头带着歉意说道:“很抱歉,总裁有工作要忙,不过您可以去问总监,一般的小事他都知道。”
      林理洵点头:“好的,麻烦你了。”
      “没事,刘总监在四楼5号办公室。”
      与前台告别,林理洵坐电梯来到四楼,穿过人来人往的长廊后,礼貌性敲了敲门,道:“刘总监在吗。”
      办公室内响起东西倒在地的声音,伴随而至的是一道怒意滔天的咒骂声:“哎呦,哪个不长眼的孙子,不是说了别来烦我吗!”
      林理洵没有理会,开门走了进去,办公室很大,檀木的长桌、柜子,沙发和各种古玩,都价值不菲。
      刘总监从办公桌底下爬出,肥大的身形犹如一座泰山,全身衣衫不整,很明显衣服是刚穿上的,肥猪脸上还有口红印。
      “你是?”原本暴怒的刘总监,看到林理洵身上的警服气消了大半问道。
      林理洵有些尴尬地说道:“你可以叫我林警察,最近有一件性质恶劣的砍人案,凶手以前起诉过北盛,理由是说毒死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你有印象没?”
      “你说何健啊,知道,事情就是我处理的,那孙贼就是失心风,检查、药物都是医院在做,锅反而掉到了我们北盛头上。警官,你说冤不冤。”
      林理洵问道:“那家医院好像是你们北盛开的吧。”
      刘总监解释:“只是合作而已,我们只负责建。
      “这样吗”林理洵拖着下巴沉思。
      刘总监急忙说道:“警官,你看该问的都问了,我还有工作要忙,要不改天请你吃饭。”
      林理洵摆手拒绝:“不用劳烦。”
      话完,他意味深长地撇了一眼桌角的黑色衣物后离去。
      回到警局,平裕明早早等候。
      “有什么线索没?”林理洵问道。
      平裕明点头:“是北盛的一个主管,我查了查他的底细,发现他似乎和东岛集团有联系。”
      “你是说他是卧底?”
      “目前看来是,小心谨慎,我又察了下那家医院,发现何健他老婆在临盆前好像和谁有过冲突。”
      “这样啊,看来那家医院也得查一下。”
      “那你那边怎么样?”
      “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那总监油头滑舌的,一口咬定何健是疯了。”
      “那就明天去医院看看,这会儿也不早了。”
      两卜谈话完后,已是晚上,脱下警服后二人并肩走了段路程,要分开时,平裕明突然说道:“对了,老林你路上小心点,现在是晚上,不归我们警察管,到处是□□,你可别逞能。”
      林理洵有点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平裕明叹息:“老早前的规矩了,反正别惹事,那些个混□□的也不会和你计较。”
      林理洵简单回答:“行。”
      回到两室一厅的家后,林理洵冲了个热水澡,早早躺床睡去。
      迷迷糊糊间,久违的指针声响起,林理洵感觉像是从高空坠落般。
      一眨眼,四周的环境变化,林理洵睁开眼,狭长昏暗的过道,为数不多的亮着的白炽灯一闪一闪,这很明显是医院。
      林理洵穿着白色衬衫走在走廊间,视线在停望向走廊两边的病房,器具一应俱全,奇怪的是病房里没有一个病人。
      林理洵走到交叉口处,墙面张贴的宣告栏上的广告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这里正是何健妻子刘子锡临盆身亡的那家医院,京山医院。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林理洵看了看一旁挂着的地图,他现在的位置是骨科,要穿过腔科、儿科才能到妇产科。
      林理洵扭头向妇产科走去,身后走廊暗处,有什么东西爬行的声音回荡,林理洵皱眉回头望去,黑暗中什么也没有,刚刚的声响也消失了。
      警惕的他下意识扭动身形,拿起一旁放着的输液架,紧盯前方。
      突然,一个矮小身影窜出,袭向林理洵,林理洵狠狠用架子将其打飞,怪物撞墙,吃痛在地上抽搐,借着灯光,林理洵这才看清怪物样貌。
      那是一个人形的东西,双脚瘫软如橡胶,全身上下没有毛发,身材骨瘦嶙峋,两肢手臂去强健有力,眼睛被针线缝死,一张嘴裂到耳后根,口中镶满参差不齐的骨头,獠牙外露,活生生一个怪物。
      哪怕是林理洵此时也是一阵头皮发麻,不过好在能攻击到他,不至于太过无解。
      怪物稳住身形,用鼻子在地上闻了闻,前肢迅速拖动着身体冲向林理洵,他心中一沉,架子直刺向怪物,俩俩交锋,怪物的长指停在离林理洵近在咫尺的位置,随后瘫软下来。
      架子的前端刺穿了怪物的胸膛,鲜血四溅,染红了白衬衫。
      就在林理洵松了口气时,远处传来低沉的爬伏声,他赶忙跑出这个是非之地。
      穿过腔科、儿科,林理洵很快来到妇产科。
      粉色装饰和随处贴的婴儿画像,放在平常在正常不过,可此时却显得异常恐怖,林理洵蹑手蹑脚来到前台后面,翻看起记录,很快就找到了刘子锡的记录,二月份住的院,记录只更新到6月7日,后面就没了。
      这一点很奇怪,人是6月13日死的,这中间隔的这几天,按道理也会记录,难不成医院知道过不了多久她就要死,所以干脆不再记录。
      想到这,林理洵有了点眉目,但还远远不够。走出前台,林理洵突然眼前一黑,再睁眼,眼前的走廊变的血红,一个披肩散发穿病服的女人呆呆地站在正中。
      “不会是又要来吧?”林理洵吐槽道。
      双脚慢慢向后退去,墙壁开始渗出粘稠的血液,婴儿般肥嘟的猩红小红冒出,胡乱抓着空气。
      林理洵被绊倒在地,婴儿手迅速爬满全身,腐尸味围绕,突然场景变回原来的医院,婴儿手消失不见,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般。
      就在林理洵还没缓过神来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卧糟!”
      听声音还有点耳熟,林理洵寻声推开杂物间的门,打开灯,只见平裕明大大咧咧从堆积如山的黑袋子里爬出,表情惊魂未定。
      林理洵疑惑问道:“平裕明,你怎么会在这?”
      平裕明无语:“我俩一起翻墙进来的,这就忘了?”
      平裕明接着道:“你看。”
      平裕明手指指向眼前堆积的黑袋子:“这些,全是死婴,最小的只有鸡蛋大小。”
      闻言,林理洵心头一惊,翻开最近的黑色袋子,一股腐臭散出,林理洵面色阴沉,袋子里装的是一个已经成形的胎儿。
      林理洵喃喃自语:“怎么会,这些……”
      平裕明强忍愤怒:“我在坊间听说过,这些应该是“引”,是一些封建人家强身美白的药材。”
      林理洵猛的一拳砸在地板上,宣泄着自己的怒火。
      过了好一会儿,林理洵的心静才平静下来。
      他站起身,对一旁的平裕明说道:“去抱警,一定要保留现场的完整。”
      平裕明苦笑:“我也想,可现在是晚上,警局不出警。”
      林理洵:“为什么?”
      平裕明:“你忘了,晚上规□□管,要等到白天。”
      “这操蛋的规定!”
      “没办法。”
      两人退出杂物间,来到妇产科主任的班公室寻找线索,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平裕明忍不住发问:“这主任还挺正直的玛,一个黑料都没收出。”
      林理洵竖起食指放到嘴边,让平裕明静音。耳朵仔细听着微弱风声,林理洵随手拔下平裕明头上的头发,来到铺着毯子的后墙,蹲下身把发丝移到底下接近地面的位置,发丝微微晃动。
      林理洵站起身,用力推开暗门。
      暗门后是一个房间,红玫瑰色的布景,中间放着一张双人床,仔细看还能发现床上女性的私人衣物。
      平裕明有些尴尬:“我收回之前话,这主任,嗯,玩的挺花。”
      林理洵没说什么,走进四下翻找,除了些隐私用品再无别的。
      鬼使神差间,林理洵拿起床上的衣物,眼前景象大变。
      四五十岁的男子坐在床边穿着衣服,一旁穿着睡裙,身材婀娜多姿的女人端着一杯水近前双手递给男子。
      男子一饮而进,说道:“事办的怎样了。”
      女人怯生生答道:“我给她注射了七氟浣,已经一尸两命了。”
      男子闻言大笑:“好好好,谁叫她不长眼,敢顶撞那位夫人,小韩,你这回作的不错,哈哈,以后一定给你个名份。”
      小韩听言大喜,笑起来脸上浮出两个酒涡:“那小韩就先谢过主任了。”
      主任笑了笑:“放心,只要你听话,有我在你以后的事业会一帆风顺。”
      “那小韩就先行告退了。”话完,小韩穿回原来的护士装走出房间。
      后面的主任还在乐呵呵看着小韩的翘臀,嘀咕一句:“极品。”
      这时一通电话打来,主任接起,只听对面传出男声:“她让你办的办好了?”
      主任立刻换了幅讨好的嘴脸:“那当然,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哦?!那把她也办了吧。”
      主任有些惊讶:“夫人她…………”
      没等主任把话说对面直接打断:“一个婊子,难不成还真指望靠一个孩子来进入我北盛的门户?注意你的用词!”
      主任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说道:“是是,一定给您办妥。”
      “还有那个下毒的也一并解决,别留下什么马脚,要做干净。”
      “是是是,一定。”
      挂掉电话,主任重新变回一幅沉稳的模样,自言自语道:“看来,双多了两件,哦,不,是三件展品了。”
      一旁冷眼旁观的林理洵有些不解。
      主任拿出手机,拔打了一个叫码,说道:“喂,老马,我这医院的墙又坏了,对对对,犹其是我办公室这面,动作要快。”
      挂断电话,他看向正对面办公室尽头那画挂巨大山水画像的墙,呢喃道:“好臀,放进点才好。”
      顺着他视线的林理洵由最开始的不解转为震惊,景像变回原来的模样。
      平裕明左手试探着的在林理洵眼前晃动,说道:“老林,你咋又神游?”
      来不及细说,林理洵转头对平裕明说:“找东西把巨画后面的墙砸开!”
      “啊?”
      “别问,砸!”
      平裕明再次反回杂物间,拿出一把锤头,腰马合一,一锤两锤砸开水泥墙,异物映入眼帘,平裕明停下动作细眼看去,心头一震,那是一具干瘪的尸体,被砌在墙里!
      平裕明望向林理洵,林理询深有体会:“应该不止这一具。”
      两人大晚上将整个妇产科的墙砸了个遍,毫无疑问每面墙里都有一个至多个尸体,小孩、老人、男子、妇女都有。
      平裕明跌倒在地,看着走廊两侧形态各异的尸体,仿佛置身于某个巨大的艺术展览。
      “这医院绝对有太问题,每个人都是,否则这么大规模的藏尸不可能不被发现。”平裕明尽量止住那愤怒的情绪。
      林理洵看在眼里,但他也做不了什么,光靠他个人的说辞当不了证据。
      他上前准备扶起平裕明时,突然失去意识。
      钟表指针走动,天地变幻。
      林理洵醒来时闻到般香火味,睁眼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座寺庙内,借着烛火的微光,林理洵望向正中摆放着的一尊金色大佛,脸色瞬间变为震惊。
      大佛手中,一个男子横躺,上衣被解开,弯曲的刀口由头顶一路向下直到肚脐眼下,皮连带肉向两边摊开,骨头、内脏清晰可见,鲜血顺着大佛指间流淌,一路流到供台下的地面。
      林理洵呆立原地,暗处柱子后,黑色人影转瞬袭向林理洵,刀光寒冷。
      霎时间,林理洵抬腿一脚踢飞水果刀,人影迅速后撤到三米开外,揉揉刚刚持刀的手腕,轻声道:“果然不行啊,不愧是林警官,面对这种现场还能临危不乱,佩服,佩服。”
      林理洵面色阴冷,眼前这人他可再熟悉不过了,那晚雨中胡同的,真正的杀人凶手!
      “我见过的场面多着呢。”林理洵冷冷回答。
      凶手倒不怎么在意,说:“知道吗,林警官你很适合找个农村回去种田,你和这城,不,这社会不是一路人。”
      林理洵说道:“今天你再怎么巧舌如簧,我也会把你抓进局子里。”
      “然后我又被释放!”凶手笑嘻说道:“林警官,警局,和你,不是一路人。”
      “狡辩没有意义!”
      “哈哈哈哈,我,狡辩?”
      凶手护目镜下的眸光泛起一抹嘲讽,从只袋里掏出蝴蝶刀,耍了个花把式,冷笑道:“你不过是活在自己的美梦里罢了。”
      林理洵握住警棍:“但愿如此,像你这样的杀人犯我不会放过的。”
      “哈,那你可是会很忙的。”
      双方剑拔弩张,就在要动手之际,凶手转身飞奔出庙,速度快到林理洵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跑出去了四五百米。
      林理洵赶忙追上,两人穿过胡同,又跑下一处长楼梯,凶手并不怎么擅长长跑,于是抄起身旁的衣物、盆栽就往林理洵扔,林理洵堪堪躲过。
      一路跑到大街上,喊“站住”到口干舌燥的林理洵索性干脆不喊了,节省体力,横穿马路,两人你追我赶跑到一处世贸大厦,凶手爬上楼梯,林理洵紧身随其后。
      爬到十二楼时,林理洵抬眼发现凶手正在上面等自已,见林理洵跟来,他不慌不忙抬起手掏出手枪,对着全透明的玻璃就是三枪,随后助跑用尽全身的力量撞破玻璃。
      世贸大厦旁边工地的垂吊机吊起钢材刚好路过大厦,凶手稳稳抓住线索,站在钢材上略带嘲讽的看向楼梯间的林理洵。
      声音传来:“玩闹就此结束,小心了,警官。”
      强烈的阳光照进,刺的林理洵睁不开眼。
      指针声响,林理洵感觉一切都变了,楼梯、扶手消失,再次醒是在一所学校的操场上,他躺在草坪上。
      那种迷糊感并未散去,此时平裕明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拉着林理洵的手:“你这咋还睡了?赶紧的,走,走。”
      林理洵起身,晃了晃脑袋,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说全年月日时,还有这是要干什么?”
      平裕明无语:“2000年7月1日上午九点,来处理一场女学生被奸杀案。”
      “这样玛,那走吧。”
      穿过窃窃私语的人群,两人来到男厕所,死者躺在一个坑位里,全身没穿衣服,手臂、腿干都有骨折,胸口被撕咬的皮开肉绽,更恐怖的是死者的头不在了。
      平裕明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捂着嘴,跑到洗手台呕吐。
      经过盘问,得知死者很可能是失踪的赵姚。父母离异,现在跟着母亲生活,她和同学间的关系很差,似乎被孤立了。
      “感谢二位警官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处理此事,来来来,喝茶。”校长热情道。
      林理洵罢罢手:“这是我们的执责,能不能快些抓住凶手,还得请贵校多支持。”
      校长笑道:“那是自然。”
      “那还请让我们查一下监控,还有就是单独询问几个受害人的同班同学。”平裕明说道。
      “没问题!现在就办!茶叶二位也拿好,一片心意。”校长说道。
      扭不过校长的热情,两人只好收了点,分头行动,平裕明去询问,而林理洵则跟随校长的秘书来到监控室门口,带完路便走了。
      推开屋门,迎面看到拿着一叠文件的女老师,林理洵上前自我介绍:“我姓林,是来调查案件的,麻烦看一下监控。”
      女老师一愣,璇玑笑道:“我不是管监控的,没必要和我说,我姓陈,叫我陈老师就行。”
      林理洵心头微动,看向眼前气质出众,长发披肩,仿若天上星辰坠落凡间,他声音有些颤抖道:“好。”
      他来到电脑前,将监控调回十四小时前,两倍速观看,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陈老师则在林理洵身后搬放整理着资料。
      时间很快过去,林理洵暂停画面,双指揉搓起太阳穴,看了快两遍,什么线索也找不到。
      烦恼的他转过头,正好与陈老师对视。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完活的陈老师见林理洵这么专注,也来了兴趣,于是就在一旁伏下身子一起观看。
      两人尴尬地赶忙拉开距离,陈老师有些羞涩问道:“看出什么没?”
      林理洵老实回答:“没,学校里的监控不多,很多地方都没覆盖到,找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陈老师安慰道:“没事的,监控不行不是还有别的侦破手法吗,一定能找到的。”
      林理洵看着她:“希望吧。”
      话完,两人杵在原地,没有话题使得气氛有些尴尬,林理洵的视线从未离开过陈老师。
      林理洵知道这不对,可他管不住眼睛。
      “那个……”陈老师率先打破现在的窘境:“你有过喜欢的人没。”
      林理洵一愣,陈老师连忙解释:“只是好奇,如果您不想说的话,那就算了。”
      林理洵沉思片刻,望着陈老师那双眸子,像是又神游般,说道:“大概,有吧?!”
      陈老师来了兴趣:“她长什么样,好看吗?”
      林理洵摇摇头:“不知道”
      陈老师疑惑道:“那她是哪里人?”
      林理洵还是摇头:“不知道”
      陈老师有些不可置否:“那你这喜欢也太不上心了吧。”
      林理洵点头:“我记不起以前,还有现在。她很模糊。”
      陈老师没有继续追问,转而换了个话题:“那你喜欢的类型呢?”
      林理洵想了想:“大概就如同宁静夜空上绽放的烟火吧,明亮美丽。或许她还很喜欢小孩呢。”
      陈老师柔声回答道:“那还挺不错。”
      这时,一个少年敲门进来,目光瞥了一眼林理洵,动作细微,道:“陈老师,这是统计表已经整理好了。”
      陈老师点头:“放桌上吧,辛苦了。”
      林理洵盯着那少年,是前些天街市和小区遇到的那个冷淡少年。
      心想:还真是缘分啊。
      他走向门,对陈老师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林理洵走出监控屋,陈老师见林理洵离开呢喃道:“美是美,但也短。”
      走出数百米的林理洵像是心有所感,停下脚步看天,黄昏落入山头,也呢喃一句:“烟火人生,明媚流年。”
      林理洵与平裕明在案发现场集合。
      “怎么样?问出些什么没?”林理洵问。
      平裕明揺头:“没,这些个都有自己的团体,所以除非有必要,否则不会和之外的人有过多来往。”
      林理洵点头,正要在说些什么时,校长秘书出现,恭敬道:“二位警官,校长想找二位聊些事。”
      林理洵、平裕明两人互相交换眼视,心中都很疑惑。
      跟着秘书到校长办公室后,秘书退走,林理洵两人落坐,校长热情款待,笑脸像是定死在他的脸上。
      “十分抱歉,耽误二位警官的宝贵时间了。”校长谦虚道。
      平裕明摇头:“哪有,校长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线索吗?”
      校长笑笑:“非也,来来。”
      校长提出桌底的黑箱子,打开红色大钞铺的满满当当。
      平裕明不解:“这是?”
      “一点小心意,你们看啊,这事闹的大,二位不如今晚就把这案子结了,怎样?”校长笑嘻嘻道。
      林理洵阴沉着脸:“你这校长处理事情还真会啊。”
      校长挠头:“哪有,二位放心,那几个班里有几个闷葫芦挨欺负的,反正他们在这学校也过不下去,您二老给他安个杀人的罪名,他也清静。”
      平裕明使劲儿掐着大腿,防止自己忍不住打死眼前这人渣。
      校长还自顾自说道:“我这里就有一个人选,叫张侯,父母死了,剩个奶奶,这不,前些天也在了,他这学上不了多久,而且跟那赵姚一个班的,只要有二位在,他不是也得是。”
      说话间,校长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摆在林理洵两人面前,看到样貌,林理洵心头一惊,这不就是之前一直遇到的那个冷淡少年吗?!原来他叫张候。
      平裕明再也忍受不了,站起身一拳打断了校长的鼻梁,校长惨叫一声倒地,见平裕明还有再打的冲动,林理洵赶忙拦下,把他拉出办公室,。秘书也在听到校长惨叫的下一秒冲进办公室,与林理洵两人擦肩而过。
      回去的路上,平裕明不断的咒骂那个校长,林理洵没有理会,他也很愤怒,但当务之急是找出真凶,校长的是只能以后在说。
      第二天早晨,林理洵和平裕明来到学校,看到了一副古怪现场,教学楼正中,校长被削去脑袋,双手双脚被捆住,面对校门口跪着,跟厕所那具女尸一样,全身赤裸,胸口被挖开,内脏流了一地。
      楼上楼下围满了学生和老师,都窃窃私语。
      伴随一个人大声说出“该死,好!”
      人群纷纷附合,一楼的人群走向尸体,林理洵和平裕明赶忙维持纪律,可伴随一个小个子的女生偷偷绕过防线给了尸体一刀后,人群彻底骚乱起来,林理洵两人跟本无法控制。
      楼层上的人都觉的好玩,纷纷呼喊:“上啊,上啊,碎尸万段。”
      有些甚至将不知从哪弄来的刀具往下扔,根本不顾忌会不会伤到人。
      闹剧持续了两个小时,等人群散后,校长的尸体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一滩血迹。
      平裕明说道:“活该。”
      林理洵说:“确实,但别忘了我们是警察,该办的案还是要办,想想办法找到碎尸块才行。”
      平裕明大致估略了下人数,道:“近千人,不好弄啊。”
      林理洵点头:“确实。”
      “那个……”
      林理洵闻声转头,发现是陈老师。
      陈老师有些难为情地开口道:“我有个学生,今天没来,我有点担心。”
      “你想让我们帮忙找。”林理洵说道。
      陈老师点头:“麻烦了。”
      林理洵笑笑:“没事,他叫什么?住哪?”
      陈老师说道:“叫张侯,住在黄堰家区村203号。”
      “我知道了。”
      林理洵两人离开学校再次来到之前的小区,敲响房门,不见回应。
      平裕明好奇道:“不在家?要不我们破门进去看看。”
      林理洵看了他一眼:“你想知法犯法。”
      平裕明不认同:“这叫执法,而且你不觉得他有些怪吗?”
      “怪?”林理洵挑挑眉。
      平裕明点头:“之前奸杀案时,全校都燥动,唯独他平淡的不像话。”
      林理洵看看他:“冷静没什么问题,不过直觉告诉我他确实有些不对劲。”
      “那还等啥,破门哈。”平裕明道。
      随后一脚踢向木门,木门应声倒下。
      进到里屋,两人环视四周,房间收拾的干净整得洁,桌上还摆着吃完的快餐盒。
      两人分开寻找,很快在冰箱下层找到两个球形用黑色塑料袋装着的物品,打开一看,是两颗脑袋,一颗校长的,一颗肯定是赵姚的。
      平裕明感慨:“误打误着。”
      林理洵点头:“躲起来,他肯定会回来的。”
      平裕明躲在门后,林理洵躲在床头柜子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已是深夜,林理洵只感觉一股困意袭来,眼皮像是被千斤重物压着,不一会儿,竟然沉沉睡去。
      指针声响,天地颠倒。
      林理洵睁眼发现眼前楼道被大火包围,冷汗冒出,他一个机灵,现实再次变化。
      林理洵睁眼起身,望向四周,漆黑的墙,空旷没有任何放置家具的房间,好似一个烂尾楼。
      他抬脚走出,却感觉有异样,低头看去,发现是根骨头,有小指大小,看上去有被火烧过,林理洵疑惑,弯腰捡起,在碰到的瞬间,场景变化。
      熊熊烈火燃烧,小女孩哭泣着被大火吞噬。
      林理洵大惊,反回现实,他望向一旁被灰尘掩埋的尸骨,风吹过,9岁儿童的尸骨呈现眼前。
      林理洵走向别处又一骨尸骨,触碰,大火中妇女发出一声惨叫。
      林理洵再向前走,又是一骨尸骨,接触,老人被枕头活活捂死。
      林理洵望向他处,灰尘的房间里躺着整整六尸骨,他的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他快速奔跑,用手触摸尸骨,一具两具,一间两间,一层两层,56户128人,无数片断如走马灯迅速穿过林理洵的大脑。
      他来到外面,晃晃悠悠来到一口古井旁,庞大的血腥场面让他直接吐在了井里。
      幻境再次出现,张侯拿着白色的纸袋趁没人向井里散下白色粉末,然后刺开水管将一大袋不知明的物质连上管子。
      画面又一转,火光明亮的廊道,木材燃烧的“噼噼啪啪”声回向,烟灰四起,有的人睡死了过去,那是古井里药物的作用。有的人来不及穿衣纷纷跑出房屋,却殊不知猎手正等待着,一、二层的住户全被张侯杀死,此时的他带着防毒面具,左手拿着把斧头,右手是把手枪,来到三楼,先用手枪将目标打倒再用斧头砍,动作干净,不带一丝犹豫。
      他笑着,哼起不知哪手歌的旋律,一路向前走,喝了下药的水众人哪有力气抵抗,有人向他求饶:
      求求你别杀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
      小侯,小姨平常待你也不错,放过我行吗。
      求求你放过我,你要什么都行,对,我老婆别看她快三十了姿色绝对还行,送您了,别杀我,别杀我。
      我保险柜里有钱,很多的钱,只要你不杀我……
      大人,别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虽然我在夜店工作,但我还是处。
      放过我们吧。
      他还只是个孩子,你怎么下的去手?
      但他谁也没放过。
      惨叫声回荡,伴随着枪响,斧落。
      鲜血四溅,手脚断去一地,尸体布满整个楼道。枪中子弹打完了,就换枪,每人三颗子弹。斧子挥起来累,就改成水果刀,然后又换成蝴蝶刀。
      一旁只能干看着的林理洵瞳孔一震,那红色彼岸花般的刀柄和胡同、庙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一名年轻汉子被子弹击中双腿,他惊恐地看着这个人间恶魔一步步向他走来,他大声向远处的好友求助:“救救我,他就一个人,过来一起制服他啊!”
      好友们没有理会,头也没回地向楼梯跑去,只可惜所有的出口都被封死,没人能逃出去,伴随众人的拉拽早早安置好的炸弹在触发引线下“轰”的声响,一、二楼梯间被炸塌。
      张侯迈着步子来到汉子身前,举枪对准脑门扣下扳机,脑桨糊满地面,失去了一切生机,目视着逃难的人群,张侯悠悠跟上。
      高层楼的人见状,身体颤抖,瞳孔充血,这时的大多数人都已失去思考能力,更极端者直接选择从高楼跳下,皮开肉绽,暴裂开的血桨从高处看如同一朵朵盛开的玫瑰。小些冷静的人,从另一侧冒着燃烧的大火,通过水管慢慢往下爬去,就在最先爬快要到地的汉子露出绝处逢生的欢喜时,一个红点出现在他头上,伴随子弹的穿透,汉子坠落到地。见此,其余人纷纷惊慌起来,有的原路反回,有的则硬着头皮接着往下爬,但狙击手的枪是公平的,无论他们走哪边,面对的都是死。
      时过境迁,在深夜的夜幕下,从远处望向这边,巨大的楼栋如漆黑海面的一座灯塔,同时也是灵魂的永留之所。
      大火的气势慢慢减弱,楼顶的张侯摘下防毒面具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他没有看身后尸体哪怕两眼,只是眺望着远方。夏季的晚上很短,群山边边已有些许晨光,消防车堪堪来迟,拿出水枪灭火。张侯冷眼看着,许久吞出一句:“作秀。”
      说罢,他向另一边走去,站在边缘,回身身体自由下坠,落在了不知何时铺好的气垫上,穿着一身黑走到不远处的小摊。
      “老板,来碗混沌。”
      意识回到现实,平裕明轻拍林理洵的肩膀:“老林,你咋还睡这了?”
      林理洵转头激动地对平裕明说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我们必须在他逃走前抓住他!”
      平裕明平淡地说:“这种道理我懂。”
      “不”林理洵双手抓住平裕明的肩膀:“你一定想不到凶手是谁!”
      平裕明打断林理洵的话:“张侯,对吧。”
      林理洵惊讶看着平裕明,后者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早上,他到警局自首了。”
      林理洵疑惑道:“什么?他自首了?杀了这么多人然后自首?”
      平裕明点头:“我也奇怪,但目前就是如此。”
      “走!回警局”林理洵激动道。
      似是看破他的想法,平裕明摇头:“他现在被严密监管着,我们见不到他的。”
      “难不成就这样算了!那些生命!一夜间,一百二十七人!他杀完跑来自首!他当那些生命是什么!”林理洵怒吼道,这是他少有的失态,当晚的惨剧,只有深陷当场的他最为清楚,也最有体会。所以他才愤怒,这种将他人生命当作玩戏的行为,是他最厌恶的。
      平裕明没有说话,冷静下来的林理洵急忙道歉:“对不起,我太激动。”
      平裕明摇摇头:“我俩啥关系?不用道歉,这几天你先休息一下,最近可能会有些不太平。”
      林理洵困惑:“怎么回事?”
      平裕明回答:“还不是这事,张侯跟东岛集团有联系,北盛那边最近死了好几个自己人,就怀疑是张侯和东岛搞得,可以说双方现在是剑拔弩张了。”
      “这样玛。”
      “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接下来的事警方能管的很少。”
      林理洵跌跌撞撞走到家门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后,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走到客厅,忽然一股天旋地转感又一次袭来,指针走动。
      当他再次清醒时发现四周环境没有变化,只是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张纸条,潦草字迹写到:
      谈谈吧,林警官,这些事迷雾重重,由我这个当事人讲出,我想会很有意思。地点:土地堡13号废弃大楼四楼。
      2000年10月7日 张侯
      林理洵面色一沉,我不找他,他倒还主动找我来了。
      收拾一下东西,林理洵按着给的地址出门一路向西,很快就到了指定地点。
      林理洵环视四周,空旷无比,张侯穿着一身休闲装出现。
      懒散道:“哟,来的挺快玛,警官。”
      林理洵没有说话,直挺挺上去给了张侯一拳。
      “你这败类!”
      张侯倒退几步,抹掉嘴角鲜血笑道:“话可别说的那么绝。”
      林理洵愤怒道:“杀了这么多人,你有什么可狡辩的。”
      “哈哈哈,我可没狡辩什么,这里的深水你还没看清。”张侯张开双臂说道。
      “先从头说起吧。”
      张侯顿了顿:“那场街市的砍人案。”
      “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夹在好与坏之间的那种,无论是父母还是他人,他们都拿我和最好的比,从此我对他人的目光犹为重视。”
      “看到那个疯子只是在大街上随便砍了几个人,就被大家所热议,甚至有人奉他为大哥,那时候一个疯狂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林理洵沉着脸说:“所以你就奸杀了赵姚?!”
      张侯轻摇头:“赵姚确实是我杀的,不过侵犯她的不是我。”
      “当初赵姚仗着有点姿色就说我只有佩作狗,但她本身也比我好不到哪去,说白了就是找存感。”
      “后来,我在她家采点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她哥哥。”
      张侯停顿了一下:“他发现了我的所为,可他并没有怎么样,只是说了一句话,林警官要不你猜猜?”
      张侯玩味地笑笑,林理洵掏出手枪上膛。
      张侯略微惊讶:“这回记得带枪了?”
      随后又变回原来的模样:“他哥说啊,到时候让我玩玩再杀也不迟。”
      “你说谎!”林理洵暴怒。
      张侯倒无所谓:“信不信由你,警官。”
      他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说道:“不过接下来就该认真了。”
      “什么?”
      不等林理洵反映,张侯像是变了个模样,癫狂大笑:“哈哈哈哈,林警官,你觉得我的作品如何?!”
      “是不是很棒!”
      林理洵满脸疑问:“你在说什么?”
      “哦?看来我最近的手笔不怎好啊,连林警官都没耳。”
      林理洵忍不住了:“什么手笔?你给我说清晰!”
      张侯阴森至极地笑了笑:“少女那美妙的身材,再佩上鲜艳的血作为装饰,是不是很美?”
      “我听说当时有很多男同学可都有反应了。”
      “你这混蛋!”林理洵彻底丧失理智,扣下扳机,子弹擦着火花飞出,结结实实打中张侯的左胸。
      张侯倒退一步,随后一个猛冲在林理洵要开第二枪时,一脚踢飞手枪。胸口衣服破了个洞,但没有鲜血流出,显然他早有准备也料到林理洵不会打头,于是他直接穿了两件防弹衣。
      林理洵抓住机会,过肩摔将张侯撂倒,暴怒的他伸手抓住张侯的衣领,歇斯底里地怒吼:“你很开心是吧,我不建议先送你去地府报到!”
      张侯抓住自己的脸,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他瞳孔放大,面露狰狞,癫狂地放肆大笑:“这才对玛!林警官!来!杀了我!你是警察,没人会质疑你!向这世界低头!”
      林理洵愤怒地攥紧拳头挥向张侯面门,一下两下捶打在他的脸上:“你不过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有什么资格夺取他人的生命!更没权利说这世界!”
      林理洵停下动作,放开抓着张侯衣领的手。
      五官扭曲的张侯倒下,声音变得弱:“这东西好像没版权吧?哈哈哈哈。”
      林理洵厌恶地起开重新拿回手枪,这次他没再指向张侯,而是收起。
      回到张侯面前,说道:“刚才确实是我太莽撞了。张侯,以你的罪行不知够判你多少次死刑了。”
      张侯轻蔑笑道:“看来你还是没弄明白。”
      “什么意思?”
      此时,空旷楼梯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武警开路,数百名警察蜂拥而至,防爆盾形成一道防线,后面则是井然有序的子弹上膛声。
      “不许动!放下武器!林理洵我现在以你私自帮助他人越狱、威胁他人人生安全、滥用枪支等数罪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林理洵满头雾水,他搞不清楚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赶忙解释:“是张侯自己越的狱,自己人!”
      对面用喇叭喊话的人有点懵,但还是没放松警惕:“先跟我们走,放下武器。”
      林理洵点头答应,把手枪和警棍小心翼翼放下,双手抱头。
      警察们小心靠近,张侯却突然笑了:“哈哈哈哈,那老狐狸玩的挺狠啊!设了个这种局。”
      警察们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话,谨慎向后退了一步,林理洵扭头看向张侯不解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老狐狸、局是什么?”
      张侯笑道:“想知道吗?黄泉路上慢慢给你说。”
      话音刚落,三楼楼柱忽然温度升高,出现裂缝,伴随红光一个个柱子爆炸开来,灰尘弥漫,整个楼层坍塌,没了支柱的四楼掉落。
      还没反应过来的众人被裂开的巨石掩埋,林理洵只感觉头上传来巨痛,四肢受限的他无法活动。
      慢慢的,他的意识开始变弱,指针声响再次出现。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在浴室里,一个小矮个长着一脸山羊胡穿着囚服的男子正在给他包扎,林理洵起身却又被腰上的巨痛压回,男子急忙说道:“刚包扎好,别乱动。”
      林理洵点头,问道:“这……是哪?”
      男子说:“监狱呗,还能是哪?”
      林理洵惊讶连忙问道:“我怎么会在这?!”
      “10月7日那天你被爆炸活埋了,险些死掉。法院指控是你按放的,并拿出你与张侯多次位置重合为证据,然后你就进来了。”
      林理洵无语:“这算哪门子的证据?”
      “他们可不管。”
      林理洵想想:“那你可不可……”
      没等林理洵把话说完,就被打断:“打住,打住,帮你联系外边行不通,你已经问过我不下十遍了。”
      林理洵疑惑:“我有问这么多?”
      “那可不,你精神有点问题,老是健忘。还有以后再遇到那帮人离远点,很明显他们是在故意针对你。”
      林理洵点点头。
      “哦,对了,这是一个神秘人托关系送进来的信,给你的。”
      说罢,男子拿出已经皱巴巴的信封交给林理洵,然后站到了远处。
      林理洵打开信封:
      敬爱的林警官别来无恙,你现在的环境,恐怕我们无法见面,不过故事还是要讲下去。
      在我最开始有这想法,并实现后。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东岛集团的手下,钟博文。
      他说很欣赏我的能力,让我加入他们,我当然答应了。
      当我来到他们的聚集地后,我才真正明白所谓的黑。
      他们在底层寻找杀手的天赋者,当然只要你足够疯狂也行。
      给他们资助,让他们去制造祸端,以为自己的集团谋取更多的利益,说白了就是刽子手,而且不止东岛。
      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能一夜杀126人?
      从一开始这里就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美好,不过是人性的宣泄与争夺。
      两大集团将手伸向政界、警界,乃至军界。就像那天小区老大爷说的,土皇帝。
      废楼一聚同样是局,你、我,还有那个武警都在除杀名单之列。其实当时你因该杀了我,必竟这样他们或许会重新考虑你的价值。
      你的朋友平裕明最近也进去了,以他那性格恐怕会被特殊照顾。
      不用把我想的太过恶人,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我家左边那个就是个人贩子,用缺胳膊少腿的木偶让小孩抓,抓到那个就砍掉相应的胳膊或腿,民间管这个叫采生折割。楼上那把杀完人的头颅放进盆栽里当肥料;花绿衣服的大婶有恋尸癖;老实的老农工也在旁人的说动下对比自己弱小的人恶语相向,逼死了他人。所以不要去定义善、恶,这里没有圣人、恶魔,有的只是人。
      个体总是屈服于群体,少数服从多数。
      群体的利剑划过可能是丰收的赞美,也可能是血淋燃尽自己的悲哀。
      张侯
      林理洵看着信上的一字一句,久久无法释怀,甚至他心中的信念也开始动摇了。
      “这样的正义算吗?”
      时间转瞬即逝,林理洵活死人般渡过了刑期,中期没有了之前那样的穿越,在好友郑明的保释下,他走出了监狱。
      买束鲜花,林理洵来到平裕明的墓前,他还是没能摆脱命运。
      又一次看到那红衣男,可此时他已经不想多管闲事了,毕竟他不再是警察了。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拿出束花中的一朵,开心地对妈妈说:“看啊,妈妈,这花好漂亮比其他的都好。”
      年轻母亲笑道:“你喜欢就拿上吧,不过要跟你外婆说哟。”
      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扭头对墓碑说:“外婆,铃儿想要这朵花,可以吗?”
      盯着右碑,小女孩等待着回话。
      母亲笑笑:“好了,外婆这是默写许了,拿去玩吧。”
      “好耶!谢谢外婆”小女孩道完谢,拿着花奔跑在鹅卵石路。
      看着这一幕的林理洵心里悸动,但也只是笑笑,转身离开。
      吵闹的街道,大火燃尽整憧写字大楼,还有很多人被困。
      林理洵不想理会,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不救鲜活的生命就将逝去。
      救与不救?
      “我没必要去救,会有其他人。”
      “我必须去救,这是执责。”
      林理洵不断自言自语,眼前仿佛有两道天险,让他难以抉择。
      他的内心深处响起一个声音:“你还在逃避吗?”
      “我没有!”
      “我就是你,没人比我更清楚你。”
      “你当警察是为了什么?成为父亲一样的人?维护正义?”
      “这些都是次要,你想守护住好友、爱人,守护住你每个珍视之人。”
      “可是我没守住!”
      “但是你做了呀!做到了该做的一切。”
      “留在过去患得患失,只会让你在未来失去的更多!”
      “守住内心,你所珍惜之人可都在天上看着呢!”
      林理洵镇定下来吐出几个字:“我明白了。”
      眼前场景与镜子般破碎,过去往往浮现,他终于记起了所有。
      林理洵从梦中醒来,躺在病床的他转动着脖子看去,郑明正和护士谈话,见林理洵苏醒赶忙上前问:“没事吧,你说你拼死跑去救人也不注意下,被着火的房梁砸中,我还以为你要成植物人呢。”
      林理洵笑了笑:“现在不会是梦了吧。”
      郑明纳闷儿:“脑子撞坏了?尽说些胡话。”
      “对了,前不久有个带眼镜的,说是一个叫张侯介绍的,让我把这份文件给你。”说话间,郑明拿出密封的文件。
      林理洵满心疑惑地接过打开,文件第一行的四个字眼格外醒目:“扫黑除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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