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天才与过去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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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当然还是没有去找与谢野，善摸到隔壁太宰治的工作位置旁边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许久。
他摸出人桌子上的墨水笔，抽出张白纸挥笔写道：偷听可耻！
贤治抱着有两个人脑袋那么大的西瓜从旁边路过时候，看到善正在埋头坐在太宰治的位置上翻着什么东西。
善看到他，对他打了个招呼，挥挥手。
“善先生。”
“听说你们这里新加入了成员，是什么样的人呢？”
老虎那边肯定没指望了，既然他也参合进来了，之后大概会在不少地方再次碰面吧。
虽然黑漆漆君嘴巴上喊着叛徒什么的，但是首领那边完全没有说过这种话，连干部位置也还空着。
......首领是故意的吗？不对，就算是要试探谁这种情况也是大部分因为意外才形成的。
善边随意问着，边一心二用把弄乱的桌面给整理回去。
电脑里和这边果然都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敦吗？是个好人哦，好像很喜欢吃茶泡饭。”
“嗯哼…….是吗。”
他起身，目光在扫过侦探社内一圈后和走出门的乱步又碰上了面。
善弯了弯眼，向着乱步挥挥手后离开了这里。
与谢野回到侦探社的时候，正好和准备离开的善擦身而过。
善的目光扫过她，习惯性着任由大脑将对方身上的信息分类。
手拎的袋子上的商标源自附近一处超市。
鞋子上沾着一点泥土，应该出门回来的时候绕路去旁边公园了，还有花的味道。
裙子旁边黏有几根金色长毛——是狗啊。
白发的青年个子同穿着高跟鞋的她差不多。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上所带着轻松愉快的笑。
在低眸抬眼间，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了刹那。
与谢野晶子对这位时不时就来到侦探社的熟客露出了礼节性的笑容。
而青年的神态未变，笑盈盈着一点头，错开目光时眸色却有几秒时显得晦涩难辨。
然后眨一眨眼睛，又若无其事地抱紧了怀里的玩偶，踏着小皮鞋往楼梯下继续走。
善认得这张脸，早在来到侦探社之前，从森鸥外那得到的消息。
首领无意透露过往，只是大多数秘密在这双眼睛前总是难以隐瞒。长久多年来的相处，即便藏的再好，却也难免透露出蛛丝马迹。
早在他看到了这张脸的照片时候，年纪还在十六岁。
但照片上的女孩年纪则更小，稚嫩且无害的面孔，如同奇迹一样起死回生般的能力。
人们的簇拥和赞美，占有同喜爱，以狂热的声音呼喊着她。
天使。
——「死亡天使」。
善的嘴里轻轻嚼着这个词，轻轻地笑了两声，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他没当面这样叫过与谢野，但给人的外号却也只隐瞒了前面的形容词……擦着边缘的试探，故意为之的乐趣。有意亦或无意全都藏在一张天真笑脸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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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熟悉的外号，好亲切的名字。
在更早的时候，他才四五岁的时候，他的「父母」曾经也这样称呼过他。
自他拥有记忆开始，身边的人只有父母。
他们一起生活在一个大房子里，下面有着像是迷宫一样的地下室。
在无聊时候，善会偷偷溜出自己的房间，解开父母留下的密码锁到处乱逛。
天使是神的使者，他是父母的孩子。
父母便是掌控他的神。
又是乏味可陈的一天，善无聊地在床上胡乱打着滚，然后和房间内前不久父亲送来的聊天机器人说悄悄话。
虽然大部分情况下是他在自言自语，内容是从喜欢的料理到对学习的感受。最后只得无聊地裹着被子，像是毛毛虫似的从床头挪到床尾。
他最近偏好的是一只毛绒绒的企鹅玩偶，两只手抱都抱不起来。
善看着自己的机器玩伴，半张脸从玩偶后露出来，闷声道。
“好无聊啊，A13 号，你知道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他说道，下一秒立即改口。
“算了，你还不如我聪明呢，肯定不知道这些吧。”
“你知道吗？之前我在书上看到过一个游戏。大家围坐在桌子旁边，每个人讲一段故事，最后要把故事的逻辑圆上去。判定标准是到谁的那边断掉，那个人就输了。”
他似乎有些兴致勃勃，但很快便别开脸去，一副相当不开心的模样。
“可惜这里只有你和我，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虽然回来了不一定会陪他玩游戏这样……
小孩轻轻叹了口气。
白皙着跟雪一般的脸蛋，洁白到毫无杂色的睡袍，清澈的明亮像是浸过浮冰的蓝色双眸。
他整个人颜色浅淡地如同云朵。
“主人预定回来的时间是下午三点。”
圆饼造型的机器人用着电子音回复道。
它被以前设置好了部分敏感词和问答，比如说放音乐，问时间和天气，告知行程之类的。
但是不能进行对话，因为机器无法理解。
“三点…….还有好久。”
墙上的时钟将将指向十二点的方向。善摸了摸好像感到有些饥肠辘辘的肚子，起身去最里边的柜子里翻出了点零食。
“如果有兄弟就好了，那我会把我最喜欢的玩具分给他一半……妈妈能给我生一个弟弟玩吗？”
明明是个小孩却小大人似的又叹口气。
母亲在早上出门前是有给他在冰箱里留了份所谓的营养套餐午饭，但是剔除了许多她口中“没有营养又会损害健康的调味”，味道真的是太难以言喻了。
已经品尝过好吃的零食味道，舌头如果再去接触这样糟糕的味道，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讲还是过于残忍了。
可是如果不吃完的话，妈妈一定会生气的……虽然、虽然如果偷偷处理掉……
善回过神来，抱着玩偶颇有些为难着嘀咕道。
“不行……那、那处理一半......”
不能让母亲生气，但「欺骗」这个游戏对他而言却又太过轻松简单，或者再换个说法，隐瞒和诱导对善来讲就如同本能一样，天生便能够信手拈来。
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没有经验，被发现了零食数量不对——因为要填饱肚子所以吃掉了许多。但到后面，他便学会了在平日里就开始留心准备。
像是蚂蚁搬家，一点一点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善糊弄过了房间内的摄像头。味同嚼蜡苦着张脸吃掉一半料理，再谁也不知道地“处理”一半，接着抱着自己的零食在机器人放的舒缓音乐里，拿起本书坐在床上开始随意打发时间。
三点时候，门被敲响了。
一轻一重两声敲击后门被打开，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向善手里捧着的书名——正是之前他要求看的书单之一，然后满意的微微一笑说道。
“善，我回来了，我们走吧。”
在雪白而空旷的室内，电子屏幕铺满了一面墙。
男人站在一旁，他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挂在了椅子上。此时一只手里正拿着个遥控器。
随着他的动作，数十个屏幕上的画面图案以每十秒为一个轮回开始快速更换着。
而男人大概调了七八次，才停下动作。
他弯腰，一只手边按在乖巧坐在椅子那的孩子的肩膀上，边低下头去。
与如同衡量货物似的冰冷神情相反的，是充满了爱意般分外温和的声音。
“先温习昨天的内容，善。你刚刚记住了多少？让爸爸来考考你。”
“刚才第四组竖排二行正数第三个上面的图片是什么？”
“我都记住了哦，那个是人造卫星旅行者号起飞的照片。”
孩童轻快说着，椅子对善来说有点太高了。他仅坐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位置，两只腿悬空着，但仍是巴眨着双漂亮的蓝眼睛，眼神明亮着充满依赖的看向男人，像是寻求夸奖。
——这很好。
于是父亲俯下身去，亲了亲孩子的额心，随后用不急不缓地语速继续道。
“旅行者号是目前迄今为止距离地球最远的卫星，人类在上面寄托了诸多理想和梦……人的生命是短暂而渺小的，但却能通过各种手段来获得传承。”
“就像是亲子关系也是如此。你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惊人的大脑。”
他短促地笑了声，眸色暗沉。
“你便是我的延续，善。”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偷偷地用视角余光瞥着男人，欲言又止了两秒，最终轻轻伸手过去握住对方的袖子，小心翼翼问道。
“那……爸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呢？”
“为什么想出去玩呢？”
“因为大家，每个孩子好像都去过，然后爸爸和妈妈也每天都会出去，为什么只有我不能出门呢？”
注视着分外依赖的父亲，孩子的眼中浮现出了一种符合年纪的，单纯且好奇的疑惑。
但男人的笑容不着痕迹一顿。
“因为爸爸妈妈每天都会出门为了善而努力工作，所以善不需要出去，外面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你还这么小，又这么脆弱。”
男人说着，明明在那双眼睛里满是破绽百出的「谎言」，却从始至终讲的无比真诚。
“在这里也能够看到外面的东西，无论是善想看见的景色还是动物，并且它们不会，也无法伤害到你。”
“善是爸爸最爱的孩子，那么如果看见你受伤了，在吃药看病的时候露出疼痛的表情，爸爸也会感到伤心难过的。”
这是错误的。
那个孩子早就模糊意识到了这点，但却找不到地方开口拒绝。
“所以你要当个好孩子，不要让爸爸担心——好吗？”
墙角摆着装饰性的植物，墙上的画像里记录着仅仅从是资料中认识过的动物。
小孩似乎犹豫了一会儿，但却依旧如同往常那般乖顺着点了点头。
这才是符合男人预期，让男人感到满意的反应。
“好孩子，那么今天的测试就到这为止，接下来让我们开始课题训练。”
男人并不吝啬于夸奖和动作，他抚摸着白发孩童的软发，就像是触摸自己最为自豪的「杰作」。
被欲望充斥的「爱」，仿若沼泽般污浊而沉重。
……说到底，那些只是冠以「爱」的名义后产生的伪物。
孩童却好似毫无察觉，他弯起嘴角，抿出了对浅浅的酒窝，伸手任由男人抱着他走出这个纯白到冰冷的房间。
而房间的外面，这里的一切都是洁白的，走廊的地板被打扫机器人清理的一尘不染，甚至光洁地能够照出人的面孔。
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男人前行发出的脚步声。
“妈妈今天不来吗？”
“妈妈有事，她晚上会来陪你的。”
一个人时候会感到寂寞，但是现在有「家人」在身旁的话，心中的那些隐隐察觉到的不安也仿佛被缓解——亦或是有心「遮盖」了。
走过第三个房间门口，推门而入后的景色和之前的相差无几，以纯白为主色调的屋子里，摆放着一排排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放着各种类型的书籍。
而在书架旁放有一张桌子，被整理好的文件装在透明袋子中。
男人把小孩在办公椅庞放下，从文件袋里抽出几张资料摆在他面前。
第一张资料是有关某个政府的□□官员和邪教牵扯上关系的消息。照片上的人跪在地上，周围排了三圈的蜡烛，他低垂的头前放着一个造型古怪的鸟类雕塑。自他的身体蔓延开的鲜血排满了整片空间。
第二张资料是上周新闻上报道过的连环杀手案件，死者均为年轻的女性，死时嘴和腹部都被塞满鲜花，死亡原因为窒息。
并不适合孩子观看的内容，但却是善习以为常的生活一部分。
“之前已经学完了基础的侦查资料，那么今天我们来开始进一步的训练，将知识活用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男人说着，又打开了桌子上的电脑，他点开视频，一些隐晦的或许连他自身也不知道的狂热在笑容下涌动道。
“当然，不能现场看总是会缺失很多，所以我为我的「天使」特意准备好了视频，来，看着它们，发挥你的才能吧——善。这就是今天的测试，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仔细看，然后把你发现的内容全部告诉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天才与过去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