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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这天有太多的人伪装成平民商贩离开京城,但是察觉的人寥寥无几。

      月上柳梢头,一声高喊撕破平静的夜色。

      “冲呀”

      大量的人马从皇宫边上的小道里冲出来,守在宫门前的人毫无防备被乱刀砍死,宫门大开,火光,刀剑碰撞的刺响,呐喊声,一时间混乱地揉杂在一起。

      这场宫变毫无预兆的开始了。

      这时一个烟花冲天而起,巨大的焰火在天空中绽开,许多人仰头看着烟花在黑暗中消散,不明所以。

      凌戈身着一袭红色长袍站在阁楼高处,烟花在她身后湮灭,她的目光落在城门初,那里的火光随着烟花一同燃起。

      很快一对队队人马涌进京城,他们手持火把汇成一条长龙,在黑夜里快速行进。

      今夜不光是太子逼宫,也是她逼宫。

      太子的人手实在不够看,只能拼杀到皇宫中段,剩下的路程就有些后继无力,估计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

      剩下的路段会由将军府的私军顶上,由凌烨亲自领兵,今夜就要来皇帝狗命。

      凌戈提这剑翻身上马,皇帝交给凌烨,韩禛她要亲自处理。

      她策马在皇宫里狂奔,衣袍在黑暗中飞舞烈烈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此时太子宫殿已经被团团围住,其内寂静无声,一只蚊子也别想出入。

      看着这一幕凌戈微微仰头笑起来,眼底满是狂放。

      哎呀,她筹谋了许久,为的就是这一天,可算是实现了。

      郁郁而终什么的实在不适合她,所以就委屈韩禛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不得善终了。

      她眼底闪过寒光,拔剑高呵:“给我冲!”

      守在外面的军队开始对太子寝宫发起冲锋,皇宫中最后的力量开始殊死反抗。

      凌戈提剑厮杀在最前头,温热的血液溅湿了她的衣袍却反而激起了她的战意,真是许久没有这么畅快了!

      凌府私军面对这些宫中的守卫军如同砍瓜切菜,半个时辰内就将殿内所有人控制住。

      韩禛属于没有战斗力的人,被发现时躲在房中瑟瑟发抖犹如丧家之犬,凌戈看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

      她知道楚玥也在这殿中,发动宫变前她给楚玥传过信,让她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是时候看看那她是否还安好。

      今夜是个不眠之夜,宫内隐隐的厮杀和哀嚎搞的人心惶惶,知道战火烧到这里许多人才意识到自己也在劫难逃。

      楚玥的丫鬟已经跑出去,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此时她正捏着那张纸条佯装镇定地坐在桌旁,她的手心汗津津的纸条被浸湿了也没发现。

      “楚玥,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熟悉的喊声,楚玥心中的大石落地,她松开手中的纸条推开门往外跑去。

      站在门前,她看到小院里站满了举着火把,拿着长刀的人,那些刀锋在火光下闪出耀眼的光芒。

      凌戈看到楚玥安然无恙,笑了一下大步向她走去。

      楚玥定定的看着凌戈走过来,眼里莫名有了几分湿意。

      此时的凌戈一身长袍像嫁衣一样殷红,但是更简洁一些。楚月从未见过她穿红衣,那些淡色衣裳增加了她的飘渺感的同时掩盖了她的攻击性。

      这一见,楚玥才发现凌戈是多么适合红色,向一团灼灼闪烁的火焰让人无法逼视,却又忍不住被吸引。

      凌戈走近打量了一番,看楚玥身上确实毫发无损,只是呆呆的望着她。

      她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一身血污确实冲击力蛮大的,就稍稍后退一步略显歉意道:“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你安然无恙就好。我身上血腥气太重,现在天色也晚了,就不打扰你了。我明日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谋划许久的计划终于实现,冲淡了驱逐季阆风离开的阴郁,现在楚玥又有了心情怜惜美人。

      凌戈的话让楚玥回神,她这才发现凌戈的衣袍沉沉地坠着,有血迹从她的袖角一滴一滴地坠落,很快就聚成了一小片血泊。

      而一直凌戈身后的染霜握着两把剑,其中一把很是眼熟,是曾今她在凌戈的屋子里常见的。

      之前见了只觉得是悬挂的装饰,或者仅是收集,现在看来,原来是她自己用的。

      原先被她忽略种种细节一一浮现在眼前,或许凌戈一开始就在欺骗。

      看着凌戈轻轻后退,楚玥冲上去拥住她,低声道:“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

      骗她又如何呢?

      走进她心里的是凌戈,在她家破人亡给她关怀的人是凌戈,在她摔落山崖把她找回来的还是凌戈,现在关心她安危的还是凌戈。

      她还要再奢求些什么呢?

      突然被楚玥抱住,凌戈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是安抚小孩子一般。

      看这样子楚玥也一时半会睡不着,她随口问道:“这会儿韩禛在地牢里关着,你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命人处决了他。”

      凌戈从来都不是一个话多的反派,为了防止节外生枝这种原著中的男主还是尽快灭掉,免得夜长梦多。

      如果楚玥和韩禛之间还有什么情分,他们也好尽快道个别。

      “我想见见他。”楚玥垂着头小声道。

      “好,我陪你去。”

      凌戈带着楚玥一路走到韩禛的牢房前,几道铁质的栅栏把隔开了牢内和牢外的人。

      韩禛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事态会演变成这样,直到他看到凌戈一脸悠闲地走到牢房门口。

      原来最大的敌人竟潜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恨他还一直当她是个弱女子。

      韩禛对凌戈怒目而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原来是你!”

      “当然是我啊,没想到吧?”凌戈微笑着面对他。

      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成为她的阶下囚,这种成就感不是一般的爽快。

      “楚玥想要再见你一面,看在她的面子上,我让你再多活一刻。”说罢凌戈退开些许距离,把空间留给他们。

      韩禛困在牢里,身上没有任何东西,量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韩禛凑近楚玥,小声地对她说:“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我对你那么好,你一定有方法救我对吧?”声音哀求而急切。

      楚玥凝视着眼前狼狈的男子,曾今在她面前不可一世的人却用这样卑微的声音祈求她。

      爱她?楚玥冷笑,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发簪刺入了韩禛的心脏。

      韩禛不可置信的看着没入胸口的发簪,低声磕磕巴巴道“我是...爱你的...”

      “爱我?你爹杀我全家的时候你在哪里?爱我?你后院里的女人欺辱我,下人蔑视我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摔下山崖绝望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楚玥眼底汹涌着恨意,那些负面情绪堆积已久早已经让她不堪重负,今天终于全都发泄出来。

      她爱韩禛吗?并不。

      也许曾今喜欢过他,但是那些浅薄的好感早就磨灭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中,现在只有恨。

      凌戈听到响动赶过来,发现韩禛躺在地上气绝身亡,胸口插着的发簪有些眼熟,不就是她之前送给楚玥宝石头面中的一支么。

      更让她惊讶的是楚玥,她站在牢房前看着躺倒在地的韩禛,目光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冰冷和畅快。

      楚玥转身看着凌戈歉意道:“你送给我的头面只剩下这支发簪,今日还弄脏了...”

      凌戈和楚玥都不在意韩禛倒在地上的尸体。

      “无妨,我再送一你一副就是了。”凌戈轻笑道,眼神紧紧注视着楚玥。

      这样楚玥她从未见过,像是从清幽的白莲转变成妖冶的毒海棠,这样的转变仿佛浴火重生,带着异样的魅力。

      凌戈的眼神中涌现出占有欲,这样带毒的美人其韵味是别人所无法替代的,让人想收集、独占。

      然而最终,那带有侵占性的目光消失了。

      凌戈叹了一口气,算了吧,这回她少长了个物件,就算得到这样的没人也无法享用。

      楚玥被凌戈侵略性的目光看得心头一悸,她明白这样眼神的含义,她一点都不讨厌,甚至心底涌现出一股无法忽视的期待。

      然而这样的目光最终消散了,莫名的失望缭绕在她心头。

      老皇帝已死,韩禛也在这狱中没了生息,今夜真是一切顺利,凌戈对楚玥道:“夜深了,回去吧,明日还有得忙呢。”

      ......

      一夜间皇城动荡,许多人还不明白为什么睡一觉头顶就换了天,而距离皇宫近的,听了一夜兵器鸣响和哀嚎,就算天亮了也闭门不出。

      皇宫里鲜血染红了地面,就算宫女们连夜清洗,那些砖瓦石缝中依然留存着鲜血的痕迹。

      朝臣赶到宫门口准备上早朝,却被拦下告知今日沐休,那些消息灵通些的便和别人一阵交头接耳,然后神情紧张的返回家中。

      凌桓登基朝中改天换日,总有些忠臣不愿朝觐新主,于是那些观望的人也按耐着不动声色。

      所以总要有人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凌戈走进魏尚书的府邸的时候,一袭红袍锁着黑边,及腰的黑发披在身后,殷红与浓黑,极致的视觉对比,配上她凌厉的眉眼,让她如同地狱中的彼岸花,神秘而危险。

      魏尚书啊,是个熟人,他的儿子就是之前才被挂在墙头示众的魏程远。中年丧子,魏程远的背痛可想而知。

      所以她凌戈今天是给魏尚书送温暖来的。

      凌戈径直走向会客厅,身后跟着许多人,浩浩荡荡声势不凡,没有下人敢拦她。

      走到半路,遇到了匆忙赶来迎接的魏尚书,此时一见他比之前也憔悴了不少,看来丧子之痛确实令人哀伤。

      “您亲自前来,老臣实在惶恐。”魏尚书拱手一拜,脊背深深地弯下去。

      凌戈伸手把他扶起来,缓缓说道:“听闻你的独子前些日子因太子谋反之事不幸被牵连,少年早亡,真是令人惋惜。”

      魏尚书的脸色更加苍白,抖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他也死有余辜,在边疆那些日子整日游手好闲,开赌场放高利贷,强行将别人的女儿卖去青楼,奸污良家少女,迫害百姓、以势压人。”凌戈凑近他:“这样的人活着才是祸害,魏府祖辈满门清官,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败类?”

      魏尚书终于抬头看向凌戈,目光里满是疲惫:声音沙哑道:“是我管教不周。”

      当年魏尚书和原配妻子感情甚好,接连的丧子丧妻后大受打击,也就没有关注魏程远,等他从悲伤中走出来,魏程远已经被侧室和他的狐朋狗友教坏了。

      看他神情悲恸不似作假,凌戈也就不在逼问他,她今天可是来送温暖的。

      她抬手,时候的人群里走出一个清丽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孩子,这个人正是凌戈刚来京城时用来要挟魏程远的那对母子。

      “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你们魏家也不至于绝后,当年魏程远诱骗了良家少女,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你们魏家的血脉算是保住了。

      有了孩子要养,你也别想着告老还乡了,总该给你孙子挣个前程不是?”

      凌戈把孩子交给他,半是威胁,半是劝告。

      魏尚书先是愣了一下颤巍巍地接过孩子,老泪纵横,嗓音嘶哑:“好。”

      凌戈起身满意一笑,离去时她调侃道:“魏大人啊,养废了一个这个可要好好教导才是,我可没地方再给你找个孙子去。”

      ...

      另一位需要拜访的人物也是个熟人,正是之前与她做交易的李尚书。

      朝中主贤派主力李尚书是个通透的人,不待凌戈说明来意,他便道:“我心力不继当不动官了,但是我们李家两个长子会继续为朝廷效力。我就想再回书院教教书,能为皇上培育些英才也是好的。”

      老家伙聪明,不想再当官就说去为朝廷教育英才,留了两个小的在朝中,但是那两个小的官职也不高,顶个什么用?

      凌戈抿了一口茶,站起身笑到:“如此,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起身往外走。

      罢了罢了,要的只是他的态度,他两个儿子上朝也算是对新皇的支持,拉拢来这两个前朝老臣,那朝堂中就没什么反对的声音了。

      ......

      凌桓称帝改国号为贞,上有凌将军的教导,下有朝臣的辅佐,他下旨削减苛捐杂税,调度粮食延缓饥荒,兴修水利,一年的光景国力已经开始恢复起来。

      凌桓当了皇帝,凌烨也被封了王,但是他在京城里呆着实在没劲又主动请命回来边关,然后遇到了喜欢的女子,半年前成了家定居在边疆。

      又时一年落雪时,凌戈依靠在窗边无聊得逗弄着怀里的黑猫。

      唉,与人斗其乐无穷,那这会儿她可是寂寞如雪。

      凌戈被封了公主居住在宫里,把太子的宫殿改成了她的住所。

      曾经韩禛说,只要他活着就绝不会让凌戈踏入太子府半步,果然是说道做到,他一死凌戈就住进来了,真是守信。

      韩禛凉地彻底,原著里与他爱恨情深的楚玥也不得不提一句。

      皇帝办宴,楚玥坐在凌戈身边,当时她和楚玥说,有没有入眼的,喜欢谁,我帮你找皇帝赐婚。

      楚玥拒绝了她,然后宴会上一语不发,走之前和凌戈说她也想去教书,凌戈答应了她。

      凌戈从天而降,把原著剧情搅了个翻天覆地,这其中死死伤伤她都不在意,唯一觉得想补偿些的就只有楚玥,所以她对楚玥放言,赐婚一事一直有效。

      但是楚月一直都没有回应。

      ......

      太阳西斜,冬日里的余晖总是散的很快。

      屋外的小太监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走进来,身姿挺拔,步履从容。

      虽然还年轻,但是凌桓的皇帝当得也越发像样了。

      看他进来,凌戈懒洋洋地起身,做了见礼的姿势,凌桓忙说:“不用多礼,反正这会儿没人。”

      于是凌戈又懒洋洋地坐回去。

      凌桓坐地离她近些,一脸的神秘:“我今天接见了南岐的汗王,你知道不,那个汗王长得和我之前的朋友几乎一模一样,就是那个叫季阆风的,你应该见过两次。”

      “哦?”凌戈抚摸黑猫的手顿了顿,挑眉问道:“他来做什么?”

      “他同意朝觐,但是想要我们帮忙统一草原。”凌桓啧了一声:“最离谱的他还想见你一面?莫名其妙的干嘛要见他。”

      这种莫名的窥探之意,真是让人感到不爽。

      凌戈揉了揉黑猫柔软的肚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凌桓又说了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比如凌烨的妻子怀孕,他赐了许多补品运往边塞,朝堂上老古董又让他选秀填充后宫,等等。

      说了一阵子,凌戈不耐烦地打断他:“南蛮汗王不是说要见我吗?招他觐见啊。”

      “啊?”凌桓愣住,抬头看了看天色,迟疑道:“时间太晚了,这个点召见他不好吧?”

      凌戈嗤笑:“有什么不好的,你叫他来就是了。”

      皇帝下令召见,南岐汗王很快就来了,速度快地像是就等在宫门口一样。

      季阆风——不,现在应该叫他甘穆汗王。

      他身上穿着异族的长袍,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经历了一年风霜的打磨,他的身材更加健硕,棱角也更加分明,褪去了少年气。

      他来时眼睛上蒙着一条黑色的锦带,等到了凌戈的宫殿才摘下,凌戈看向他时第一时间注意到那双浓郁紫色的眼睛,依旧像是美丽的星环,璀璨而神秘。

      他好像变了许多,可是看那双熟悉的眼睛,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凌戈朝他笑了笑,又有些苦恼。召见他时没有多想,现在见到他又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还是季阆风开口:“我猎了几只白狐做了一件披风,你看看可喜欢?”

      他开口还是还是熟悉的语气,仿佛时间回到了那夜之前,所有的恩怨都一笔勾销。

      凌戈接过披风摸了摸,白狐的皮毛柔软舒适,手感甚好。

      有淡淡的冷松香气传来,她拿起披风嗅了嗅,果然是披风上的味道。

      “我没有穿过,是用香薰浸染的。”季阆风在一旁解释。

      “嗯,我知道。”凌戈环着披风,眼底始终弥漫着温和的笑意。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谧在空气中流淌,安宁而闲适。

      季阆风吸了一口气,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那颗被驱逐的心终于有了地方安放。

      “想去塞北草原上玩儿吗?”他轻声问。

      “有什么好玩的?”

      “寒奉被我们断了和中原的通商道路,这会儿正想着和棱茨部落结盟,棱茨内部正爆发内乱自顾不暇,恐怕无暇顾及寒奉。”季阆风看向凌戈,“我们南岐已经养好兵马,粮草充足,就等春天统一草原。”

      “听上去确实有趣。”凌戈揉捏着手中的狐狸皮反问:“什么时候去?”

      “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季阆风眼底涌出惊喜。

      于是,几天后的接风宴上,甘穆汗王突然请求和中原联姻以求永世交好。

      然后凌戈同意了,作为太上皇的凌将军也同意了。

      凌桓:???

      怎么几天不见,自己的妹妹就被大尾巴狼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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