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宇宙》半江夏

5、杨欣蔓×周辞05

　　杨欣蔓和周辞约好了第二天出发的时间，他没有拒绝她跟他们同行的请求。
　　反倒是妈妈问了她：“你跟你那个朋友一起OK吗？要不我跟John跟你门一起？”

　　杨欣蔓摇摇头：“没事的妈，你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去吧，我朋友也会滑雪可以照看我的，放心，我们保持联系。”
　　“好吧。”
　　“那一定要注意安全。”

　　于是杨欣蔓重获新生。
　　既不用当电灯泡又可以跟周辞一起，这简直是天降的幸运。

　　周辞准时敲响杨欣蔓房门的时候，杨欣蔓刚好涂完口红——树莓色的唇釉，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
　　开门的一瞬间，周辞愣了愣，然后才眨眨眼问：“准备好了？”
　　“走吧。”

　　无论如何也很难抑制住心底的雀跃，杨欣蔓笑得很灿烂。
　　现在是滑雪旺季，雪场的票价不便宜。
　　在杨欣蔓的请求下，他们避开了杨欣蔓妈妈和John选的雪场，三个人整装待发出发了。

　　据周辞说，他那个朋友陈洲是个滑雪老手，下了车就跟他们挥手说拜拜直奔红道去了，剩下周辞和杨欣蔓对视一眼，杨欣蔓慢慢地笑了。

　　周辞问：“完全没滑过？”
　　“以前在国内滑过一次，不过是好久之前了。”
　　“那是不是还是该给你叫个教练？”
　　“你不是会吗？”

　　周辞挑挑眉：“我倒是会，但是我还没会到可以当教练的水平吧？”
　　杨欣蔓笑得恍惚自己有些缺氧。

　　一开始还算顺利，周辞没有抛下她的意思，就真的试图帮助她回忆滑雪要领。
　　然后两人就找了个还算简单的蓝道尝试着滑了一下。

　　杨欣蔓有惊无险滑完，拨开眼罩大口喘气，周辞在一旁轻轻笑一声，说：“怕成这样？”
　　“好玩吗？”
　　“好玩！”

　　担忧的情绪一扫而空以后，那种简单直接的快乐直接蹿入了大脑，杨欣蔓将手拢在嘴边“呜”了一声，然后说要去便利店买瓶水喝。

　　等买完水回去，却发现周辞身旁多了个女生。
　　很漂亮的不同于亚洲长相的一张脸，女生的金发很耀眼，瞳孔的颜色也很通透漂亮，像是宝石。

　　她不知在跟周辞说什么，周辞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说了两句，女生离开了。
　　杨欣蔓攥紧了手里的水瓶，走过去，尽量用着轻松的口气问着：“怎么了？”
　　“没什么，她问我能不能一起玩。”

　　杨欣蔓看着她，询问的意味都要从她眼底里冒出来了，可她只是不说话。
　　周辞也不说话，半晌，像是败给她了，才轻轻一哂，说：“不明显吗？”
　　“我拒绝了。”

　　他说完又重新摆好出发的姿势，杨欣蔓也顷刻间换上一张笑脸，落下护目镜，跟了上去。
　　两人又滑了一会儿，坐在石头上休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是杨欣蔓先发现刚刚那个金发女生的，她朝着他们两人走来，目标很显然是周辞。
　　果然，她用不算流利的英语开口问周辞：“可以跟你比赛一局吗？”
　　周辞：“谢谢，但是安全第一，我不比赛。”
　　“我们就在蓝道上比，很安全的。”女生强调道。
　　周辞仍旧摇了摇头，婉拒了。

　　金发女生有些气馁，白皙的脸颊上又像是浮起一点点恼怒的红晕，她忽地拿走了杨欣蔓抓在手里的手机，然后朝周辞说：“你追上我，比完就把你妹妹的手机还给你。”
　　杨欣蔓“噌”地一下站起身来，金发女生却已经滑走了。

　　周辞拍了拍杨欣蔓的肩，却一点也不着急，说：“不急，我帮你拿回来。”
　　“你可以不去吗？”杨欣蔓下意识说道。

　　周辞却笑了，问：“手机不想要了？”
　　“不是很想要……”杨欣蔓低下头，小声嘀咕着，也许是被金发女生那句“妹妹”给刺到，她现在哪哪都不舒服。

　　“什么？”
　　“没什么，那我跟你一起追。”

　　周辞点点头，却拿着雪具往反方向走，杨欣蔓跟在后头问：“方向是不是错了？”
　　周辞却抬起手来摆了摆说：“没反，谁要跟她比赛，咱们换个装备追。”

　　于是周辞跟杨欣蔓坐上了雪地摩托，在寒风中极速前进。
　　说不上为什么，杨欣蔓心里忽地就踏实起来。

　　他们选的这个雪场不算大，花费了一些时间，两人很快找到了金发女生，周辞用雪地摩托将人截停，然后从摩托车上下来，再开口语气已比刚刚冷漠多了。

　　“手机还我，你年纪还小，应该不想我报警吧？”
　　女生一脸恼怒，更像是脸上有些挂不住，将手机重重地摔在周辞肩上，然后松开了手，手机一下就掉进了雪地。
　　周辞弯腰去捡，女生却趁着他起身没站稳的时候推了他一把。

　　他反应快，看到女生的动作就立刻伸手去挡，却因为重心不稳，两道力相互作用下，两人朝一旁跌去。
　　雪地阻力小，两人跌倒在地然后立刻就朝下滚了下去。

　　杨欣蔓惊叫出声，跟着小跑了下去，在还有一段距离的当口，她听见谁的骨头撞在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紧紧皱了眉。

　　……
　　那声撞击声来自于周辞，周辞的膝盖撞到石头上，当时就站不起身。
　　杨欣蔓暂时联系不上陈洲，于是跟着救援人员上了车，陪同周辞去了医院。

　　令她眉头紧蹙的另一点则是那个金发女孩Nina和Nina的妈妈也跟着上了车。
　　她没什么大碍，在事故发生后的态度还算好，一边掉眼泪一边道歉。而Nina的妈妈则解释，Nina年级比较小在家也比较任性，他们会对周辞的伤负责的。

　　但杨欣蔓心底里还是很不舒适，却也明白在异国他乡有她们母女的帮助会方便很多。

　　医生初步检查判断周辞膝盖的韧带损伤了，但情况还不算特别严重，还没到要做手术的地步。
　　周辞则说不习惯在国外住院，打算早一点回国治疗。

　　杨欣蔓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妈妈在那头关心了一下周辞的伤情，然后问：“蔓蔓，你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我玩得很开心了今天。”
　　“那个男孩子在国内有家人，会有人照顾他的吧？”
　　这句话却问得杨欣蔓脸热了起来，她下意识地辩解：“我不是要跟回去照顾……”

　　“哎呀。”
　　杨欣蔓有些放弃挣扎了，摸着自己滚烫的脸蛋问：“有这么明显吗？”
　　妈妈在电话那头笑了声，说：“至少我看得出来。”

　　妈妈最后同意了杨欣蔓回国的请求，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要记得不论她对他的感情如何，照顾他不是她的职责，让她不要累着自己，杨欣蔓一一应下了。

　　她打完电话回病房，正好遇上走出病房门的Nina，她们打了个照面，但彼此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杨欣蔓在周辞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先是随口问了几句他感觉怎么样了，然后问他手里哪来的书。

　　周辞眼睛没离开书册，说：“Nina带来的，一本瑞士地理画册。”
　　杨欣蔓不动声色地眨眨眼，没忍住还是开口问：“她刚刚就是来送书的？”

　　周辞这才抬起眼看向她，眼底里映着淡淡笑意，周辞说：“她来送书，听说我们明天就回国，让我给她留个联系方式，她说很关心我的伤势，然后顺便再次致歉，说有机会的话她也想去中国找我玩。”
　　杨欣蔓将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这话并不顺耳。
　　她问：“你留了吗？联系方式。”

　　“你真的不留下多玩几天？”
　　周辞避开了她的问题，反倒问她。
　　“我还是识相点不要当电灯泡，那个John很显然嫌我碍事。”
　　“跟我回江临找棉棉？”
　　“嗯。”

　　杨欣蔓脑子里都是她刚刚问的问题，有些失神，却不好开口再问一遍，以免显得她有些执拗。
　　周辞不动声色将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然后毫不客气地说：“有点渴。”
　　杨欣蔓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差使人你倒是好手。”
　　“这么凶，”周辞扬扬眉，也没见有多委屈，“我这不是腿脚不便吗。”

　　“我去买。”杨欣蔓转身要走。
　　周辞却喊住她：“杨欣蔓。”
　　“说吧，还要什么？”

　　“我没有留联系方式给她。”
　　杨欣蔓怔了怔，像是没跟上周辞跳跃的思路。
　　“她还问我，你究竟是不是我妹妹——”

　　周辞轻飘飘说着，窗外一束光暖暖洒在病床上，他定定看向她，说：“我说你不是。”

　　杨欣蔓也忘了自己是什么反应，走出了医院被冷空气冻了脸才迟缓地笑起来，她越笑越灿烂，像是这一时转晴的天气，暖融融的。
　　事情好像慢慢朝着她期望的方向发展了。

　　……
　　隔日，杨欣蔓跟着周辞回了国，周弋和陈忆棉在机场接到两人。
　　周弋并没有要扶周辞的意思，于是周辞只好靠着杨欣蔓慢慢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感慨：“这弟弟真是白疼了。”
　　周弋翻他一个白眼，说：“再说你就下车。”

　　周辞耸耸肩。

　　回到江临，那种熟悉和安全感又回到杨欣蔓体内，她一直以来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下来，回程不算长，她居然在车上睡着了。

　　车停稳，周辞却将手指抵在唇前，轻声说：“你们先上去吧，让她睡会儿。”
　　周弋挑挑眉，倒是没说什么。

　　反倒是下了车，陈忆棉激动地拉着周弋的手晃动着，说：“这俩是不是瑞士定情了哇，我看有戏。”
　　周弋笑着轻点了点陈忆棉的额头，低声说：“你倒是挺关心。”
　　“那当然诶，这可是蔓蔓和周辞哥，要是能修成正果该多好啊。”

　　……
　　车内。
　　杨欣蔓靠着周辞的肩，睡得香甜，周辞将窗户摇下一条缝，又轻车熟路从后座上找出一条毛毯，小心地盖住杨欣蔓。

　　他看向她。
　　杨欣蔓的睫毛乖顺地铺在眼睑之上，白皙的肤色因为酣睡而浮起一团红晕。
　　周辞看着看着，慢慢勾了勾嘴角。

　　他没想过能在瑞士遇见她，但是他好像总能遇见她。
　　在她失意的时候，在他失意的时候。
　　她坚韧又鲜明，每次出现在他的身旁，总是生动而鲜活的，鲜活到让他难以忽视。
　　周辞想着，食指轻轻摸了摸自己的下唇，望向窗外。

　　杨欣蔓盖着毯子，很快身体的温度渐渐升高，她像是嫌周辞的肩骨头有些硌，调整着自己的姿势，手也攀上周辞的小臂寻求支撑。
　　周辞感到她捏了捏自己的小臂，于是转回头去看她，她也像是感知到什么一般，眨了眨眼，在一团迷雾中辨别清楚了周辞的脸，但脑子还不太明晰。

　　她下意识地拽着毛毯的一角，越过周辞的肩膀将毯子往他身上盖，一边盖一边咕哝着：“不能生病，你也盖着点……”

　　这个姿势却几乎是将周辞圈进怀里了，周辞骤然闻见她发间的清香，没有挣开，反倒是笑着说：“我不冷。”

　　这句话的气息那么近，就像吹在杨欣蔓耳边，她的睡意在一瞬间被驱散，然后像个弹簧一样坐直起来，松开了周辞。

　　她涨红了一整张脸，却眨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辞却勾勾嘴角，轻飘飘说：“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