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火葬场里捡老婆》幺橘

13、发烧

　　第二天林渝过来开店的时候郁时川已经醒了，宿醉过后的脑子又晕又涨，但不妨碍他垮下一张脸跟林渝找茬。

　　“你居然就把我扔这破地方一晚上？”

　　一出口声音嘶哑，嗓子还火烧火燎的痛，表情再凶狠效果也大打折扣。

　　林渝把给他带的热水倒在杯子里递过去，神态像哄生病过后的林起林爻，语气也是：“喝点水吧，润润嗓子。”

　　温水入喉，痛苦减轻了些许，但还是不舒服，连带着头也后知后觉的疼了起来。

　　郁时川坐在单人床上，一条长腿支起，用手按着额头，林渝看他神色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空调上的温度。

　　18℃。

　　明明昨晚走的时候才帮他调好了26℃，估计是郁时川睡到半夜觉得热，自己打下来的。

　　郁时川脸上泛着点不正常的红，林渝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一点都不意外：“郁哥，你发烧了。”

　　他把空调温度又调上去，扯过一旁的薄被给郁时川盖上：“今天周六，我让小起从家里拿点退烧药过来，你再睡会吧。”

　　要不是生了病，郁时川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这么听话，他侧身卧着，虽然身体很诚实地接受林渝的照顾，但嘴还是很硬，嗓子都哑成那样了还要骂：“都他妈怪你，干嘛把我扔在这？”

　　林渝又不是他的下属，佣人，或者是爹妈一类的，本来就没义务管他死活。

　　但郁少爷颐指气使惯了，对林渝这种脾性温柔顺从的人更是气度嚣张，说什么都觉得理所当然。

　　林渝也没生气，从外边拿了支体温枪进来。

　　“滴——38度5。”

　　这烧得还不轻。

　　发烧的人总是没什么食欲，林渝原本给他带了早餐，郁时川只看了一眼就转开了头。

　　嘴唇干裂，不太舒服，他伸出一截舌尖舔了舔。这是下意识的动作，但唇瓣原本就烧得鲜红，再加上一层潋滟的水光，就无端生出了一点点情/色。

　　林渝忽然觉得自己嗓子也有些发干。

　　他迫使自己移开了目光，掩饰一般地说道：“那你先睡，等小起过来。”

　　“有点冷。”

　　郁时川侧脸陷入柔软的枕头里，忽然出声，声音被被子遮住，又哑又闷。

　　林渝动作一顿，然后把空调温度调到了28，低头问：“现在呢？”

　　发烧和醉酒，很难说得清哪种意识会更清醒，疲倦和酸痛很快铺天盖地将郁时川淹没，周身一阵阵发寒，他只想让自己更舒服一点。

　　郁时川从被子下面伸出手，拽住了林渝垂落的五指，他现在其实并没有什么力气，只是很轻的一拉。

　　但林渝却不由自主屈膝跪在了床沿。

　　他看到郁时川往里挤了挤，不需明言，林渝就知道他想要自己做什么。

　　马萨诸塞州冬季多雪，那一年郁时川堕落在街头，和一堆臭气熏天流浪汉挤在一起取暖。

　　有活生生的人靠近总是更能驱散寒冷，他本能的想要利用林渝这个热源。

　　单人床很窄，两个大男人睡上去避免不了身体相贴，林渝刚刚才躺下，郁时川滚烫的手臂就从身后缠了过来。

　　他好像很满意，抱着人形取暖器喟叹了一声：“刚刚好。”

　　林渝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么上了床，郁时川甚至都没有命令他，仅仅只做出了一个动作。

　　他好像从第一天起就抗拒不了郁时川，仿佛这人有种邪门的吸引力，就算一次次对他恶语相向，下一回再放软态度招招手，他就还是不记仇的贴上去。

　　林渝任由郁时川抱着他，思绪有些散。

　　身后的人并没有老实睡觉，可能是刚刚才醒，也可能是烧得还不够狠。

　　郁时川跟林渝一样思维发散，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从鼻腔里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火热的，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沙哑的声音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一般发烧的人，体温都会很烫。”

　　在郁时川眼中，林渝一直都像只驯顺乖软的绵羊，就算不高兴，也只会冷淡生闷气，是个很好欺负的人。

　　都没有见过他激动的时候。

　　他趴在林渝耳边作死：“林渝，你想试试吗？”

　　不是想不想，而是敢不敢，杂货店外边的门并没有关，随时会有人进来买东西，林起从家里拿退烧药过来也不过二十多分钟的路程，那小孩可不懂什么门需要先敲才能进的礼貌。

　　林渝这种一看就循规蹈矩的人，永远不敢做出疯狂出格的事。

　　如果郁时川现在思维正常，他不会玩这种恶劣又无聊的小把戏，可他偏偏现在就是有病。

　　林渝没有回应，郁时川带着戏弄得逞的表情仰开了头，他哈哈嘲笑了两声，哑着嗓子道：“就你这胆子，还想上我？”

　　可他笑了还没多久，脸上表情就突然一僵，林渝翻过身，修长有力的五指向下摸入了薄被中。

　　他垂着眸，郁时川并没有看清他是什么表情，林渝呼吸很重，但语气意外的平淡：“二十分钟太短了，郁哥。”

　　到底是发烧中的人，反抗能力比平时弱了很多，郁时川没说话，只是气息变得紊乱了，因为林渝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了他贱得发慌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

　　林渝不看他的眼睛，用跟平时截然不同的语气说道：“发烧了都会有些难受，我建议还是退烧药吃了再做。”

　　…

　　林渝松开手，扯出几张纸巾擦拭手指，被子弄脏了，他在柜子里翻出一床备用的，扔到床上。

　　郁时川还有点余韵未了，躺在床上喘了几口气：“你他妈！”

　　林起正好拿着退烧药到了，果然是直接推门而进，一点素质不讲，看到郁时川大呼小叫：“师父，你怎么发烧了啊！”

　　他跟什么孝子贤孙一样，很夸张，冲上去摸郁时川额头，惊讶道：“这么热！”

　　发烧的时候还被迫来了一发，当然热，郁时川脸色不善，啪的拍开了他的手：“老子的退烧药呢！”

　　大孝子林起赶紧手脚麻利的将他扶起来，还贴心往郁时川身后塞了个靠垫，热水药片送到嘴边，好像伺候月子。

　　也亏得来的是林起，神经大条，一点察觉不出小隔间里气氛有多怪。他喂郁时川喝完水，低头一看他裤子上有点痕迹，疑惑道：“师父，你喝漏啦？”

　　说着就伸手向他□□抓去。

　　半途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截住，是他哥的，林渝拎开他没大没小的爪子，捏住弟弟后颈往外提：“回去写作业去。”

　　顺带关上了小隔间的门。

　　郁时川在杂货店睡到了中午，汗出了，热散了，烧也退得差不多。

　　林渝正准备暂时关门回家做饭，看到郁时川，原本什么都不想说，但还是没忍住叮嘱了一句：“回去喝点热水，吃点粥，空调先别开那么低。”

　　郁时川并不是个会照顾自己的人，活得很随便，林渝好心的嘱咐在他听来只觉得罗里吧嗦，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然后从货架子上拿来两桶泡面。

　　很好，根本不领情。

　　林渝拿起扫描枪，原本要扫，但是又放下，郁时川盯他：“干什么？”

　　林渝觉得无奈，不知道到底是对郁时川还是对自己，最终叹了口气：“泡面放回去，中午去我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