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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卷一(3) ...

  •   奇芳阁一事平息,众人不好直白看着,各自该热闹又热闹起来了,交丞亦没有别它心仪之物,也无趣在此久待,悻悻捡了那一截被男孩扯断的细圈,半空中甩着圈,跟凌微墨走了。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凌微墨会带他到这儿——“玩”。

      看着被牢牢堵着嘴,双手绑在背后,被人扒得精光按在热水中的男孩,交丞:“……”

      ——有一说一,我并没有这样BT的兴趣……

      半响,一婆子模样的人将他拎了出来,也不管人挣扎得多历害,直接让人拿了匹红绸给捆了,叫俩打手来给人扛走了……

      交丞看着男孩无法动,不能言的样子,心下不由抽了一下,道:“微墨,我们这样,不是……过分了?”

      凌微墨道:“——哪里过分了娇娇,若要你在耳坠和他之间选一个,你选什么?”

      交丞诚实:“……耳坠。”

      “那不就结了!”凌微墨飞快敲了他一下,拖人上马:“走啦,陪我跑马!”

      交丞这才想起他丢人且还没成功的抢坠子烧钱之举,方涌起的一点儿同情此时作烟云散了,翻身上马,追上凌微墨,用方才拾的红绳圈狠狠抽在他腰上:“凌、微、墨!再敢占我便宜我就把你写进我的诗作里——我说到做到!”

      凌微墨腰眼一软,险些被他从马上抽下来,原本想打回去,闻之言却只好默默受了这一计鞭,心道还是不要惹恼了娇娇橙的好。

      ……娇娇的“诗作:大约只能用惨绝人寰四个字来形容了——他千万千万不要被黑进去……

      ——

      交丞是夜半回丞相府中的。

      彼时天已黑透,可他一点儿也没感觉,从马场徒步跑回来,便是踩了轻动,也累出一身汗,可他却根本没有发觉。

      门闭着,里面一片宁静,可他知道里面只怕以后都要如此宁静——

      母亲进宫了,看情形当是至今未归。

      而……恐怕一时半会儿也难归……

      傍晚时他在马场听到的消息,皇帝遇刺重伤,是不是真的?

      这与他的“番外”,似乎,哪里不大对——不,是,似乎哪里都不大对……

      ——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不是他的世界么?一切都该按他心中所想运行啊?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怎么,公子是不愿意吗?”

      ——

      那是一间燃点着幽香的小屋,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决心踏进去时,结局就已注定。

      他默不作声拉紧在外应付一圈,领口被迫敞开的弧度,踱步过去,“不会。”

      “那么……公子是担心自己没有武功,不能成功刺杀太子吗?”

      他捏了捏掩在长袖下的手指,咔咔声唤醒他几分神智,他缓缓垂目,闭眼,“……不会,我去。”

      那人颇意外地看了看他,顿了半刻道,“那也请公子注意安全——我们的人实在进不去太子府邸,恐怕不能及时接应——”

      他压抑着声音低低咳了两声,抬手用茶盏中的水灭了香,把烟雾散开,浅浅问道,“——他,还好吗?”

      那人一直看着他,神色像是默哀,又像是怜悯,半晌,才愣愣缓过来神儿,“殿下……殿下他,心有不甘,不忍离去……”

      “公子——我等愿随公子,生死不论,只要能复仇,我等,万死不辞!——”

      ……

      好像……已经很久了;

      他双手被绑在背后,被那绳勒得早无知觉了,身上被鞭着的红细勒出数道红痕;清风楼惯会这般折腾人,幸而他早习以为常,只要不挣扎,也还不至于在被人发现时太难看。

      ——不过话说,他现下这般模样,已无额面对“属下”了的说……

      “布谷——布谷布谷?”半空中传来声鸟叫,他抬头,见着莫笛落在装他的这箱子边缘,嘲笑似地用鸟目斜视他,被他还以狠狠一瞪——“布呜呜呜——”莫笛爪下一滑,惨叫一声,一头载在箱子里。

      他冷冷哼了一声,闭目养神。

      半刻,黑衣劲装的清源从墙头探出头来,盯住自家小公子半刻,终忍不住道:“我说公子……哇,为啥子你又把自己搞得勒个惨嘞?……”

      他小心避开捆绑的绳结,将被堵的嘴略往上抬了抬:“嗯——”

      清源又“……”了半刻,过去替自家小公子取了布团:“——清澄那边一切顺利,皇上必然活不过今晚——不过话说,公子你这边好像……不大顺利的说……公子不是计划刺杀太子的么?怎么还让自己被卖到人家焦府里了……?是一见终情还是——”

      “……”

      他嘴张了太久,一时说不出话,含糊了半响,总算现了一句清源听得懂的话:“我说……你别在有没有把我当——嘶——主子?说话再这么放纵我就——”

      看了看被捆了个结实的身子,默默补上后半句,“……就真的生气了啊……”

      迎着清源探寻的目光,他毫不在意似地解释:“……那个,我又不会武功,打不过那些打手,又不得机会近太子身边……失败乃兵家常事,源源你放心,我会再找机会潜到太子身边的……再不济,这位焦丞之子……他将来不也是个身居要职的嘛,大不了就顺手搞死了……”

      清源沉默地看着他,“……”

      他当然知他这个年纪已背负了太多不属于自己承受范围的东西,不好再说什么,只道:“——公子别忘了自己的仇便好——不知公子现下如何打算,要属下替公子松绑……么?”

      他回瞪一眼对方,声音骤然寒冷:“当然不——他毁我计划,害我如此,我断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便呆在他身边几日又如何,我早晚,让他,哭着向我求饶!……”

      看清源一脸“我信你个鬼鬼头”的表情,他又补充道:“我要,毁了他,和他所珍视的一切!……”

      清源打了个冷战,耸耸肩,捡了呜呜哭泣的鸟翻墙离开了——小公子装可怜的能力他知,把他一个放这儿他还是放心的——

      就是……公子,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要□□人家么?

      清澄若在,八成会把疑问句变肯定句的——肯定会的——毕竟他们小公子是临危扶上墙的烂泥(嘘~),除了□□人,还真不知他要怎么才能让人更信服一些……

      交丞是踩了轻功翻墙进的府,压根儿没想起也没看见门口的男孩,待到他想起他时,已是清晨时分。

      ……他不知自己这一夜是如何过的,只记得清晨时宫中来人传信,说皇帝驾崩,母丞在宫中处理后序事仪,恐怕几日内难回;

      他忽然想到什么,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敢问……太子殿下安否?——现下如何?”

      那是人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低声答:“……太子殿下——新皇担忧圣上,惊虑成疾,但是太医说了性命无虞——小公子以后还是说话谨慎些,这样的话,被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不知会想些什么……”

      他似没听到这之后的话一般,关了门即奔向后门,发了疯似地踹那个装了人的箱子——人本就蜷着身子,夜间寒凉,直到晨间才有了些睡意,此刻被人惊醒,惶惶睁眼,眼睛微红,隐约可见无数细小血丝;

      我见犹怜。

      这是交丞对他的第一个评价,可是他并没有心软,飞起一脚将那箱子踢得支离破碎,任他失去依靠,跌在地上,许久挣不起来。

      晚秋天气,风中寒意已然刺骨,男孩自昨日起便一直被绑着,此刻便是有心动作,身体也僵硬了,撑扎半响之后便不得不放弃,抬眼看着他:“公子哥哥……”

      焦某忽然不道德地身下一热。他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人,心中也有几分不确定,暗暗打鼓。男孩身上未着寸缕,全靠一匹宽几尺的红绸维持着身体的温度,鼻尖冻得通红,眼睫上也挂着昨夜凝结的秋露,显得弱小又无助,他的声音极柔也极软,目光因困倦而有些涣散,仿佛下一刻都便会栽倒睡去。

      ——十五六岁而已,还是从馆子里带回来的……他,又怎么会是那般心思深沉之人,怎么自己就会怀疑这人会是借送坠子之机欲行刺太子?

      可是……若非如此,他昨日为何要那样做?又为何会有那种……那种眼神?

      ——他昨日丢出三个圈,一个丢空,一个套中那耳坠,另一个套中了他——可他又为什么要取下自己的圈?——难道,真的只是想攀太子,求富贵?

      他心中有几分不确定,可是见男孩模样,断不似完全不知情之人,犹豫再三,终是问道:“你昨日,为何要取下我的圈?——”

      “公子哥哥……我,我疼……公子哥哥可不可以先松开我?”男孩声音在颤,微挣了下被反绑了一整天,已经酸痛得失去知觉的手臂,满是泪光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像是一只乞怜的小兽。

      交丞昂了下巴,不语,半晌缓缓从腕上解下昨日用来抽凌微墨的红皮圈,挑了挑眉。

      “——哦,是么,你倒是说一说,哪里疼?——不知道我这鞭子落上去,会不会好一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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