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景泉李家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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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上，南锦凛举手遮眼望天。
“我说温公子啊，这外间挂的日头都这般大了。”眼睛被太阳刺得睁不开眼，南锦凛偏头对人意有所指道：“不下馆子不行啊？”
除了偶尔翻墙跑两下，绝大部分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南少爷经历了不到半天的奔波，理所当然饿了。
温离渊偏头看他一眼，又转回对着前方熙攘人群冷漠道：“嗯。”
“哼哼。”南锦凛转着刚给他的小牌子，拉着江一跟人找饭馆。
“景来客栈。”南锦凛大拇指朝后指向招牌道：“这里？”
客栈建为两层高，檐下各悬挂着几盏红纸灯笼，大堂外门旁立着一根高壮红柱，上挂店名“景来客栈”四字招牌。从外头可以看清堂内来往坐满了许多人，甚至都能听见里面的喧吵声。
温离渊看上去有些勉强同意道，“行吧。”
南锦凛一肩膀给他推入内，“嫌吵没用。”
三人刚进堂内，就有店小二立马注意到上前迎进。
店小二高声道：“三位客官里边请，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咱店掌勺师父烧菜可口，屋厢也可挑选，包卿满意。”
南锦凛比着数道：“开两间天字房，你们这的招牌菜挑着上，集一间屋送来。”
“好嘞，客官。”店小二道：“主食有油泼面，噪子面，米是京山桥，客官您心意哪种？”
南锦凛低头问道：“江一你习惯吃哪个？”
江一摇了摇头，道：“要和南哥你一样。”
“那就三碗京山桥。”南少爷就钟爱这种蒸煮出来的粮食。
“好嘞！都给您办妥。大堂嘈杂，客官楼上有请。”店小二走上前引路。
南锦凛刚转身猛然见到一张脸，吓了一跳，骂道：“你想吓死个人啊？！”
温离渊只是道：“就两间？”
南锦凛淡定道：“有问题？”
温离渊下巴一抬，道：“那他呢？”
南锦凛表示理解拍他肩头，竖着大拇指道：“放心吧，不会打扰到你，他和我一间。”江一自衙门那出来后，就一直紧凑身旁。
温离渊沉默半响，道：“倒也没事。”说完这人又抿住嘴。
江一抓紧人手臂，满脸大写着不情愿，南锦凛见状犹豫道：“你想和江一合宿？”
见小孩埋头羞怯的模样，挠头道：“好像和我更亲近些，还是去我那吧。”
温离渊垂眼没说什么，转身跟上店小二。南锦凛从后头观察，意外见他耳尖上染着一层淡绯色。
心中嘲笑这家伙难不成是害羞了？想向人家表达好意还给你不好意思的！
意会错的南锦凛笑容满面跟上人，江一也满脸高兴跟随其后。
店小二熟练带人来两间相临的天字房前，打开其中一扇门，道：“客官里面请。”
南锦凛率先进屋，当温离渊对店小二吩咐好琐事进屋后，人早已摊在床上没样地抱着棉枕，贴身的衣物略有些松垮。
温离渊见状挑眉。
丢开枕头，南锦凛大字躺着无赖道：“不走了，就认这间屋子了，等会辛苦您移步去隔壁就寝啊。”伸手一钩，将靠在床杆旁的江一一把带下。
江一猝不及防被带倒床上，只来得及发出气音。
“啊——”
南锦凛揉乱他的发顶，笑道：“你这脑袋还暖烘烘的。”
江一蹭的满脸羞红，推脱阻挡护着头道：“南哥，好不容易才梳好的！”
见他只顾着上头，南锦凛改挠人胳肢窝。
纵使江一身板多灵活，却怎样也扭不开，放声大笑又苦苦求饶拒绝。
许是看不下去人被一面倒欺负，温离渊握拳掩嘴出声道：“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你管得着么。”
嘴上放着狠话，手倒是老实替人捋顺头发，却随意绑了个小揪在后脑勺敷衍了事。
江一满面通红喘着气，一副被欺负惨的模样，南锦凛见状莞尔又忍不住动手掐那跟馒头面团似的脸。
此时房门被敲响，南锦凛停下手，偏头道：“菜齐了？”
门外出声道：“客官，您点的菜都烧好了。”
“还真是。”
南锦凛收拾一番，得空喘气的江一心有余悸怕了般挪到温离渊身旁，躲着他远远的。
南锦凛嘲笑道：“瞧你这出息样。”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店小二端着一托盘的热菜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提着三层食盒的方脸小二。
方脸小二沉默摆好白米碗筷，店小二也麻利地一盘盘摆上桌。
“这是小店的招牌，葫芦鸡，开边蒜蓉虾。”
“这是客人点的最多的糖醋排骨。”
“清炒时令青菜解腻，最后这盘是点心马蹄酥。”
“客官你们的菜都上齐了，有事就拉房头铃铛绳，楼下伙计会立马上来。”
方脸小二提盒沉默退出，走前南锦凛赏了他一吊铜钱，之后从袖口中摸出一两白银，看得还未退下的店小二两眼发直。
南锦凛随意丢上前，那店小二眼疾手快，一把兜住碎银。
只见他暗暗掂量了两下，抬脸时眼珠子都发亮，满脸欣喜合手躬身谢道：“多谢大老爷的赏赐！”
南锦凛故意将银块丢出，挺意外人能接住自己的捉弄，道：“可以啊，这反应不错。”
店小二咧嘴笑道：“客官爷抬举了，小人在店堂里忙活，长年累月混出来的。”
“客气了。”南锦凛又道：“是本地人不？”
店小二是个人精，见人出手如此阔绰，十分上道，“小人在此地活了二十年有余，别的不说，就这绝对给您打包票，是地道实在土生土长的景泉县本土人士。”
南锦凛状似不在意道：“那李氏灭门案是怎么回事，路上听说可有些瘆人。既然你是这什么地道土长的本地人，知道不少吧？”
客栈大堂最常流通各种混杂消息，这跑堂的店小二肯定偷听过不少内幕，南锦凛最常在他们身上打听消息。
方才还底气十足的店小二，开口就磕碰结巴，“这……就有些为难小人了。官府为禁传谣生事，贴了大布告明令禁止议论此案，上面都让缄口的。”
说着，对他自己做上封口闭嘴动作。
南锦凛伸进袖中掏出时摊开手，掌心里赫然立着一枚小银子，漫不经心上下抛着。
另外两人分别在南锦凛左右边落座，温离渊言简招呼道：“吃饭。”
“哦。”江一听话拿起碗筷扒饭。
随着自己不时抛银动作，店小二的眼珠跟着黏在上头，都舍不得移开眼。
南锦凛不停灌输诱惑道：“官老爷又不是通天人，人心向财天经地义，你我不传，官衙无事又怎会找上门来。”
被念叨心动的店小二谨慎向后头扫几眼，关完门回来上前俯身压低声道：“客官爷，那小人就直言不讳了，不过因只略知其中一二，您听着满意就赏咱一个开心，不满意咱也是认了。”
南锦凛撑着头，示意人继续往下讲。
“命案现场封锁很快，和此相关的话都让官老爷给压下去了。道上有传言是李老爷早些年做了些不干净的事，让仇家寻摸来给灭门。不过谁都想不通像李老爷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仇家。”
南锦凛心中嘀咕道：“这不就和衙门的说法一模一样。”
官府一直眼巴巴等着上头接手，压根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这道上传言指不定还是他们放的假消息。
察觉花钱或许买了无用的消息，南锦凛感到郁闷，但面上不显又道：“那李家出事前后几日可有出现过反常的事？”
店小二摇头道：“与常日无异，狗都没吠，若非有人登门，可能起火了才会发现命案。就是后来那几天附近贼变多了，于大娘家好几天收不上老母鸡下的蛋了！”
店小二压低声续道:“听说命案现场惨到连收尸的衙役都发怵！周围生怕自己家里遭殃，能搬的都搬出去避风头了。”
南锦凛蹩眉道：“那是有多恐怖？”
店小二道：“一夜成人干啊！面目狰狞吓死人了。”
话完，他眼神几瞬凝固，仿佛才想起忌讳，双手合十举向头顶道：“无意冒犯冲撞，还请路过老爷多多宽恕啊。”接着又对着四方大躬拜。
做完这些，满脸不好意思道：“还请客官爷担待，毕竟这种事瘆人。”
南锦凛表示没事，让人继续。
店小二听他话道：“李家刚来时，小人有见过几回面。”
“那李老爷面相生得儒雅不似商人，倒像读书的文人秀才。李府倒了八辈子的血霉遇到惩逐，这里穷乡僻壤可没修者能给他救命，只能认栽。”
店小二抬头咧嘴笑道：“这些道听途说的东西，客官爷您当乐子听听就好。”
这些和宣听阁与那老管家给的消息倒也差不多。
南锦凛夹了颗虾塞进嘴里咀嚼咽下，末了咂舌回味了下方才的那口滋味。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温离渊此时放下筷，道：“这李老爷不是你们县里的原籍人士？”
南锦凛疑惑看去，心算貌似李宏才于十年前迁来。
店小二心思一直在这出钱的南大爷身上，冷不丁的一声也下意识回应，但听明白后却又犹豫闭口。
南锦凛见状，心想难不成还有隐情,添柴加把火道：“怎么，这李老爷的来历说不得？”
果不其然，店小二支支吾吾道：“这倒也没有，只是经这位爷一提，小人倒是想起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来。”
南锦凛挑眉心道果然有戏。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景泉李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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