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和我》烟拢花

1、第 1 章

　　民国1928年冬
　　先生回来了，他在留洋的时候学会了好多东西，先生说，以后会带我出去玩。
　　天开始变冷了，先生和我说该添厚衣服了。
　　先生很多时候都待在书房里，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和我说他在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让旁人知晓。
　　可先生又说我不是旁人，我可以知道一点，但也就一点点。他说，他要以他微薄之力来拯救这个病怏怏的祖国。
　　听起来很厉害的感觉，但我好像帮不了什么忙。
　　今天是小年夜，可是我听街坊领居说外面在打仗……不知道我们这里会不会遭殃。
　　快过年了，我去置办了些年货，南京城今年没怎么下雪，可谓是莫大的一件憾事了。
　　“以后去北方吧，等战争平定，国泰民安的时候我们去看雪。”先生也知道我一个南方人对雪的执念，和我许下了一个约定。
　　面对先生许下的约定，我是给予肯定的，先生从不失约，我很期待！
　　先生和我说现在外面很乱，非常的乱，社会动荡不安，战争局势难测，让我不要再乱跑了。
　　1929年2月初
　　今天买到了吴叔家的糕点，很好吃！不然也不至于之前抢不到，可以带回去给先生尝一下！
　　回去的时候有点迟了，但先生在门口等我回家，他也没有责怪什么，只是说下次别这么晚回来。
　　我很敷衍的应了他几声，因为我一直专注着拆糕点的包装。
　　今天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先生终于允许我出来了！又可以去买糕点啦！先生说糕点很好吃，可以多买一点！
　　要搬家了吗？先生说要离开这里了，去一个有一点点远的地方，可能以后不会回来了。
　　本来还抱有期待，哎，以后吃不到糕点喽。
　　我们搬进了一个胡同，要拐好多的弯才能到。但是！我看到了吴叔家的糕点店，所以以后还有糕点吃！
　　先生带了一个箱子的资料，嗯……我看不懂。
　　我看着先生每天抱着那一堆资料研究，好像在写什么重要的东西。我看他忙活了好几天，我也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在我百般思考下，我决定跟随先生的步伐！我和先生说了我的想法，先生愣了两秒，然后轻笑了一下，“可是你连我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啊？”
　　我对他的说法不予理会，执意说道，“那就从入门的开始学！我就是要跟在你后面！”
　　先生无奈，给了我两本书说是最基础的书，让我看完。
　　我接过书，当然没看！我去卖糖果去了，买了好多，因为我觉得看书时候不吃点东西会很枯燥。
　　晚上回来先生说可能又要搬家了，可这里只住了半个月。半个月就半个月吧，反正跟着先生不会露宿街头，他绝对舍不得的！
　　这次我们搬到了外地，又向南，已经出了南京了，又一次失去了吴叔的糖果和糕点。
　　看着这兵荒马乱的城市，我在想，离开是放弃还是另寻他路去拯救。
　　我不懂，可能是我见识太浅薄了，懂得太少了。
　　在新的住处没待多久，我总是能看见一个奇怪的人，穿着黑色的马褂，在门口的巷子里走来走去。
　　我和先生说了这个奇怪的人，他和我说没什么事，不用太在意，可能只是想熟悉一下路吧。
　　之后我也没把这个人放在心上，倒是这一直不停的雨，挺令人心烦。刚开始还能欣赏一下这雨中的小楼、巷子什么的，后来就一直返潮，好多东西都湿湿的，一点干燥的预兆都没有。
　　先生说他今天要去寄信，很重要。先生没让我跟着去，说可能会下雨，容易着凉。
　　先生走后，我就坐在屋檐下看着之前先生给的书，但怎么也看不进去。我等啊等，等啊等，终于，有人敲门了。
　　我满心欢喜的打开门，却被一个冰凉的器物抵在了胸口。我发现是之前的黑马褂，但身形又不像。
　　杀手吗？为了谁而来？我吗？之前跟着先生的那个已经处理掉了，看来就是奔着我来的。
　　“你，不会是你们组织新派来的吧？有点面生诶，你不会第一次出任务吧？要我教你怎么扣扳机吗？”在说话时，我侧了侧身子，快速的打在他手腕上，接住了枪。
　　那人愣了愣，被我打了几下关节便摔倒在地，我弯腰盯着他，慢慢抬起枪。
　　“保险都没开，怎么杀人。”我扣下扳机，抵住对方的眉心，“杀人要致命，指胸口又不能保证死的彻底。万一有人心脏天生反的呢？比如我。”
　　我嗤笑了一声，不等地上的有任何反应，扣下扳机，“第一次教你也是最后一次，永别了。”
　　伴着这条生命的逝去而来的是暗处的速度飞快的子弹，那颗子弹射中了左肩，差一点啊。
　　我抬起抢指向子弹的来源，“嘭”左腿，再“嘭”右腿，我在思考是给他个了解还是先处理这门口的尸体，毕竟家门口死人有点晦气。
　　我把门口的尸体移开，走向了那个双腿流满鲜血的男人，“不好意思，刚刚枪里没子弹了，现在有了，能给你个了解吗？”
　　未等他回答，我再次扣下扳机，又是一条生命的逝去。
　　我起身，看见了站在巷子口的先生，我对他笑了笑喊了句，“先生。”
　　先生看见了，看见了多少？是都看见了吗？
　　先生向我跑过来，声音有点颤抖，“中弹了？”
　　我点了点头，动了动左手，能动，子弹取出来应该就没事了。
　　“没事儿。”我安慰着。
　　“怎么能没事，去医院，现在就去！”先生拉着我的右手，指尖在抖，能感觉到。
　　“别怕啊先生，没事的，真没事的。”我抬起左手拍了拍他。
　　“放下去，只会骗人。”先生看我不顾伤势有点恼。
　　“你都知道啊？”
　　“回来前就知道了。”
　　“那么厉害啊！”
　　“呵，你什么都不和我说。”
　　“这不是怕变化太多你一时接受不了嘛。”
　　“还教别人杀人，有本事了。”
　　“该有点基本技能啊！”
　　阴沉的天空下 ，一高一矮的身影匆匆往医院赶，那个少年依旧坚决拒绝去医院，身旁的男人直接不搭理他，把人搂紧了一些，生怕不去看病。
　　被乌云遮住了不知多少天的太阳，终于，舍得送出一缕阳光，这束光照在了奄奄一息的东方土地上，它，象征着黎明。
　　—完—
　　烟拢花
　　2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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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此为新修版本，第一版本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