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格格之画心》情癫

4、第四章 人质在手

　　拥有的人都知道。权力真是很好用的东西，一句话就可以让人上天堂，下地狱。

　　小燕子并没有任何权力在这儿撒野，可她却这么做了。只是因为，她知道永琪爱她，他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全在她的一念之间。

　　这也是一种权力，急中生智的权力。太后的命令已下，很多人都围过来。身后是墙，小燕子已经没有可以退的地方，她又舍不得真的去死。看了看这些人，再看了看永琪，突然想起在她第一次挨打时求情的令妃。

　　当初乾隆是那样地勃然大怒，可是令妃提到了夏雨荷，他便心软了。

　　没有谁情愿忍受皮肉之苦，所以小燕子也来试一试。她便朝着永琪挤眉弄眼，突然狠狠地推开她们，冲去太后的面前，喝道：“太后，你打我，永琪会伤心的，你打在我的身上，就是打在他的心上。你不心疼他，你就打吧！你打死我不要紧，你一定要放了我哥！”

　　听起来倒像有情有义，至少还记得箫剑的生死存亡。

　　永琪趁势拉着她跪了下来：“是啊，是啊，老佛爷！就请体惊他们兄妹情深，网开一面吧！”

　　面对激动难抑的他们，太后眼皮微抬，轻扣扶手，哼道：“‘兄妹情深’是吗？很好，带箫剑！”

　　所谓的“天真烂漫”、“任性刁蛮”放在搞不清楚状况的人身上，只会化作两个字“连累”。

　　如果没有这场风波，再过五日等到永琪知画成亲就该被放走的箫剑，立刻被人从后苑扯了出来。

　　也许荣华富贵享受得太久，真会让人忘本。进宫也不过短短几年，小燕子就已经忘了当初受的那些苦，好像她天生就是还珠格格，就是皇帝的女儿。所有人都该顺着她，供她发脾气。

　　不对。她不是皇帝的女儿，她是方家的女儿，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还没有报，一点儿也没有。

　　小燕子是动不了手的，她放不下对永琪的爱。她还念着乾隆对她的好。就算知道他们是仇人，也还恋恋不舍。

　　报仇既然不能指望小燕子，那便只好留住箫剑。他是方家的根，留住他，就是留住一线希望。可惜现在这点希望，也要因为这个蠢燕子掐没了。既然是兄妹情深，又怎么能网开一面留下“祸根”？

　　看来太后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也下定了决心。

　　知画瞧见那凌厉的目光，急忙低了头，闷声不语。

　　箫剑很快被带上来，勒令跪倒。左右侍卫压紧他的双肩，令他不能动。

　　他的身上穿得很整齐，藏青色的布衫，成色很新，脸上白白净净，两颊的红晕热得像火，像是气色很不错的样子。看来太后没有辜负对晴儿的许诺，没有虐待她的心上人。

　　但是那双眼睛却很不对。

　　从前，不管遇到什么打击，都不会服输的豪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属于行尸走肉的僵硬。

　　虽然不说话，一派平静，可是这双眼睛动也不动，转也不转。

　　看来在后苑的暗房里，箫剑受到的对待，绝不像一个客人。

　　今天小燕子的做法，会让他变成一个死人。

　　死人在死之前，要“物”尽其用。

　　铁制的，泛着寒光，像竹简似的一排梭子，抖着“咯啦啦”的声响，被拿到他的面前。它和一般的梭子不同，咬合的缝隙带有倒刺，像菱角似的多面，被收绳的时候，会深深地嵌入肉里，直至绞断指骨。

　　箫剑淡淡一笑，眼睛里也有了光亮。

　　也许苦难会更加激发英雄的勇气，他虽然不言不语，内心的力量却让他不会就这么轻易倒下。

　　他看了看小燕子，再看了看永琪，最后停在知画的身上。

　　知画有些许歉意地瞧着他，怯怯的不敢多看，似乎在盼望他能够熬过去。

　　再善良的人也不敢在这种时候，为这种人求情，除了找死，还会将他害得更惨。

　　太后理所当然地提议：“箫剑，既然你们‘兄妹情深’，小燕子在此闹事，永琪力保。哀家只好辛苦你。”

　　箫剑没有答话，只点了点头。

　　两边的人便开始动手，将那梭子卡进指间，开始收绳。

　　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一只老鼠在咬。

　　滴滴嗒嗒的血，掉进他面前的铜盆里。

　　太后的面前垂下了帷帘，奴婢们怕让她看见这些恶心的东西，罪人的血不能弄脏慈宁宫。所以羊毛地毯上，预先摆好铜盆。

　　滴嗒，滴嗒，像细碎的雨，切切实实地砸在小燕子的心上。这才知道如意算盘打错了。

　　原来太后也会用这一招，而且比她用得更实际。

　　小燕子马上弃了刀，嚷道：“太后，快住手，我不闹了！”

　　太后不理。

　　她跳起来，再道：“太后，你快住手，欺负一个阶下囚，算什么英雄好汉！我就站在这里，让你抓，你来抓我好了！”

　　太后依然不理。

　　永琪不停地扯她的袖子，盼她住手，她越是嚷，刑具就被拉得越紧。

　　也许是想让箫剑的手指全都断掉吧，小燕子最后竟然喊出“老太婆”这样的词来，并且冲上前，殴打那些侍卫。

　　她像蝴蝶穿花似的，飞到这里，飞到那里，全不顾有伤在身。

　　永琪吓得半死，急忙纵跃去追。

　　最后他们在慈宁宫外的院子停下来，所有人都停下来。

　　因为永琪变成了小燕子的人质。

　　她也想来点实际的，在永琪凑身上来“抓住我”的暗示里，得到了启发。

　　她已经弃了刀，可是头上还有簪子。

　　她把它飞快地拔下来，抵在永琪的颈间，向太后道：“太后，刚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是你要放了我哥哥！你答应过的！”

　　太后果然紧张起来：“你！小燕子，你竟然敢这么放肆，你敢伤了永琪，哀家就杀了你哥哥！”

　　小燕子圆瞪着眼睛，怒吼道：“你看我敢不敢！”

　　银簪笃一声划过永琪的手背，一排血珠儿立现。

　　永琪忍着疼，倾身靠向她，低声道：“小燕子，好，好痛，你先冷静一点，不要再动手了，不然，箫剑真的会有危险的！”太后想不到她竟然真的敢做傻事，又气又急，命令：“先给箫剑松刑！”

　　箫剑被推上前来，由侍卫拉住，让她亲眼所见，好放心。

　　小燕子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只道：“箫剑，你还好吗，手指有没有断？撑不撑得住？”

　　明明是始作俑者，却好像大义凛然似的。箫剑叹了一声：“我没事。”

　　小燕子心定少许，悄悄地请教永琪：“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这时，一个勇敢的声音响起，清脆得很：“小燕子，住手，放了五阿哥，我来做你的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