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没睡觉就心理辅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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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又盐出门之后像猴子一样在浑身一顿摸。
录音设备？没有。
针孔摄像头？没有。
乌龟纸条？没有。
容嬷嬷同款银针？没有。
对不起哈，卓灯在她这里的形象主打的就是一个心思深沉。
什么都没发现反倒让谢又盐皱起眉来。
不知道他这次又要耍什么花招。
*
主席办公室里，沈息站在书架前接起电话。
“爸。”
“嗯，小息，学代委部门选好了吗？”
沈息心不在焉地翻动着宣传部的当期纸刊，“选好了。”
“嗯，去哪个部门是你的自由，但是明天的舞蹈和钢琴课不要再缺席了，”
沈息手下一顿，指尖停在锋利的纸页边缘，“所以，这是可以让我随便选的代价吗？”
电话那边的语气突然急促了起来，“你觉得我是在和你交易吗，我是你父亲，沈息。”
“你也该懂事了，不让你去练散打田径是在害你吗？”
“omega这么逞强干嘛，家里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能不能像哥哥一样，稍微让我……”
拿远通联器，沈息手不可抑制地颤抖，整个人像被关进停电后的破冰箱里，仿佛有腐烂的生鲜味道丝丝缕缕缠了上来，他低下头。
长久的静默。
“沈息？沈息？”
窗外一声惊雷，手边的联络器被人接过去。
沈休的手搭上沈息的肩膀：“喂，父亲，嗯，小息在我这儿。”
“好，我会和他好好聊聊的。”
挂断电话，沈休拍了拍他，“去走走，今天外头有活动。”
把杂志一边归位还扭头对他说了一句，“雷阵雨，还是带上伞。”
沈息在门口停了一瞬，捞起了门边的雨伞。
雨滴随着风飘摇，打湿了沈息的肩膀。
已经正式成为宣传部一员的他说不清楚现在的心情。
因为爷爷是校长，所以他家里有宣传部历届的纸刊电子刊，但会反复看的是两年前她负责编辑的那几册，浏览器收藏夹里的特稿每一篇都写着谢又盐的名字。
因为喜欢她的表达，所以她在互动版面上随口一提的音乐、电影，歌词、台词他都能倒背如流。
他会发现，偶尔到家里来做客的那个alpha，就是她的哥哥。
不知道他们长得像不像。
他忍住想要去翻她照片看看她的冲动，因为那实在有些奇怪。
始终陌生的话，或许他们几次擦肩而过，他都不会发觉出来。
加入宣传部，就是对他最大的奖励。
那意味着他能像她一样，成为能守护别人幸福的人。
而不仅是沈老校长家出色的omega小孙子。
等到了终于见到她的那一刻，像梦一样的。
后来，她走过来，喊出来他的名字。
他实际上心里发慌，不知道心里偷偷地叹了多少气，甚至觉得脚上那双定制的鞋都有些不合脚了。
但她和自己说了几句话，就宣布自己通过了她的面试。
因为沈休提前帮他打好了招呼。
他一瞬间想把他做过的功课给她看，也想把过去写的文字一篇篇递到她手里。
又想谢谢她给自己这个机会，再和她保证些什么。
最后却都哽在舌间，吞了回去。
绕绕匝匝的情绪构成密不透风的茧把他裹在里面。
谢又盐照顾他，带他躲镜头时，他明白了，她的态度，可能只是出于照顾主席弟弟罢了。
之后他竟然莫名生出几分阴暗的心思，定定地看着远处的镜头，他一向是不愿缠到这些麻烦的情况里的，但这一次，他反而十分期待。
天上的月亮，没办法靠近，那井中的月光，对不起，请允许他的饮鸩止渴。
沈息只让伞保持在撑起来的状态中，却不管在不在自己的脑袋顶上，任由一阵阵雨雾扑过来，打湿了他半边衣服。
明明是他想要淋雨的，自己却在雨滴每次到来时不可避免地闭上眼睛。
“你这么打伞，还不如不打呢。”
带着几分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有人不客气地钻进沈息的雨里，卷进来一阵香气。
沈息恍惚一瞬，心跳也漏了一拍。
不自觉地把伞向谢又盐一侧偏了偏，“学姐。”
谢又盐抱着刚领回来的玩偶服艰难开口，“有事吗，没带伞，送送我呗？”
沈息僵硬地笑了笑，没说话，但脚步落后了她半步，示意着谢又盐带路就好。
谢又盐不好白蹭小孩的伞，随口捡起个话柄：“小小年纪，怎么天天都不开心？”
空出手拎了拎沈息的衣角，“过来点，你衣服都浇湿了。”
沈息抿起嘴，挪了一步。
谢又盐想起什么，脚下突然一停。
后面盯着她发旋的沈息险些撞到她，稳住身体后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谢又盐扭过头来，“昨晚上，没人认出来我们，视频我也让人掐了，季十星也不会乱说的。”
沈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那是他故意靠上去的，此时却得谢又盐来收尾。
“知道了。”
谢又盐：“喂，不爱笑就别笑了。”
沈息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结住。
谢又盐：“所以你在别扭什么？”
随后自顾自地说下去：“沈休确实提前和我说了一下，所以我才给你整了个简单的面试。”
谢又盐往旁边的柱子上一靠，和沈息拉开点距离，暗忖着要命没睡两个小时现在还要给小孩做心理辅导。
“结果就是——咱们挺和眼缘的。”她抬头一错不错地盯着沈息的眼睛。
视线又向左飘去，那是在回忆已发生的事情才会有的表情，“学代委选拔面试你是通过的，在初年部也实实在在地过了两年的预备期培训，如果单凭自己来选择，凭你这考核成绩，也会是几个部门抢着要。”
“这次，算我平白捡了个便宜。”谢又盐掀起眼皮看沈息的反应。
这小子从刚刚开始就把头低进伞里，看不清到底啥表情。
小孩真是难搞啊。
她手伸到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回神。”
“况且，进了部门又不是不能再开了你，往届也有很多被劝退的人，沈休提前和我说你是他弟，一是为了保护你，二是给我提个醒。”
“所以，与其说这叫走后门，不如说是你将会面临着更严格的监督，更高的标准。”
谢又盐一下子又钻回伞里，低头凑到他的脸下面，看这孩子到底怎么个事，“还是说，你其实是在害怕？”
沈息此时却突然抬头，晃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绿眼睛：“没有！”
“那就行，”谢又盐在心里叹了口气，大姐大一般地拍了拍沈息的肩膀，“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所以，不要别扭。”
沈息表情晦暗不明，“为什么，能理解？”
“因为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但我比较幸运，有人编了这么一大堆很有道理的话来开导我。”
“现在竟然还能让我滔滔不绝地再背一遍，唉，金句永流传啊。”谢又盐表情如常。
“但是，要是接下来你会让心情影响到工作的话，”谢又盐挥了挥拳头，“我一定会给你好看的。”
可惜现在的沈息看不到此刻的谢又盐有多可爱，“学姐，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我可以？”
谢又盐随口一说：“直觉”
沈息：“直觉？”
谢又盐走在前头，沈息只能看到一字一顿的那颗脑袋。
“就直觉认为，几年前，给宣传部办公室偷偷递过粉丝信件，给大家画过漫画小人，信誓旦旦地说未来也要一起加油的人，”谢又盐说到这儿笑得仰起了头，几点雨擦着她的脸落到沈息的手上，“应该是可以的吧。”
她颠了颠手上的东西，“所以，如果你还要坚持认为，这是走后门，那不如认为是，你在走你自己铁杆粉丝身份的后门——”
说完之后，谢又盐倒是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
卓灯倏地侧过头，咳了声，耳廓红红道：“够了。”
谢又盐扭过来看着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不是，你哭啦？”她还不嫌事大，一直追着沈息脑袋看。
“你是真的哭了？”
沈息拿胳膊轻轻推她：“学姐，已经到了。”
谢又盐道了声谢，想起来什么又喊住他：“那个，沈息，下午结束了找我，跟着我去开会。”
沈息只会愣愣地答好。
她又解释道：“宣传部选题会，你来负责今天的会议纪要。”
“哦对对对，你再等会儿。”谢又盐在屋里翻翻找找，甩给他一件雨衣。
沈息撑着伞，又拿着件雨衣，表情错愕，“雨衣？”
“你这么打伞真的不如不打，”谢又盐手指指了指外头，“要是想淋雨的话，直接去淋吧。”
沈息略有些出神。
“要是雨太大了就穿这个呗，”谢又盐笑着冲他摆摆手，“去吧，但是别被浇得太夸张了。”
*
本来只是想看雨的方丛站在楼上看到了这一幕。
手指停顿在手里的《养狗指南》的第三行文字上。
——研究小狗的行为，首先要从小狗的肢体语言入手。
挥挥，代表您家孩子的心情
——平稳愉悦。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没睡觉就心理辅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