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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你谢什么我是帮她 ...

  •   谢又盐不着痕迹地放开魏度月的耳朵,从沈休那个角度只能看到她举起来的手又放下来了。

      魏度月捂在她脸上的手顺势一抬,指尖扶住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掠过柔软的唇瓣时,呼吸微滞。

      魏度月收回手,“谢部长脸上蹭到了点东西,我帮她擦一下。”

      沈休也走过来了。

      “是吗?小盐这么冒冒失失的,真是麻烦你了。”

      漂亮的omega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不像他的绿眼睛一样体面。

      话里有话啊……

      谢又盐这么想着,又觉得好怪。

      因为现在和电视剧里劈腿被抓的场面真像。

      而且她被分配的角色是劈腿渣A。

      但魏度月可没觉得尴尬,和沈休有来有回地说着话。

      “你谢什么?”

      “我是帮她,不是帮你。”

      空气静止了一瞬。

      魏度月牛的。

      首富家儿子说话就是有底气啊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他怎么今天上头这么快,谢又盐有点好奇他刚刚捂住自己的嘴时到底想说什么了。

      但很少看见沈休也有接不上话的时候。

      忍笑真的好难受,她的脚趾已经开始替沈休抠地了。

      谢又盐抬眼向四周瞟了下,设计师已经咬住了下嘴唇,浑身抑制不住地抽动着。

      两个人对上眼神就都不行了。

      设计师面目狰狞地捂住脸,装作眼睛进了沙子。

      可是,化妆室为了灯光效果,连扇窗户都没有啊……

      谢又盐忍不住用小高跟鞋在地毯上扭来扭去,钻出来个小洞。

      她想起来沈休和谢又霏是从小就在一起玩,魏度月是后来成了谢又霏的小跟班。

      三个人的青春经典剧情,果然,竹马和天降就是不对付啊。

      “所以,你不谢谢我吗?”魏度月垂下眼睛望向她。

      谢又盐缓缓扭头,打出一个问号。

      ?

      得罪人不拉着我一起,能疯,是不?

      谁脸脏了?又是谁让你擦了?

      不是你听了几句话就害羞得不行一下子捂上来的吗,听人说话害羞,捂人嘴你倒是捂得理直气壮啊?

      编瞎话把自己都编信了?

      聚会还没开始你就醉了?

      “小盐,到我这儿来。”

      “让我看看是哪儿又蹭脏了,竟然让别人都看不下去眼了,还上手替你擦。”

      沈休无奈地冲她笑着。

      谢又盐大脑飞转的同时又生出一丝不耐。

      沈休和她就是都觉得对方都很符合自己的审美,平时只搞搞暧昧而已。

      他现在说话夹刀带棍地展示什么占有欲啊。

      少装熟行吗。

      谢又盐对上沈休似笑非笑的眼睛。

      沈休想起什么,手抵在下巴上歪歪头。

      “怎么了?也要让哥哥喊你谢部长才行吗?”

      她一下反应过来,谢又盐可以烦,但谢部长还得竞选呢。

      现在还不能太嫌弃他,联合主席的票也是票啊,更何况那是10票加权票。

      沈休今天戴了顶白色小礼帽,白衬衫西装上面有很衬肤色的浅绿刺绣,点缀着神秘的烫银,外头披风上的图案随着光线的变化呼之欲出,一边笑着一边举起手里的魔杖隔空冲着她点了点。

      谢又盐不错眼地盯了会。

      她想,他生气的时候梨涡好像会笑得更深一点。

      不是,想点正经的啊谢又盐,是先感谢首富儿子还是先讨好顶头上级呢。

      她选择当场昏迷。

      不选了,让命运决定吧,好不好。

      正好脚下把厚地毯钻了个小孔,谢又盐迈开腿,鞋跟却还留在孔里。

      啪叽。

      实在地摔倒了地上。

      谢又盐顺势闭上眼睛,心里疼得龇牙咧嘴。

      原来,摔倒真的很快,就那么一秒钟的事情。

      其他人一般是来不及接住你的,朋友们,这一招下次不会再用了。

      虽然电视剧里是这么演,虽然她确实也是相信了。

      是她真的太傻,真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快步上前,把她扶起来。

      明明是大片的地毯,明明是alpha,可是这人膝盖和手肘却还是磕红了一片。

      沈休揽着她的肩膀,魏度月扶着她的胳膊,谁也不撒手。

      “怎么样,需不需要看医生?”

      “主席是omega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两个人一人一句砸过来。

      谢又盐刚想借着头晕遁地逃跑,一阵清甜的薄荷柠檬味道却扑倒了她的脸上。

      沈休我靠你大爷……她屏住呼吸吞咽了下。

      “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吗?”

      “小盐怎么不出声呢?”

      “还是说,不想理我?”

      沈休一句一句地往外蹦,语气越说越委屈,头越凑越近。

      他注意到她攀着自己越贴越近的小动作,又看见魏度月抓她紧紧的手。

      沈休眯了眯眼,饶有兴趣地撒开了手。

      不出所料,他被谢又盐一把反握住了手腕。

      “啊呀。”

      沈休故作惊讶的声音似乎是在提醒某些人,有点眼色。

      看明白什么情况了就快点撒手。

      特别碍眼。

      魏度月只顾着低头,用别人都听不见的心跳声试图和她一起去感受,摔倒擦红处的肿胀、发热、疼痛。

      刚刚不应该逼她的。

      以后再也不会了。

      如果摔倒的是自己就好了。

      他抑制不住突然冒出来的心思,茫然地皱起眉。

      魏度月想看看她的眼睛,她好像很爱哭,这么疼,会不会忍不住?

      又想给她吹吹伤口,在医生来之前似乎这是唯一能让她能稍微不那么痛的方法。

      但时间嘀嘀嗒嗒地幻化成了实体,暗中阻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刚刚的几百万秒之中,她抬眼四望的时候在他身上匆匆停留了一秒。

      仅仅是一秒。

      但也足够让他再次看清谢又盐眉下那颗小小的痣、她的眼睛、鼻梁和嘴唇。

      怜惜和紧张变为澎湃的血液,一下子都冲上来。

      他和谢又盐相看两厌时就了解她的习惯,知道她不高兴时会用虎牙抵住下唇,高兴时只微微提起唇角,被谢又霏训的时候脚会不耐烦地在地上前后蹭着地面。

      他总是去观察她的小动作,他能认出来她每一件衣服,也知道她在学校每一个亲近的朋友。

      过去明明是觉得讨厌,但看到什么都总会莫名联想到她的身影。

      等反应过来,谢又盐三个字,已经暗中在他的世界里打上了抹不去的烙印。

      那天湖边意外发生的每个细节都像天际突然炸开的烟花一样,时时刻刻浮现在眼前,时时刻刻让他处于紧张和欢喜之中。

      胸膛里跳动的声音都变成了颤颤巍巍的奏鸣曲,他扶着谢又盐的手也绷紧了。

      他期待着她再次投来的视线。

      就算是意外、不小心也好。

      谢又盐在思索中闭了闭眼。

      沈休薄荷柠檬味道的信息素纠缠在身上,颈后传来一阵阵热意。

      大庭广众之下释放信息素真是缺德,他不就是仗着这屋里不是beta就是没分化的魏度月吗。

      最后遭罪的只有自己。

      草。

      谢又盐艰难地稳住声音,“你好,请问最近的休息室在哪?”

      脑袋转向靠近门边的侍应生。

      “女士,最近的就在右侧拐角后的第一间。”侍应生回答道。

      “那一会儿要辛苦你带个路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瓶阻隔剂喷雾塞进沈休的怀里,然后攥着他的手腕,一把推开。

      “请多找几个人吧我朋友有些不舒服,等他喷完药剂之后拜托你安全地把他送到休息室。”

      她一口气说完,沈休愣住了,绿色的猫儿眼不带着坏心思看人的时候显得格外干净澄澈。

      过了几秒,他似乎又觉得什么事挺好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瞧着撑着别人胳膊的谢又盐看起来乖乖软软的,摔得疼了也不耍脾气,闷头闻他信息素时脸红的样子也可可爱爱。

      和他找的那只小白猫很像。

      沈休一边往身上喷着信息素阻隔剂一边懒洋洋地开口,“不陪我吗?”

      废话。

      谢又盐连着身上的另一只手也扒拉下来,朝着沈休的方向走去。

      魏度月手空掉的时候,心脏也停了一瞬。

      随即他看到谢又盐两只手往前探,脚步踉跄,四肢胡乱划着,终于抓到一个侍应生。

      “隐形眼镜好像错位了,我现在有点看不见。”

      他模糊的视线这才回到正常的焦距。

      “带我去下洗手间吧。”她说。

      *

      谢又盐一下子歪倒在私人休息室的沙发里。

      刚刚被她抓着的侍应生鞠了个躬,就要先退出去。

      “我还没说你可以走吧?”

      那人身形顿住,转身抬头时神色自若,“女士,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装不认识?”

      “刚刚在门口也是,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当初就不救你了。”

      谢又盐倚在沙发扶手上,下巴垫着个抱枕,慢条斯理地开口。

      “本来塞了个纸条到你兜里,想着说让你抽空来找我,没想到你怎么这么忙啊。”

      “敬业成这样,欸,魏家一个月能给你开多少钱啊?”谢又盐揣着抱枕上半身往前倾。

      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蓝眼睛,不过现在应该他还戴了加深颜色的美瞳,实际上应该是比现在更浅的,就像一汪泉水一样。

      不过,听说浅瞳色的眼睛会比深瞳色更畏光,如果拿灯晃在他眼睛上的话,不知道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身份这么低微,眼睛却这么招人,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看着他的睫毛轻轻颤动,谢又盐想起来这侍应生被围殴时满脸都是血,但表情可是变都没变。

      上周,她和季十星乔装后,带着季家保镖到D城郊区去做地下层改造的调研,结果俩人七拐八拐地闯到人家赌场里去了。

      又正巧看了一场赌王的诞生。

      这侍应生玩骰子玩得挺厉害的,赚了点就要提箱跑路,按照套路来说,赌场小弟们不但不放他走,还会开始打他。

      果然是这样,老套。

      她和季十星只是冒出了些和他学骰子的心思,不想多管闲事,看着热闹不咸不淡地说几句“别打啦别打啦。”

      但俩人坐在位置上稳稳坐着,屁股连动都没动。

      后来,有胆大的赌徒小心地去劝架,说,放他一马吧,他也是为了生病的奶奶才来的。

      有啥用,赌场可不是慈善机构。

      不守规矩的愣头青一定是得被教训一顿的。

      但听到这人的辛酸家庭史之后,谢又盐不由自主地扭头,眼神对上可怜巴巴、泫然若泣的季十星。

      又是这样,他果然心软了。

      他爸还想让他以后继承家业呢,就没看出来这家伙天天那个又冷又狠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吗。

      保镖先生回去得汇报十星的日常,要是汇报个好人好事真不知道季老爷子会怎么揍他,所以这事还得让谢又盐替他干了。

      谢又盐叹了口气,拍拍保镖先生,得辛苦他加个班陪自己去英雄救美一下。

      侍应生没穿着制服时显得更小一些,但端着满脸的倔强,被救下来时脑袋上的血都淌进眼睛里了,还死活拽着她的裤脚要给他们磕头呢。

      自己只不过随手一帮,在他这里的意义却好像有着千斤的重量。

      这该死的金钱,该死的权力。

      谢又盐现在突然想起洛斯,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也会失去一切。

      所以,总主席的位置得是她的,也一定会是她的。

      谢又盐皱皱眉,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狼性了,应该是沈休信息素带来的余热还没褪下去。

      得快点再给自己来一针才行。

      侍应生恭敬地垂下头,“工资是D城服务业平均工资的5倍。”

      谢又盐来精神了,“嚯,不少啊。”

      “小姐别逗我了。”
      “您恩情,我不敢忘的。”

      谢又盐挑下眉看着他收起了服务行业的标准微笑,露出正经严肃的样子。

      竟然还有点紧张?

      懒得想他的情绪变化,谢又盐只需要知道他会给她办事就好,“行了,正事一会儿再说,去把门锁上。”

      谢又盐清清淡淡地说,一边把脑袋上的帽子发卡都拆了下去,漆黑的长发铺满了整个肩膀。

      侍应生关上门,错开眼不去看她头发凌乱的样子。

      “你过来。”

      她手上的动作没停,拨开头发,把颈侧露给侍应生,眼眸微抬。

      “项链,帮我解开。”

      侍应生走上前,他的身影完全笼罩住他的恩人,旋即自觉地单膝跪下,比谢又盐还低了半个脑袋。

      他抬手靠近她,感觉自己要被她的气息淹没了,呼吸间都能闻到一阵阵香气。

      手指拉上细细的choker,无意中碰到她脖颈细腻的皮肤。

      此时房间里只有两人衣料摩擦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世界上最暧昧安静的白噪音。

      “咔哒。”

      项链解开,这阵香气也毫不留情地随之抽离开。

      那侍应生还半跪在地上,因为还没听到她说让他起来。

      他看着恩人小姐从药剂盒掏出来个注射器,拔开针帽,给脖颈消毒后,对准,不带一点犹豫地刺了进去,缓慢推动着药剂。

      针头挺粗的,她在地毯上摔倒后都显出很难耐的样子,此时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满脸事不关己、兴致缺缺。

      他突然想到,如果那两只猫在她身边的话,会不会让恩人小姐心情变好一点点。

      谢又盐注射完药剂,有气无力地又歪了回去。

      侍应生则是有眼色地接过去了用完的注射器,替她丢掉。

      谢又盐把脸埋在抱枕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最近多留意下有没有B城、C城来的人,特别是金发的。”

      安东尼家族都是金发,不过洛斯的应该是漂的吧。

      “好的谢小姐。”

      “桌上的是我的联络器,你加……”

      谢又盐的声音顿住,她抬起头看着还单膝跪在沙发侧边的人,“你把我的先拿走用吧,注册一个新ID。”

      上次他挨揍之前,被摁着搜了全身,除了门钥匙和钱包之外,什么都没有。

      “先凑合用,别嫌弃,下次再给你买个新的。”

      谢又盐把脸埋回抱枕里,晾着自己的脖颈又补充道。

      侍应生唇瓣动了一下,不知道该回什么好。

      她救了他,提的要求也不为难他,要找他还说是让他“抽空”,而他如今还在继续以报恩的名义,享着她给的好。

      像是神赐给泥泞的一朵花,让人满心欢喜,但不敢靠近,也不舍离去。

      谢又盐想起什么,“对了,奶奶还好吗?”

      侍应生的眼眶一瞬间红了,仍旧是垂着头,“谢谢小姐挂念,奶奶吃了药好了很多。”

      “有张医疗卡在我包里,去中心医院可以直接用。”

      谢又盐看着他的黑发,清晰的下颌线,白皙的脖颈,一直没入黑色制服的衣领。

      靠,抑制剂药效怎么还不上来?

      谢又盐揉揉太阳穴,“拿着吧,这也是我的要求。”

      先看看他这件事能不能办好,办不好就当她是给那双蓝眼睛买单了。

      办的好的话,以后交给他更复杂的事情时,自己手里也总得有他个把柄才放心。

      毕竟他是光脚的,而自己是穿鞋的。

      “就这样,你去忙吧,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我就好。”谢又盐撑着脸,眉眼弯弯。

      本来也没想让他报什么恩,但没想到他还有这层工作在,如果能让他能心甘情愿地给自己办事应该是个挺大的助力。

      谢又盐觉得她这几句便宜的治愈体贴换个马仔,挺值的。

      *

      侍应生走到杂物间里,手指一遍遍地在医疗卡和联络器上轻轻摩挲,掌心都是汗。

      她看起来有在关心他,也真的有在帮他。

      就见过那一次,可奶奶生病她都记得。

      只是没记得问他叫什么名字。

      但是,她是恩人小姐啊。

      她做什么都可以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你谢什么我是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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