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只凤凰？》太涩琴

4、女鬼

　　这个青年背对着他，何儋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十分复杂，他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些言情小说中的场面。
　　“我知道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有诸多的不妥，有诸多诸多的不妥，使你生气，使你难堪，使你悲伤，我的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但是你也要理解我的苦衷。”
　　“不要再说了，不要以为这样可怜兮兮地向我道歉，我就会理解你，同情你，原谅你，不会，不会，我不会，你是一个无信的人，狡诈的人，怯懦的人，不要打了人还做出挨打的样子来，这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鄙视你，憎恨你！”
　　他张开嘴，对青年的背影，说道：“对不起，其实我不是有意的，你也要理解我……”说出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这么小。
　　青年依旧倔强地没有转头看他，也没吱声，何儋心里是真慌了，难道他是真的讨厌我，鄙视我，憎恨我？
　　何儋绕到他前头，想看看他的表情，却发现青年直勾勾地看着远处，他看到何儋绕到他面前，就指了指远处。
　　“看！”
　　这个青年的表情跟之前在家里没有两样，还是一副平静、清澈……愚蠢的样子。
　　何儋发现他没有生气，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心里反倒生气起来：你不经过我同意就假扮我男友，征求过我意见了吗？
　　虽然我也爽到了。
　　而且这个人做出这种事情来，居然没有一点波澜，好像刚才他们就是去超市买了个洗衣粉，反倒是自己被弄得心里久久不平静，妈的！
　　何儋丰富的内心戏演完，在心里白了他一眼，转向他指的方向，
　　他看到一个女人站在街角，这个女人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在这个炎热的季节穿得有点多，她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戴着一副大到夸张的墨镜，只露出一张嘴。
　　“怎么了？”何儋问道。
　　“那个女人，你看见了吗？”青年说。
　　“看到了。”
　　“她就是来追杀我的。”
　　何儋大吃一惊：“她就是那个女鬼？不是？这日头这么猛，我还没见过女鬼青天白日的跑到阳光下来的。”
　　青年忽然又指了另一边。
　　何儋顺着他的指引看到，另一边街角，还有一个女人也在转角处看着他们，何儋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这个女人和之前的那个一模一样，无论是身高、发型还是装扮。
　　何儋的眼睛在两个街角来回确认了两遍，确定是一模一样的。如果说是穿着一样的双胞胎的话，未免像得有些不正常，不应该说像，而是完全复制的两个人。
　　青年忽然转过身，指向了他们身后。
　　何儋看过去，发现在他们身后，这条街的街角，还有第三个女人，也是一模一样的！
　　何儋惊呆了。
　　“真是女鬼啊？”
　　这三个女鬼隐藏在人群之间，没有人注意到她们，因为她们看起来真的很普通，如果不是青年特别指出来让人发现有三个一模一样的女人，如果何儋只看到一个，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青年这时候转头来对何儋说：“谢谢你。”
　　他的声音非常郑重，何儋还沉浸在这异常的状况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谢谢你昨天救了我，给你添麻烦了，但是现在她们要来抓我了，这件事我必须自己去解决，不能连累你，我来不及谢谢你，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会来报答你。”
　　说着，他笑了一下，和之前进派出所之前的笑容不一样，他此时的笑容洋溢着一种开心。
　　“认识你很高兴。”
　　说完他就跑掉了，速度快得就像他昨天突然出现在何儋的车前。
　　何儋站在原地，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真的被刚才那个美丽的笑容震撼了，他觉得是一个发自内心的高兴的笑，一种没有任何虚伪的感谢，这个青年没有说谎，也不是什么可疑分子——不对，虽然还是有些可疑，但是，他不觉得一个有这样笑容的人会是个坏人——相比之下，自己刚刚做了没有遵守许诺的、让他生气的事。
　　该死。
　　何儋把脸埋在一只手掌里。
　　我是个多么卑鄙的人。
　　我竟然会对只见了一面的人心动和难过。
　　青年跑到一个无人的停车场，四处看了看，他在附近又发现了一个“女鬼”，这个女鬼站在树下，远远地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这个女人一点也不惊慌，只是安静地看着。
　　青年也不明白，他跑了一路，但是这些女人只是在跟踪和观察他，却并不像昨天那样动手，但是青年害怕这些女人像昨天一样召唤出怪物来，因此有意地远离人群。
　　过了一会儿，青年看到树下的女人有了动静，向他这边走来。
　　青年的心提了起来，浑身的肌肉绷紧，正在他想着这个女人要做什么、他该怎么办的时候，一辆车忽然停在他旁边，车窗摇了下来。
　　何儋对他说：“上车！”
　　青年吃了一惊，他有些警觉地问：“你要把我送医院去吗？”
　　“怎么可能，医院也管不了鬼的事啊！”何儋瞥了他一眼，“我这不是关心你，你两条腿跑得过鬼吗？”
　　青年笑了一下，他的笑是那种轻轻的，然后二话不说便上了车。
　　他的笑容真温柔。何儋心里有些美。
　　“我们去哪？”青年问。
　　“这你问我?”何儋说，“我也不知道你们这鬼怎么对付啊。”
　　青年点点头：“反正先远离人群，向郊区去吧。”
　　他们从这个公共停车场出来，一路上了高架，何儋后视镜看，女鬼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女鬼也不怎么样嘛，”何儋说，“这就追不上了？”
　　青年忽然指着前方说：“你看!”
　　何儋向前一看，大吃一惊，他看到一个所谓的“女鬼”竟然站在路灯的广告牌上！
　　何儋瞬间慌乱了，但是他在高架上不能突然停车，只能一路撒过去，他没有看清“女鬼”是怎么站在广告牌上的。
　　“这女人这么明显，没有别人注意吗？”
　　“他们不会注意的吧？”
　　这时候他们已经从那个路灯下经过，何儋通过后视镜再看，却发现女鬼不见了。
　　“不见了？”何儋头上突然冒出冷汗，不知是车内空调打得太低还是怎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是真的鬼？”
　　他们从高架直接上了环城高速路，结果在收费站口看到一个女鬼站在ETC缴费处。
　　何儋的车子开通了ETC的，他们直接从快速通道穿过，那个女鬼隔着一道栏杆，微笑地看着他们。
　　“有人站在收费口就没有工作人员来管吗！”
　　穿过收费口，何儋特意在前方的空地处停了一下，他打开车门跳下车回头看去，却发现那里没有什么女人。
　　何儋头皮发麻，他不知道这是真的鬼，还是只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看向青年，青年有点呆呆地站在他旁边。
　　“那里刚才是有个女人的，对吗？”他的声音已经不自信了起来。
　　“有的。”
　　“你现在还能看见她吗？”
　　“她已经走了。”青年说。
　　这个青年和自己看到的一样，那说明自己还正常。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青年也不正常，他也出现了幻觉，只是和自己的幻觉在同一世界，如果是这种情况，何儋也能接受，毕竟两个人发疯总比一个人要好，至少还有个伴。当然还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青年也只是自己的幻觉，自己从昨天开始就在发梦。
　　何儋啊何儋，你在干什么？是单身太久，还是工作太累？
　　他们上了环城高速，一路向滨海路奔去，终于到了海边，此时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车辆了。
　　“这下她们找不到我们了吧！”何儋狂笑，青年冷静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上跨海大桥，到海里去！”
　　青年惊讶地问：“我们不能这样坑人吧？她们昨天还召唤出怪物炸了莲花港，你就不怕她们把跨海大桥炸了？”
　　“我当然没有那么坏，”何儋说，“我们去的是以前废弃的一个工程。从这里到绵岛，以前有一个规划要建跨海大桥，后来因为工程安全问题，那个项目烂尾了，新的大桥规划在了别处，现在这个桥只有半截在水里。反正这个烂尾桥也要拆，如果她们要炸，还省去麻烦！”
　　青年忽然回头，惊愕地看着后面。
　　何儋看到他的眼神，也通过后视镜向后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他看到有五六个一模一样的女鬼，像何儋在电视里看过的国外忍者电影一样，跟在他们的车后面张开手臂奔跑，不仅速度异常地快，而且动作都非常机械。这些女人静止不动的时候，看起来还像个人，她们一跑起来，就完全失去了人的样子，上半身是不动的，只有腰部以下是动的，两条腿像播种机的播片一样飞快地交替攒动，看起来恐怖又诡异。
　　“我靠！”何儋骂了一句，“这些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他们一路开到一条岔路，何儋猛然向右急转，无视了交通局立着的“前方施工”的路牌，直接开了进去，从一段没有浇好沥青的半完工的路，一直开上那个烂尾桥，最后是半截桥面以及地上堆放的沙土石块，拦住了去路。
　　何儋把车停下，像是有些决绝似的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他的身后几米远就是大海，他暂时先把这些女鬼引到了这里，远离了市区人群，但是现在该怎么做他也不知道。
　　青年对何儋说：“做到这里，已经很可以了，她们是来找我的，这里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何儋虽然有些不爽，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青年说得对。
　　“我这还能走得掉吗，我已经是你的‘帮凶’了。”何儋苦笑了一下。这时，那些女鬼都已经追到，她们在两人的面前停了下来，何儋看着眼前六个一模一样的女人，暗暗掐了自己一下，再度确认了一下，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时，何儋突然看到一个女人的墨镜亮了起来，上面像是心电图一样跳跃着曲线。
　　“报告，目标已经停下。”
　　何儋瞪大了眼睛，他第一次听见“女鬼”说话，听起来不像恐怖片里的女鬼那种虚无缥缈的声音，而是一种冰冷的机械电子音，比“雪梨姐姐”还不自然。
　　这难道不是女鬼，而是某个他不知道的人工智能？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她的墨镜中传出来。
　　“！”
　　说是男人也不准确，实际上何儋听不出是男还是女，只是偏向男性的声音，这声音伴随着空洞的回响，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这个男人说的是一句何儋无法听懂的语言，但是他从语气上能听出是一句充满威胁的话。
　　听到这句话，何儋心中腾起一种不好的感觉，果然，这男人的话音刚落，一个女人突然拿着一把枪走了出来。
　　看到枪，何儋的心像是猛地一停，脑子空白的瞬间，这一枪打了出来，何儋只听一声巨响，青年在他旁边身体剧烈地一震，就向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