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只凤凰？》太涩琴

36、以前的故事之三

　　寻光捂住脸：“你正经一点。”

　　少年笑了笑，这时机器人让他转身，他就转了过去，背对着寻光。

　　“你还没有说为什么你没有参与实验呢。”

　　“因为如果我一使用能力，战斗就结束了，”寻光说，“没有实验的必要。”

　　少年想起消失的电场：“刚才是你……”

　　“对，那个是我的能力。”寻光解释说，“我的能力是空间转移，可以转移接触到目标的物体以及能量。其实你们所有异能武装战士的器官都植入了我的异能元子，建造了一个小型的随身折叠空间，使你们的异能武装器官在平时能折叠起来，不然太大了没有办法行动。”

　　“等一下，这么说，”少年很吃惊，“我记得在异能武装研究中心的时候，我听说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异能武装战士，是最初的战士，是所有异能武装战士的母体，有管控所有战士的能力，那个战士该不会……”

　　寻光大笑：“对，就是我，但是我没有那么厉害，我确实是所有战士的原始样本和构造母体，但是只是取了一部分我的异能元子以及少量DNA而已。还有啊，只是你们的能力对我不管用，其实我也没有管制你们的能力——我的能力很弱的，和你们这些移动军火库比太差了，哈哈。”

　　母体。

　　少年感觉怪怪的，他们身上都有寻光的异能元子和DNA，那按自然生物学的角度，寻光确实是他们的“母亲”，但是异能武装战士并不是娘生爹养的，严格说来，他们算是人造人，所以必然有一个“母体”作为基本，那这样又不好讲。

　　“你的异能武装器官在哪？”少年问，他真的产生了好奇，“你刚才使用能力的时候，我也没有见。”

　　少年没有注意到的是，问及这里，寻光的眼底认过一丝阴霾。

　　“以后有机会，也许你会见到。”他这样说。

　　少年觉得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但是他是个聪明的人，他知道现在追问并不明智。

　　检查完身体，机器人已经送来一套新的战衣，少年穿上，寻光看着他露出笑容，然后他刚要说话，突然屋子里响起警报。

　　“二十七方面军全体官兵立刻寻找各单位，校练场集合！”

　　两人互相看了看，一般这种警报是非常紧急的，而且要整个基地的人都集合，看来是大事。少年觉得寻光是想对他说什么来着，但是他现在没说一句话，就快速离开了。

　　两人在不同师，集合地也不同，没有一起行动的必要。但是寻光走了以后，少年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他现在对寻光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少年刚要去集合，这时警报器又传来一条通知。

　　“第六师随军异能武装战士九玄到基地总指挥室报到！”

　　九玄很快知道了警报的原因。帝国第二十七方面军已经在野蛮大陆和联盟军队对峙了地球时一年之久，而上周刚得到消息，联盟准备在野蛮大陆与帝国正式开战，已经暗中调配了五十万军队，其中四万是改造人军团。而就在刚才，二十七军的前线侦查兵突然发现联盟已经将防御工事线向前推进了五十公里，现在两边的防线距离只剩下不到一百公里，同时联盟的防御所突然增加了十万人，而且在防御所内还侦查到了联盟最新的中短程竭光弹突击战机——也是突然出现的。

　　突击战机是专门用于突破防御工事的，只要四十到七十公里就能发挥最强火力，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联盟随时准备突袭。

　　二十七方面军整个基地所有官兵加一起，不到二十万，随军异能武装战士只有十个，弹药与军需都不够，压力巨大。总指挥室拿到情报后，召开紧急会议，最后决定是，如果等对方来打，恐怕顶不住，不如先下手为强。因此紧急集合全体，进行战前准备。

　　野蛮大陆之战，后来在九玄的生命里，绝对算得上是难忘的记忆。

　　二十七方面军立刻制定了作战计划。这颗星球所在星系的恒星的热量与光线穿透大气之后，发出的是一种蓝色的光芒，因此清晨显得空气非常凉薄，在一个一如既往的凉薄的早上，二十七方面军的先遣部队对联盟在野蛮大陆上的前线工事发动了猛烈突袭。

　　这一次突袭直接花费了二十七军事基地近一半的火力，由于从集合到进攻只花了一个自转周的时间，联盟军压根没有防备，前线防御被瞬间突破，集结的大量军火被摧毁，防线一气被向后推了四百多公里。

　　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由于双方兵力与物资相差太多，二十七军向前突破越来越疲惫，这时联盟军已经反应过来，开始大规模反扑，源源不断的兵力、火力被从后方送到前线，像杀不死的小强一样。结果，虽然两边科技军事实力有相当的差距，但是竟也打成了拉锯战，在野蛮大陆的中部地带分割成十几个战场同时作战。

　　一打成拉锯战，二十七军方面就非常痛苦了。

　　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基地中的军需就告急，为了填补前线的物资，基地中待命的官兵只能按配给来提供日需，而送回帝国中央求救援的通讯迟迟不返回消息，令人焦虑。

　　而更令人紧张的，是开战进入僵持阶段后，接二连三的糟糕军报。

　　九玄记得那是一个阴天，前方发来军报，第九师在洛依山谷被围困，基地不得已调配了在基地中待命的第八师的一个军团前去支援，而一同被调去的，还有第八师的异能武装战士连商。

　　十几天后，前方线报，第九师全军覆没，前去支援的第八师的军团也损伤过半，连商没有回来，失去了消息，但是第九师的随军异能武装战士被送了回来。

　　只是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九玄记得她的名字，叫洛珈，两人仅有一面之缘。

　　消息传来，震惊了全基地，这是继异能武装战士诞生以来，第一个阵亡的异能武装战士，终结了帝国异能武装的不死神话。

　　尸检得知，她是被消耗尽了精神力，在激战了六十多个小时之后，活活累死的。

　　如果说，因为洛珈是异能武装战士当中较早研发的型号，性能不如后来的战士强大，所以她的阵亡可能也有一些这方面的原因，那么连商的失联，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解释了。

　　当天，他们以基地的最高待遇——一般是用于将军的军礼——送葬了洛珈。由于联盟军的封锁，他们无法将洛珈的尸体送回帝国中央，因此只能根据帝国最高保密级别的安排，将洛珈的尸体彻底销毁。

　　整个过程异常地庄严肃穆，气氛压抑，不是伪装的，所有人都意识到，战争来到了最残酷的时刻。

　　这次葬礼给了九玄的内心极大的震憾，因为异能武装战士超强的生命力与自愈力，他一直觉得死亡离他很遥远，但是这次突然发现死神也会降临到身边。

　　而且，他还认识到非常残酷的一点：他们是作为兵器诞生的战士。一个普通人死了，还有会亲朋好友思念他们，甚至可以有后代传承他们的基因或意志，而他们死了，还有什么呢？他们连尸体都不能留下，连一个坟墓都不能拥有。

　　如果说死亡对所有人都平等，那么人活在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那些普通人，他们拥有亲人，拥有后代，他们的死亡会有特别的意义吗？还是也像异能武装战士一样，只是一具躯壳消失了而已？他们的存在会因此与异能武装战士不同吗？思念、葬礼、坟墓，是对死者的意义大，还是对生者的意义大？

　　九玄突然意识到，他不能深想这些东西，异能武装战士的精神力是他们的命脉，深入思考这些会影响他们的精神力。

　　九玄所在的军团是在待命的状态，九玄本人暂时留下看管军火库，随时听从调配。这天深夜，九玄坐在仓库里打了个磕睡，在睡梦中，他迷迷糊糊地觉得屋子里有人。

　　九玄猛然睁开眼睛，两眼如火球一样明亮而燃烧：“谁？！”

　　异能武装迸发的能量照亮了屋子一瞬间，他看清了屋角站着的人，立即收回了能力。

　　“寻光？”他从地上爬起来，“你半夜在这里做什么？”

　　寻光站在屋子角落里，刚才九玄的反应把他吓了一跳。

　　“这里是最高安保级别，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有通行证或军令许可吗？”

　　寻光脸色看起来很不自然：“我……我没有……”

　　九玄明白了：“你是偷跑进来的？这可不行，要是被发现了，军法处分。”

　　“对不起，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我、我有点睡不着。”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寻光的脸变得很红，然后他低下了头。

　　“对不起，”他说，“其实，那天，咱们第一次见面之后，我就一直……唉……我对你就一直……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特别难受，就想来见见你。”说完他抬起头，九玄看到他的眼神。

　　他的眼睛很湿润，神色很复杂，有一些喜悦，有一些可怜，还有一些……爱慕。

　　两人没有说话，这一瞬间，九玄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不起，那，我走了。”沉默了一会儿，寻光终于开口了，然后他像松了口气一样向门口走去。

　　九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像上次一样，内心也升起一阵失落。

　　他的心里生起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这次没有留下他，自己以后可能会非常后悔。九玄不相信命运，但是这时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宿命感，他觉得自己以后的人生可能就在这片刻的选择之间了。

　　“等一下。”九玄突然开口。

　　寻光惊讶地转身，九玄从地上站了起来。

　　像是冥冥中有什么在驱使。

　　九玄主动抱住了他——寻光虽然年纪比他大不知几何，但是两人个子却差不多高——亲了他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