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船老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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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车很快到了港口。
这个港很小，因为陂海市的国际货运与客运大港在市区，这个县的小港只用于往来明仁岛之用，其实按过去的叫法，只能叫小船坞，现在这小湾里只停着一条船。
何儋把车停在港口停车场，三人下车向港口走去，走了没几步，何儋发现铭诺站在原地。他看向大海的方向，表情很古怪。
何儋停下来：“你怎么了？”
“我……”他的一只手扶住头，“刚才有一点碎片的记忆涌了进来。”
何儋严肃地问：“你想起了什么？”
“我……好像来过这个地方。还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穿黑衣服的男人？
铭诺最后摇了摇头，他想不起来更多了。
现在不是旅游的季节，甚至也不是出海的季节，所以何儋还比较头疼怎么找船，现在这个船看样子是刚从海上回来。这个小船是一艘小渔船，不知为什么停在这里，正常这个季节是休渔期，大家都把船拖到岸上去保养。船主在船上不知在捣鼓什么，看到他们过来有些慌张。
“你们来做什么？”他没好气地问，一边说一边盖上了甲板上储物舱的门。这人何儋没见过，四十多岁，操着外地口音。
何儋向他说明了要去明仁岛的意思，这人不耐烦地说：“不去不去，而且我这是渔船，不拉客！”
何儋向他提出一个大部分当地船民都不好拒绝的价格，但是这个人就是咬死了不去。何儋觉得他的态度很奇怪，不像是真的不想出海，而是有什么在隐瞒一样。
难道是休渔期出海，怕被渔政查吗？
何儋灵机一动：“你刚才做的事我们都看见了，今天这海，不出你也得出，出了这些钱就是你的，不出，我们现在就去派出所。”
何儋只是随口这么一诈，其实他什么都没看见，他没想到的是，这人脸突然就白了。
“什么事？”他大声问，“你看见什么了？”
何儋心下一惊，没想到这事还真的有门，这人不管刚才在做什么，肯定是怕见光的事。
“嗯，我什么都没看见，”何儋故意装出阴阳怪气的口气，“我什么都没看见。行了，咱们走。”说着他拉着女孩和铭诺——这两人还在一脸懵逼——佯装要走。
他们转身走了没两步，这人突然在他们身后喊：“等下，你们回来！”
他们停住脚步，何儋看到这人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你们上船！”他似乎是放弃了挣扎，头一甩就钻进了驾驶室。
这个确实不是客船，只是渔船，连最基本的救生衣什么的都没有，只有一些游泳圈，也没有客舱，只在驾驶室后面有个休息室，里面有两个固定的椅子和两张床、储物柜、冰箱，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何儋草草扫了一眼，觉得这个船确实不太合出海规范，可能这就是这船老大不想他们去派出所的一个原因。
不过……
何儋还看出了一些猫腻。
这里的两张床上有套被褥，储物柜里放着两个茶杯，他还在床下的储物柜里发现了两双鞋子，两双尺码不同。铭诺不知看到了什么，蹲下身子，观察储物柜上的什么东西。
现在虽然已经不再下雨，但是天气还是阴的，海上风浪不小，船摇得厉害。何儋从小就坐船，感觉还好，铭诺看起来也没有怎么样，但是晶化人女孩已经瘫痪在床上。
何儋从后面走到驾驶室，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明仁岛其实离陆地这边很近，现在天气虽阴，但是能见度还是可以的，行驶了这么会儿，他已经看到了远处岛的黑色影子。晶化人女孩与识博都说，那个空间通道在海上，但是他放眼望去，海上什么都没有。
“这不对吧？”何儋突然说。
“怎么了？”船老大一边开船一边问。
“岛不是在那个方向吗？”何儋指了一下，“你向深海驶什么？”
“你不知道，现在明仁岛那边这条线路被渔政围上了，我们只能绕过去，从岛的另一边上去。”
何儋半信半疑，但是他决定先走走再说，他又转入另一个问题。
“这船是你一个人的吗？”
“怎么了？”船老大没有看他，只是继续驾驶。
“一般说来，这样的规格的船，怎么也得有个副手来帮你吧？”何儋若有所指地问。
“平时是我老婆跟我出海。”
“那她现在呢？”
“昨天回娘家去了。”
何儋没再说话——他觉得这个船老大没完全说实话。
这时船老大却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们是上岛去玩的？”
“差不多吧。”何儋随口说，他懒得编借口。
“他们是你朋友？家人？”
“嗯。”何儋不置可否。
他看出来，这个船老大也在怀疑他们是做什么的。
又行驶了一段时间，何儋觉得他们离岛的方向好像越来越远了。他又问了一次：“我们还不拐弯吗？”而船老大这时将船停下了。
他们这样就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海上飘着。
“怎么了？我们还没到地方呢。”何儋说。
船老大低着头，何儋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等下，我这船后面出问题了，我去看一眼。”说着他走上甲板，向船后走去，过了没一会儿，他又回来对何儋说：“来帮个忙，后面有东西勾住了。”
何儋跟着他上了甲板，海上的风浪很大，非常冰冷，何儋虽然从小在海边长大，但是他并不经常坐船，感觉身子晃得厉害，脚下软绵绵的。他们来到船尾，船老大对他说：“我忘记把船尾的蟹笼子收起来，现在好像勾住石头了，你抓这个绳子，我去拿铁钩子。”
何儋弯腰一看，船尾是有个蟹笼垂进了海里，他按吩咐上半身探出栏杆，去抓蟹笼上的绳子。
这时候背后冷不防地被人用力推了一下。
何儋猝不及防，整个人从栏杆上翻了出去。
何儋本来应该跌进海里，但是他的衣服飞起来，勾住了蟹笼子上突出的一块，被拦了一下，何儋反应及快，他伸手抓住蟹笼上的绳子，没有跌进海里，但是整个人在船尾悬挂着。
“妈的！”
推他的人就是那个船老大。
何儋愤慨地要往上爬，而这时船老大掏出一根顶端绑着锋利铁钩的长杆，狠狠向何儋脸上捅去。何儋猛地向旁边一仰，躲过了这一击。
“你要干什么！”何儋挣扎着想往上爬，船老大又向他的手捅去，这一下勾住了他的手，掀起一大块皮，顿时他的手血肉模糊，血流如注，连里面的白筋都看到了。
何儋痛得脸都变形了，但是他咬紧牙齿就是不松手——以现在的风浪，他掉进海里，即使会游泳也基本没戏唱了。
何儋万万没想到，船老大会对他下杀手。他想不明白他有什么要被这个船老大这样对付的地方。
他拼命用脚踢船帮，希望这个击打声能吸引铭诺和女孩的注意，但是风浪声太大了，他不敢保证他们一定能听见。
何儋此时的空间转移能力又无法生效。
何儋实在弄不清他的这个能力到底有什么限制条件，他死死地盯着船老大扭曲的、充满杀意的脸，拼命回忆之前在辉煌都会，他使用能力时候的感觉。
何儋的能力主要有两种形式，一是传送自己，二是用空间裂隙将环境中的东西、或是接触自身的东西传送走，而这两种能力，他同时只能发动一个。传送自己这个，目前何儋已经意识到是有很大的使用限制的，他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限制；将环境中的东西送走，何儋目前也发现，也有很大的限制——它似乎只转移能量，无法转移实体，转移接近自身的能量与转移环境能量，他也只能二选一。
他何儋不会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了吧？
船舱里，铭诺站了起来。
“船怎么停了？”他问。
女孩本来在床上躺着，此时坐了起来，她向窗外看去，突然变了脸色。
“天啊！”她惊恐地看着窗外。
铭诺沿着她的眼神看去，看到不远处的天空，原本是乌云密布，此时却像是裂了一条缝，一束束的天光从云缝之间投射下来，投在波浪翻滚的海面上，形成一片片的碎金般的光斑，波光粼粼，而与周围阴暗的环境形成极大的反差。
这场景，有些令人想起“圣经”当中对有些神迹的描述，仿佛是福音降临一般。
当然铭诺不懂什么“神迹”“福音”，他只觉得这个场面不多见，但是也不是不可能自然发生，他不明白女孩为什么这样惊恐。
“他来了。”女孩惊恐地说。
“他”？
她突然全身开始虚化，铭诺没有想明白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她就已经变成了透明人，然后迅速在这个舱中隐去，铭诺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铭诺从船舱走到前面的驾驶室，发现一个人也没有，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快速上了甲板，甲板上也没有人，但是他听到船后传来何儋的怒吼声，以及砰砰梆梆的声音。
铭诺迅速跑到后面，看到船老大手里拿着长杆子向下捅，下面传来何儋咒骂的声音。
“何儋！”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船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