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只凤凰？》太涩琴

12、意识的世界

　　何儋的老年帕萨特马不停蹄地赶到荣华大厦下面时，里外里已经围了三四层的人，出乎何儋意料的是，除了消防车，警察也赶到了，警车发出鸣笛，拉了警界线。现场有人拿着大喇叭在疏散人群。大量的人从大楼的消防通道跑出来，沿着拉好的警界线逃离。
　　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下了车就向前跑去，何儋听见有两个人在议论。
　　“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在十一楼，要自杀！”
　　“自杀闹这么大？”
　　“说是不光要自杀，还要炸毁公司办公室。”
　　“哎呀呀，这是压榨太狠了吧！”听的人点着头，“要是这样那我挺理解他的，因为我也每天都想炸了我们公司。”
　　他们跑到警界线附近被拦住了，拿着大喇叭的警察对他们喊：“你们是做什么的？这里危险，不许靠近！”
　　何儋急忙对他说：“我们是跳楼的人的家属！”
　　这个警察看了他们一眼，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过了一会儿，一个看起来是队长样子的特警从楼里跑了出来，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女孩，正是张芸英的同事罗茜。
　　“张芸英！”她一见面就焦急地大声说，“老余今天下午一来就把自己关在十一楼的机房，将房门反锁，用广播通报了全公司，说是带了四五公斤的炸药，要炸毁机房！领导报了警，全公司的人都已经撤出，消防队正准备强行突破！”
　　“你们是余正行的家属？”这个队长样子的人问道，何儋都能看到他脸上满是汗珠。
　　张芸英着急地说：“我是他的女朋友，我们是余正行的家属！”
　　这个队长思考了一秒，然后说：“跟我上去，但是只能上去一个人。”
　　何儋一听，觉得如果只让张芸英上去，恐怕不太行，如果真如识博所说，是他的同伙“纸面人”搞的，那恐怕不是张芸英能应付得了。
　　他对警察说：“让我上去！”
　　队长看着他：“你是嫌疑人的什么人？”
　　何儋想了想：“我是他朋友……”说着觉得有些不妥，眼下这个场面，消防和警方为了防止有伤亡，严格限制外人进入现场，只是朋友可能不够资格。
　　结果他还没说完，张芸英就替他回答了：“这是他亲哥！”
　　何儋：“……”
　　这个队长想了一下：“可以，你们一起跟我上去。”
　　“这个是他亲弟，他也得去，”张芸英指着铭诺说，脸都不红，气都不喘，“他妈妈一共就这三个儿子，我们必须全都见到人。”
　　这个队长开始为难，这时识博突然说：“那你们上去，我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我不能上去。”
　　装逼的时候，就是五十岁的大人，有麻烦的时候，就是个十岁的孩子，识博有着灵活的年龄线。三个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这少年看样子是想趁机跑路，眼下这个情况，谁都能走，但就是他不能走。
　　何儋立刻对队长说：“这是老余的儿子！”
　　队长看了看这个好像有十岁左右的孩子，想着楼上的那人好像也就二十岁。
　　队长马上说：“不行，嫌疑人现在情绪不稳定，不能让孩子进去。”
　　“可是如果他听到他儿子的声音，也许就回心转意了！”何儋一边说一边揪着识博的衣服领子，识博的两个脚在地上疯狂划拉，想跑也跑不动。“求求你，就让他儿子，他在世上这唯一的最亲亲的人，和他说一句话！说完我们就下来！”
　　何儋说得情真意切，眼睛里甚至还有泪花。
　　这队长翻了翻眼睛，最后看到何儋悲切的神情，咬了咬牙：“你们上去，但是不要捣乱，和他交涉试试，如果不能说动，立刻要去避难，知道吗？”
　　“知道了！”
　　他们跟在队长身后跨过了警界线，何儋收起悲切的脸，恶狠狠地对识博说：“你如果上去要捣乱，我第一个先宰了你！”
　　识博赶快说：“我的智型之种发射器和侵入盒子都被你们没收了，我还能干什么？我个人的战斗力你们也看到了，连这个女人都能制服我。”
　　电梯已经紧急关停，几个人从消防通道跑了上去，少年爬到一半就累得不行了，最后是被活活架上去的。
　　他们从楼梯口转入十一楼，何儋一走进十一楼的走廊，就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
　　何儋觉得，这个走廊好像是倾斜的。
　　这种倾斜，不是建筑上的倾斜，而是从他的视觉出发，一种感觉上的倾斜。
　　数据库机房在走廊尽头，为了防盗，安装了一个钢化防盗门，现在这个门在紧锁，两个消防员拿着破门的家伙站在门口，门口还有两个警察。
　　队长跑到门近跟前，一个警察对他说：“他的情绪很不稳定，他现在就坐在门边，他说如果我们敢撬门，他就引爆炸药。”
　　“里面有到底多少炸药？”
　　“这个……”小警察露出为难的神情，“这个屋子是密闭的，监控摄像只能照到一部分，他不肯说炸药的数量，但是我们观察到的一角露出的炸药可不少。”
　　队长对门里大喊：“余正行！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我活不下去了！”里面传来歇斯底里的男人的声音，声音颤抖得也很厉害，“我要炸毁这里！你们谁来劝我都没有用！现在炸药的启动钮就在我手里，我只要、只要……”
　　张芸英对里面喊道：“老余，是我！你这是怎么了？”
　　里面的男人突然停顿了一下。
　　“芸英？”他难以置信地说，“你怎么来了？”
　　“老余，你这是怎么了？你今天早上不还是好好的吗？说好的我们周末要一起去看电影呢？怎么突然就想不开了呀！”
　　这时，何儋听到男人的嘴里在咕噜咕噜地嘀咕着什么，听起来说的不像是中国话。
　　何儋猛然一惊，他觉得这语言很像他在桥上听见的当时识博对他的智型之种下指示的语言。
　　“芸英！”突然男人发出刺耳的尖叫，“快从这里离开！”
　　这声音吓了所有人一跳，但是还没有人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何儋觉得眼前的世界急速旋转起来，一片漆黑袭来，何儋像眼前蒙了一层乌云一样，随后就是短暂地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何儋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眼前的景象灰蒙蒙的，像是有一层阴间滤镜一样。
　　他坐起来，自己还是在荣华大厦十一层的走廊里，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吃了一惊。
　　之前何儋就觉得这个走廊有点倾斜，但是现在眼前是完全倾斜，他斜站在一个斜着的走廊上，何儋眼前所到之处都是像被调过色，有一层阴暗发灰的滤镜一样，一开始何儋以为是自己眼睛的问题，但是他很快就发现，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世界非常安静，之前何儋还能听见外面马路上汽车活动的声音和人群的叫喊以及消防和警车的笛声，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世界安静得他起身时衣服摩擦的响动都听得一清二楚。
　　何儋环视四周，看到张芸英、少年、警察和消防员都倒在地上，他们虽然倒地的姿态都不相同，但是神态却都是十分平静的，不像是晕倒，而是睡着了一样。这时候，他听见有人站起来，他转身看去，是铭诺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铭诺？”何儋发出声音，他的声音倒是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铭诺漂亮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他问。
　　“问得好，我也不知道。”何儋叹了口气，他走到窗户前向外看，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窗户外竟然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像是非常饱满的光填满了世界一样——“空白”，只有这两个字能形容眼前的样子。
　　何儋走到机房的防盗门前——在倾斜的路面上走路还没有重力问题，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只是倾斜的走廊和景物让他感觉头有点晕——敲了敲门。
　　“老余？”何儋大声问道，在极度安静的如梦酣眠的世界当中，他的声音显得非常大而且有活力。
　　铭诺也走到何儋旁边听着，本来眼下何儋还有些紧张，但是看了眼美人，何儋突然胸口一热，装起胖子来。
　　停顿了一会儿，两人面面相觑，就在何儋以为这个门后也像窗外一样变成了空白的时候，里面却传来老余的声音。
　　“何、何儋？”
　　他的声音虚弱而沙哑，好像大病初愈假设的。
　　何儋愣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老余？哦不是，”何儋嘴角抽出一抹笑容，“我应该叫你，‘纸面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