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有那个大病》也午

4、抉择

　　返回赵士航公司的路上。

　　张东宸自顾自地嘀咕个不停：“……带不动……带不动……”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奇奇怪怪。”胡昀阳很是纳闷。

　　“唉——你那个梦中情人呐，”张东宸一脸恨铁不成钢，“刚才就坐在你后面。”

　　“啊？！”胡昀阳大吃一惊，“那你刚刚怎么不告诉我？”

　　张东宸顿时就怒了，“我刚才表现得很含蓄吗？！我是没有跟你明说，但你不会看不出来吧？我一直在给你做宣传，帮你吸引他的注意力呀。”

　　“那你刚刚说的也太夸张了吧，这是捧杀呀，嘿嘿……”胡昀阳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然呢？我得给你找补啊，你不想想我们前面谈的都是些什么事？！”张东宸顿了顿，平缓一下语气，“假如施朗月听到了那些事，呵呵，你自己想一想吧，他会怎么看你？你这个伟岸的形象就垮啦！没得啦！”

　　胡昀阳思忖了半晌，点头附和，“也是……不过，你下次还是应该偷偷跟我说一声，我好配合你。”

　　张东宸摆摆手，“得了吧，你的演技那么烂。放心好了，刚才我夸你夸得那么大声，意思又那么明显，如果他也有想法的话，一定会来联系你的。”张东宸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要是他一直不联系我呢……”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胡昀阳开始纠结烦心了。

　　张东宸瞬间暴怒，话如炮语连珠般袭向胡昀阳：
　　“那你就不能主动去找他吗？！”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他公司地址么？”
　　“凭我叱咤情场多年的经验，我可以告诉你，爱情就是要主动出击才会有收获的。”
　　“你以为你平时没事干，就在果林园里瞎待着，他就会自动送上门吗？”
　　“唉，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总是想得多做得少。”

　　胡昀阳连连点头，虚心接受友人的教诲，“如果我成功了，就请你吃饭。”

　　“嗯？？？不成功就不请了吗？”张东宸啧啧摇头，“现在给你制造一个跟施朗月偶遇的机会，好好把握啊。你再去一趟咖啡厅，随便买几杯饮料回来，刚好我说得口干舌燥，都快渴死了。”

　　胡昀阳顿时眼睛一亮，笑嘻嘻点头，“嗯嗯，这个主意不错。”

　　“诶，等一下，不要那么着急走嘛。”
　　张东宸拽住蓄势待发的胡昀阳，反复嘱咐。
　　“我跟你说，一定要收敛你的言行举止，别表现得太刻意了。还有，不要一直盯着施朗月看。最关键的是，等会儿偷瞄他的时候，注意你的哈喇子啊，千万不要流出来，那样太毁形象了。”

　　“行了行了，你好夸张啊，讲完没有？我走了啊。”话尾，胡昀阳迫不及待地迈开长腿。

　　张东宸一脸忧心忡忡，冲着胡昀阳的背影喊道：“瞧你这副激动的样子，要不还是别去了？我怕你在他面前丢人现眼，第一印象很重要的！”

　　“……”胡昀阳忍不住停下脚步，向张东宸比划一个国际手势后，健步离开。

　　*

　　咖啡厅楼上，科技公司CEO办公室。

　　张东宸正在滔滔不绝地跟赵士航一通抱怨，着重复述了一遍胡昀阳方才糟糕的表现。

　　不一会儿，胡昀阳提着几杯饮品进来了，一声不吭地将袋子搁到桌子上。

　　张东宸一脸诧色，“这么快就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会找个位置坐下待上一阵子呢。”

　　“对啊，原本我也是这样打算的。”胡昀阳紧锁着眉心。

　　“那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张东宸随手端起一杯饮品，尝一口，“噗——怎么是白开水？！”

　　胡昀阳厉色道：“你还好意思问？呵呵，你就只配喝白开水，我都看过了，施朗月根本就不在那儿。”

　　十分钟之前，胡昀阳欢跃地回到咖啡厅，却没有瞧见施朗月，他还特意在整个店里转悠了好几圈，结果也只是失望地发现一点儿踪影都没有。

　　“你是说施朗月走了？”张东宸有些疑惑，跟胡昀阳再确认一遍。

　　胡昀阳双眉一扬，“是施朗月走了，还是你看岔眼了？我就说嘛，他没事跑过来这边做什么，害我白高兴一场……”

　　“就是他本人，我眼睛又没瞎，无语了都……”
　　张东宸突然打了一个响指，顺势托起下巴，“不过你说的也对，施朗月的公司又不在这里。嗯嗯，这边是高新创业园，和他公司的业务又没有什么交集，那他过来做什么？还能是专门来看你的？”

　　听了这话，胡昀阳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诶……诶……你还别说，有可能，真的有可能，很有可能，咯咯咯……”

　　赵士航无奈地望着憨笑状的某人，“昀阳，不管怎么说，施朗月也是个总经理，他会闲着没事觉得好玩跑来看你？”
　　他瞥一眼桌上的饮品，随机挑选一杯，淡定地喝下白开水，“过来看你还不如看我呢，好歹我是这家公司的CEO，年轻帅气又多金，还大你一岁——”
　　赵士航停顿一下，又饮了一口水后，补充道：“比你成熟一些。”

　　“那你连白开水都不配喝！”胡昀阳咬牙切齿，一把夺走赵士航手中的杯子。

　　张东宸看向赵士航，十分讶异状，“你现在不是直的吗？又弯回去啦？”

　　“什么直的弯的？”赵士航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框，淡然道，“性取向是流动的，你不知道么？Love is love.”

　　胡昀阳下意识地眯起双眼，他嗅到一丝友情危机的气息，“今后禁止你出现在施朗月身边，最好连我和他的结婚典礼都不要来，我害怕。”

　　赵士航哑然失笑，“你们两个人到现在连话都没说上一句，这就想到结婚了？”
　　他轻抬眉目，一脸戏谑状，“我可以不去找他，但如果他过来呢？嗯，我是说，路过，如果他路过我身边呢？”

　　胡昀阳略一思考，便在爱情与友情之间做出了选择，“请你自戳双眼，屏住呼吸，等他走得远远的。你俩之间，最好连空气都不要交换有。”

　　张东宸郑重地拍拍赵士航的肩膀，以示安慰，“放心吧，士航哥，我相信昀阳他会报销你治疗眼睛的全部费用。”

　　“胡昀阳，我真是看透你了。”
　　赵士航浅笑着摇摇头，“逗你的，别担心，他不是我的菜。我现在有想要追求的对象，一个女生，只是还没有开始行动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胡昀阳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行，士航哥，你现在还是单身的，我很有危机感。你什么时候准备追求那个女生？今天？明天？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尽管吩咐。”

　　“嗯嗯。”赵士航称心遂意般地颔一颔首。

　　*

　　施氏贸易公司，总经理办公室里。

　　王亚飞：“你确定好了？”

　　施朗月：“嗯，我今天悄悄去见了他们两个人。”

　　王亚飞：“说说吧。”

　　施朗月：“胡渝渊还是我印象中那副温文儒雅的模样，他作为集团总裁，连对待门卫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的。这种类型，要么是具有极其优秀的品行素质，要么就是城府深不可测。”

　　他顿了一下，接着讲道：
　　“而胡昀阳嘛，表面上看起来挺单纯好骗的，不过他暗地里好像有什么计划。今天我无意中听见他和张东宸在密谋什么，虽然我只听到了只言片语，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计划与他哥哥、妈妈有关系。”

　　王亚飞蹙起眉，开始替施朗月担心了，“情况变得复杂了……按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到底应该选择哪一个呢？有点难抉择呀，看起来这两个人都不好对付。”

　　“嗯，情况是不乐观，不过……”施朗月嘴角隐隐约约噙着一丝笑意，泰然自若道，“关于最佳人选，我心中早就做好了决定。”

　　“哦？你选哪个？”王亚飞好奇了。

　　施朗月端坐在转椅上，云淡风轻地说出一个名字：“胡昀阳。”

　　“他？”王亚飞猜想了半晌，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是他？是因为你有能力牵制住胡昀阳？还是因为你和他之间有相似的处境？”

　　“其实理由嘛，非常简单……”
　　施朗月忽然开始闷声笑了起来，连咳了几下之后，他一脸高深莫测地看向王亚飞，悠悠冒出一句，“他是弯的，他哥是直的。”

　　“啊，这……”王亚飞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这一点确实非常关键，呵呵呵，是我在调查的时候疏忽了。”

　　施朗月往后一靠，倚着椅背，“我可没有自信到认为我可以成功掰弯直男，而且现在再去找其他目标也来不及了。”

　　王亚飞点点头，附和道：
　　“行吧，我还是想再提醒你一次。那可是有钱有势的胡家，即使胡昀阳不受重视，也不代表胡家会坐视不管。更何况，胡昀阳也不一定会是外表看上去那样纯良，你别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施朗月的手指紧了紧，缄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