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不喜欢我》南山客卿

41、梦想

　　《欢天喜地七仙女》热播，曹倩倩在学校的小卖部里买了灵石手链。
　　不戴，放书包里藏着，被曹继盛翻出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歌词本。
　　上面写满了当下流行歌的歌词，曹倩倩偏爱陈奕迅和五月天。

　　“你别翻我东西。”她恼怒地去夺。

　　语气强硬，表情却有些羞愤。
　　她朴素的穿着像是防御的盔甲，有时还会穿着她哥哥的旧衣服。

　　当周围的女生都扎着小辫子，思考着哪种发型好看的时候，她的短发混在其中稍显突兀。
　　‘男生头’‘假小子’别人笑聊时，会把类似这种称呼往她身上贴。

　　她自己也欣然接受，好似认同这种说法一般，骨子里的强硬从那张不屈的脸上凸显出来，颇有一种‘我不比你们男的差’的意味。

　　所以她经常摆出一副对女孩子玩的东西不屑一顾的样子。
　　此刻被抓住小心思，她很是窘迫，狠狠揪住曹继盛的头发，曹继盛吃痛地哎叫。

　　曹倩倩把灵石手链和歌词本塞进书包，粗鲁地拉上拉链，黑着脸，大步流行地往前走。
　　微红着耳尖，她想把女孩的心思隐藏，幻想自己是男孩，或许这样就可以受到平等对待。

　　但又始终过不了心里这一关，她有时很喜欢自己是个女孩，有时又很讨厌这一点。

　　比如她没有把灵石手链和歌词本砸到曹继盛脸上，因为她舍不得，她喜欢听歌，喜欢漂亮的东西，喜欢裙子，也喜欢长发。
　　可她觉得自己得忍，营造出一副冰冷又不好惹的样子，以此来争夺话语权。

　　曹继盛揉着头皮，对她的背影怒喊：“我不就看一下，你也太小气了，买灵石都买大姐的，要搁过去，武则天都得跟你拜把子。”

　　他嗓音嘹亮，想不听见都难，曹倩倩兀自走着，被他这话逗笑，但她脚步没停，稍稍放慢了一点。

　　何煜揶揄：“你还知道武则天，啧啧啧，真是不得了。”

　　手指从揉改抓，想象着把一头短发抓成许文强的帅样，可动作看起来很滑稽，他又偏偏要抬着下巴，牛气冲冲道：“那是，你盛哥牛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噗嗤---’
　　曹壮先憋不住笑出来。
　　对上曹继盛阴恻恻的眼神，他又笑着捂住嘴。

　　曹继盛继续骚，“要搁电视里，我怎么着都得是阴蚀王，攻打南天门，震动三界，多牛。”

　　他正沾沾自喜，曹西辞冲他吹冷气，“那你肯定是没变身前的阴蚀王。”

　　何煜哈哈笑，把书包背前面，双手抱着，附和道：“是长的有点像。”

　　曹继盛气得龇牙咧嘴，佯装发怒，从后面掐住何煜的脖子晃悠，“你才是没变身前的。”

　　何煜被他晃得头晕，甩开他后，往曹西辞旁边跑，边跑边说：“我肯定是金吒。”

　　“为什么？”
　　“因为帅。”

　　曹西辞提了下书包带，忍笑，“那我就是托塔李天王。”

　　何煜评价：“没我帅。”

　　曹西辞抿了抿唇，没吭声，脚程加快了些。

　　曹壮低声提醒，“何煜，他刚刚好像在占你便宜。”

　　短暂的疑惑了几秒，何煜眉头微蹙，还没反应过来。
　　接着，他猛地一拍大腿，“曹西辞，你大爷的。”

　　曹继盛：“何煜，你骂我爸了。”
　　何煜：“我是骂他。”
　　曹继盛：“他大爷就是我爸。”

　　何煜又拍了下大腿，重新骂：“曹西辞，你小爷的。”
　　骂完，提速去追。

　　曹西辞笑着往前跑，超越了曹倩倩，何煜紧追不舍。

　　曹继盛和曹壮追上曹倩倩，三人并排走着。

　　曹继盛清清破锣嗓子，开始高歌：“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哎呦……”

　　曹倩倩收回拳头，警告道：“不要侮辱陈奕迅。”

　　曹继盛捂着肩头，往旁边撤了几步，斜眼看她，“我奶奶说，女孩子太凶，是嫁不出去的。”

　　“可男孩子太凶也是娶不到媳妇的。”曹壮道。

　　闻言，曹继盛绕到他旁边，勾住他脖子，不满道：“你哪头的？”

　　曹壮嘿嘿笑，仍旧坚持自己的观点，“我奶奶说很多事不能只要求女孩子，男孩子也要做到，大家都是一样的。”

　　曹继盛倒是不纠结看法，只是随口一说，他只要同盟，嬉笑着跟曹壮玩起摔跤。

　　前方，何煜和曹西辞手里各执一根木棍，在比‘剑’。

　　曹倩倩看了他们一眼，偷偷把灵石手链戴在手上，正午的暖阳照在这颗红色塑料宝石上。
　　映出女孩弯起的眉眼。

　　她轻轻哼唱着《十年》。

　　下午。
　　曹继盛在课堂上跟曹壮说小话，被老师点过名，他仍旧厚脸皮地继续讲。

　　曹倩倩烦得要命，胳膊从曹壮身后绕过去，拿笔捅曹继盛的后背。

　　他们五个坐在靠走廊这排的最后，何煜和曹西辞坐在倒数第二，曹壮和曹倩倩坐倒数第一。
　　曹继盛则是自由人员，有时跟何煜他们坐一起，有时坐曹壮旁边。

　　只要不扰乱课堂记录，老师已经懒得说他。

　　戳一下没反应，曹倩倩又狠戳了一下，曹继盛猛嘶了声，成功引起老师和其他同学的注意。

　　老师沉着脸，斥道：“曹继盛，你怎么回事，说你多少遍了。”

　　曹继盛抬头挺胸，认真回答：“报告老师，加上这遍，两遍。”

　　话一落地，哄堂大笑。

　　曹继盛却一点也不害臊，跟着笑起来。

　　曹倩倩忍无可忍，举手道：“老师，把他调走吧，跟苍蝇一样，烦死了。”

　　老师：“曹继盛，坐你原来的位置上去。”

　　何煜立马道：“别啊老师，他比苍蝇都烦。”

　　“哈哈哈哈哈----”
　　班里同学发出此起彼伏的笑声，视线全都聚焦在这。

　　曹继盛伸腿，从桌子底下踹何煜，何煜挨了一脚，果断把板凳往前挪。
　　边挪边说：“老师，他踢我屁股蛋。”

　　一时间，教室里比菜市场还热闹。

　　老师恼火的同时，又哭笑不得。
　　她拿着棍子走下讲台，曹继盛见形势不对，赶紧讨饶：“我错了我错了，老师我闭嘴，我现在就闭嘴。”

　　说着他赶紧双手捂嘴，吴侬道：“再说话我就是狗。”

　　老师拿着小细棍往他背上抽打了一下，曹继盛肩头一缩，直往旁边躲，皱眉喊疼。

　　“你自己算算，你都当了多少次狗了。”疲惫地掐着腰，小细棍击打着桌角，发出嘭嘭的响声。

　　“再说话就滚后面站着去。”又气闷地嘀咕，“小小年纪竟然是个碎嘴子，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

　　眼看着快要放学，课件也讲不完整了，于是就着这个话题，老师让同学们挨个起来，谈谈梦想。

　　何煜捂着嘴闷声笑，等老师回到讲台，他才缓缓扭头，跟曹继盛的视线相撞。

　　两人无声笑着，曹继盛单手攀着曹壮，把他当支撑，腿伸长了去踹何煜。
　　脚踝忽地挨了一脚，一阵酸麻，曹继盛紧咬着牙关，险些叫出声。

　　曹西辞低声警告：“给我老实点。”

　　曹继盛喊冤：“我踢何煜，又没踢你。”

　　曹西辞：“你碍着我了，再多说一句，就给我滚后面站着。”

　　何煜嘚瑟地冲他吐舌头，做鬼脸。
　　曹继盛还没来得及反应，曹西辞先出手，一把盖住何煜的脸，把他的头转个方向，目视前方。

　　老师让靠最里面的那排同学先说，挨个往后，然后到第二排再从后往前说。

　　有的说想当科学家，有的说想当老师，有的想当大官，有的想开一家超市，每天吃零食……

　　到了曹继盛，他站起来笑嘻嘻说：“我的梦想是去舀大粪，灌溉农田。”

　　老师无奈道：“下一个。”

　　曹壮坦诚道：“不知道，干什么都行。”

　　曹倩倩：“警察，把坏人全部枪.毙。”

　　何煜仔细想了想，他也不知道以后想干什么，但这种对未知的茫然并不令人感到恐慌，反倒充满期待。

　　可具体让他说梦想，他又说不上来，就顺着曹继盛，说：“我的梦想是去抬大粪，跟曹继盛一起灌溉农田，为祖国的农业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全班又一次哄笑。
　　老师的评价是，“你以后离曹继盛远点。”

　　曹继盛则因为好哥们的站队，开心地跟他击掌。

　　接着，轮到曹西辞。
　　他站起身，丝毫没有犹豫，掷地有声道：“我想当飞行员。”

　　这个梦想混在几十个梦想中并不特别，还没有抬大粪反响大，大家听听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