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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被踹了 ...

  •   夜晚很是静谧,星星依旧孤独的悬挂在天空,地上的占星师们依旧勤勤恳恳地工作,希望星象能带给他们预知,帮助他们应对未来的变化。一个年轻的占星师用自己饱满的热情,去观察冷漠的星星。突然,他发现,今天的星象,有所不同,一颗耀眼的,暗沉的红色星辰仿佛突然出现一般。极其高傲的遮住了很多微小的星芒,却马上消失不见。年轻的占星师感到了惊恐,凡是星象有着重大的变化,那么说明将会有巨变发生。他慌乱地去寻找自己的老师,却发现自己的老师此刻并不在这里。他跌跌撞撞地找到老师,最后两个人一起登上高台,发现此刻的星象没有任何的变化。年轻的占星师以自己的生命保证刚才的他并没有眼花。年迈的占星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再度仔细地查看了星象,最终仍旧没有发现什么。于是他对自己最有天赋的学生说道:“那就把今晚看到的牢牢记住吧,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他的眼镜映照着月光,“明天对帝国的星象汇报照常。” 年轻的占星师不懂,但是他日后会懂的。而此刻的圣庭中,在圣城周围的一座高塔上面,一个白头发的老者仿佛似有所觉,睁开了清澈的,湛蓝的眼睛,于是他拿起了一旁的蜡烛,终于一堆落满灰尘的书堆中,找出了一本破旧的书。他彻夜不眠,旁边的蜡烛仿佛点燃了他的智慧。

      这里是森林,浓密的树叶,树木的须干遮住阳光,余下斑驳的光影洒落草地,枯叶,泥土上。此时显得格外静谧,偶尔会有虫子的鸣叫,断断续续,又消失不见,仿佛显得神秘又幽静。

      就在这时,仿佛是空间在扭动,缠绕,显现出波纹的形状。如果此时有一位受人尊敬的魔法师在现场,那么他必定会为了传说中的空间魔法感到震惊和不解,因为,空间的魔法在大陆消失了快千年了,仅有少数几个大学问的魔法师,在专研空间魔法。在空间波动越发剧烈的时候,仿佛水面荡破开一般,出现了一个黑发少年。

      他的头发宛如鸦羽,垂在他的腰间,而那双瞳孔藏着的夜色,让人沉醉着迷。不禁让人忽略他的容貌,仿佛只记得这双迷人的眼睛。但他的容貌并不差,相反,还十分的惊艳。让人不禁想到古典的绘画,是那么的典雅,还带有一点点的看不清的尊贵,雍容。略显苍白的肌肤平添了一股病态的美感。可唇色却不苍白,而是淡淡的红。仿佛是画家精心调制的颜料。这便是弗兰·詹纳什。弗兰一身漆黑的袍子,有点像黑魔法师的装扮,但袍子下却又显得几分干练的服饰,两个手臂暴露在空气中,袖子不知道去哪儿了,里面倒是看起来很整洁。

      弗兰不是没有原因就来到圣光大陆的,相反,他也许不得不来到这里,因为就在刚刚,他徘徊在生死的边缘。也许他早有所觉,他深知老魔王对他的忌惮。所以他想提前去往人间界,却还是没能安然的离开。

      古老而复杂的图案在魔族之王的掌中浮现,漆黑的魔力孕育不详的气息。弗兰眼神闪过惊慌和一丝丝恐惧,他知道自己计谋被识破了。“父亲,您当真要赶尽杀绝!”弗兰出声喝到。素日精心修饰的边幅早已在魔力激荡中,蓬乱了起来,显得格外狼狈,但是弗兰不再像往常一样在意。杜恩没有回话,而是露出了仁慈的面容。幼时,弗兰每次看见杜恩露出这副模样,心中都会充满恐惧,因为,又会有强大的魔族,倒在父亲的脚下。直到后来,弗兰的魔力逐渐强盛,才略微缓下心来。如今,他又看到了很多年都没有看见的景象。一如当年,仁慈的面容,讥讽,而又冷酷。当年他是看着其他魔族臣服,现在,终于也到他了。也许,这一刻来的太早。但是又这一切都不在重要。弗兰只知道,他必须拿出全部魔力,反抗!

      弗兰闭上了双眼,魔力却瞬间调动起来。深红色的大地开裂,魔焰四处燃烧,空间仿佛承受不住如此高密度的魔力,泛起了波纹。杜恩掌中的禁阵已成,他的神色越发慈悲,轻轻的,盖下手掌。就在这时,弗兰睁开双眼,漆黑色的眼眸仿佛紫光流淌,这是他动用全力的征兆,弗兰将魔力凝聚掌心,握紧成拳,正面迎上了杜恩的一掌。封禁之术将弗兰压缩的魔力近一步压缩,随着时间的流动,弗兰撑不住了,漆黑色的花纹开始从掌骨开始蔓延,逐渐到了手臂,精致的袖子化作碎片,泯灭。弗兰感觉到魔力受到了限制,就像水管堵塞了一般,他心中泛起不安,悲哀,决绝,还有那种,他不想承认的东西——绝望。他魔力越发艰难的流动,弗兰却慢慢平静了下来。

      从魔纹蔓延到胸口时,弗兰想了很多,这短短的几十秒里面,他思绪纷乱,被抓回去后,他的三哥不知道会怎么羞辱他,也许会想出什么样的法子,抹灭他的存在,他的二姐可能依旧挂着天使一般的微笑,去看望他,也许还会不经意的留下魔虫。无法使用魔力的他,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还是最肥美的那一只。

      弗兰不甘心,但是也许他不得不妥协,每一代魔王都想长久的统治魔界,但是,要么不服输,死在了新魔王的宝座下,又或者主动退让,避开锋芒。魔王尚且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又何况是他,一个小小的魔族王子?

      但是还是让他没料想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娇小的,紫色眼眸的少女,此刻她笼罩在厚大的袍子下,看不清面容,只见她手持魔杖,唇起咒语,在庞大的黑色魔力漩涡中,她的那点儿紫色魔力仿佛微不足道,但是又带着神秘不详的气息。她举起魔杖,向上画了一轮月,毫不迟疑,将手中魔杖指向了魔族之王——杜恩。若放在平时,杜恩点指,就能化解。但是现在不行,杜恩不得不暂缓对弗兰的封禁,另一只手凝聚些许魔力,将紫色的魔力抵消。

      弗兰抓住了此时的机会,浑身的魔力沸腾起来,双眸的紫意越发明显,连带着漆黑的魔力也出现了紫意。杜恩回头发现弗兰的挣扎,唇角讥讽更胜。但是又瞥见弗兰的那双紫色的眼。竟是一愣。弗兰只感觉到一瞬间,封禁之术的压力消失殆尽。“快走!”紫眸少女喊到。弗兰一看,发现她竟然打开了界门!此时不是多说之时,“钥匙呢?”弗兰急问。少女塞给弗兰一串项链,弗兰转身就进入界门,此时杜恩已经回过神来,他知道,今晚弗兰是留不下了。但是也不能让他轻易离开。杜恩神色不变,却在界门将关闭之时,伸出了左手,轻轻一握,仿佛抓住了时间。界门的魔力停滞了起来,极为缓慢的流动,杜恩右手再次浮现出封禁的术法,在界门里面的弗兰感受到了魔力正在逐渐被封印。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推动魔力强行抵挡。魔纹继续在弗兰身上浮现,仿佛毒蛇一般,将弗兰缠绕,吞噬。就在魔纹的两条线即将重合时,此时弗兰全身上下几乎都遍布魔纹,但只有一处没有,那就是他的心脏处,那是他魔力的源泉。之前仿佛一直停止那一刻的界门突然暴动起来,紫色的魔力如泉水一般涌出,杜恩单手竟是控制不住。

      终是让弗兰逃了出去,杜恩负手而立,眼神幽远难明。少女此刻来不及为弗兰的成功逃走而庆幸,因为杜恩望向了她。她像兔子竖起耳朵一样戒备,虽然她知道并没有什么用,她来到这里放走弗兰,并不是没有底气,但是此刻再大的底气,在面对魔王的凝视下,也变得虚妄。周围的空气再次波动,漆黑的魔力盘旋在四周,少女脸色巨变,使出了全身的魔力相抗衡,却也无济于事,她呼吸越发艰难,脸色逐渐苍白。

      她一直不喜欢深渊的那些低阶魔族,因为她每次都能嗅到它们身上的,腐朽,和死亡。现在,她在自己的身上,仿佛闻到了一样的味道。面对这时,她的唇勾了勾,苦笑了一声,炽烈的玫瑰绽放在她的唇齿间。杜恩神色依旧平静,至少表面上并没有什么波动,周围的魔力依旧压迫,却没有马上杀死她。终于,杜恩等来了他等待的人,那是一个细微的身影,在这汹涌的魔力中,他的身型微不足道,但是有着磐石一样的安稳。少女周身的魔力瞬间清空,她抢打起精神,遏制住刚刚的眩晕无力。

      “爷爷!”她看清后,喊道。那道身影慢慢显化出身形,模样是一个雪白长发的年轻男子,瞳孔和少女一样,拥有紫罗兰一般的妖冶和不详。他面对魔族之王,不紧不慢的微微鞠躬,优雅,淡定。关于他们,魔族一直拥有一个美妙的传闻,他们是月光的宠儿,拥有和月亮一样的瞳色和魔力,强横的魔力,也让他们成为魔族的月亮,可以敬仰,像欣赏每一朵玫瑰,但是如果想摘下这朵玫瑰,那么请先做好被尖刺扎破手掌的准备。昔日,还曾年少的杜恩,就不经意间,招惹了一朵最艳丽的,妖冶的,玫瑰。

      杜恩平静的面容,终于变了。他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穆斯特林,也许,你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穆斯特林并不是名字,而是姓,能直接以姓作为称呼的,要么这个家族仅剩一个,要么,他是这个家族的最强者,也是掌权人。显然,他属于后者。穆斯特林直起身子,不紧不慢地开口:“弗兰也有一半的穆斯特林家族的血脉。”“仅此而已?”“仅此而已。”穆斯特林面对杜恩的质问,并不慌张,也许在整个魔族里面,只有寥寥几人能做到这样。杜恩听着这荒诞的笑话,“我倒是没有见过,魔族还会顾念血缘这种东西。”穆斯特林并不回答。依旧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颅,谦逊,又平静,一如往常,就像仍旧身处魔界例行的宴会上。在魔界有个悠久的传统,高等的魔族总是喜好人类那一套弯弯绕绕,大约每隔几百年来场宴会,在这场宴会上,各个种类的魔族都会出现,各个家族的最强者也会在宴会上登场,以此彰显家族的实力和荣耀,同时也是威慑那些,对自己的家族怀有别样想法的恶魔们。
      而穆斯特林也会出现在宴会上,端坐在仅次于最高位的座位上,而往往,他总是半阖上那双,妖异的紫水晶一般的眼睛,淡漠,仿佛万事不入他眼。

      长久的安静过去,杜恩得不到回答,似乎也不恼,而是亦有所指地说:“希望您还能多活几年。”语罢,便离开了。随后,惊慌的少女也和她的爷爷——穆斯特林离开了这里。

      弗兰打量现在所处的森林,魔界处处是战火,即使在相对稳定的地区,也没有如今所处森林的生机勃勃与活力,弗兰几乎能感受到隐藏在树木中的生命力,如果不是一身魔力被他那亲爹封印的话,现在的弗兰察觉会更加的明显。突然,一股不同的生命波动传来,弗兰不禁注视着波动传来的方向,发现只是一只独狼,不知为何没和狼群在一起,可能是被狼群逐出的狼。弗兰起初并不在意,还有些轻视,等到运用魔力时,才想起一身的魔力几乎不能用,弗兰的脸色彻底黑了起来。

      弗兰已经无暇再去想其他的事情,目前紧要的是如何弄死这匹狼,至于弗兰为什么没有想到逃跑,也许是因为他还有一个王子的骄傲,也许是因为在弗兰的意识中,对于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出生在充满恶魔的大陆上,弗兰自出生那一刻就被灌输了这种心思。而出生就有的强大魔力更是让弗兰深深的贯彻这个道理。于是弗兰很快就与独狼缠斗了起来,虽然弗兰几乎失去了全部魔力,但是恶魔也不是只靠魔力强大而称霸魔界的,相反,肉搏也是大多数低等恶魔选择战斗的方式,不过,对于弗兰来说,显然平时依靠强盛的魔力碾压对手,才是常态......不久弗兰就和独狼缠斗在一起,这一仗,是弗兰自出生以来打得最狼狈的一仗。腐烂的树叶,肮脏的泥土,还有腥臭的血液,不住的在弗兰脸上,手上,乃至衣服喷洒。而且,弗兰也被撕咬出血痕,这并不奇怪,在深渊中,大多数魔族走向了两个极端,魔力的强横,换来身体素质的羸弱,亦或者身体的强壮,但是空无一身魔力。不过即便如此,弗兰的身体依旧比一般人要强上一些。

      不久,弗兰就从翩翩的魔族王子变成了滚地野人,脸上被抓出一个爪印,乌黑优雅的头发混着尘土和树叶,衣服虽然没被扯烂,却满是泥浆。最后,弗兰没能杀了独狼,因为独狼跑得快,弗兰目前人类的身体素质一时半会儿没追上。弗兰累得呼呼的喘气,最后走到一棵树下,靠着树休息。弗兰此时最想的不是回到恶魔大陆大干一场报复他的“兄弟姐妹们”,反而是想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再过一过舒服优雅的贵公子生活。

      这是一个队伍,两辆马车居中,旁边有骑着马的圣骑士,有走路的佣兵,还有一个在树上跳来跳去的人,或者不能称作人,而是精灵,或者也不恰当,精灵几乎都是不会离开精灵之森的,总之显得无比的怪异。一般圣骑士都是不屑与佣兵为伍的,而佣兵也看不惯圣骑士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向来这两者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为何,这一组人竟然这样神奇的暂时组合在一起。等他们走到一处细小的,几乎看不出来的凹陷时,马十分温顺地停在原地,去不肯再往前一步。圣骑士脸色一下子就严肃了,他从马上跳下,却遭到一个佣兵的嘲笑:“莱肯,你的马不会这么胆小吧,这里不过就是一个普通森林,还没到魔兽之森的边境,就停下了?”其他的人也有些不解,也没人帮着圣骑士说话。圣骑士一言不吭,也许在他看来,没必要和无知的人解释。

      莱肯细细地观察森林前方,仿佛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低低的虫鸣,枯叶,夹杂细碎的阳光。莱肯皱了眉,刚毅的眉毛凝成一条粗线。突然,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他微微侧耳,果然,风声中,仿佛有喘气的声音。莱肯握住自己的圣剑,慢慢的走进,他经过严苛的训练,知道该怎么屏息,该怎么隐藏自己,于是莱肯像悄无声息的蛇慢慢步入前方的林子里。

      弗兰略微歇息后,起身,不知怎么,他心有些慌乱,也许是刚刚经过了一场肉搏,也许是因为其他,弗兰很快觉得不对劲,因为他仿佛能感受到周围光元素的躁动,仿佛......有什么在吸引这些光元素。不管是什么东西,弗兰都决定先躲藏起来,毕竟黑暗生物都与这类东西势不两立,但是他只能模模糊糊的感到不对劲,如果,当然是如果,他的那周身魔力,已经他那强大的灵魂还没有被封印,那么对他来说是轻轻松松,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感知稍稍敏锐的普通人,他察觉不到方向,只能隐隐约约,心有所感,他犹犹豫豫,心中越发急躁,在感受到周围光元素强烈的躁动后,说明,越来越近了......最终,弗兰心横一把!翻身躲进大树的背后。然后......

      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圣骑士。莱肯手握剑柄,陷入呆滞。诡异的寂静在两人之前游荡,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佣兵们到了,他们看到眼前的状况,之前嘲笑莱肯的佣兵奥比再次嘲笑了莱肯:“你说的危险就是这?不会兔子溜过去,你都要去查看一番吧,要是这样的话,圣骑士还是好好的呆在圣庭吧!”莱肯有些尴尬,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短暂吟唱后,用圣光探测了一下眼前的人。弗兰生性谨慎,他本想逃,但是眼前的状况似乎并不允许。他的动作一僵,瞪着那双黝黑的眼睛。这双眼睛生得极为黑亮,放在魔界也是少见的。圣光一点点靠近,最后,无事发生,弗兰甚至觉得有点儿温暖,常年淡凉的皮肤仿佛也有了暖意。弗兰暗自猜想,封禁的术法居然这么强横。连圣光都能欺骗过去。一边的莱肯看见圣光也丝毫不起作用后,也放弃了心中的疑虑。莱肯准备走回去的时候,刚刚那个粗犷嘲笑佣兵却没放过弗兰,到底是经验老道,他问:“你是谁,怎么一个人来到这里的?”弗兰有点儿慌,作为一个常年用武力征服魔鬼的耿直王子,他还没将撒谎的技能值点满。

      弗兰沉默不做声,装小白,佣兵也稍微重视了一下弗兰,“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弗兰依旧沉默,表情还变得肃穆起来,仿佛要随时献身一样,莱肯突然想起之前听同伴提过一些,似乎和弗兰情况有些类似,不过他得将人带回圣庭看看。于是莱肯提议:“你要是没有去处的话,就跟着我们吧。”佣兵们并不同意,多年的佣兵生涯告诉他们,这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更何况他们此次运送的还不是一般的货物,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谨慎小心,不过若是这个别扭的圣骑士执意如此的话,想来佣兵们也是不得不妥协的,毕竟在佣兵守则当中,有着第一条的最高准则,只要签订了契约,那么雇主至上。弗兰果断地摇头,虽然目前并没有危险,但是将来可说不准。莱肯有些遗憾,但是最后,也许是想到这次他的任务,他还是放弃了。

      弗兰等到他们走后,才发现一个问题,自己貌似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去哪儿......弗兰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暗暗思索,最终决定往回走。

      弗兰还没走几步,就感受到了奇怪的感觉,一种渴望从他的腹中升起,他想吃东西,吸入能量,弗兰再次感受到了,他那尊贵的父亲设下的禁止有多么离谱。还没等弗兰仔细琢磨清楚。他就看到面前突然出现一批穿着黑斗篷的人,他们窃窃私语,用一种地下的,阴暗的目光,打量着弗兰,有点儿向地沟里的老鼠那样鬼鬼祟祟,当然他们的实力可比老鼠强多了。弗兰从他们的身上闻到了食物的芬芳,仿佛餐桌上那些强大的魔族。不得不提一下,魔界有名的宴会,总是免不了宰几头高等的恶魔。年幼的时候,弗兰总是忍不住偷偷多吃一些。不过后来,他学会了假装的矜持,虚伪的优雅。虽然每次吃的分量都不少,但终归少了。

      现在,弗兰的感觉,就像是第一次刚刚到可以去宴会的年纪,嗅到的味道。以前的弗兰看不上这些低级的食物,现在他觉得也许是得向现实妥协了。不过目前弗兰貌似还没搞清楚吃和被吃的关系。

      其中为首的黑袍巫师,一手拿着骨杖,另一手托着水晶球,他低吟几声,挥了挥手上的骨杖,弗兰周围的黑暗元素就自动捆上弗兰身上,原本想动动手指就解开的弗兰:“......”很好,逃过了圣骑士的“邀请”,现在跟又被黑暗巫师抓了。弗兰在路上一直在思索命运这个东西,他全盛时期,已经能触碰到普通人的命运,但是他自己的亦或者其他魔族,乃至一些稍强的魔法师和武士,他都很难看清。现在他想自己的命运不知道是被谁操控。想到这个,弗兰有些无力,普通人厌恶魔鬼,魔鬼也害怕高阶的魔族,但是高阶魔族也有恐惧的东西。还没等弗兰理清思路,或者说从发呆绕回现在的处境,他就听到周围一个小巫师在低声嗤笑,虽然一个大一点儿的巫师很快就制止了他,弗兰望去,却被身后钳制他的巫师摁过了头颅,弗兰甚至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心中暗想:“我要剁了你的爪子。”旁边的巫师尽管想要无视弗兰,但是他还是注意到了弗兰的那浅浅的,诡异的微笑。“莫不是个傻子?”不过大家似乎都没有对此过于关注,毕竟一个被抓的“普通人”而已。

      弗兰终于意识到现在他的处境是多么的危险,他已经饿了很久了。身后的巫师很快就察觉到了弗兰赶路的划水。他直接一脚踹了上去,弗兰深吸一口气,勉强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很直接地晕倒了。前面的巫师被砸的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形,差点儿碰到面前的大祭司,后面的巫师:“?”他有些摸不清头脑,但是很快做出了反应。“大祭司,请饶恕我的罪过。”大祭司回头,并未搭理。而是使用探测魔法,略微观察一会儿后,吩咐到:“弄醒,给他些吃的。”弗兰最后又醒了过来,他手被掐的有些麻木。他接过小巫师的面包,似乎小巫师对此耿耿于怀。弗兰还没吃几口,又被催促往前走,不过这也好,大祭司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让他得以安稳地啃生硬的面包。弗兰终于意识到了目前的重点,他们似乎是想追上前面的圣骑士那队。

      就这么赶路良久,弗兰觉得他们恐怕是追不上的,因为他发现,他们是走的,而圣骑士他们赶着马车,想来都是要快一些的。弗兰猜测后面应该会有变动。果然,为首的大祭师停下了步伐,后面的巫师被这突然的停顿闹得有些乱,但是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大祭师再度挥了挥手中的骨杖,嘴中念念有词,水晶球一瞬间仿佛浑浊了起来,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水晶球出现了几辆马车的画面,正是莱肯他们的佣兵团!大祭师沉默半响,最终问向旁边的巫师,得知莱肯他们已经到了很远的距离后,他们也不在隐去身形。大祭司探出惨白枯瘦的手指,上面有一枚纯净的墨绿色宝石,只见戒指隐晦的发出光芒,随之,一辆马车出现了,当然这不是普通的马车。为首的骷髅马瞳孔闪烁这诡异的火焰,前蹄子蹬地,高高跃起,仿佛很兴奋,同时也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吼。大祭司不由得出声:“安静点儿,安格斯。”原来这马是有名称的。弗兰静默的看着这一切,他直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他说不出。

      察觉到不对的弗兰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现在他正拖着疲惫的身体,勉力的奔跑,而大祭司以及一些身份高贵的黑魔法师正坐在骷髅马车上。他们这些年轻的资历低的正快速的追着前方撒欢的骷髅马,也许是很久没有被放出来了,安格斯们很兴奋,蹄子很是卖力。弗兰几度想划水,自从他展现出高超的魔法天赋后,以及很少需要亲历亲为了,由此也养出一副惫懒的身子,不过后面押着他的小魔法师很快察觉出了意图,并狠狠的踹了好几脚。弗兰觉得他是在报刚刚面包的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被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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