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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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消息还在闪。
黄莹：怎么样怎么样？喜欢不[奸笑]
她们室友几个实在是太熟了，熟到荤素不忌，聊起这些来也没在害羞的。
阮乔乔没答话。
黄莹似是不甘心，再接再厉，又发来几个链接。
阮乔乔心烦地回她：“不爱看，别发了。”
说完把手机扣上，仰头倒下去，在枕上撞出软弹弹的声响。
稀里糊涂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见黄莹给她回的话。
“害臊了？不是吧，这有什么可害臊的。难道是真不喜欢？没事儿，这东西各有各的口味，姐理解。”
还各有各的口味。
她的口味是什么？
阮乔乔揉着发晕的脑袋，把一头长发揉得炸开，边迷迷瞪瞪地往外走。
一推门，就听见说话的声音。
她不适应地来到客厅，看见大小姐和她妈妈对坐着，正在同一个菜盆里择豆角。
一个平时高冷的大小姐，一个平时社恐的母亲，居然有说有笑的。
阮乔乔更迷瞪了。
她妈先发现了她。
溜过来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数落道：“看看人家，大早就起来晨跑，再看看你，小猪一样！”
阮乔乔打着哈欠心想母爱的保质期确实有限，刚回来时她是掌心上的小宝贝，过了半个月已然不值钱了，再跟人家一对比恨不得扔给楼下环卫阿姨。
她眼神再一瞥，瞥见隰染笑意吟吟坐在桌边摘个豆角都优雅从容的身影，心想罢了确实没有可比性。
乔欣来不及数落太多，忙着要去做豆角焖面。
“小染啊，你不急吧，吃完早餐再走！等会儿让乔乔送你去公交站，两站路，很快的！”
“没事，我不急的阿姨。”
乔欣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阮乔乔跟过去看了眼。
乔欣背对着她已经把活儿都给她安排好了。
“小染去开会的那个酒店就是荣庆呀，你知道的啦，坐公交过去最方便的了，两站就到，你赶紧去洗脸刷牙等会儿带小染去公交站呀。”
“知道了。”阮乔乔拖着嗓音和脚步从厨房出来，正面对上隰染。
隰染正拿着湿巾仔仔细细地擦手，柔软的湿巾纸从指根，到指尖。
阮乔乔心里又开始敲边鼓。
大小姐似早晨刚绽的一朵白花，懵然无知，不知道她昨晚做了窃贼，偷偷看见了不应该看的东西。
一夜过去本以为会冷静些，结果见到人后更加紧张。
心虚和莫名其妙在心里纠结地烧着，烧得她目光发烫，不敢直视。
匆匆丢下一句“早”，钻进洗浴室避难。
吃早饭时阮乔乔脑袋也几乎埋在碗里，收获来自母亲的“我家这个孩子从小就是吃饭不让人操心，小猪一样”的夸赞一句。
阮乔乔默默两息，悄悄放慢提筷子的步调，努力在自己的行动中找出一丝优雅。
吃完饭送隰染下楼。
楼道狭窄，她快步走在前头。
隰染追上来，碰碰她的手臂。
阮乔乔小小受惊，努力镇定地看回去。
隰染审视地望着她：“你今早怎么不爱说话？”
阮乔乔摇头摇头，哪有哪有，她正常得很，一点都没有心虚。
隰染奇道：“病了？”
然后又自己否决：“应该不是，胃口挺好。”
阮乔乔差点吐血。
她终于破了闭口禅，放下纠结，拉着隰染快步下楼。
“真没什么，就是没睡醒呢。”
车站确实离家不远，走两步就到，是居民买菜逛街的最舒心选择。
但不适用于上班族。
乔欣深居简出，几乎不在高峰期出门，忘了预估高峰期的压力。
阮乔乔抬眼一望那挤在车厢里黑压压的人群，心里犯怵。
让大小姐去挤那种交通工具，她宁愿去投身科研争取早日研发出一人一台火箭。
但可惜，她没有那个实力，只有哈喽出行。
阮乔乔走到路边，找到一辆双人单车。
拍拍车座，朝隰染道：“我送你。”
在学校从来都是被大小姐送来送去，竟然还有对大小姐说出这样一句话的一天。
阮乔乔感觉很不错。
隰染眨了眨眼，谨慎走近，研究那台单车的构造。
前后只有一个车把，看上去是专门方便不会骑单车的人。
隰染犹豫了一下，对号入座——坐上了后座。
阮乔乔扫码踩动，按响车龄叮铃铃经过一个路口。
小城的辅道旁全是茂盛的绿化，大早上的从中穿行而过，对没体验过的人来说像经过一片阳光森林。
隰染扯了扯阮乔乔的衣摆。
阮乔乔感觉到了，在前面笑笑。
“是不是没坐过？”
“嗯。”隰染承认了。
“没地方抓可以搭着我肩膀。”阮乔乔给了新手提示。
隰染想了想，一手握在阮乔乔腰上。
阮乔乔心里一抖。
抖得莫名其妙。
她一边问自己抖什么，一边犹疑地回想自己身上有没有同步表现出来。
她觉得自己的反应奇怪，竭力放松，并努力将僵硬的部分伪装成骑车发力的肌肉。
到站，竟然没比走走停停的公交慢多少。
感觉到隰染松开手退开，阮乔乔不动声色地呼出口气。
她手撑在单车把手上，姿势很潇洒。
“什么时候开完会呀？我来接你。”
隰染抿嘴笑了笑。
“跟我有关的会议议程就一天，开完会我就回公司了。再说，也不好意思总是叨扰阿姨。”
阮乔乔如晴天霹雳。
“一天？！”
她看的明明有三天。
阮乔乔顿时感觉自己被骗，也同时意识到这就是这一次的最后见面。
来得太快了，太猝不及防，震惊，遗憾，不舍，甚至愤怒，阮乔乔都不知道自己要先感受哪一种情绪，自然更加来不及遮掩，全部写在脸上。
隰染无声地看了她一会儿，轻轻提示。
“其实，我们公司最近有你专业相关的岗位在空缺。”
“你想来试试吗？”
阮乔乔听了当然是疯狂心动。
但是她也知道，隰染的公司业界有名，哪里是她这种没有资历的人想去就能去的。
思来想去，阮乔乔咬着指甲。
纠结道：“你什么时候回去啊，我送你去高铁站……”
隰染心凉了一半。
什么叫油盐不进啊。
她恨铁不成钢，话音也有些冷。
“不用，主办方会安排车送。”
阮乔乔默默目送着隰染的背影进酒店，踩着单车掉头。
来的时候，一路上是斑驳的阳光，是树影，是晨风。
回去的时候，则只剩怅然若失，嘈杂的蝉鸣，扑面而来的尾气。
还了车回到家，阮乔乔看见妈妈，愣愣说了句。
“妈妈，隰染中午不来吃饭了，她直接回上海了。”
本以为至少妈妈会跟她一起震惊，毕竟丢了一个讨人喜欢的客人。
结果乔欣道：“哦，好的呀。”
阮乔乔感觉自己有脾气都没处发！
为什么她这么舍不得，却只能憋在心里？
阮乔乔回到房间，愤愤捶床半晌，愤懑渐渐转成了失望。
对自己的失望。
她爬起来打开电脑，搜索TCD的相关讯息。
TCD是她们这个领域的专业比赛，每年不少人报名参加，但当炮灰当多了，渐渐地也就没那么热忱。
阮乔乔只在十六岁的时候报名过一次，后来再没报过……都是另有原因。
现在她却控制不住地浏览着相关的信息。
十六岁进过决赛，甚至差点上了十选一的电视舞台，阮乔乔对这个比赛的流程其实熟得不能再熟。
此时看着这些，也只不过是确认。
如果她有一个TCD冠军的奖杯，她或许就能有底气去隰染的公司应聘实习生。
看了半个小时，阮乔乔心里一直横冲直撞地冒火。
但看到最后，阮乔乔怔愣了许久，松开鼠标。
她参加不了。
早就没资格了。
阮乔乔关了电脑，麻木地窝在座椅上拿起ipad画稿。
其实稿费加上隰染给的助理工资，阮乔乔一个月挣的已经不少。
画到一半，阮乔乔看了眼自己的银行存款。
好像，已经够给大小姐买点礼物了。
这时门外响起惊呼。
阮乔乔吓了一跳，赶紧放下东西蹦出去。
“妈妈怎么了？”
乔欣蹲在地上，一手捂着嘴，另一手打开着隰染提过来的那个袋子。
当时隰染送礼物上门，只说是在机场随便买的，那袋子又朴实无华，乔欣也没有怀疑什么。
拆开之后，却被那富贵的logo给吓了一跳。
乔欣不了解这些品牌，也不大会使用网购，在购物软件上勉强搜了搜，搜出来一个单独的基础款就标价上万，而这袋子里装的是一整个礼盒。
乔欣发愁。
“隰小姐送礼怎么这么大手笔呀。”
老一辈讲规矩，收礼就要还礼，而这高昂的礼物……显然乔欣不知道如何还起。
阮乔乔抿了抿唇。
好巧，她刚看过自己的存款，总共加起来，也就将将买这个礼盒的一半。
她知道隰染低调的意思就是不用她还，但是……
她曾经想安于现状，随便毕业，随便在小城市找个工作，照顾妈妈，平平淡淡安稳一生。
但是现实社会是残酷的，若她真的只能如此平凡，一旦毕业，她与大小姐之间的差距，就是如山高如海深。
莫说比肩站在一起当朋友，哪怕只是望一眼她的背影，都要被人笑话是痴心妄想。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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