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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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客人要来，乔欣打算把屋子彻底收拾下。
虽然本来就挺整洁的，但是平时只有她一个人住在家里，总是不大光亮。
阮乔乔最不爱大扫除，平时都是能犯懒就犯懒，这回却积极得很，都不用乔欣指使，自己就抓着个大头拖把从客厅拖到厨房，又吭哧吭哧洗干净拖把，重新从卧室拖到书房。
阮乔乔干活干得很来劲，还对乔欣指指点点。
“妈妈这种拖把太老式啦，我给你换一个扫洗一体机器人吧。”
乔欣连忙赶过来拒绝。
“你就在家拖了这一回地，别动我的东西。这个不好用我也用惯了，你那些新式的东西我不会用的。”
乔欣手扶着墙小步过来，目光习惯性地四下里扫了一圈，有些欣慰，眉眼舒展。
“囡囡真能干。”
“从前叫你丢垃圾，你都要落下几张纸片，现在拖地拖得这么干净的。”
阮乔乔立刻站直了，用撒娇的目光控诉地看妈妈。
“妈妈你在骂我吗？”
乔欣惊讶：“我在夸你呀。”
“好吧，等下客人来了不准这么‘夸’我。”
乔欣含笑点头。
拖地擦桌子，开窗通风。
乔欣还四处洒了点香水。
阮乔乔看着好笑，凑过去抱住乔欣的肩膀。
“妈妈你怎么这么爱漂亮的呀，香水都洒上了。”
乔欣被女儿说得有些脸红：“不是呀，妈妈身上有老人味，给客人闻到了不好的，才遮一遮。”
阮乔乔笑容掉了，脸色有些沉。
她搂紧乔欣的肩膀晃了下：“妈妈胡说。”
乔欣笑笑：“你小时候，鼻子最灵的了，哭得脑袋疼都不肯叫楼下阿嫲抱，说臭臭的。那时我怪你娇气，可是前阵子呀，我在隔壁王姨身上也闻到了那种味道……原来是自己闻不到而已。王姨跟我差不多大，或许我身上也有，只是自己不知道。”
阮乔乔像给谁揪了一下，胸口发疼。
“没有就是没有，不要胡说啊。”
乔欣笑着，摸摸女儿的脸颊。
“妈妈老了。宝贝你要好好长大，快快成家，擦亮眼睛找一个好好的男孩子，疼你爱你，妈妈才放心的呀。”
阮乔乔在妈妈肩上埋着脸，摇头。
“我不，我只要陪着妈妈。”
乔欣惆怅：“妈妈又能陪你多久呢。”
隰染的飞机有些晚，吃过午饭才到。
阮乔乔本想等她一起吃，结果被隰染拒绝了。
阮乔乔看出来从吃午饭的时候开始乔欣就有些紧张，于是哄着她去睡午觉。
乔欣嗔怪：“你太不懂事，哪里有客人来了，长辈不见面的道理。”
阮乔乔摸摸鼻子。
心想自己回来一趟，一会儿是“长大了会拖地了”，一会儿是“乖宝乖囡”，一会儿又是“太不懂事”。
两人说着话，门铃响了。
阮乔乔心里忽地一跳，人也蹦起来去开门。
看清了门外的人，阮乔乔眼睛一亮：“姐……隰染姐。”
隰染动作顿了顿。
阮乔乔并没察觉，激动地拉着人进屋。
一边碎碎念。
“快进来快进来~我妈一早知道我在学校兼职的老板要过来，紧张得不得了，哈哈哈。”
隰染垂眸，视线落在阮乔乔后脖子上，面色愈淡，牙根微紧。
“妈妈，客人到啦。”
隰染收回目光，礼貌地看向对面。
年近五十的中年女人面容柔和，头发黑顺地挽在耳后，手紧张地摆了摆：“隰小姐，你好你好。”
隰染露出个笑，走上前把礼品递上。
“阿姨您好，打扰您了。”
“怎么这么说，囡囡有朋友来玩是好事。”乔欣惊讶，“怎么还带了东西呢，隰小姐，千万不要破费。”
隰染笑容真挚了些：“认识乔乔这么久了，第一次上门礼数当然不能少。何况我从北方回来，只是在机场顺便提了些，已经算是不隆重了。阿姨如果嫌弃的话，我去重新备一份再来。”
乔欣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扭头看女儿。
阮乔乔正心里高兴呢，哪里顾得上那些事，只当平常礼数，收了就收了，下次她如果去隰染家里，也会带礼物的。
乔欣便轻呼口气没再推拒：“坐，坐，我给你们倒茶。”
隰染四下看了一圈。
阮乔乔家房子不大，几乎一眼就能看完，客厅占了主要的面积，跟餐厅连在一起，正面对着电视，沙发上盖着布艺沙发套。
大约这就是“普通的家”。
处处透着一股温馨的气息。
阮乔乔拉着隰染坐在沙发上，随便开了个电视节目当背景音。
亲眼看到人了，阮乔乔反而更加觉得不真实。
大小姐怎么会在她家呢。
阮乔乔傻笑，甜甜道：“姐姐我发现我好想你啊。”
虽然平时也每天都有在聊天，但是总还是隔着距离。
隰染睨了她一眼。
显然没有被甜言蜜语打动。
“想我？”
隰染扯了扯唇角，“看不出来。”
阮乔乔被质疑，立刻申辩：“为什么！”
“说想我，结果叫我‘隰染姐’，称呼都变成了老板。”隰染捏着她的脸颊扯了扯，“阿姨都知道说我是你朋友。”
“！”
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样听起来，确实很生疏，有点忘恩负义那味道。
阮乔乔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她正挖空心思地想要解释，乔欣端着一杯茶水和零食盒子过来了。
“这些都是囡囡喜欢吃的，不知道隰小姐喜不喜欢呀，要是不喜欢吃这些阿姨再去买点回来。”
乔欣边把东西放到隰染面前，边偷眼看了看两个女孩子打闹的动作。
隰染微微起身接过盘子：“这些就够了，谢谢阿姨。”
乔欣笑着点点头。
阮乔乔举起一只手：“妈妈，我也要一杯茶。”
大约是看到隰染和自家女儿关系确实亲近，乔欣也没那么局促了，打了阮乔乔的手一下，笑骂：“不要讨嫌。”
“你们看电视，我回房休息。隰小姐，晚上留下来吃饭呀。”
隰染站起来道谢，目送乔欣进房间去了。
阮乔乔拉拉隰染的衣袖要她坐下来，隰染坐在她旁边，目光落在电视上，也不看她。
阮乔乔心里有些吃味，凑上去解释。
“当着妈妈的面，我不好意思乱叫嘛！”
她本来应该叫大小姐，结果从第一天开始，就叫姐姐叫习惯了。
可是这是在家里，妈妈都不认识隰染，她当着两个人的面叫姐姐，岂不是让妈妈很尴尬。
隰染当然也知道她下意识的顾虑，也并没有真的生气。
但是半个月没见到阮乔乔，再见面时就听见对方嘴里冒出那么生疏的称呼，隰染难免有些牙痒。
不出这口气不行。
“而且当时妈妈突然看见我的备注了，我有点慌，就什么都说了，所以才提到兼职的事情，才会说你是我老板的嘛。而且，我本来又没有说错。”
那她就是幸运值S，把老板处成朋友了，能怎么办嘛。
“备注？”
阮乔乔拿给她看。
对话框上方，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备忘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姐姐”两个字，后面还有一颗闪烁的小星星符号。
隰染勾了勾唇。
阮乔乔看出来了，立刻搂着人手臂：“你满意了！那你不许生我气了。”
“我没有。”隰染否认。
“你别生气了嘛，我会哄你的。”
“有行动？”
阮乔乔立刻剥了一粒糖，递到隰染嘴边。
电视里好巧不巧，演到不知哪部不出名的古偶，正好播到盛宠妖妃捏着葡萄喂皇帝的画面。
隰染眼底闪烁，微微启唇。
那粒糖突然被收了回去。
隰染的脸差点跟着追过去，及时清醒过来，动作顿住：“怎么？”
“不能吃了。”
阮乔乔瞪着那粒糖。
“为什么？”隰染略为不满。
本来就是要给她的，那已经是她的糖了。
“因为它本来应该叫做旺仔牛奶糖。”
“然后？”
“结果它现在叫‘旺子牛奶糖’。”
“……”
阮乔乔拿起那个零食盘去房里找妈。
“妈——你被楼下小卖部骗啦——”
看着她背影，隰染无言失笑。
等阮乔乔回来时，见隰染盯着桌角发呆。
她坐下来贴心地问：“困啦？”
如果困了的话，可以到她房间休息的。
隰染摇摇头，指着桌角问：“这是什么？”
阮乔乔跟着低头看。
这是阮乔乔从小长大的屋子，家具也是用了许多年的。
这张桌子是阮乔乔父母结婚时请老家的工匠打的，很结实耐用，乔欣又很爱惜，把家具保护得很好，看上去仿佛能用一辈子。
不过，再如何爱惜，上面也还是留下了许多小小的印记，仿佛见证着这些年的历程。
阮乔乔在上面画过手工画，写过暑假作业，做过高考模拟题，摊开过大学录取通知书。
小时候的阮乔乔，也在上面留下过一些调皮的刻痕。
比如这个小小的图案，就是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样的东西。
阮乔乔看着，想了想。
“应该是我拿小刀刻的。”
“我有点印象……我记得，这手里应该是弹弓吧。”
“但是我小时候不玩弹弓呀，好奇怪。”
阮乔乔喃喃，不过并没有很在乎。
她的房间里偶尔还能翻得出初中时跟同桌传的纸条，当时肯定是好好珍藏了，但是现在再来看，上面的词句是什么含义，根本就搞不清楚了。
这幅年代显然更久远的小画难以回忆，也是正常。
听见她的回答，隰染却是手心紧了紧。
过了一会儿，阮乔乔“唔”的一声，捂住自己的脸颊控诉。
“为什么又掐我。”
“手痒。”
“……”
好气但她不说。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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