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表面柔弱实际超强！》桃花朋

19、胭脂楼（二）

　　楼上传出尖叫的时候，赵浃正把一块绿豆糕往嘴里塞。

　　听见声音，他塞糕点的动作又迅速了些。

　　果然他刚刚塞完，楼上楼下的宾客们就开始往外跑。

　　袒露着上身的、脸上带着胭脂印的、还有刚刚提上裤子的……总之就是一片慌乱。

　　还有人跑的时候撞到了桌子，桌上的糕点瓜果都滚到了地上，不能不叫人心疼。

　　唉。

　　赵浃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会这样。

　　卢向明不知道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事。

　　“天师，东方兄还在上面呢，是不是他遇到了什么危险，咱们要不要上去帮忙？”卢向明问。

　　“咱俩帮忙？你是太看得起你还是太看得起我了？咱俩不给他当累赘就不错了。”赵浃道。

　　卢向明仔细权衡了一下，好像真的是这样。

　　“那咱们就在这儿等着？”卢向明问。

　　赵浃：“官府的人就快来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不久，就从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一群衙役就赶来了。

　　带队的人看见赵浃和卢向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上次去金府吃席的时候，他们这些人都在，金德元他爹又是县太爷，所以大家都见过面，也算是眼熟了。

　　“赵天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带队的王铮问赵浃。

　　不怪他疑惑，虽然天师府的师父可以还俗娶妻，但是赵浃一个天师公然来逛妓院，这传出去还是不太好听吧。

　　“我出来买菜的，路过而已。”

　　“原来如此，那您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王铮问。

　　赵浃摇了摇头：“叫声是从楼上传出来的，我们一直待在楼下，所以我也不知道。”

　　赵浃说的话很多人都能证实，比如老鸨，赵浃进来也没有多长的时间，期间她一直看着他。

　　所以赵浃和卢向明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

　　“虽然我不清楚情况，但是还是有人清楚的。”赵浃又道。

　　“是谁？”

　　东方修此时正好从二楼的的围栏上探出身子：“你们上来吧，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危险了，不过你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上面的情景有点不好看。”

　　赵浃顺势给王铮指了指东方修：“喏，问他就行了，他一直在上面。”

　　一行人来到了楼上。

　　刚走到了楼梯口，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卢向明难耐地捂住鼻子，反观赵浃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天师，你不觉得血腥味刺鼻吗？”

　　赵浃摸了摸鼻子：“昨天晚上感染风寒了，现在鼻子不通气，所以闻不到。”

　　卢向明点点头：“那一会儿买菜的时候，我们再买一点姜，到时候回去让小孙师傅给你煮姜水喝，我之前感染风寒的时候就用这个招儿，一碗姜汤下肚，鼻子就通气了。”

　　“嗯。”赵浃应了一声。

　　王铮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干捕快这行已经很多年了，虽然他们这个小地方，发生命案的概率并不高，但也不是一起都遇不到，所以仅凭借这个血腥味的浓度，他就可以估计里面死者的出血量一定不小。

　　果然他一进入凶杀现场的屋子，所有视线便被血红色给覆盖了。

　　只见整个房间都是血，地上有血迹拖拽的痕迹，沿着血迹的方向，最后来到了床上，上面躺着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

　　“那是什么？”王铮问出来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东方修：“一个人。”

　　“人？”卢向明往前探了探身子，看起来不像人啊。

　　东方修：“嗯，只不过被扒皮了。”

　　卢向明往前探的动作立刻停止了下来。

　　他身体僵硬地看向东方修：“东方兄，你是在逗我玩的吧？”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开玩笑吗？”东方修一脸正经地道。

　　“呕！”

　　卢向明跑门口吐去了。

　　赵浃看了他一眼：“所以说好奇心不能太重，我就不会像你一样鲁莽地凑上前去看。”

　　其余人听见东方修的话之后，脸色也不算好看。

　　他们见过或者听过不少凶残的案件，但是剥皮，还是这种现场亲眼见到的，大家胃里都不太好受。

　　王铮他们带来的仵作检查了尸体，剩下的人又分成了两拨。

　　一拨留下来检查现场，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凶手留下的线索。

　　另外一拨人则是找老鸨、东方修，还有那个发现凶杀现场的第一个人来问话。

　　“天师，既然你和卢少爷都没有嫌疑，你们也不用在这边待着了，等会儿东方修提供完线索之后，你们可以回去了。”王铮道。

　　刚刚还听赵浃说他们是来买菜的，再耽误一会儿，菜摊都要收了。

　　“好。”

　　赵浃打算退出房间，结果他刚要转身的时候，忽然视线瞥到了墙上的一幅画。

　　“这幅画是一直在这里的吗？”他问老鸨。

　　老鸨没有回答，但是他这一声倒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那幅画上了。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幅画的内容实在是太诡异了。

　　只见画中画了两个人，女人脸上露出怪异的大笑，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后面追着一个男人。前面的男人满脸都是惊恐，身后的皮肤已经被剥开了一半，正缓缓留着鲜血。

　　这画面血腥而诡异，没有任何一个心智健全的正常人会把这种画挂在自己的房间里。

　　而且仔细去看，这画面的内容似乎有些熟悉，不就是刚刚这个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吗？

　　意识到了这一点，众人不禁汗毛都立了起来。

　　现场的被害人的样子已经足够骇人了，但是这画更加骇人。

　　难道凶手在杀人之后还有闲情逸致坐下来把当时的场景给画下来吗？

　　那么画中的女人就是凶手？

　　王铮立刻叫来老鸨，指着画问：“这幅画哪儿来的？”

　　老鸨也早就被吓坏了，那边的尸体她是看也不敢看：“我也不知道啊，虽然胭脂楼是我开的，但是这是我们这里姑娘的房间，他们在房间里挂什么，摆什么，我也不会多管多问的。”

　　“那这个房间是谁的？”

　　“春晓的，卢公子也认识春晓的。”老鸨道。

　　卢向明摸了摸头：“我确实认识。”

　　但是也并没有多熟。

　　春晓是胭脂楼的头牌，从前他跟别的公子哥一起来这里喝酒的时候，他们给他点的陪酒就是春晓。

　　不过他也就是和她一起喝过几杯酒而已，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别的联系了。

　　现在看来只有找到这个春晓才能解开一些疑惑。

　　在老鸨的配合下，王铮他们立刻清点了胭脂楼的人数。

　　然而奇怪的是，胭脂楼的姑娘们全都在，却唯独少了一个人，那就是春晓。

　　“难道真的是她杀了人，然后畏罪潜逃了？”王铮自言自语道。

　　但是又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春晓一个弱女子，是怎么能够给一个男人剥皮的？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与此同时，东方修也在盯着那副诡异的画看。

　　他跟王铮不一样，如果按照正常的逻辑去推理，还推理不通的话，那就要往一些不寻常的东西上想了。

　　比如妖。

　　“有没有和春晓相熟的人？”王铮又问。

　　他本意是打听一下看看春晓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或者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

　　没想到老鸨听他这么问，一拍大腿：“有，春晓是我们胭脂楼的头牌，所以我给她配了一个贴身伺候的小丫头，她成天跟在春晓身边，应该知道不少事情。”

　　王铮又赶忙叫她把春晓的丫鬟找来。

　　春晓的丫鬟叫小月，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人就是她。

　　今天再晚些时候，春晓要表演一场舞蹈，提前跟小月知会过了，叫她提前来叫她，她想再练一练。

　　结果小月来敲门的时候，屋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她还以为是春晓睡着了，门没锁，她一推开门，就见到了那恐怖的场景。

　　多亏小月胆子大些，这要是换了一个人，怕是当场就要被吓死。

　　“我问你，这幅画是春晓的吗？什么时候挂上的知道吗？”

　　小月看了那幅画一眼，却摇了摇头：“我没有见过这幅画。”

　　“没见过？”

　　小月点了点头：“大概三天前，我陪春晓姐姐去街上买东西的时候，她的确买过一幅画，回来之后也挂在了这个位置，但是那幅画的内容跟这个不一样啊。”

　　王铮问：“那幅画的内容是什么？”

　　“我记着是一副仕女图，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小月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而且有点奇怪。”

　　王铮敏锐地听见了她的话：“你说什么奇怪？”

　　小月慌忙摆手：“没有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个画里面的人看起来好像有点像春晓姐姐，衣服好像也是她今天穿的这件。”

　　“是啊，我刚才还没发现呢，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眼熟了。”老鸨补充道。

　　胭脂楼的其他人也可以证明小月和老鸨的话，春晓今天穿的衣服的确跟画中的人穿的衣服一样。

　　种种证据似乎都指向了春晓，但如果真的是她所为，人呢？

　　利用刚刚的时间，捕头们已经检查了案发屋子的设施，发现窗口并没有人进出的痕迹。

　　如果不是从窗户离开的，那就是门了。

　　胭脂楼一共有两个可以进出的门，一个前面的大门，还有一个后面的小门。

　　因为他们这种地方，找事的也不少，所以老鸨已经在门前和门后都安排了打手看着。

　　但是据打手反应，从昨天开始到现在，没有看见春晓出去过。

　　而胭脂楼的很多人昨天还见过春晓，小月和日常给胭脂楼打扫的佣人们也进过春晓的房间，如果那个时候尸体就已经出现了，先不说刺鼻的血腥味怎么处理，也一定会在打扫的过程中被发现。

　　所以说人应该是今天才被杀了的，春晓也是今天失踪的。

　　一个谜团还没有解开，似乎就有更多的谜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