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一世》纱夜

8、第七章

　　悠然的心沉了下来。他的灵魂似乎随着白龙的远去而消逝地瘫坐下来。

　　“悠然，你还好吧？”

　　他的伯父，华来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而悠然却无法明白他在说什么，他们在之后都说了些什么。

　　“悠珈哥哥……”悠然的眼泪掉了下来，他的心好乱。

　　“叶悠然，你哭也找不到他啊。”黄雨真对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孩的哭脸觉得有些头痛，“你是男孩子不要哭啊。”

　　天祐仍然望着白龙消逝的天际咬着自己大拇指的指甲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办？”雨真问华来。

　　华来思考了下：“回去。”他说。

　　虽然他这么说了，可是悠然的身体没有丝毫的移动。也许悠然不会记得雨真背他下山的事情，因为那个时候他实在太混乱了。

　　他都不记得他问了谁这个问题：“妖怪到底是什么东西？”

　　“妖怪吗？如果要我说的话，就是人们觉得会对他们造成危害的另一些不同于人的生物。”雨真回答伏在他背上的悠然。

　　他的背上湿了一片，他知道，那是那个孩子眼睛里掉出的水珠造成的。

　　望向天空的繁星，居然有一颗流行划过，“啊，快看。”雨真说道。

　　悠然不免还是抬起的眼睛，望向星空——在那瞬间他的眼泪停止了，天空中无数的星星，显得他的烦恼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向流星许愿，听说愿望就会成真。”华来说。

　　“啊，那我想要很多美女将我围绕！”雨真说道。

　　“我只想拥有让我报仇的力量。”天祐的眼神冰冷的看着天际，“可惜只是许愿什么都不能改变。”

　　华来看着天空什么话语都没有说，而悠然的愿望只有一个，“我只希望悠珈哥能好好地活着——”

　　不管怎么说，他只希望他能活着，能过得好。

　　时间几乎凝固在这一刻，只可惜时间却是无情物，它静静地流淌不留一丝痕迹。

　　大地震动，犹如海水般波涛汹涌，时间停止的轮齿又开始转动。历史总是反复的轮回，灵魂总是在被他们捉弄着，人心却是同样的叵测，很久之后，悠然会想念那一刻星空的宁静。

　　大地剧烈的晃动着，就如同海涛般汹涌。

　　悠然只听到华来的声音：3天内在山下约好的茶楼汇合！

　　然后只见正巧背着悠然的雨真的脚下，大地裂开了一条犹如恶魔的血盆大嘴的口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被大嘴吞噬，掉入漆黑如夜的大地。

　　在呼救的声音，吵杂的声音逐渐远去，光线也越来越淡，最先反应的还是雨真，护身的匕首深深插入一边的岩石，他单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试图抓住悠然——他抓住了悠然的手。

　　“抓紧了！”雨真的声音。光线太暗，谁也看不见谁的神情。

　　悠然抬头望向快要合拢的地面仍旧在撒下沙石，距离地面已经有很长的距离，如果雨真带着悠然，无法使用双手的他可能无法回到地面——而且，那匕首很难长时间坚持两个人的重量。
　　“你做什么？抓紧我啊！”雨真着急了，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到悠然松开了手。那孩子的小手有些冰冷有些滑，他快要抓不住他。

　　“我没事的。”

　　从下方传来悠然淡如烟雨的声音的同时，两只手分开了。雨真在一瞬间无法相信，在3秒过后某样东西落水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意识。

　　不抓匕首的另一只手中出现了小小的火苗，它照亮了雨真周围的空间。上方的地面仍旧在合拢，下面，在微小摇曳的火焰的照射下，只见一汪黝黑的湖水的涟漪。已经看不见那孩子的身影。

　　“真是的。”雨真苦笑，“小孩子要听话才比较可爱。”

　　他松开了抓着匕首的手，跃入不知深浅的湖水之中。

　　火焰不能使用，雨真换了光明咒，他不知道是否能找到那个孩子，然而神秘而危险的湖并不只是阴冷深幽这么简单。湖水中还住着食人的妖鱼，雨真在一瞬间怀念他的匕首，还好在妖鱼围上之前，他看到了平静地任由自己沉入的悠然。

　　一道响亮大鹏鸣叫的声音，火红的单脚大鸟从阴冷的湖水中冲出水面，将周身的湖水蒸发的同时，围上来的妖鱼也都被烧得焦黑。

　　它在黑暗的溶洞里盘旋，照亮了黑暗。

　　——你居然敢在水里召唤我！

　　火鸟气愤地对站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抱怨，它的吼声让溶洞都在颤抖。

　　“别这么小气嘛。反正又没什么大事。”雨真不在意的哈哈大笑，在他怀中，那个孩子已经昏迷。而他望向溶洞的上方，地面已经完全闭合了。

　　大鸟前行，到了地下湖的岸边停落，雨真怀中的半小不大的孩子，身体异常的冰冷。他喝了太多的水了。

　　什么叫“我没事的”？

　　人工呼吸，雨真深吸一口气，然后吹入那孩子的身体，当然双唇有接触，但那是为了救人。直到那孩子咳嗽呛出了一口堵住呼吸道的水。

　　“哪来的小鬼？”红色的大鸟问。

　　“朋友家的。”雨真回答。

　　“没事我走了。”大鸟说。

　　“等下，先帮我烤干衣服。”

　　“不要老叫我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悠然苏醒的时候，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那美丽火红的单腿大鸟。本能的他立刻起身，想从怀中抽出符咒护身，但是浸过水的纸张一拉就断了。恐惧立刻围绕在他身边，他后移身体，在身边摸到一块坚硬的石头，想也未想的抓起它。但是准备投掷的手被人握住。

　　“叶悠然，冷静点！”雨真抓住他的手，那孩子的眼睛望着大鸟却依然显得恐慌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