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一世》纱夜

54、第五十三章

　　要离拿着玉质的烟杆，半躺在编织繁华的藤木椅子上，吐出圆圆的烟雾，看着它们袅绕而上。繁华色彩浓烈红色裙子，黑色的直发分成数缕细丝顺着她的衣摆、肩膀，白皙的颈滑落。艳丽无双的女人。

　　用鲜红指甲的手握起玉质的烟杆，轻轻敲了一敲，让其中的烟灰飘洒。“就这样，你把悠然跟丢了吗？”她的声音也犹如黄莺，悦耳动人。

　　而端正的坐在她身边的姜维却吓得低头不敢看她。而在他们的面前，头上又多了一个凸起物的封瑞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倒在地上，仍然不肯放弃咬着捆着自己的绳索挣扎着；而小淑珍乖乖的在封瑞的右边乖乖的跪好，低头不敢看艳丽夺目的要离。

　　“对不起，大姐。”姜维开口，“要不，我再去找——”

　　“罢了，没时间了。”要离用她朱红的唇吸了一口，吐出青烟，集会就是明天的事了。

　　九黎百年集会。与其说是集会，还不如说是决定哪一支为最强的比武盛会。

　　九黎的规矩，服从最强者的话，无论正确与否，对错黑白，打不过的人全部去听赢的人的话。所以每一百年为一节点，从组成九黎的18支分族中，得到胜利羽翼的人，他所代表的那一支首领就成为下一百年的九黎的代族长。

　　这一规矩持续了数千年的时光。在这长久的时间里，绝大多数的胜利还是控制在要离的手中——能让要离信服的人并不多。

　　是这一次，要离伤得很重，但要强的她直接拒绝了家里的的援助。

　　“没关系的，反正还有悠然。”

　　现在想想她拒绝的太快。

　　“那么这次由我代您出战吧。”姜维抬头说。

　　在这个时候，门外冲入一个短发少女，她从封瑞身上跨过，在要离的身边跪下，大声喊道：“要离姐！由我来吧！”

　　“阿苏，女孩子不要老是打打杀杀的。”要离说着由她说出口完全没有信服力的话语。“这种体力活还是交给男人们吧。”

　　“那么还是我吗？”姜维其实很担心。力量、能力还有灵力什么他都足够，而问题在于悠然也说过，他并不擅长打架。

　　——只会有蛮力拼的你，就给我乖乖呆在我身后。

　　“姜维你也是，不是战斗系的你，给我去写你的稿子去。”要离说。

　　“大姐，你可不要勉强啊！”阿苏担心得伏在要离的身前，“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要离低头看着少女柔嫩的脸颊，忍不住用细细长长的烟杆挑起她的一脸哭意，“阿苏你还年轻，别耗在我这风烛残年的老太婆身上。”

　　“怎么会，大姐！”阿苏扶着藤椅的把手，仰头看着要离，“你的美丽没有人能及得上——”

　　那种两人世界的画面，姜维是低头不想去看，听见身边两个孩子的交谈：

　　“那凶老太婆有啥好看的？”咬掉了嘴上的布条的封瑞说。

　　“不过阿姨真的很漂亮。”淑珍说。

　　结果淑珍一抬头就看见脸色阴沉的要离就站在他身前很近很近的地方，“是姐姐。”要离弯下腰，眼睛对眼睛威逼，一直到淑珍怕怕的叫出：

　　“姐姐……”

　　“嗯，好乖哦。”要离伸手揉了揉眼泪汪汪的淑珍的头发，而在一边的封瑞可不甘心了。

　　“小珍，你不用说违心之论！她自己都承认了是老太婆了，还说什么‘姐姐’？”

　　结果封瑞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身体被要离一脚踢向墙角。

　　“阿瑞！”淑珍担心回头看他，还好没没什么事，只是滚了几圈。他也真是的，在别人手里别这么多抗拒也不用受这么多苦嘛！

　　而封瑞就是不肯屈服的在那里大喊：“死老太婆死老太婆！”

　　要离抽了口手中的烟，“臭小子，我懒得和你计较你的教养问题。不过封瑞你给我听着，明天就你给我上场了——你若不是赢不了，我就宰了你。”

　　在室内的所有的人均倒吸一口冷气，啥？要离说了啥？

　　“开、开什么玩笑老太婆！” 封瑞都不敢置信，大声喊着，“凭什么要我替你打架？！”

　　要离突然露出了某种封瑞觉得很熟悉的那种方式的笑容，看到她的这种笑容封瑞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凭什么吗？就凭我的美丽！”要离说。

　　封瑞都想吐了，他承认，要离是漂亮，但是她这种语气却让封瑞想起某个讨厌的要命的家伙。“我才不要呢。”封瑞对她吐舌头。但是却看见要离轻轻的从地上抱起淑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想干嘛？”

　　“可爱的小淑珍，你说，你喜欢吃红辣椒还是青辣椒？”要离吐了口烟在淑珍的脸上。

　　“都不要……”淑珍又想哭了，淑珍的眼泪犹如珍珠一样掉落。“我不喜欢吃辣椒—— 阿瑞救我~”

　　封瑞气得哇哇大叫：“老太婆你太卑鄙了！你不可以这么做！”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要离却想没有听见封瑞的抗议一样，带着可怕的笑声抱着小淑珍向室内走去。

　　“哪有这样欺负小孩子的！”身后封瑞仍然在哇哇大叫。“为什么是我？你们九黎没人了吗？！”

　　在看不见要离的身影后，姜维上前帮他解绑。“阿瑞，大姐有她的打算。”

　　“什么打算嘛！”封瑞说，“我又不是你们的人，干嘛要我去打啊！”

　　而另一边，在后院追上要离的阿苏也觉得这也未免太荒唐了，“大姐，这孩子也不是我们族人，让他出战会被他们说闲话的！”

　　“谁说瑞不是我们的人了？”要离挑眉，“由他出面，我也省心。”

　　“可他还是个孩子！”阿苏说，“还是我——”

　　要离单手抚摸她柔嫩的脸颊，“傻孩子，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危险”？在要离怀中的淑珍蓝色的眼睛一动。

　　“不用为那小鬼担心，他结实的很，没这么容易死的，”要离说。

　　啊，会死吗？淑珍听了进去。不要啊，他不要封瑞死……怎么办啊？

　　直到半夜，封瑞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的坐在竹子的走廊的边缘处，双腿踢空着，想着到底这是怎么了？

　　跟着姜维来到九黎族隐秘居所，在这个时候姜维已经醒了。他其实想赶他们快点离开，但这时候成都已经有数千公里，安排他们回去要花费些功夫。

　　在姜维联系人员送他们回去的时候，淑珍发现了熊猫，然后不就是追熊猫的时候打翻了要离的几坛酒吗？

　　真是小气的女人。

　　一看到生气的要离，小未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淑珍哭了，结果封瑞和要离打了赌，比射箭。要离输了的话这件事就算了，封瑞输了的话，被乖乖被抓。结果封瑞可是很不甘心的呢，哪有人射不中就把整个靶子都烧了的——姜凡也可能做这种事情。

　　“我一下子射中了1、2、3……10环，累加起来55环，我赢了。”要离说。

　　“怎么可以这么算的！”

　　都是要离那女人耍赖，封瑞气呼呼的鼓起可爱的脸，看着月色中清雅而美丽的竹林。心情不由得慢慢好了起来。

　　“我听说了。”小未的声音出现在封瑞的身后，“你明天真的要替要离打吗？”

　　“淑珍在她手上啊。”封瑞说。

　　他们没有限制封瑞的行动，也没有让人监视。但是要离似乎很清楚，封瑞绝对不会抛下淑珍自己走。

　　“他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小未在封瑞的身边坐下，他刚去看过，此刻的淑珍正被姐姐们当做洋娃娃，套上了很多各式各样的衣服，梳着各色的发型，强忍着泪受尽折磨和饱受蹂躏，但是仍然强忍着哭意。

　　“我不能再哭了。”淑珍说，“我老是给阿瑞添麻烦，我不可以再哭了！”

　　思绪转向封瑞，小未对他说：“倒是你，阿瑞，九黎的集会不是开玩笑的。他们为了胜利和权力什么都做得出来。你真的要去参加吗？”

　　封瑞还是个十岁多的孩子，他没有太多的复杂和心眼，小未很担心他。也不能理解要离突然做出的决定的理由。

　　——要离，如果真抽不出人手，我可以帮你。

　　在20分钟前，小未向要离提出，与其让封瑞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孩子去打，还不如让他代替。
　　而要离却摇摇头，“玄武啊，你就算再强再有能力，你也没有资格代表我族出战。”

　　“那封瑞了？”小未问，“封瑞就有资格了吗？”

　　“明天你就知道了。”要离高深莫测的笑了。

　　要离到底在想些什么？小未一直都搞不懂这个女人。她身份显赫，在神族地位崇高，但是却一直甘心呆在地上，呆在九黎成为他们的代族长。以前就听说过一个传言，要离的父亲帝俊和九黎的蚩尤定下契约，定金就是身为帝俊最小女儿的要离。但是在蚩尤输掉已经不在的时间里，她依旧呆在九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