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剧本带飞全人类》月莲城

36、有求必应的女神12

　　正值午休时分，牡丹市惠民中学的教师办公室内，老师们大都在自己的工位上吃着午饭，刷着手机。只有杨璇芳的便当还放在袋子里没拿出来热。
　　因为小女儿凌似霜去开机甲的事情，她最近一直低落的情绪影响到了食欲。所有的空闲时间，她都在不停地刷着各种媒体平台，想要知道现在的局势是否有变化，小女儿会不会已经上了战场。

　　就在刷着巨博的时候，突然之间巨博发生了卡顿，页面怎么也加载不出来。杨璇芳的心猛地一跳，不好的预感陡然如雷云一般遮住了她的心田。
　　她捧着难受起来的心口，退出巨博再进。热搜的第三位果不其然已经出现了‘有求必应女神’的消息。和往常不一样，这是一个预告。杨璇芳用颤抖的手点进了词条中，内心祈祷着千万不要是坏消息。

　　然而事与愿违。词条昭告了一个可怕的消息：‘全知全能救苦救难有求必应女神已经收到值国黄泥湾人考勒耐-福利拉斯-韦尔瑞特许下的愿望。在此预告，从预告时起的24小时后，外星人将殖民南州。’下方是考勒耐的许愿截图。
　　这不到50字的预告，背后却藏着深不见底的恐怖深渊。

　　杨璇芳想要站起来，但腿一软，一下没能站起来。她听到一声惊呼，还以为是自己没控制住叫出了声。可她一抬头，才发现是其他的老师看到了巨博上的预告，已惊呼着站了起来。
　　“出大事了！快看巨博！”

　　所有的老师都骚动起来。几十秒后，教历史的老师面红耳赤地开始骂脏话。
　　在场的老师，没有一个比他更了解看似轻描淡写的‘殖民’二字有多沉重。

　　殖民，这个由曼国用鲜血与暴行孕育出来的词语，手持从贪婪中滋生出的罪恶之鞭，统治了海蓝星大部分人类长达600余年，至今仍然在持续。
　　最初的一批殖民者强行撬开他国的国门闯入，把原是主人的他国人从自己家里赶出来，赶进牲畜栏中。殖民者不但要劫掠他人全部财富，还将他国人当做牲畜奴役贩卖，直至榨干最后一丝血肉。
　　野蛮残暴的阶段过去后，殖民开始穿上了绅士的服装，却仍然掩不住暴徒的内里，通过向他国进行资本输出，商品倾销，原料掠夺等，不择手段地趴在他国身上吸血。

　　那些马上要到来的外星侵略者，明显是要把他们全部当成牛羊一样奴役啊！

　　“都怪蛮夷短视，竟与虎谋皮！”给凌家姐妹起过名的语文唐老师也愤怒不已。
　　过去的10天，好比一场现实魔幻主义的大戏。
　　‘有求必应女神’作为一个只在网络上现身，显灵方式还是开直播的现代‘神祗’，羲国之外的国家都默认了要得到她的垂青，就需要在网上大声喊话——毕竟女神肯定是上网的嘛。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纷纷搞起赛博祭祀。有的国家请顶尖设计师与开发在网上搞了作为‘神殿’的网站；有的每天请一名国内顶尖人物三跪九拜地作秀；有的甚至开了一个女神户名的官方账号，召集国民给女神打钱。
　　置身疯狂漩涡中心的‘有求必应女神’一直保持着沉默，无论人类是撕心裂肺地祈愿，或是怀着目的讨好，或是真的崇拜敬畏，亦或是拿她当幌子浑水搅局秀下限，她都未曾给出任何回应。她宛如一个真正没有感情的神祗一样，不会在意区区人类的想法。这愈发显得人类方丑态百出。
　　普通的羲国吃瓜群众把他们当猴看，对国外的骚操作各种哈哈哈哈。但像唐老师这样嗅觉敏锐的人，早已发现了祸端，并为之忧心忡忡。

　　所谓的‘有求必应女神’用7架机械战甲就轻易挑起了人类心底的贪婪。纵然羲国媒体不停地呐喊着共同抗诡，勿要盲目许愿，但奈何别的国家都没遭到真正毒打，面上表示要共同抗诡，实际对羲国的警告左耳进右耳出。
　　其他国家的领导人难道都是傻子不成？他们也不见得都不信羲国的示警，但利益与侥幸已蒙蔽了他们的双眼。就算心里有疑虑，但在实打实的利益面前，也要高喊着‘有求必应女神’是海蓝星的救世主，必不可能跟来入侵的诡异是一伙儿的。

　　如今潘多拉的魔盒已被人类亲手打开。‘有求必应女神’已无需伪装，于是她脱下了伪善的面具，露出邪神的真正面目，肆无忌惮地展现她的森森恶意。
　　人类亲手将自己推向了敌人的陷阱，为族群敲响了末日的丧钟。

　　音乐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已经被预告内容吓得眼圈泛红，手足无措了。她带着哭腔问其他老师：“外星怪物要打来了吗？我们怎么办才好啊？”
　　“别害怕。”年长的数学老师安慰道：“国家肯定有所应对，我们只要按照之前演习那样处理就好了。”

　　果不其然，整个学校突然响起了广播，请所有师生拿上个人物品，由班主任回到教室带领学生在操场集合，统一前往区避难所。
　　在军管之后，学校里经过了好几次灾难模拟演习。所有的老师一听见广播，就立刻从办公桌下拿出了救灾双肩包背在背后。班主任们匆匆离开了办公室前往负责的班级，而像杨璇芳这样的小科目老师，则可以直接前往操场集合。
　　杨璇芳勉强支撑起身体，把抽屉里的能量棒、药、充电线等必需品都塞进了双肩包中，跟着大部队往前走。
　　一边走，她一边掏出电话给大女儿打电话。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她焦急地给前几年已经从本校离职，去体校任教的凌肖龙打电话。

　　凌肖龙很快接通了，杨璇芳听到电话那头的背景音也是一片骚乱，不由担心道：“你那边也开始撤离了吗？”
　　“对。没事，芳芳，我们待会儿到了避难所里见。”凌肖龙的声音特别沉稳。
　　“嗯，我不怕。就是担心两个孩子。雪雪怎么也不接电话呢？”

　　凌肖龙顿了一下。杨璇芳从他的停顿中察觉到了什么，不由提高了音量：“雪雪究竟怎么了？”
　　“本来想找个好点的机会告诉你。小梅花儿她被国家选中去了特殊部门，现在肯定在忙呢，联系不上是正常的。”
　　“啥特殊部门，为啥要选雪雪去特殊部门，你给我讲清楚！”

　　恰巧此时凌非雪的消息发来了：“妈，我现在不太方便讲话。我保证我很安全，等事情平息后我回来解释。”
　　在看见大女儿的简讯后，杨璇芳在崩溃边缘的暴躁情绪神奇地被安抚下来，心中甚至生出了一些‘女儿一向靠谱我不必担心’的念头。杨璇芳并没有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感到疑惑，只是因为专心看消息，她下楼时差点踩空。落在后方的音乐老师连忙扶她一把。杨璇芳感觉到对方的颤抖，心下一软，也挽住对方的手：“我们一起走吧。”当务之急，得保证自己尽快撤离，去往安全的地方。

　　被杨璇芳惦记着的凌非雪，此时正坐在战歌的身边，与他一同乘车前往军方指挥部。她给母亲发消息的动作被战歌尽收眼底，他心中怜惜，便主动握住了她的手。
　　凌非雪抬头朝他露出一个坚强中带些隐忧的笑容。这对一向习惯演戏的凌非雪来说也演得很不容易。不是因为要欺骗的对象是第六感超级强的男朋友，而是因为她现在实在是太舒服了，她要竭尽所能努力憋住，才能不露出享受的表情。

　　就那一条预告引发的轰动，直接让她的蓝条光速窜上了天。凌非雪最近一直在思考自己的蓝条究竟是什么。以前她曾想过，她的力量可能是来自人类的信仰，也可能是一种未知的流量红利。她手写剧本之前，故意挑了一个会让大部分人类对‘有求必应女神’信仰崩塌的邪-道愿望，想测试一下她的力量来源究竟和信仰有没有关系。

　　如今海量的能量以事实告诉她：她的力量体系与‘信仰’完全无关。
　　那么她的力量是流量红利吗？凌非雪认为这个曾经让她坚信不疑的答案也是错的。

　　自空军大比之后，海量的力量曾经进入过凌非雪的身体，让她对自身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她逐渐可以在力量中感知到来自他人的情绪。
　　凌非雪开始有了全新的猜测：她真正的力量源泉可能不是信仰也不是流量，而是调动起更多人的精神波动。简而言之，如果她让人们大喜大悲大惊大怒之类的感情波动，她就可以吸收到能量。

　　为了证实她的猜测，她刻意在剧本中写明1天后就要有外星人前来殖民。
　　凌非雪当然明白，这个时间写得越长，动乱就越小，对海蓝星人越有利。但是如果写成1个月后才有外星人来殖民，人们虽然会恐慌会愤怒，但情绪不会太激烈，并会随着时间变长而逐渐平淡。况且诡异王也不是个死物，如果给它1个月，凌非雪也怕夜长梦多被它搅局。
　　写成1天就与1个月的情况截然不同了。这时间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措手不及的，会引起人们的剧烈恐惧与愤怒，为凌非雪带来海量的能量收入。但这时间对筹备了10天战争的羲国来说却不是那么紧急，足够让大部分已经参加过几轮军演的羲国人有秩序地撤入最近的避难所，将社会的动荡减小。战歌口中那个还身处翠星的诡异王也鞭长莫及，来不及组织1天后就要发生的事情。
　　当然写成1个小时更加有效果，人们情绪波动肯定会更加猛烈。但那样的话引起的动乱就过于大了，社会秩序可能在人们的极度恐惧下直接崩塌。虽然凌非雪是个敢想也敢做，赌-性很强的人，但她也不想拿全人类的安危为赌注来赌这一把。

　　预告出现的瞬间，凌非雪就开始在收获力量反馈的同时接收到了很多情绪。有人在暴怒中唾骂‘有求必应女神’，有人在怨愤中诅咒许愿者，有人在恐惧中哭嚎末日的到来，还有更多人正惶惶地联络着家人、爱人，试图从彼此那里汲取安慰与勇气。
　　凌非雪感知着这些驳杂庞大却丝毫不会影响自身的情绪，知道她已赌赢了。她靠手写剧本的投资，瞬间赚回了比投资更多的能量，并且认清了自己的力量来源。

　　她回握住战歌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随即靠在他的肩头闭上眼睛，开始专心地享受吸收能量的过程。
　　战歌的第六感没有在她演戏时预警，但在此时此刻却疯狂地在他脑袋里蹦跶，给他传递一个没用的信息：她现在好舒服，好快乐。
　　明明前一刻还在担忧母亲到忍不住给她发消息，为什么一贴近他，她的情绪就直接从丧气飙到了兴奋。
　　战歌一边感叹她年纪太小还是个孩子，一边又忍不住悄悄红了耳朵。她就真的那么喜欢和他贴贴吗？

　　战歌把脑袋转向了窗外。窗外人员排队转移的非日常街景，让他把这不合时宜的小甜蜜压到了心底。
　　他其实觉得很不对劲。
　　虽然现在的情况好像是诡异王受不了屡屡失败所带来的打击，决定要掀了桌子全面开战，但是战歌却没有感知到任何危机。

　　这太异常了，不由让他想到之前他与X和凌非雪开的分析短会。已经切回主人格的X报告道：【第三次事件，‘有求必应女神’逻辑缜密，且对海蓝星人表现出了偏袒的态度，我认为‘有求必应女神’并非诡异王制造的伪神的概率提升到90%。关于她的真实来历我有两个猜测，其中一个是翠星上出现了能与诡异王分庭抗礼的人物，并接手了一部分诡异的指挥权；另一个是‘有求必应女神’是海蓝星的本土势力，他们通过控制诡异，来破坏诡异王的布局。】
　　听到X的分析，凌非雪双眼发亮地提出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海蓝星上存在一个超能力组织，里面全都是只活跃在地下的超能力者？”
　　战歌当时觉得她的中二病又犯了，对此一笑而过。X还从生物学的角度跟她分析了海蓝星人不具备异能的种种原因。

　　然而现在战歌却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说海蓝星上真的有超能力者，那应该就是已经吸收了幻觉权柄的凌非雪了。
　　但是无论怎么分析，战歌都觉得不可能。凌非雪虽然吸收了幻觉权柄，但她要用出来，还是需要被迷惑者与她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但自从他们结识后，凌非雪的行迹就是可循的，并没有与那些参与行动的诡异见面的机会。

　　不过战歌非常信任自己的第六感，既然第六感已经提示了他：要注意凌非雪，他就也不会因为她已经是他的恋人而放松警惕。
　　之后的24小时，要更加寸步不离地与凌非雪在一起。战歌心中，下定了这样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