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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关于拥抱的方法 ...

  •   【一】
      有没有能让人安心的时刻呢?

      玖月抱着小女孩子睁开眼睛,没有想象中的撞击,车子及时地刹住了车,司机下来确认了两人都没事才离开。小女孩的妈妈冲过来,抱着她又哭又笑的,然后不断地鞠躬向玖月道谢。
      少年们跑过来发现玖月一点伤都没有,也算全都松了一口气。
      眼睛余光看到跑近的少年们,玖月转头:“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刚才那么危险,差点吓死我们了!”丸井连嘴里的泡泡糖都顾不上嚼了,玖月是不是该庆幸,刚才他吓到的时候没有被泡泡糖给噎死?
      “这不没事么?”玖月笑了一下,然后挥手和小女孩她们告别,“好了,我...”转身话还没有说完,幸村就先开口:“弦一郎你们先去吧,我送她回家后再过来。”
      “哎?不用啊,我...”
      可惜玖月的话完全被忽略不计,真田拉了拉帽檐:“好,那么我们先走了。”
      “喂喂...”玖月鼓起了包子脸,很不满自己的话被忽略掉,却被少年淡淡的一个眼神看的咽回了后半句话,顿时泄了气,鞋尖点了点地,“好啦,走吧...”

      大概是怕玖月再乱跑,幸村一路都牵着她的手。
      玖月觉得手心微微渗出些汗,粘腻的有些不舒服,可是总觉得在自己前面半步的少年心情不太好,也就没用挣扎,老老实实被牵着走。
      顾及到女生的步伐迈得小,幸村放慢着脚步。
      玖月走着走着,忽然想到之前和幸村一起去看到那部电影,明明是惊悚悬疑片,却夹杂着文艺爱情片的桥段。女主角和其实是鬼魂的男主角在海边漫步,一直走到被荒废的墓地,其实那里有着男主角的墓碑,然后在海边,用照相机的定时拍摄拍了在一起的照片,虽然相机里的胶卷被男主角偷偷扔掉。
      为什么想到这样的情节?自己还记得的关于那部电影断断续续的画面。
      六月微醺的阳光照得玖月忽然浑身燥热,骨骼里生出尖锐的东西,带着干燥的撕裂声刺穿出来。
      她在一个十字路口之前站住了脚步,连带抓着幸村的手停了下来。
      “你在生什么气?!”

      【二】
      假如能够回到所有的记忆中,记录瞳孔中的光。
      那部电影中,最想落泪的其实不是女主角最后疯狂孤寂的寻找,而是当时男主角悄悄拿走相机胶卷,两人仍在镜头前拥抱微笑。
      可是,我忘记了。

      【三】
      玖月站在那里,表情甚至带着平时从未表现出过的烦躁不安。
      幸村松开手,手上的温度突然失去,玖月一下子有些不习惯的感觉,于是握了握拳:“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少年不笑的时候,其实那张清秀漂亮的脸完美冷漠得让人不敢靠近:“我到底在生什么气么?”顿了顿看到玖月皱起的眉头又问,“你不明白么?”
      “什么?”玖月深吸一口气,盯着幸村看。
      “你为什么总是把别人放在更重要的地方,遇到危险也觉得对于自己而言那是无所谓的,你无所谓,可是那些爱你关心你的人呢?”
      玖月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从小到大,没有人用这样严肃的语气来质问自己,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站在那里。
      “玖月...不是说你去救那个小女孩不好。可是,”少年撇过头不看她,“如果刚才那辆车没能及时刹住车怎么办?”
      “反,反正...”玖月张了张嘴要回答,可是又被打断,幸村走上前一步,和她靠得很近,她不确定在少年眼里看到了什么。
      “你想说,反正自己死了总比对方死要好吗?因为自己的病治不好,何况还有妹妹在。”少年的语气柔和得让玖月反而背脊有些发凉。
      “我...那种情况下,不会想那么多啊。”玖月转过脸,盯着马路中疾驰而过的汽车,路过的行人偶尔投来奇怪的目光。
      幸村大概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叹了口气的样子,扶了下额头:“那么是我想太多了,走吧。”说着又拉过玖月的手。

      流下了眼泪,是因为什么?
      像在废墟中溜走的时间,是我抓不住的记忆。
      我在某些时刻对自己说,并不一定要坚持下去,不用坚持下去也可以...
      真的可以放弃了。

      各种失望的时刻,自己也好,别人也好。

      以及,有没有把所有寂寞,空洞,不安,忧郁填满,把所有烦躁抚平的,完美的爱?

      视线模糊于是揉了揉,衣袖湿了一小片。
      如果你紧紧拉着我的手,如果你担心我而生气,如果你为我阻挡拥挤人潮,可以那样安全地把我覆盖,温暖一直蔓延到心底。我总在想,是不是有更多关于你我的事情,已经被我扔在了时间废墟中,无从寻找,那些记忆或许原本能够拼凑出更多温暖的画面。我如此懊恼又无可奈何。
        
      ——那部电影中,最想落泪的其实不是女主角最后疯狂孤寂的寻找,而是当时男主角悄悄拿走相机胶卷,两人仍在镜头前拥抱微笑。
      如果当时他们会知道自己的结局,如果当时女主角会知道自己的结局,还会那样微笑么?
      又或者比起女主角,更让我难受的,明明知道一切会结束的男主角,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与女主角一起创造了那些回忆。寂寞的海水不断冲刷着沙滩,海风吹来的时候,把泪水也吹干,往前走是没有尽头的未来,往后退则是退不出的回忆。
      有没有?
      告诉我有没有?
      有没有把所有寂寞,空洞,不安,忧郁填满,把所有烦躁抚平的,完美的爱?

      【四】
      没有往日总是淡定又温和的表情,少女扑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少年无言地拥抱着她,两人在人来人往的路上,就好像是电影中经常拍的那样。

      当它成为我的回忆,我多么想永远不忘记。

      ——为什么总是在我悲伤的时候下雪?
      ——冬天就要过去,留点记忆。
      ——为什么每次下雪都是我不在意的夜晚?
      ——不经意的时候人们总会错过很多真正的美丽。
      ——那过几天还下不下雪?
      ——不要只盯着这个季节,错过了今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关于拥抱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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