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柳林风声》春山衔月

33、Chapter 32·花开花落

　　百合凋谢，玫瑰盛开，太阳底下无新事，只是我们站在时间当中，无法预料未来通向何处。莉莉和西弗勒斯认识的时候，或许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从他口中听到那个词，而我认识那条黑狗的时候，也没想到它，或者说他，会在未来的几十年里和我生出那样深刻的羁绊。
　　——《三个人的回忆录：索菲亚·佩迪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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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些了吗，索菲亚？”今天来探望索菲亚的是阿米莉亚和维斯塔。

　　索菲亚正靠在床头翻看阿米莉亚之前带来的笔记，见她们过来瞬间露出灿烂的笑容，“你们来啦！已经好多了，今天也没有头痛，庞弗雷夫人说再过两天我就能回去上课了。”

　　阿米莉亚把记录着教授们授课内容的小方盒递给索菲亚，“院长帮我向各位教授提出了申请，允许我用这种方式把课堂上的内容记录下来，我想应该会很有帮助。”

　　“当然！这样一来你也不用每次都还要多费口舌给我再讲解一遍啦。”

　　维斯塔笑着插话道：“我看几位教授似乎也有把这种方法推广开的意思，毕竟这对我们平时的学习很有帮助。”

　　“那可太好啦！”索菲亚轻轻拍了拍手，目光落到维斯塔脸上，关切道，“维斯塔，你今天看起来比上次气色好多了。”

　　维斯塔抿唇笑着没说话，阿米莉亚解释道：“她那个计划已经完成了第一步。”

　　索菲亚好奇地眨了眨眼睛，用气声说出了一个名字，“雷古勒斯·布莱克？”

　　维斯塔点点头，“大概也算不上第一步，我只是向他坦白了我的计划，他没有直接拒绝，只是还要考虑一段时间。”

　　“虽然不想给你泼冷水，但我觉得你也有必要做好准备，他当时的答复或许只是权宜之计。”阿米莉亚提醒道，索菲亚也跟着点头。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急，毕竟你们都知道，我爸爸知道我的打算后已经不再急着帮我物色联姻对象了，而且……”维斯塔眨了眨眼睛，“我觉得他现在已经逐渐把我当做继承人看待，这样一来，我就不需要从现在开始费心找盟友来入赘了。”

　　“这倒是个切实的好消息。”阿米莉亚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我记得前不久你还在抱怨他仍然没有放弃和塞尔温家的合作，所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塞尔温……”索菲亚这才知道维斯塔还为她找过沙菲克先生，连忙道，“我已经没事了，维斯塔，别为了我意气用事和你父亲赌气，至于塞尔温，我相信恶有恶报。”

　　阿米莉亚和维斯塔对视一眼，忽然同时笑出声来，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在索菲亚一头雾水的眼神里，维斯塔解释道：“还真是恶有恶报。就在前天晚上，塞尔温不知怎么跑到了禁林深处，搞得全身是伤，被发现以后就直接被送进了圣芒戈——据说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啊？”索菲亚发出一声惊呼，脑海中有个想法一闪而逝，她没能抓住，“如果他是在霍格沃茨遇到了这种危险，那他的家人会不会找学校的麻烦？”

　　维斯塔嗤笑一声，安抚道：“别担心，塞尔温家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下他蓄意谋杀的事，而且本身就是他自己出于莫名的理由夜游去禁林，总不能怪到霍格沃茨头上，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暗自练习什么诡异的黑魔法呢？梅林在上，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而且，还有些传闻说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阿米莉亚补充道。

　　“可是七年级不是要参加N.E.W.Ts考试吗？”索菲亚不解地问，她醒来后，球队的朋友们来探望，已经在准备N.E.W.Ts的阿莫斯和路易莎都是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样。

　　维斯塔猜测道：“其实N.E.W.Ts最大的实用价值在于那几张证书，但如果之后想从事的工作不需要它们，参不参加也无所谓，就像塞尔温，N.E.W.Ts对他来说大概没有必要。”

　　“也许他认为成为一名‘食死徒’是份不错的工作。”阿米莉亚抱着手臂，语气讥讽。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维斯塔连忙把话题拉回了刚刚阿米莉亚的问题上。

　　“我想或许是我最近的表现让父亲比较满意。”她指了指阿米莉亚交给索菲亚的方盒，“之前聊天时我不是说可以利用这个东西大赚一笔吗？还有我们的电台，沙菲克家有一些和传媒相关的产业，我就和父亲说了我们的主意以及其中的商机，然后——”

　　一抹得意的笑容出现在她嘴角，维斯塔继续道：“他头一次毫不避讳地夸赞了我，并且明确表示不再勉强我和某些男巫保持联系，只要我能保持现在的劲头，他会认真考虑我的想法。不过他已经开始打算按照家主的标准来培养我了，所以可以预见的是，这个假期里我估计要多不少学业以外的功课。”

　　她的眼角眉梢又因为忧愁耷拉下来，阿米莉亚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她的肩，索菲亚也高兴地拍拍手，对她道：“这是好事，维斯塔，你应该高兴才对。”

　　事实上，沙菲克先生的信里还有一回句话是：甜心，我真庆幸你没再继续不务正业下去。

　　不过，她们说的没错，维斯塔很快又振奋起来，神采飞扬地说：“阿米莉亚，这种盒子是你做出来的，电台的主意是乔安娜最先提出，伊芙琳负责电台技术方面，索菲亚说了很多内容方面的构想，我嘛，就负责商品推广——到时候赚的钱每个人都有份！”

　　索菲亚有些意外，她的第一反应是推脱，因为她不觉得自己为此付出了什么努力，阿米莉亚也十分惊讶。

　　维斯塔轻易读懂了她们的想法，在她们推辞之前抢先说：“我可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无良黑商，技术、内容这些都是商品质量的核心，还是说你们现在就打算跟我散伙？”

　　在她佯装出来的委屈眼神里，阿米莉亚和索菲亚先后败下阵来，只好说道：“那我们可就等着你带我们赚上一大笔金加隆咯。”

　　之后的话题又转移回了维斯塔和雷古勒斯的关系上。

　　“所以，如果你能够直接继任家主，你跟布莱克的事……还有必要继续吗？”

　　“我不觉得这两者有冲突，我成为家主以后还是会招人入赘，他刚好……”维斯塔干脆把那天的谈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朋友们，只是阿米莉亚和索菲亚都觉得这段回忆里的维斯塔与她们面前的有微妙的不同。

　　“哎呀，你们两个感情白痴，对待暧昧对象有时候也要用些非常手段，譬如给他点紧迫感——”维斯塔说得头头是道，仿佛这段感情不是她的初恋一样。

　　阿米莉亚和索菲亚对视了一眼，前者耸耸肩，“光是想想我就觉得累。”

　　索菲亚也点点头，还犹豫着问：“但是，就像你说的，靠这种……手段，这样开始的感情，是不是存在很大的隐患呢？”

　　维斯塔看着她澄澈的眼睛，在索菲亚脸上捏了一把，对阿米莉亚感慨道：“我以前还担心索菲亚会受你的影响而‘断情绝爱’，但现在看起来还不如……真担心这个过分诚实的傻姑娘被某些坏男人欺骗。”

　　说完她又对索菲亚解释道：“虽然我的确用了些伪装手段，但大多数话都发自真心，天地良心，我可不是那种欺骗他人感情的坏女孩，而且……也许他已经有所察觉了呢。”

　　“如果他最终拒绝……”索菲亚担忧地看向她。

　　维斯塔笑道：“那就只能算他眼光不好，我只好和他做陌路人。”

　　“如果他同意了呢？”阿米莉亚问道，“我想你应该不至于轻易相信一句轻飘飘的承诺。”

　　“那就发展一段两情相悦的校园恋情——阿米莉亚，我看见你翻白眼了！但我的确想体验那种情感嘛，总不能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怀疑就放弃这样的机会……”维斯塔瞪着阿米莉亚，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干脆抱住她的胳膊轻轻晃着，“好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会保持警惕，再不济也还有你们提醒我嘛。”

　　阿米莉亚叹了口气，最终没再多说什么。她知道人与人是不同的，她不能拿自己的想法绑架身边的朋友，尽管她无法理解维斯塔对爱情的憧憬，但最好的做法似乎是尊重。

　　之后，她们又聊了会儿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的魁地奇，畅想了赢得学院杯后要怎样庆祝，最后在庞弗雷夫人的催促下，才依依不舍地和索菲亚道了别。

　　索菲亚冲她们挥手，“不用担心我，再过两天我就能回去了，再见！”

　　不过，等到索菲亚得到允许离开医疗翼的时候，她们也没多少机会为她庆祝，因为令人烦恼的考试周又要到了。

　　索菲亚昏迷了三天三夜，又在医疗翼静养了一周，虽然有阿米莉亚的笔记和录音，但她还是对自己落下的课程毫无把握。加上这一年她花了很多时间在魁地奇训练上，二年级的课程难度又比一年级有所提高，索菲亚已经预感到她的成绩单或许不会像去年一样漂亮。

　　她忽然想起前几天，彼得来看望她的时候又试图劝她退出魁地奇球队，理由是过于危险，甚至躺在病床上的她本人就是这条理由最有力的支持。

　　“但这只是一个意外，当时比赛都已经结束了！哪怕不是在球场上，只要塞尔温生出歹念，他就有可能对我动手！”索菲亚激动地为自己辩解，被砸伤的头又隐隐作痛起来。

　　彼得见她这么激动，连忙把她按回病床上，解释道：“但他之所以对你动手，不还是因为你在比赛里太出风头，惹来了斯莱特林敌视吗？根源依然在于魁地奇——我不希望你再受伤了。”

　　索菲亚望着他的眼睛里出现了浓重的困惑，哪怕她看出了彼得真心实意的担忧，却依然不能认同他的观点。

　　但她不再激动或气愤，而是以一种十分冷静的语气认真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故意出风头，赢得比赛是我们的努力应得的回报，但绝不是塞尔温怀恨在心恶意报复的正当理由——按照你的逻辑，难道我们连想要赢的心都不该有吗？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见彼得依然以一种“你还是太天真”的表情望着自己，索菲亚第一次感觉到眼前的哥哥如此陌生，她把头缩回被子里，不想再看他，只是闷闷地说：“我累了，哥哥。如果你还是坚持要告诉妈妈……反正我也没办法拦着你。”

　　“索菲亚，我……”彼得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另外几个掠夺者一起拖走了。

　　索菲亚没有理会他们，反倒彻底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眼睛有些酸涩。

　　她几乎要趁无人探望的时候悄悄哭上一场，却忽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生生止住了泪意。

　　“你说的没错。”西里斯的声音隔着被子从她头顶传来，“应该受到指责的是加害者，塞尔温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至于你哥哥那边，不用担心，我们会劝好他。”

　　躲在被子里的人半晌都没给他回复，只僵着身子躺在床上，西里斯看出了索菲亚的不自在，也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好好养伤吧……祝贺你们赢得魁地奇奖杯。”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等脚步声完全消失以后，索菲亚才从被子底下钻了出来，脸颊红得像苹果，不知道是在被子下闷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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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菲亚手里捧着魔法史课本，思绪渐渐回笼……好在最后他们的确说服了哥哥，让他帮自己一起瞒着母亲，现在她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期末考试。

　　但……比起哥哥，母亲似乎并不十分在意她的成绩是好是坏。

　　不过阿米莉亚说的有道理，她努力学习固然一方面是为了满足母亲的期待，但更多的还是为了让自己长成一个更优秀的人，学习是她自己的事，当然，魁地奇也一样。

　　眼看索菲亚刚出院就要因为期末考试再度焦虑起来，维斯塔半开玩笑半埋怨地对阿米莉亚说：“我看索菲亚几乎对你的话奉为圭臬，但其实我们学习的很多课程将来未必能用到，而且索菲亚天生是吃魁地奇这碗饭的，没必要为了成绩这么焦虑。”

　　阿米莉亚却不赞同她的话，“虽然你说的是一方面，但除却为了将来应用，我们学习的知识还有很多是为了开阔视野，譬如魔法史。至于你说的和魁地奇有关的职业，很多球星的职业生涯都是昙花一现，退役后进入魔法部或转成职业解说的少之又少……”

　　维斯塔被她念得有些头疼，忙打断阿米莉亚的话：“别忘了明年还有选修课，到那时你打算怎么办？每天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

　　阿米莉亚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或许的确该有所侧重，不过现在还是先解决她的考前焦虑吧……明明复习得不错，还这么紧张。”

　　再次感谢阿米莉亚的无私帮助，索菲亚成功被她安抚住了。

　　在第一门魔法史考试结束后，索菲亚终于松了口气，至少她可以肯定自己达到了及格的最低目标，而天文学……

　　说来也是缘分，她们今年再次遇到了那群热爱天文的拉文克劳，不过那个名叫潘多拉的女巫似乎因为和他们学院一个行事古怪的男巫在一起而受到了一定排挤，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角落里写写画画。

　　阿米莉亚和索菲亚想到去年潘多拉的帮助，主动过去陪了她一段时间。

　　虽然她们听不懂她口中一些稀奇古怪的生物名，阿米莉亚好几次想反驳她，告诉她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骚扰虻”，但都被索菲亚拉住了。

　　不过，在索菲亚这一年生日的时候，她还意外收到了来自潘多拉学姐的礼物，是一个记录着四季可观测星座位置的水晶球，对索菲亚的天文学学习很有帮助——虽然因为天赋所限，她大概也只能拿到A或者E的成绩。

　　今年的考试周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当然，这样的形容只是对旁观者而言，可对当事人来说，大概是未来绝不愿回想的不堪记忆。

　　“虽然我早有预感他们的友谊无法长远，可……没想到斯内普会对伊万斯说出那个词。”维斯塔叹了口气，把手中的书包放到自己的写字台上。

　　乔安娜今天格外沉默，伊芙琳看了她一眼，将手臂搭在她的肩上，乔安娜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说道：“我没事，只是……我其实一直很佩服他们对这段友谊的坚持，而且你们知道，我和伊万斯一样，也是麻瓜出身……”

　　“麻瓜出身又怎么了？”维斯塔出乎意料地激动，“真按斯莱特林那一套，斯内普本人不还是个混血？他自己不也是低人一等的存在吗？你可比那些唯血统论的家伙可爱得多。”

　　乔安娜被她逗笑了：“一年级的时候，我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还能从你口中听到这种话。”

　　维斯塔对自己刚入学时的表现有些心虚，不过想到自己已经成功摒弃了纯血至上的观念，她反倒自豪起来：“你们该庆幸遇见的是我，而且就算那个时候，我也从来不会管麻瓜出身的巫师叫……那个词，哪怕是在心里也没这么说过！”

　　乔安娜看着她得意的表情，一把抱住了维斯塔，“对，没错，遇见你是我们三生有幸。”

　　维斯塔闷闷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但能不能别抱得这么紧？”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但刚才的话题仍在继续。

　　“不过，当时波特他们对斯内普做的也很过分……如果我是斯内普，大概会直接退学。”

　　“波特他们和斯内普的仇恨由来已久，说起来，他们用的那个咒语，好像还是斯内普发明的吧，而且他后来反击波特的时候还用了黑魔法……”

　　“你们觉得伊万斯和斯内普还有可能和好吗？”

　　“如果我是伊万斯，大概不会轻易原谅他，而且我觉得，他们两个的立场和观念已经互相背离，听说斯内普还和马尔福有联系，我怀疑他可能也想加入食死徒，伊万斯必然不会接受。”

　　“没错，没准这么一来，波特追到伊万斯的概率反倒会变大……”

　　“哈？可伊万斯那天的态度，我们都看见了，她完全没有对波特心动的模样。”

　　“嘿嘿，以我从无数本浪漫小说里学到的经验，像‘就算是要我在你和巨乌贼之间选一个，我也不会和你出去玩的’这种话，说出来就是要被打破的，不如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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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插曲很容易便被赫奇帕奇们抛到脑后，她们再次将心思放回到了复习上。

　　直到最后一门考完，索菲亚才终于有时间履行她和某位毛茸茸朋友的约定。

　　虽然她不确定那条大狗还会不会出现在他们曾经相遇的地方，可既然她决定要送他礼物，总要尝试一下。

　　于是，考试周结束的那天傍晚，趁着还没有放假，索菲亚带着一大包各式各样的宠物玩具溜到了她的“训练场”。

　　没等见到那条黑色的大狗，她就惊喜地发现，那株命途多舛的玫瑰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盛开了，殷红的花朵在日暮时分散发着幽幽的芳香。

　　索菲亚快步走到它跟前，发现在它身上已几乎看不出当初被拔光尖刺的窘境，不由弯起眼睛笑了起来，“这样就好，现在你又可以保护自己了。”

　　天空中忽然传来熟悉的鸟鸣，紧接着几只蓝山雀落到了她的肩头，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可惜索菲亚的能力不足以让她听懂它们的对话。

　　她只是隐隐觉得这些活泼可爱的鸟儿似乎有些生气，但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挨个摸摸它们的小脑袋，遗憾地说：“如果我能听得懂你们在说什么该多好。”

　　这时候，前方的灌木丛里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几只蓝山雀立刻像受了惊一般从她肩上飞走了，索菲亚也往后退了几步，握紧了自己的魔杖。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就从葱郁的树丛中飞跃出来。

　　这个大家伙的动作惊飞了旁边树上休息的鸟群，索菲亚却松了口气，嘴角无意识地咧到了耳根。

　　大狗原本直直扑向了她，却在中途硬生生改变了方向，以一个扭曲的姿态落到索菲亚身旁的草地上，还敏捷地打了个滚，将头上的草叶甩掉。

　　索菲亚捂着嘴笑起来，“抱歉，前阵子我有些事，现在才来找你，不过我给你带了礼物！”

　　她说着，便兴致勃勃地从自己的手提袋里掏出一个接一个狗玩具，从颜色到大小再到材质和形状，都不相同。

　　对面的大狗不知为何僵在了原地，但正在兴头上的索菲亚没有发现，仍像献宝一般滔滔不绝地讲着每个玩具的玩法，最后还拿起一个红色的圆球说：“我们先来玩这个好不好？我记得你那天对鬼飞球很感兴趣，但我没办法把球队的公共财物送给你……”

　　大狗深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但还是勉为其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陪她玩了一会儿幼稚的抛接球游戏，不过他知道索菲亚还不能剧烈运动，于是在她的额头微微渗出汗珠之后，他就叼着球把它塞回了女孩手里。

　　“不玩了吗？要不要换一个？”索菲亚其实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下一秒，她就看到眼前的大狗摇了摇头。

　　索菲亚没有多想，反倒亲昵地摸了摸它的脑袋，“真是只有灵性的狗狗，可惜马上就要放假了，下次再陪你玩可能得等两个月以后。”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说完这句话，眼前的大狗心情似乎也变得低落起来。

　　索菲亚还想再说些什么，大狗忽然站起来，用头拱了拱她的身体，随后又窜进了草丛。

　　索菲亚有些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地，等了几分钟，大狗还没有回来，反倒是那几只蓝山雀去而复返，又围着她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等到火红的太阳终于落到地平线之下，西方天幕的绯红也渐渐褪去时，索菲亚还是没有等来那只黑狗。

　　夜色沉沉地坠了下来，蓝山雀们恋恋不舍地回到了自己的巢，索菲亚想了想，把刚刚陪大狗玩过的红色圆球放到了那株玫瑰边上，又向它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最后拎着那些玩具离开了。

　　来日方长，她乐观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