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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中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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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皮的亮面在灯光下泛着绿莹莹的光,紧紧贴着脚的形状,勾勒出纤长瘦削的模样,就像丝袜一样!魏呈的喉结滚动不止,他不敢多看,匆匆抬起头,又是一怔。
只见姜诀的西装、马甲、衬衫都解开了,露出粉白的胸膛,汗液顺着脖子一路流下来,划过胸肌、腹肌一路进到西裤里。此刻他两手撑着沙发扶手,头倚在靠背上微仰着,眼神冷漠的睥睨着魏呈,身上酒气惊人。
魏呈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姜......”他哆嗦着开口,刚说了一个字,就说不出话来了——姜诀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眼镜歪歪斜斜,视线虚焦,近的地方是鼻尖前漆黑的鞋底,再飘远就只能朦朦胧胧瞧见那个身影。在他的注视下,那个身影缓缓举起一根食指压在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看着这个手势,魏呈一下就无法呼吸了。
也许是涨红的脸取悦了姜诀,他终于舍得放下脚。慢悠悠的把重心挪到沙发边,向前倾斜身体,直到他的脸同魏呈持平在同一个高度才缓缓凑近了,姜诀放肆的打量着魏呈的脸。
鞋底虽然从今天穿起就没有走过地毯以外的地方,但到底不是新的,有一颗细小的石子,嵌在面前这瓣被踩的深红的唇缝里。
魏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见姜诀定定看着自己的嘴唇,好一会儿,突然勾起嘴角无声笑了。
紧接着姜诀的手伸了上来,脸上一热,然后是唇角,缓缓地,这根作乱的手指重重碾压过自己的嘴唇。魏呈没有感觉到疼,他的神经无法思考。面前这两瓣殷红的嘴唇上下跳动,轻柔的声音传来:“嘶~流血了。”
姜诀的身上,酒气和汗液混杂,交织出一种香谱上没有的迷人味道。当他张嘴说话时,这种香味就扑面而来,而声音就像一种指令,一下子打开了魏呈的开关。魏呈贪婪呼吸着姜诀身上的气息,大脑一片空白。
姜诀凑得更近了,他黑漆漆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魏呈,几乎是脸贴着脸对着他耳朵轻声呢喃:“魏呈,你不要干坏事,我看着你呢~”
姜诀的声音暧昧低缓,温热的湿气洒在他的耳廓,魏呈只感觉浑身的血液直冲大脑,面上青筋绽出。他咬着牙闭上眼缓缓低下头颅。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小时,魏呈颤抖着站起来,长时间的跪姿下双腿已经麻了,脚底板一抽一抽的疼。
湿漉漉的贴身衣物,难受的无法忽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魏呈缓缓抬起手遮住脸,无声的仰起头。
真是中邪了。
已经是午夜时分,宾客寥寥无几,林琼狂奔在灯火辉煌的宴会厅,越过一盏盏花纹繁复的水晶灯,往右一拐进了一条狭长的走道,他脚步不停,终于在精疲力尽之前找到了电梯。
林琼大口的喘着气,缺氧让他的脸颊爆红,掏出手机,手指上湿淋淋的汗液让他好几次都没能滑动面板。“草”暴躁的低吼一声,在车里长久的等待已经把他的耐心消磨殆尽。
好在这时,魏呈的电话先一步过来了,林琼赶忙接起,劈头就问:“喂魏特助!我到电梯口了,现在我怎么办?我上几楼!?”
“你别着急,没有名牌按不了楼层,现在你随便进一台,我在楼上按键,顺着上来就行,什么都不用做。”
“好好好,我进来了,我进来了!”
站上电梯,林琼一眨不眨地看着楼层的显示屏缓缓上升,度秒如年。
门一开,他就一头冲出去,好险撞在魏呈的身上。“对不起对不
起,魏特助,是我太急了,姜叔叔现在在哪里啊?”林琼刹住车,急忙忙的道歉,目光触及魏呈身上宽松的浴袍和滴水的头发时不由得有些诧异。
魏呈没有应答,平静的让开身,露出敞开的房间大门。
林琼见状,一下子也顾不得许多了,抬脚就扎了进去。魏呈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好半晌才捏了捏拳头,跟了上去。
房间内,姜诀衣衫整齐的侧身躺在酒店大床上,人事不省。林琼蹙着眉蹲在他的身前,一边心疼的轻拍他汗湿的脸颊,一边轻柔的连声唤“姜叔叔”。
魏呈倚着房门看着,好一会儿,直到姜诀不舒服的皱了皱眉,才恰好出声打断:“他刚吐了我一身,现在正难受呢。”
林琼回过头来,魏呈的表情无懈可击,他咬了咬牙挣扎着问:“那怎么办?”。最寻常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就在眼前,那就是留姜诀在这休息,但是他多问这一句,显然是不认同。
定定看了林琼一眼,魏呈撇开视线,低下头声音暗哑的指挥:“把小马叫上来,你们两个架着他走,少些颠簸,会好受些。”
......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关上门,房间内恢复到一开始的寂静无声。
魏呈叹了口气,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出神的盯着那只略微凹陷的乳白色枕头。看着看着,他只觉得喉咙干渴起来,冷水澡也似乎失去了作用,汗又渗了出来。
闭上眼,感受这久违的醉意上头,魏呈一头倒下来,脸埋上枕头。好似忽然找到了借口,敞开自己不再抵抗。
在一片柔软中,魏呈伸长鼻子,追逐着令他痴迷的香味,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大早姜诀醒过来,只感觉头痛欲裂。坐起来好一会儿,意识才渐渐回笼,记忆断在了被金权正灌倒,后面的事一概不知了,稍一用力回想,脑袋就像有根筋抻直了,突突直跳,疼得他浑身冒汗。
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好不容易爬起来赶到公司,办公桌上的文件早已摞成一座小山,姜诀的脸瞬间黑了个彻底。
干完一杯热腾腾的拿铁,在胡盈盈忐忑的神色中,姜诀面无表情的吩咐:“把魏呈叫过来,我有点事问他。”
“那个......姜总,魏特助他.....请了病假,今天...没上班”胡盈盈瞄了瞄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答道。
姜诀这下子有些疑惑了,在他的印象里,魏呈此人是个铁打的工作狂,出了名的抗压,三百六十五天连轴转,是无良老板最心爱的员工,应该不至于几杯酒就放倒了才对。
“知道了”,大手挥退了胡盈盈,想了想还是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姜诀抬手看了眼表,快十一点了,没道理现在还没起啊?
正想着要不挂断算了,电话那头就被接起,一个鼻音颇重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喂姜总,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听胡盈盈说你今儿病了,我打个电话问问。不过听你的声音病的不轻啊,我心里都不安了,要不要趁机给你放个年假,好好休息休息?。”
姜诀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异样,魏呈沉默了几秒。
几秒钟之后,魏呈轻笑着回道:“哈哈,感谢领导这么疼我,不过不用了,我明天就能来上班。”
魏呈沙哑着喉咙,轻轻吐出这句话,又把音重重落在“疼我”两字上,喉咙里含着笑,听得姜诀心惊肉跳。
不过没等他追究,魏呈就自然的换了个话题,贴心的汇报起昨天的情况:“王铮......王总昨天喝酒的时候提到:他还没死心,目前在接触盛凡的一个高层,具体是谁没说,不过应该是想挖墙脚......”
听见这个名字,就联想起他的面貌和作为,姜诀眉头皱起。
“王铮这个人,这样打算我一点也不意外,不过他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吞下这块蛋糕,就这样在你面前和盘托出......”停顿了一下,另外半句在姜诀舌头上打了个转,又咽下了。
姜诀眼神幽深,坐直了身体,手指轻点桌面,轻笑了一声迂回出口:“哎?说实话,他这个棒槌,别的不行眼光倒是真可以,想挖的墙角,恐怕不止盛凡吧?”
魏呈久久没有出声,电话里传来他浅浅的呼吸,相隔甚远,有一点失真。好一会儿他才含糊其辞:“姜总给我的,他给不起。”
虽然没琢磨透魏呈的意思,不过姜诀暂时没有听出他有反水的意向。撂下电话,他端起空杯就出了门。
胡盈盈不在秘书台,姜诀兜了一圈才在茶水间找到,彼时她正在打电话。
把杯子放在台面上,姜诀不甚在意的叮嘱:“胡秘书,麻烦帮我续一杯拿铁。”
姜诀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胡盈盈却一脸惊恐的转过身来,捂着话筒连连摇头。
可惜没有用,该来的总会来,电话里的人咆哮出声:“什么!胡盈盈,你居然给姜诀做咖啡,你连过生日的时候都没给我做过吃的!你让他给我接电话,我要跟他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