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好像是邪神》绫也

17、心眼真小

　　江歧瞪大眼睛，反复看这条信息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她的尾巴缓慢地像是波浪扭动了半下。

　　所以组织的目的是养出离开的堕禁物来饲养她？

　　不，应该说是饲养原组织首领。

　　难不成原组织首领拥有跟自己一样的异能？

　　这件事太怪了。

　　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顿时，江歧身上的毛全部竖起，有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涌上。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堕禁物不久后会破笼而出，那是您食用的最佳时间，到了那个时候，将是我们难以控制的范围，组织成员会陆续撤离这个区域】

　　“怪物”又发来一条信息。

　　江歧关掉项圈，找到最关键的点“陆续撤离”。

　　“怪物”倒是有意思，只汇报，即便不确定首领有没有收到信息，也这么执行了，到底是原组织首领喜欢当甩手掌柜，还是为了她铺好这一切？

　　江歧不认为有人可以为了她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后者太过荒谬，江歧自己都不信。

　　江歧转身，扒开浴室的门，走到客厅就看到姜清年坐在沙发上，茶几上开了一盏小灯。江歧慢慢走过去，被茶几上放的水果刀折射的光闪得眯了眯双眼。

　　姜温达坚持由她守夜，被姜清年极力拒绝了，两人还小吵了一架，最终决定两人轮流守夜，前半夜由姜清年守着，后半夜由姜温达守着。

　　姜清年前驱上本身，双手手肘分别撑着大腿，双手相扣，心事写满了脸上。

　　她怔住，扭头看到一只黑猫端坐在那，静静地看着她。

　　黑猫走向她的时候，她露出笑容，伸手把猫抱在怀里，挠挠猫的下巴，猫很享受，闭眼享受。

　　“你说，姜温达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江歧在心里回应一句：我也很好奇。

　　“我第一次觉得那孩子这么陌生……就好像在那短短的几秒时间里瞬间长大成人了一样。”

　　姜清年喃喃着，她也不管小猫听不听得懂，她只是想要这么一个倾诉对象。

　　直到后半夜，姜温达准时醒来，让姜清年去休息了。

　　江歧在阳台睡觉，听到了点动静，迷迷糊糊地去上厕所，当她从厕所出来，姜温达走向她。

　　江歧才不管她，自顾自地伸伸腰就去趴下了，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进食堕禁物，为了减少消耗，她选择多睡觉，没事就睡觉。

　　姜温达走过去，蹲下来，摸着江歧的耳朵问：“你不想出门吗？要是你想出门的话，我可以放你出去。”

　　江歧这才抬头看着姜温达，内心涌起一阵无语和不愉快。

　　敢情你们人人都知道真相，只有本人不知道是吧？

　　江歧装作听不懂，趴下睡觉了。

　　她一点也不着急去吞噬堕禁物的事情，组织的成员估计还没撤离多少人，而且那头堕禁物也还没“破笼”。

　　江歧在意的是自己到底能不能吞噬这么厉害的堕禁物，那头堕禁物比她以往吞噬的堕禁物还要强大。

　　要是吞不掉直接跑路就是，问题不大。

　　姜温达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把江歧摇醒，带着江歧出去。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

　　江歧的耳朵动了动，抬头看着她。

　　如果她现在是人类的形态，就会扬起笑容，得意地说：你终于要主动摊牌了？

　　“我之前耍了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晚了哈哈哈哈，我现在才没心情跟你摊牌，等我心情好了再说。我只是一只小猫咪，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更别提说话了。

　　江歧在心里嘀咕着，头又搭在垫子突起的外圈上。

　　“心眼真小。”姜温达忍不住骂了一句。

　　江歧无动于衷。小猫咪心眼小怎么了？

　　“你就不能早点吞掉那头堕禁物吗？”

　　好好好，开始指责我了，还是让那头堕禁物赶紧吃掉所有人，最好连我也吃掉，大家一起上西天。

　　不对，我明明可以不死的，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死？江歧在心里补上这么一句。

　　这一晚，康桦小区的人都没怎么睡，毕竟能够威胁到她们生命的堕禁物就在这个小区里面。

　　玩家们不是凭借着小区的人拥有一处安身之地，就是撬开没人住的房子进行躲避。

　　混乱之中，玩家威胁着小区的人，小区的人抗拒、害怕玩家，甚至有玩家因为不爽而杀死小区的人。小区的人变成堕禁物后，又杀死了玩家，杀死了玩家之后，就被地下吞噬。

　　整个康桦小区变成了地狱。

　　康桦小区的第二单元业主群里，信息不断。

　　【执行部的人为什么还没有行动？】

　　【江总部长会来的，对吗？】

　　【在楼下排队离开小区的时候，我听到前面的人都在说，我们都离不开小区了，是真的吗？见她们都往回跑，我也跟着往回跑了】

　　【是真的……有一堵看不见墙把这里都围起来了，我摸到了墙】

　　【有人逃出去了吗？】

　　【没有】

　　这两个字出现，群里安静得如同死寂，过了十几分钟才有人说话。

　　【请大家注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稳定的情绪会加速精神感染，家里有男性的注意隔离，清点好食物，注意休息，保持一个健康的精神状态】

　　姜清年睡不着，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太突然了，却又忍不住在群里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她如同主心骨一样的话让不少人都清醒一些，纷纷对姜清年表达感谢，甚至有人主动说邻居需要帮助可以主动找她之类的话。

　　气氛变得缓和一些，大家又被一条消息弄得心神不宁。

　　【堕禁物在第四单元】

　　【？？？】

　　【我朋友说的，她现在我的家里，第四单元还有人在外面】

　　【我的天】

　　【啊？之前的几个小时里，她们都在做什么？】

　　【我去看看吧】

　　忽然有人提了这么一句，姜清年皱眉，她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办法。

　　姜清年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下面已经起雾了，就算有路灯也很难看清楚。

　　她也想回个“我也去”，片刻，她想到姜温达又犹豫了，那个孩子不能没有她。

　　-

　　康桦小区外。

　　执行部的人把这块地方都围起来了，袁天泽看着血色的屏障，神情逐渐凝重。

　　袁天泽说：“有人类异能塑成的屏障，也有堕禁物自己塑成的屏障。当然，也有可能是一头能够使用异能的堕禁物。”

　　她身边的人不安：“有人刻意养育了堕禁物？”

　　袁天泽下意识拿出一支烟，看到烟的时候顿住，犹豫一会还是点着了，她回答：“目前看来确实是这样。”

　　“会是谁？隐秘教会吗？”

　　“不知道。”

　　话刚落，一只手揽在袁天泽的脖子上，快要断气般的声音传来：“这事别怪我啊，我几乎二十四小时上班，没能好好休息，我的感知能力都要下降了。”

　　袁天泽身边的年轻人被吓了一跳，看清楚对方憔悴的面孔后，年轻人才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陈姐。”

　　对方脖子上佩戴的工作牌赫然是“陈崧”，她是当初给江歧做笔录的人。

　　陈崧笑了，黑眼圈加上苍白的脸更恐怖了，跟她工作牌上精神饱满的年轻面孔形成鲜明的对比。

　　下一秒，陈崧的笑容收敛，望着血色的屏障：“养育堕禁物的人肯定有别的特殊手段，不然不可能瞒得住我感知A的异能。”

　　袁天泽看了她一眼：“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重要的是，怎么破开屏障。”

　　陈崧对袁天泽的话感到疑惑：“破开？你疯了吗？破开屏障，就等于这么大的面积的毒气会扩散，到时候，整个番舟市都要成为新的非管辖区。”

　　“那怎么办？江总部长现在在外省吧？”年轻人问。

　　陈崧“啧啧”几声：“新人，别老是想着江总部长，江总部长很累的……”

　　话转，她问袁天泽：“所以联系江总部长了吗？”

　　袁天泽面无表情：“联系了，江总部长赶不回来。”

　　“啊，真的要疯了，宋少洲昨天出差了，就剩我们该怎么办？江总部长的女儿又失踪了，果然，不好的事情总是一窝蜂地来的。”陈崧抓狂，“里面的堕禁物肯定到A级了！”

　　-

　　姜温达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阳台，看着下方有人带着切菜的刀又或者扫把出去，她不认为这些东西能有什么作用，这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是，有人即便知道了，也依旧选择去帮助她人。

　　姜温达已经麻木了，她知道几乎所有的真相，但是无论她怎么翻腾，怎么尝试去改变，都无法达到一个“完美的结局”。

　　她无法逃离因果的限制，无法绕开江歧。

　　那些一个又一个绝望的结局都像是在警告她：你看着就好，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姜温达很不喜欢江歧，因为江歧太自我，太随心，太肆意，又喜欢凭喜好做事，即便在班上对所有人都很热情，也很开朗，有时候还会帮助她人。但是，江歧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呛人，被呛的人气得牙痒痒，得到江歧帮助的时候，都在想“我怎么这么罪恶，还骂江歧了”。

　　姜温达一度认为江歧的心是冷的，江歧谁也不在乎。

　　直到“上一次”，姜温达才知道，江歧那样冷漠也有在意的人，那个人是——

　　心中的声音戛然而止。

　　急促、剧烈的敲门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