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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葛菲的等待 ...

  •   小鸟和炎魔坐在小河边,乐声被风携带而至,没过多久,伴随着众人的呼喊,一阵有节奏的拍手声响起了。
      “引冬舞开始了,这是一开始打拍子的动作。”小鸟跳起来叫道,她跟着遥远的节奏移动着步伐,每转个圈击一下掌。
      炎魔偏着头看她跳舞,不停的指出:“这样很像在摘玉米!”
      “这样完全就是在捡土豆!”
      “赶麻雀!赶麻雀!”
      小鸟哭笑不得的跳完一段后,整理着裙摆喘息着说:“也许你发现了这个舞的真谛。”
      “继续啊。”炎魔对自己破坏气氛的行为毫不在意,倒随着乐声拍起手来。
      这时,远处传来阵阵呐喊,腾跃的火光染红了天空。
      是篝火点燃了,按秋末节的习俗,现在大家应该围着一起燃放烟花,不过今年就可能只能蹲在火堆旁烤腊肠了。
      小鸟把早已准备好的干柴抱出来,在地上燃起一个小火堆,她看着炎魔说:“准备好了吗?”
      炎魔的表情仿佛受了侮辱,他反问道:“我需要准备?”
      他将手伸进火堆中拿出一朵火焰,轻松的就像从口袋里掏钱一样,然后他轻轻往上一抛,火焰长了翅膀一般直冲进天空,越升越高,最后变成了一颗渺小的星星。
      小鸟盯着火焰融入夜空,很失望的说:“啊……就这样啊?”
      炎魔根本懒得和她解释,他一直仰着头,掐准了时间后轻轻一击掌。
      只听一颗“星星”炸裂开来,向四周迸射出无数红色小珠,像打翻了一盘石榴籽,而那些石榴籽紧接着纷纷绽放,一时间,燃烧的花朵点亮了夜晚的浓黑。
      篝火那边,惊喜的欢呼层层叠叠的响起,最后汇聚成一片巨大的声浪。
      小鸟也被惊呆了,与这个比起来,“蜡烛戏法”简直不值一提,那仅仅是炎魔揭开的冰山一角而已。
      炎魔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意,他接二连三的将火球抛入夜空,五彩缤纷的宝石接连开花,绚丽的色彩霸占了整个天空。
      没有一个秋末节能超越今夜,小鸟肯定,她的脖子都仰酸了,她索性躺在草地上,尽情的享受烟花表演。
      大约半个小时后,火堆燃尽了,炎魔抛完最后一朵火焰,也重重的躺倒在草地上,伸展着手臂说:“累!”
      “好玩吗?”小鸟问。
      “一点儿也不!”骄傲的魔神坚决的否认道,却只换来女孩儿的一阵笑声。
      突然,一朵烟火从远处窜入夜空,它升的那样的高,几乎就快消失在了黑暗里,但最后它还是炸裂了,只发出一团刺目的蓝光,既短暂又无趣。
      “原来他们还留着一个烟花啊……”小鸟喃喃道。
      “真难看。”烟花专家毫不留情的批评道。
      秋末节过后的起码一个月里,小鸟都还不停的听人提起那晚的烟花,村民们大约都能猜到是谁干的,所以他们面带微笑的默默忘却了牛舍的事情,小孩子们则毫不避讳的来询问小鸟烟花是哪个镇上买的,她只能神秘的笑而不答。
      冬季紧接来临,天气变得干燥而寒冷,村子却显得格外平静宁和,似乎没有什么会改变,也或许是改变都在悄悄的进行。
      葛菲又将那身守卫服收起来了,穿着打扮与普通农夫无异,只是他的嘴巴周围蓄起浅浅的胡子,掩饰了残留的年少气息,看起来既成熟又可靠,颇引人注意,丽玛不止一次私下笑着泄露葛菲的种种新闻:
      “他去帮洛丽莎家里铲雪呢!”
      “洛丽莎送了他一对自己做的皮手套。”
      洛丽莎,洛丽莎,洛丽莎……这个美丽的名字出现的如此频繁,连还在牙牙学语的小炎都学会突然蹦出来一句:“洛里哈!”
      葛菲也好像真的被洛丽莎夺去了魂魄,他变得心不在焉,吃饭的时候忘记咀嚼,眼神里常常流露出倾述的渴望,但当你真的开口,他又会迅速的退缩。
      但没过多久,丽玛对这件事情变得不那么乐观了,她会在搅动土豆泥时隐约的叹气,然后对着空气问:“那孩子在想什么呢?”
      小鸟终于忍不住问:“谁在想什么啊?”
      丽玛迅速回答:“葛菲啊。”
      “说给我听听吧。”小鸟说,她实在有点儿无聊,秋末节结束没几天,炎魔就陷入了沉睡中,别说理睬她了,就连哼都不带一哼的。
      原来是洛丽莎来找过丽玛了,她是个腼腆内向的女孩子,不擅长坦诚心意,但葛菲比她表现的更加难以捉摸。
      “也许有人需要咱们推一把。”丽玛说着,她准备了一朵夏日里留下的玫瑰干花,虽然时间已经夺取了它的鲜艳,但残留的陈红与芬芳还是足够打动人。
      小鸟噗噗的笑着,她脑子里已经出现葛菲头重脚轻的窘相。
      “别急着笑,还有这个。”丽玛手里又多出来一封情信:“你去交给葛菲,然后让他成熟点处理与姑娘之间的事。”
      “我?呃!”小鸟没想到头重脚轻的是自己。
      “不要再干这种蠢事了。”葛菲重重的把花和信放在桌子上。
      蠢事这两个字非常的不像他说话的习惯,这些粗暴的词通常只出现在炎魔的嘴里,小鸟沮丧的想,葛菲是不是受那家伙影响太多了?
      好吧,也许他喜欢的不是洛丽莎……小鸟低着头收起精心准备的情信和花朵,但看着葛菲憋的红红的脸,她忍不住解释道:“可是,你最近一直很烦躁,我们只是希望帮帮你。”
      “你们帮不了我……”葛菲握拳抵住额头,他的脸色渐渐转白,自言自语道:“这事儿太大了。”
      “只要你说出来。”面对他的反常,小鸟感到很担心,轻抚着他肩膀说:“葛菲,我们是一家人。”
      葛菲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听的出她满怀诚恳,多希望能马上合盘托出,但他知道她不会明白的,对葛菲来说,一家人是他和小鸟,小炎,摩耶还有丽玛,并不包括那个红头发的家伙。
      如果那家伙不存在,他根本不用在此担惊受怕,沉重的压力一天大过一天,就像有块岩石悬在他脑袋上一样,洛丽莎是个好女孩,他也希望能尽快结束这一切,去好好考虑和她的事情……
      葛菲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拍了拍小鸟的手,他古怪的神情中有一半是笑意:“我知道,也许很快我就会自己去找洛丽莎了,你和丽玛不要担心。”
      小鸟疑惑的点点头,她突然感到面前的人有点儿陌生。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一场大雪盖住了村庄。
      “这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摩耶愉快的宣布:“不久后我们可以去河边钓鱼。”
      “那个时候炎魔会醒过来吗?”小鸟问道。
      “我想是的。”
      丽玛抵了一下葛菲的胳膊,他正端着木杯喝水,差点儿把杯子都落到了地上,丽玛笑道:“想什么呢?到时候记得带上洛丽莎。”
      “哦……哦……”葛菲局促的回答道,但他根本不知道刚刚丽玛在说什么。

      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出现?
      葛菲整夜整夜的坐在窗口期盼着,烟花不是已经放了吗?按约定,他们会来的,也许他该收回最后一点点期许。
      摩耶牵着马走到门口,静静的看着小鸟和丽玛坐在门口,她们给自己套上保暖的高筒皮靴。摩耶会先将她们送到最近的磨房,然后自己骑马去邻镇买种子,再回来接她们和磨好的大袋面粉。
      虽然积雪还很厚,但阳光已经在催促它们融化了,原野上有些地方甚至冒出了性急的嫩芽,这趟外出不会很艰难,但摩耶隐隐的感到不安,就好像自己要走的是一段悬崖上的小路一般。
      怎么回事……?他轻轻摇了摇头,企图甩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葛菲,今天就拜托你了!”丽玛都走到马的旁边了,又忍不住折回去叮嘱他不要给小炎吃太多麦芽糖。
      “放心吧。”葛菲抱着小炎站在门口,他神色平静,语气有些心不在焉。
      摩耶把丽玛和小鸟扶上马,牵着缰绳走在前面,他屏息聆听着妻子和小鸟在马背上嘻嘻哈哈的笑着,心绪渐渐安宁下来。
      来年春天,可以重新再给房子上一遍漆,他回头看了已经退到远处的家,心里这么计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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