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螃蟹与鱼孰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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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部队的人员编成是以小乌丸带队为队长再依次往下的。
小乌丸，风早振，髭切，膝丸，太郎太刀，以及山山姥切长义。
风早振跟在小乌丸身边，忍不住回头去看身后的刃。
“怎么了吗？”小乌丸侧头一起看了过去，又很顺手地摸了一把风早振的头顶，“风早一直在看着髭切殿他们，为什么？”
“髭切殿和……”风早振噎了一下，仰起头开始思考那位绿发青年的名字。
“是笨蛋丸哦。”铂金发色的太刀声音甜美，笑容满面。
“……咿？”风早振迟疑，真的有刃叫这种名字吗？
“……是膝丸啊兄长！！”膝丸无奈地纠正，主动上前几步按着刀柄对短刀点点头，“是风早殿吧？经常看见你和一期殿他们一起。”
“叫我风早就好。”小短刀笑得羞赧，“刚刚就想问了，髭切殿和膝丸殿关系很好吗？”
“是非常好。”膝丸点点头，纠正了一点用词。
“毕竟我和……”髭切托着下巴想了想，“……弟弟都是源氏的重宝，在漫长的岁月中一直在一起呢。”
“叫出我的名字，兄长。”膝丸绷着脸。
“哎呀……刀活在世间一千年，很多东西都不太重要了呢……”髭切笑吟吟地开始转移话题，“那边的是兔子吗？”
“膝丸！膝丸！是膝丸啊兄长……”膝丸碎碎念着跟上了自家哥哥。
“……关系真的很好啊。”风早振羡慕地看着两刃，情绪不自觉有些低落。
“无需羡慕他们。”小乌丸停下脚步，小短刀没注意一头撞到他身上然后坐倒在地，“风早也可以学着成长，拥有属于自己的羁绊，为父很期待能看见那一天。”
“来。”童子模样的太刀把手递到他面前，“快到了，走路小心些。”
“是，小乌丸殿。”风早振自己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粘的灰尘和碎叶，没去搭手。
“你应该叫父上。”小乌丸把手揣了回去，站在原地看着他没动，“父亲也可以，或者你想学现世的小孩子叫爸爸也没关系，为父会是一位很包容的父亲。”
“……”风早振张了张嘴，又抿起嘴角咬住下唇。
也没搭话。
小乌丸继续往前走了，短刀默默跟上。
父上……吗……
从平安时代就一直身为重宝的小乌丸，与毫无过往的一振连自己的刀派都找不到的小短刀。
仿刀也好，伪刀也好，哪怕是传说中的刀……但是这些自己全都没有，全都不是，在本丸的大家中也算不上优秀。
也可能是，但是他不记得了……说不定自己是一振赝品呢？
果然怎么看都不搭调啊。
还有一期尼他们……风早振很少会去思索这些问题，但他现在前所未有的清醒且悲观。
他们会照顾自己，接纳自己，也是因为主人的命令吗？
还有主人……她到底对于风早振，是什么样的看法？
想起临行前自己大胆的行为，小短刀捧住自己的脸颊掩盖热意，又很快因为记忆里审神者的拒绝而冷静下来。
不被喜爱的……吗？
“到了。”山姥切长义停步放下行装，从里面拿出帐篷开始摆正钉位，“太郎殿可以来帮一下忙吗？”
“来了。”太郎太刀随手捡了块石头过去。
“风早，”小乌丸抬头看他，“也来帮为父吧，我扶着，你去捡石头来，要圆一些的刚好能拿住的。”
“是，小乌丸殿！”风早振把自己背上的行装也放下了，听着微弱的水流声辨认了一下方向，“髭切殿和膝丸殿需要吗？”
“那就谢谢你了，风早。”太刀声音依旧甜软。
“所以为什么能记住别人的名字记不住自己弟弟的名字啊！兄长！”膝丸气急。
“哎呀哎呀……毕竟我们有很多个名字嘛，所以一个名头而已，不用在意啦……”
两刃交谈的声音在身后远离，风早振听着流水声在树杈上纵跃，终于前方一片开阔地界映入眼帘。
“找到了……”
把木屐脱在岸上，风早振伸脚试了一下温度，“嘶。”好凉。
然后毫不犹豫选择了下水去捡溪流底部的鹅卵石。
他观察了半天，此处水流和缓两岸却不算平坦，圆润的石头大多在河中，边上的更多的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大石头。
下了水才想起振袖太长还没扎起来，风早振犹豫了两秒，低头去看水底的石滩，辨认石块的大小。
但这里毕竟是流动水，因此鹅卵石在水流中微微变形，看到的和捞起来的又完全是两回事了。
风早振纠结了一下。
小短刀一只手捞住袖子一只手探进水里去摸索起来，摸到感觉差不多的才拿起来看看，不合适就再放回去。
一只巴掌大的螃蟹从被他拨动的石块下面窜出来，跑了不长的距离又原地趴下来假装自己是一块石头。
风早振眼睛一亮。
随手把已经摸到的石块丢到岸上，他脚下不动，手顺着流水的走向极慢地去摸那只螃蟹。
刚刚靠近，螃蟹又快速横移了一段距离，显然有所警惕。
小短刀抿着嘴唇，脚下稍微挪了一点点，这次两只手一左一右截住了螃蟹的去路，仍然缓慢地靠近。
然后快速按住察觉到不对试图逃跑的螃蟹的背甲，试图把它拿起来。
“嘶……”风早振把手缩回来，指尖泡得有些发白，此刻正在沁出一抹红色，晕开在水中。
但他另一只手没松开，而是终于找到了诀窍扣住螃蟹的背甲，往上一提——
抓到了！
浑身湿漉漉的小短刀爬上岸穿上木屐，把找好的几块鹅卵石揣在怀里抓着螃蟹往回走。
想带给兄弟们看。
风早振看着张牙舞爪用后足猛蹬他手指的螃蟹心满意足。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孩表情黯淡了一些，又很快打起精神来，“小乌丸殿！髭切殿！我回来了！”
“……看来经历了一场恶战呢。”髭切坐在一旁微笑。
膝丸上前随手拿了一块石头去敲钉子了，太刀略顿了一下，“谢谢风早，你也去忙吧。”
小乌丸看了看浑身湿透的小短刀没说什么，转身抽了一根绳子出来把螃蟹接过去捆好，再重新递给他，“这样就好了。”
“多谢小乌丸殿！”风早振高高兴兴地把螃蟹往自己的包裹里塞。
“为父觉得，”小乌丸蹲在一边看着他的动作，“螃蟹的话，还是养在溪水里比较好……”
这样放着绝对会臭的。
风早振纠结，“我想带回去给兄弟们看……”
“哦？”小乌丸一顿，“风早的兄弟……啊，是一期殿他们吗，确实是不错的想法。”
风早振抓着螃蟹不动了。
半天，才很慢很慢地把螃蟹放到自己面前，看它吐泡泡，“……啊。”
他确实……配不上成为一期殿他们的兄弟啊……
小乌丸选了一块石头自己走开了。
风早振蹲在原地把螃蟹放到地上，看着它时不时发愤图强一阵子把绳子绷紧，又安分一阵子仿佛真的是一块石头。
风早振……到底算是什么呢……
“喂。”山姥切长义站在短刀身前，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大家都在帮忙，你不会偷懒吧，风早振？”
“……非常抱歉！”小短刀怯怯地看着对方，“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山姥切长义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似的把头转了过去，“你明明是……嘁！”
明明是刀剑本灵，拥有比他们都强大的力量和神性……为什么做出这种怯懦犹疑的模样？
打刀一扯披风转身走了，拽着绳子去固定自己的帐篷。
他只是看不惯……不过到底关他什么事啊！用得着审神者那家伙在他面前求他照顾吗！
本灵，在哪里都可以过得很好吧。
风早振努力地猜了半天对方的未尽之言。
长义殿……从一开始就不太喜欢他。
山姥切长义是讨厌赝品的，甚至因此会有些……风早振的思维跑偏了。
难道他是一振赝品刀？所以长义殿一直不喜欢他？
“风早。”小乌丸放下石块指了指已经打好的地基，“帮为父牵一下绳子，可以吗？”
“我来了！”风早振哒哒哒跑了过去，乖乖站在小乌丸指定的地点，“是这样吗？”
“做得很好。”少年笑着伸手纠正他的动作，“像这样就更好了，为父去拿幕布，坚持一下。”
“是！”于是风早振卖力地拽紧绳索。
感觉……要被……拉跑了……小短刀握着绳索晕乎乎地想。
“笨。”一双手从背后握住他的手，捋顺绳子的方向，拉拽的力道一下就轻了很多，山姥切长义认真整理好绳索在小短刀手腕上打了个活结，“这样才对。”
风早振后背顿时绷直了，不敢动弹，“……长义殿？”
“主人拜托我关照你而已，否则……”山姥切长义扭头回去了，“不要多想。”
他才没有突然心软。
小乌丸回来了，太刀看了看风早振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风早做得很棒啊。”
“是长义殿帮忙……”小短刀不好意思接受夸奖。
“风早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也很厉害，”小乌丸说道，抖了抖手里厚重的布料，“再坚持一下就好，为父很快就能搭好帐篷。”
轰隆一声。
太郎太刀在一堆材料中间被盖成一尊高大的人形。
大太刀声音闷闷的，“……抱歉，长义殿。”
山姥切长义按住突突直跳的额头咬牙，“没事。”
事很大。
“我可以来帮忙！”风早振抱着石头哒哒哒跑过去，小乌丸揣着手跟在后面，他们搭的帐篷已经好了。
“我们也可以……”膝丸一回头，“……兄长！”
夜幕降临，空地上已经搭好了五个帐篷，中间架起一个石头围起来的篝火。
风早振把鱼翻了一面继续烤，身上裹着一件银灰色的披风，他的衣服之前下水已经完全湿透了现在架在火边正在烤干。
几刃无一下水，只有髭切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既然已经打湿了不如刚好下水叉鱼……小短刀很实诚地把木屐脱了跳下去了。
小乌丸头上蹦起青筋，跳起来敲逆子的脑门，“不要欺负风早！”
小乌丸蹲在岸边招手，“风早，上来。”
风早振手里拿着本体刀犹豫不决，又回头看看，“鱼……”
小乌丸笑容满面，“髭切会想办法，先上来，或者为父下去带你上来。”
想了一下，“……在水里刀会生锈的，不是很希望被主殿喜爱吗？”
风早振乖乖爬上来了。
另一只手里又抓了一只螃蟹。
小乌丸神情不变，牵着小孩回去又抽了一根绳索出来捆螃蟹。
风早振注意到他是从自己的包裹里拿的绳子，“……咦？”
小乌丸顺手帮他把包袱拆了，抖出一块帐篷面料铺到自己的帐篷里，再铺上被褥，“风早可以和为父一起睡。”
“可是不能打扰小乌丸殿……”风早振声音越来越小，面对太刀逐渐带上凉意的眼神乖巧地闭上嘴，“……是，我知道了。”
“要叫父上。”小乌丸再次纠正他的用词，转身捣鼓了一阵又回过头，“衣服脱了。”
“咿？”风早振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乖乖解开衣带。
干燥的毛巾从头上盖了下来，小乌丸从风早振的包裹里翻出一套粟田口同款的衬衣短裤，少年不明意味地哼笑一声，“准备得挺齐全。”
髭切等刃拎着一串鱼回来了。
用的仍然是风早振包裹里扒出来的绳子。
“……拿去。”山姥切长义解开披风丢到小短刀头上。
风早振把脑袋从披风里钻出来时银发打刀已经换了个地方坐了，没看他。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螃蟹与鱼孰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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