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做短刀，活着就好》露尽霜白

239、怎么会不是呢？

　　最终关于“弟弟到底想要什么”的论题还是没找到答案，因为到饭点了——准确的说，是风早振习惯吃饭的时间点。
　　而在他来到庭院以后为了迁就他，原住民们也有了到点吃饭的习惯。

　　“吃饭了吃饭了吃饭了！”声音由远及近。
　　——主要是以赤龙为主要发起龙，这条龙总是对一切有东西能进嘴的活动保持着极高的热情。

　　正沉思的风早振回过神才发现垂下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编了好几根小辫子，少年手指灵巧翻飞间把手中朱红缎带打结在末端穿好金珠，再次打结后松开手满意地点点头，“好啦！”
　　他把一面小小的镜子放到风早振面前，“哥哥快看，好看吗？”

　　镜子里的小孩子身后垂落的长发被细辫束起看上去精致可爱，发尾的红色蝴蝶结平添几分俏皮。
　　“好看。”风早振煞有介事地点头，转而看向凪羽鸣脑后的一点朱红好奇地伸长脖子去看，“羽鸣也有吗？”

　　“当然！”凪羽鸣笑嘻嘻地抬手蹭蹭鼻子，转过头去给他看，后脑的碎发被编得整齐末尾用缎带束起打了个小蝴蝶结。
　　“要可爱才会被喜欢嘛……而且我头发这里有一撮很长，所以编起来好看，前面的像这样扎起来和风神大人很像吧？”他又遗憾地叹了口气，“只是可惜刘海被剪短了……”

　　一目连轻咳一声，“……太长会影响视力的，羽鸣。”
　　“付丧神才不会被影响！”凪羽鸣对他吐舌头，又转头打量着风早振懵懵的表情叹气，“哥哥如果没有我帮忙编头发的话这么长的头发会很不方便行动吧？果然还是……”

　　正回忆着他说的话好像有些耳熟的风早振下意识抬头，“乱应该可以帮忙，还有歌仙殿他们……”
　　“哦。”凪羽鸣嘴角顿时拉了下去，手上一缕墨蓝长发在指尖绕来绕去了半天，最后松开手任由它落下去归入大流。

　　“羽鸣？”风早振回过头只看见少年转身离开的背影，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还是……”
　　“没事的。”在旁边观看了全程的一目连有些无奈地拍拍他的脑袋，斟酌着开口道，“羽鸣只是……临时想起有事要做。”
　　“不是我说错话了？”风早振抬头看他。
　　“当然不是。”一目连笑容温和目光坚定。

　　离别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得单独再和他们商量一下啊……羽鸣也好，龙也好。
　　重逢以后再要分开总是很难以接受的事情。

　　赤龙叼着装了食物的盒子摇头摆尾地从远处飞了回来，原地盘旋了几圈放下食盒探头张望，没发现平时总和它不对付的凪羽鸣顿时纳闷，“他去哪了？不吃饭？”
　　一目连笑容不变，“羽鸣临时有事要处理。”
　　“他能有什……”
　　“你可以吃两份。”

　　赤龙顿时闭嘴，埋头吃得欢快。
　　平时看它吃饭是一件很有食欲的事情，无论什么样的菜色到了它嘴里似乎都是珍馐美味，总能吃得很香。
　　但是今天它却一边吃一边开起了小差，直到第13次偷看时对上了风早振疑惑的目光，“龙先生？”

　　风早振摸了摸脸，对着桌上的汤看了一眼确认没有沾上饭粒或者油汁，“为什么一直在看我？是哪里有问题吗？”
　　“没有！”
　　赤龙“嗖”的一声缩头再扭头看向另一边，胡须高高翘了起来，鼻息间喷吐出带着蘑菇香葱和排骨气味的云雾，“没有看你！你看错了，龙只是在啃小排骨。”

　　今天吃的是菌菇排骨汤。
　　不动声色地把骨碟挪到风早振手边能够到的位置，一目连熟练地打起圆场，“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对了风早。”
　　“嗯？”风早振抱着碗看他，“风神大人？”

　　“晚一些吃完饭可以拜托你把这个带给羽鸣吗？”他摸了摸袖子，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再推到风早振面前，“之前和他说好了，你直接带过去就好。”
　　“好！”风早振点点头，“刚好我也想找羽鸣……”
　　他的反应还是太奇怪了，而且羽鸣还没有吃饭。

　　尽管说过庭院里的妖怪们没有固定的饮食习惯，但风早振仍然觉得刀怎么可以不吃饭呢？
　　他从第一天见到大家起就有吃饭，每一位烛台切殿煮的饭都很好吃，吃饭是幸福的事情。
　　没有胡萝卜和芹菜就更幸福了。

　　一目连含笑点头，熟练地摸摸头，“那就谢谢风早了。”
　　咽下嘴里的小排，勺子又挖起半只香菇，有些挑剔地把葱花吹到一边再满意喝到嘴里，风早振甚至来不及点头，忙得欢快。
　　一目连见状收回手重新握住筷子，笑吟吟看着小孩和龙努力干饭。
　　看起来和谐极了。

　　晚饭后风早振抓起信封去完成神明的嘱托，一目连则仍坐在原地慢慢收捡着碗筷，赤龙懒洋洋地帮忙用爪子或者尾巴把远处的餐具够到他面前。
　　只是眼睛止不住地往小孩子离开的方向张望，若有所思。

　　“龙。”一目连忽然停下动作唤道。
　　赤龙下意识挪动尾巴够向远处，捞了个空以后回过神看着已经空荡荡的桌面和他面前堆积起来的碗碟有些疑惑，“连？”
　　“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看风早，是有什么心事吗？”一目连微微侧头看它，发现赤龙目光闪躲挪开了视线于是声音更加温和持重，“说说看吧，或许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没事。”赤龙慢吞吞道，“就是发现小风早这次长得好快觉得有点惊讶……”
　　“是因为这个吗？”一目连看着它。
　　“……当，当然是因为这个！”赤龙结结巴巴道，有些欲盖弥彰，“还能是因为什么？他脸上又没有花！”

　　“是吗……”一目连轻叹一声。
　　晚间的轻风吹拂在树梢，玻璃风铃发出一阵阵清脆响声，纸式小人握着小扫帚来回忙碌。
　　树叶的沙沙响声中，神明再次开口。
　　“你应该已经确认了，现在的风早并不是曾经的风早了吧？”

　　“没有！”赤龙反应很激烈，胡须都翘了起来，“小风早就是小风早！他还能是谁？明明长得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
　　“他也会做团子……”赤龙争辩道。
　　“风早从来不会给你吃很多糖。”一目连看着它，目光仍然柔和，“以前是因为糖贵，但是后来能自己做了他也总怕你吃得太胖或者蛀牙。”

　　“他……”赤龙的声音一点一点低落下去，云消雾散，脑袋慢慢垂落在神明肩头上，爪子抓着他的衣角蹂躏成一团皱巴巴的形状。
　　它还有很多很多的理由来反驳一目连的话，但是它自己其实也清楚有哪些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平日里温和端方的神明此刻显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一字一句语气不急不躁但字字扎心。

　　“怎么会不是呢……”赤龙眨了眨眼睛，一串晶莹的水珠顺着眼角的鳞片往下滚落，很快打湿了他肩头的衣料。
　　硕大的泪滴快速晕开大片湿痕，一目连沉默着抚摸它的颈毛。良久，发出一声轻叹。
　　“是啊……”

　　怎么会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