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华尔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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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都忘不掉和他第一次触碰时的感受。
——来自时光机
第三场戏开排了。
教室中央放着一只椅子，罗牧垚坐在上边，戚玉娇跪坐在她身边，邬子兵被许凌可安排站在罗牧垚侧后方，其他人都学着戚玉娇的样子，在戚玉娇身后坐了一排。
罗牧垚开口开始说台词：“绿蒂，当他们的妈妈吧。”
罗牧垚说着，看向了绿蒂身后的三个孩子。
绿蒂把手伸给了她，保证道：“妈妈，我都听您的。”
罗牧垚接着念台词：“你答应的事，担子可不轻呀。”说到这她苦笑了下，“我的女儿！要有母亲的心，母亲的眼睛。我常从你感激的眼泪中看出，你体会到了当母亲的分量。”
说完这些，罗牧垚停下来，而且停顿的时间略有些长。
林欣然问：“罗姐你是不是不记得词了？我去给你拿剧本吧？”
罗牧垚答：“不用，我记得。”
紧接着，她继续看着绿蒂的眼睛道：“对弟妹你要有母亲的慈爱，对父亲你要有妻子的忠诚和顺从。”
等她说完这些词，绿蒂神情哀伤道：“妈妈，我都听您的。”
罗牧垚说完了所有词，这时候舞台会暗光，林欣然说一段旁白，所有道具和人员利用这个时间退场。
之后，灯光再度亮起，维特和绿蒂在舞台上继续演下去。
维特道：“绿蒂啊，上帝时刻保佑着你，还有你母亲在天之灵也保佑着你！”
绿蒂道：“唉，你要是认识她就好了，她值得你认识呐。”
维特听到这句话，内心极度满足，对观众道：“我还从未受过更崇高、更引以自豪的称赞哩。”
……
等第三场戏全部走完，五点已经过了。
许凌可跟戚玉娇商量了下，决定找时间再排舞会。
于是大家开始收拾书包，一起往食堂走。
几人还没走出教室，林欣然就忍不住夸罗牧垚道：“罗姐你记忆力好厉害，那么多词都背下来了。”
罗牧垚答：“我那些词正好容易背吧。”
许凌可这时凑到她们身边，道：“真的吗？罗姐你有啥诀窍没有，我词还没背下来呢。”
听到许凌可的提问，罗牧垚认真思索了片刻，道：“得寄予情感吧，如果你对这些词有特殊的情感，就会容易背一些。”
罗牧垚的话迅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许凌可问：“啊？这就叫作入戏吗？罗姐你是天生的演员呐！”
罗牧垚立即道：“不是，不是入戏，其实我一点都不入戏，相反，我不喜欢那些词，但不喜欢也是一种情感，可能就是因为不喜欢，所以背得快。”
几个人这时候已经离开科技楼，走上了操场。
但这个话题已经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聚集起来，邬子兵、王志明、戚玉娇三人虽然走在前头，但很明显都放慢了步速，邬子兵这时还回头看了罗牧垚一眼。
郗有这时忽然道：“我也不喜欢那些词。”
许凌可疑惑道：“为什么？罗姐那些词我听了很感动啊，多好的妈妈，所以才教育出绿蒂这么好的女主角。”
郗有听完许凌可的话，隔着林欣然和罗牧垚，给了许凌可一个大大的白眼。
然后道：“都是些封建糟粕。”
许凌可一头雾水，问：“啊？封建糟粕？这是歌德写的，那是德国作家。”
就在这时，戚玉娇回过头来，看着许凌可道：“我查了，这本小说就是反抗封建专制制度的，悠悠说得没错。”
王志明这时回过头来，朝许凌可笑道：“你跟这些姑奶奶计较个啥？”
许凌可道：“我这是在学习，追求进步。”
罗牧垚这时道：“对，我也去查了写作背景，但我不觉得作者批判了我演的角色所说的那些话，毕竟在那个时代，大家觉得女性就应该当一个那样忠诚听话奉献的妈妈。”
郗有立即接话道：“是的，你那些词说的我也难受，凭什么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要当那么多孩子的妈妈，更过分的是还要替代妈妈给爸爸当妻子。爸爸什么也不用做，就在家里当老爷，什么世道？”
林欣然听着身边两个女生一言一语的，有些没法插话，这时附和了一句：“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罗姐演的妈妈还要娇娇对兵哥顺从，是有点封建糟粕的感觉了。”
罗牧垚这时对许凌可道：“不过我觉得你把爸爸的角色设计在舞台后边，一句台词都没有，挺有意思的。”
许凌可被夸了，十分高兴地问：“有意思在哪？”
罗牧垚答：“就很形象地表示出，爸爸在养育孩子这件事上，只充当了一个舞台造型。”
许凌可听完罗牧垚的话，咧开的嘴也不知该不该闭上。
郗有这时哈哈笑了两声，道：“还是有用的，那个时代欧洲的女人都没有财产继承权。没有男人，她们就没有生活来源。”
林欣然感慨道：“真惨呐，还好我们活在现代。”
这时罗牧垚抬头看了一眼前边不远处邬子兵那颗看起来冷漠又无情的后脑勺。她知道男生都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只是没有回头。
不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听一听邬子兵对他们正在讨论的这件事的看法。
*
舞台剧的第二次排练定在了周五晚上，地点还是在科技楼的那个空教室。
罗牧垚跟林欣然在食堂吃完晚饭来到教室，就看见戚玉娇正在给大家发零食。
戚玉娇看到她们进来，道：“我刚去超市买的，你们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林欣然激动道：“哇塞，我要吃薯片！谢文艺委员请客！”
戚玉娇给大家分了零食，看见邬子兵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看手机不吭声，就拿了一盒薯片过去。
“吃吗？”她问邬子兵。
邬子兵看了一眼薯片盒，接过来，道：“谢谢。”
但是他没有拆包装，只是把薯片放到了一边。
戚玉娇又道：“其实你不用每次排练都来，你戏份又不多。”
邬子兵抬眼看向女生，答：“今天有空。”
戚玉娇道：“那得谢谢你赏脸支持了。”
邬子兵答：“不用谢。”
戚玉娇转身往回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正跟林欣然一起撕话梅糖包装的罗牧垚。
罗牧垚晚饭后想吃点酸的助笑话，就拿了包话梅糖，半天没撕开，林欣然就一把捞过去准备帮她撕包装，这时戚玉娇朝她看了过来。
她刚才其实注意到戚玉娇拿薯片给邬子兵了，此刻接住了戚玉娇的目光，两个女生很快速地对视了一眼，但谁的目光都没再多停留。
等人到齐后，戚玉娇说：“今晚上我们重点把第二场舞会的戏排出来，争取能再完整走一次。”
许凌可指挥两对演出背景板的人站到空地后方：“老王你带着然姐站右边吧，兵哥和罗姐站左边。嗯，差不多。你们会跳华尔兹吗？我跟戚导今天中午专门找电影看了，我们先给你们示范一下吧。”
许凌可说完，戚玉娇就大大方方地伸手过来，抓住了许凌可的双手，相反，许凌可脸瞬间红透，显得很不好意思。
但戚玉娇抓着许凌可的手就开始教学，她先是踩了两个舞步，然后带着男生转了一圈，道：“先重复跳这两个动作，然后，”戚玉娇又把许凌可的手抓起来，自己在男生手底下转了一圈，对四个人教学道，“再转一圈，结束，再换方向重复，可以吗？”
戚玉娇放开许凌可后又补充道，“我觉得女生被摸腰和背可能不舒服，就把所有姿势都换成牵手了。”
王志明和林欣然看完，虽然没有立刻牵手，但各自模仿起来。而另一边，罗牧垚和邬子兵站得像两根木头，谁都没动弹。
林欣然这时看向郗有，道：“我……我有点不想跟王志明跳了，要不悠悠你来当我男伴好不好？”
许凌可立即道：“不行，悠悠那个男扮女装的角色还有任务，她要在看到我们跳舞之后，念出绿蒂未婚夫的名字，让我们俩尴尬。”
林欣然的退堂鼓打到一半，以失败告终，只好认命。
王志明这时道：“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
林欣然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嫌弃你。”
许凌可道：“这样吧！我给你们念一下小说里怎么写他们跳舞的，给你们找点灵感。”
许凌可说完就去书包里翻小说，很快给他翻了出来，大声朗读道：“他臂弯里挽着绿蒂，带着她像闪电一般飞快地旋转，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俩……维特紧紧挽着绿蒂的胳膊，眼神一直落在她明亮的眼睛上……”
罗牧垚尽管身体没动弹，可脑子里其实已经在思考怎么让身体做出那些舞蹈动作，但许凌可这么一念，尤其是那么多形容词，倒是把她脑子给念乱了。
就在这时，邬子兵忽然抬起手，她猛地扭过头，看见男生似乎是在向她做出一个邀请动作。
许凌可念完了，朝罗牧垚和邬子兵这边看过来，高兴道：“对对，兵哥你跟罗姐操练起来。”又指着王志明道，“老王你也别闲着。”
罗牧垚在许凌可的催促下，把手伸给了邬子兵。
她指尖第一次触碰男生温暖的手掌，动作很轻，带给她的感受却微妙而强烈。与此同时，罗牧垚指尖冰冷的触感传递到邬子兵掌心，让男生心跳不由自主加速，心中仿佛烧起了一团火。
然而两个人外表看起来，都平静无比。
罗牧垚紧接着把另一只手也交给了邬子兵。邬子兵往后踩了一步，流畅地跳了一个舞步，罗牧垚低着头，跟着邬子兵的样子模仿了一遍动作。然后在邬子兵的带领下，他们换了一个方向，一切都进展顺利。
“卧槽，兵哥可以啊！”许凌可不禁夸赞道，“这背景板比我跳得还好。哎行吧，谁叫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男主角。”
许凌可的抖机灵还意外押了韵，让其他人都不禁发出笑声。
而罗牧垚无比感谢这些笑声。
因为此刻邬子兵牵着她抬起了手臂，看着她的眼睛，等待她在自己身前转圈。没人看出来，在男生那样深邃又压迫的近距离注视下，两人胸膛仅仅离了不到半人距离，她紧张得都快要窒息。
但她还是完成了那个旋转，就在她转过一圈时，邬子兵松开了原本抓着她的那只手，同时极其自然地握住了她另一只手，她双臂打开，两人完美演绎了一个谢幕动作。
“卧槽！”许凌可惊道，“兵哥你是不是私下里带着兵嫂练过？”
许凌可说完这句话，邬子兵立即朝他看了一眼，许凌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我是说罗姐跳得好完美啊，也是兵哥带得好。”
罗牧垚这时从邬子兵手中抽出了手。而她原本冰凉的手指尖，此刻已经被捂得一片温热。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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