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换座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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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早就被迫知道，友谊是有价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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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什么胶”的话题，男生女生之间气氛忽有一瞬微妙。
邬子兵再次开口主动打破沉默，道：“你今年过年就能再见你妈妈？”
罗牧垚答：“嗯。”
邬子兵又道：“两天之内往返长旰北京，又能处理问题又能给你买拐杖，女强人啊。”
罗牧垚嚼着牛排，思索着邬子兵的话，咽下食物后，道：“我妈妈确实是个效率很高的人。我小学每年只有暑假跟她待在一起，但她就能利用暑假给我讲完一本新概念英语。”
邬子兵闻言低着头笑了一下，回敬给罗牧垚一个大拇指。
当然罗牧垚知道，这个大拇指是给她妈妈的。
但罗牧垚忽然意识到，她一直在讲自己的妈妈，而她忘记了对面的男生如今也跟妈妈分居两地，而她一般都默认其他人妈妈是在身边的。
罗牧垚这时道：“你呢？你多久能见你妈妈一次？”
邬子兵答：“以前她就在长旰，但现在就等过年了。”
罗牧垚不知道是不是该说邬子兵比自己“惨”，因为从男生的语气里，她其实听不出悲欢喜怒。
但因为她亲眼见过邬子兵对江美心的敌意，所以邬子兵对妈妈的情感，绝对不是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能概括的。
于是她决定，不过多提妈妈的话题了。
只是这时邬子兵主动道：“我妈妈跟你妈妈不一样，她不是女强人，她不上班，算是个很传统意义上的好妈妈吧。她只照顾我的生活，不像你妈，我妈从不会管我的学习。但直到她决定跟邬大龙离婚，我才认识到我从不了解她。”
邬子兵说这段话时一直低着头，就好像边说边回忆着什么。
而罗牧垚也是第一次听男生一口气说这么多字。她问：“是阿姨提出的？”
听到女生的问题，邬子兵撩起眼皮看了对面一眼。
罗牧垚从男生这一眼里看到了一些锐利的锋芒。
她刹那间恍悟出了些什么。
难道江美心……是插足邬子兵爸妈的人？所以邬子兵才会对她姨妈有这么大的敌意？
可是邬子兵没有继续说下去。
“走吧。”
邬子兵站起身，拿来了罗牧垚的拐杖。
罗牧垚喊来服务员结账。
两人走出酒店，邬子兵叫了一辆车。
回学校的一路都很安静。
罗牧垚回到教室的时候，距离下午第一节课上课还有十分钟，教室里基本已经坐满了。
罗牧垚要放拐杖，于是直奔后门，邬子兵跟着她从后门进了教室。
罗牧垚一边金鸡独立，一边要把拐杖放到柜子上。
“给我吧。”
邬子兵的声音传来。
罗牧垚回过头，邬子兵很自然地伸手过来，接过罗牧垚手里的拐杖。
“谢谢。”
罗牧垚转过身，看见林欣然正伸长脖子盯着她。
罗牧垚一蹦一跳地回到座位，林欣然到走廊上让她进去。
等罗牧垚坐进座位，林欣然才问：“校草送你来的吗？”
罗牧垚答：“不是，凑巧一起来的。”
林欣然道：“我还以为你俩有事呢。”
罗牧垚答：“所以你刚才那么看着我？”
林欣然答：“岂止是我？大家都在看你们俩好不好，只是我被你发现了。但不得不说真的还蛮养眼的。”
过了一会儿林欣然又道，“对了，我们下午要换座位。”
罗牧垚问：“怎么换？”
林欣然答：“我们换到第二组去，再往后挪一排。”
罗牧垚点点头。
林欣然道：“还有你知道吗，听说语文课代表要增加一个人，老师怕每次搬作业我一个人不好搬。”
罗牧垚问：“加了谁？”
林欣然道：“还不知道，等各科老师自己选吧，也可以毛遂自荐。”
两个人说着话，下午第一节课上课铃就打响了。
下午第二节课课后，周义玲来了一趟班里，宣布了两件事。一个是换座位的安排，另一个是语文课代表增加人选。
周义玲说语文课代表新增人选是陆霆，身旁林欣然疑惑道：“他不已经是体育委员了吗？”
周义玲紧接着就向大家解释道：“考虑到语文作业还有作文本，老师办公室在二楼，林欣然一个人的搬运工作量比较大，是陆霆自愿申请来当语文课代表给大家做服务的，这里要表扬陆霆同学。”
但罗牧垚发觉林欣然好像不是很满意这个安排。
换座位的时候她问林欣然：“怎么了，不高兴？”
林欣然答：“没什么，就感觉陆霆人挺难相处的，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呐。”
罗牧垚答：“他只是帮你搬作业本，不用跟他相处。”
林欣然这时看向罗牧垚，一脸苦笑：“罗姐你真会安慰人，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可能不相处呀。”
但罗牧垚确实是这么觉得的，她理解的“不用相处”就是字面意思，但林欣然好像和她思考人际关系的方式很不一样。
换完座位后，罗牧垚和林欣然到了第二组第三排，他们组第一排变成了邬子兵跟许凌可，第二排是郗有跟戚玉娇。
罗牧垚左手边是过道，过道另一边就坐着裴晋跟陆霆。
也就是她现在跟裴晋的座位之间只隔了一条走廊。
换好座位后第三节课还剩下大半节，不少男生都要去操场打球。罗牧垚刚在新座位坐下，就对上站在讲台上往下看的邬子兵的目光。
但邬子兵好像是先迅速扫了一眼她和裴晋的座位，才看过来的。
就在两人对视的时候，许凌可从罗牧垚身后出现，骂骂咧咧道：“兵哥我们去找周姐商量下呗，坐第一排多扎眼呐，就说我们长太高了会挡住后头人看黑板。”
王志明立刻反驳他道：“大头你放心吧，没人会嫌你们挡黑板，只会嫌你们挡得不够严实，没挡住他们在底下玩手机。”
两人的对话迅即引起一阵大笑。
许凌可的外号是大头，这下子也彻底死心了，把手里的篮球抛给了邬子兵。
“兵哥快走，占操场去。”
邬子兵接过篮球，转身出了教室。
***
罗牧垚的脚是一周后拆的绷带，张医生说她可以自己走路了，但尽量慢点走，别太使劲。
杨雨薇的舞蹈比赛月底举办，期中考试的压力过去，罗牧垚抽了更多时间练琴。就算杨雨薇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她已经熟悉了杨雨薇的舞蹈，自己也能练。
只是她再也没在琴房见到苏静澄，也没从杨雨薇口中再听到苏静澄的名字。
直到比赛这天。
比赛是在周六，罗牧垚坐在后台化妆间，江美心给她化妆。
从小到大罗牧垚每次小提琴演出都是江美心给她画的妆。
但是今天江美心给她化妆的时候说：“牧牧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似的涂两个大腮红画个年画娃娃，今天咱们画个小美女的妆。”
罗牧垚也不知道什么妆是年画娃娃，什么妆是小美女，只是仰着脸任由大姨摆布。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红色丝绒长袖连衣裙，是妈妈给她买的，因为穿起来太夸张，她就只穿过一次。江美心给她从衣柜找出来的时候说，这才有舞台效果。
姨妈给她化完妆，又给她弄了个公主头盘发，化妆间里还有别的家长在给孩子化妆，这时候有几个家长不住朝罗牧垚这边看。
“真像明星。”
“你家孩子真好看啊，是童星吗？”
江美心骄傲答道：“我们家小孩成绩好，不用当童星，以后要当状元。”
给罗牧垚弄好妆造以后，罗牧垚拿着琴出了化妆间，她得找地方再练习一下手感，免得等上了台出错。
她在后台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一块比较安静人也少的地方，刚架起琴，就听见一块幕帘后边传来杨雨薇的声音。
“我跟苏静澄不是朋友了，我早看出来她根本没家底，还假装自己是大小姐，结果爸爸就是个普通办事员，妈妈还是个被人甩了的家庭妇女，而且还得了病，所以她休学了，肯定是家里交不起学费，我们当艺术生的家里开销多大啊。”
旁边还有女生应和道：“真的吗？但听说她爸爸还是挺有钱的吧，不然她衣服那么多，一天一套不重样？跟她妈妈离婚了也是她爸爸，也会给她钱花吧。”
杨雨薇道：“衣服多都是地摊货呗，我妈说了，地摊货很便宜的。而且她爸不是在外头还有个小三吗？还生了个儿子，肯定不会给她花钱了。”
另外的几个女生议论纷纷，有人问杨雨薇：“她爸有小三的事是谁说的？”
杨雨薇支吾了一会儿，道：“她不是找男的来学校搞我妹嘛，马主任都出面收拾她了，然后把她家底扒了出来，就是这样的，你们不信我吗？”
那几个女生听到这里，又问杨雨薇：“给我们说说你妹那件事呗，听说是在科技楼，连邬子兵都在。”“对啊，苏静澄不是一直说邬子兵是她青梅竹马嘛，那邬子兵不得站在她那边？”
杨雨薇打断道：“邬子兵是我哥，跟苏静澄有什么关系？她那是瞎吹。我哥当然帮我妹了。我跟你们说那天……”
罗牧垚有些听不下去了，而且这地方看来也没法练琴。
她拿着琴从一扇小门走出去，但没想到一出去就直接走上了舞台，这会儿剧场里灯光很亮，舞台上只打着一部分光，女生拿着琴就这么冲进了光里，台下已经坐了不少观众，有工作人员走来走去。罗牧垚发现有一台摄影机架在了观众席，看样子正在拍舞台，罗牧垚担心入了镜，想从另一侧赶紧下台。
可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台下观众席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邬子兵只是随意一抬眼，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长裙拿着小提琴的女生站在舞台边缘看了过来。
他定睛几秒才确认，那就是罗牧垚。
只是今天的女孩，美得有些过分耀眼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换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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