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0、抉择 ...
-
“那正好,你干脆现在将我交给你师父。”
非烟撇过头,如是说到。
只要能离开这儿,非烟也不在乎用性命搏上一搏,正好,她也有去找鹤居的打算。
“正有此意。”
姜仪上前一步,离她更近了一些: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近在咫尺的人,在姜仪看来却想隔了十万八千米。曾经无比熟悉的脸,也变得如此陌生。
望着非烟那双红通通的眸子,姜仪不由得想起了月禾。她这个师妹,走火入魔时便是拿着这样一双红得吓人的眼睛望着她。
“你怎么会认识月禾?”
非烟不答她的话,只是默默的盯着方才被扔在一旁的铁链。
姜仪又向前一步,盯着她问:
“你到底是谁?”
铁链上还挂着锁,那锁的钥匙还捏在非烟手中,但若是现在想故技重施,怕是行不通了。
于是,她将脸转了过来,过了许久她口中才轻飘飘的飘出一句话:
“我若什么都不想说呢?”
闻言,姜仪咬紧了牙,道:
“那就关到你想说为止。”
相比于刺史家中的那些私刑,姜仪的手段还是太弱了些。听到这句关起来,非烟内心毫无波澜,就连一丝心惊胆战也没有。
从前被怀疑是沧澜宗的细作时,她也被姜仪关过,再关一回,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少主还是这么喜欢关人。少主若是喜欢,那就……”
非烟走到了一旁的椅子边上,缓缓坐了下来:
“……随你。”
见她这副模样,姜仪站在一旁,气得心脏疼。怎么有人想起了从前的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想说了记得找我,我就在隔壁。”
说完,姜仪便出了屋子。
姜仪一出门,便看到了坐在院子中的苏眠。苏眠一脸戒备,眼睛时时刻刻盯着屋子。
姜仪走上前去,道:
“怎么还没走?”
苏眠冷笑一声,抱着剑站起身,不屑一顾道:
“怕你再次被她绑起来。”
“不至于。”
就算内力耗尽,但还不至于虚弱到这个地步。方才被绑起来,不过是因为她一时大意罢了。
苏眠却道:
“我要是猜得不错的话,少主现在弱得吓人吧。”
说着,苏眠看向了姜仪额头上的一层薄汗。
感受到她的目光,姜仪擦了擦汗:
“没有。”
苏眠看着她的动作,不禁气得想要发笑:
“她的事先别管了,先闭关几日,这里我守着。”
依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闭关几日的确是需要的。
“好。有时间你去查查,月禾以前去过什么地方。”
于是,两人就这么达成了共识。月禾的事交到了苏眠手中,苏眠紧握着剑,她倒要仔细看看,到底从前发生了什么,让这个以前对姜仪爱得死去活来的女子变成了这样。
——
姜仪闭关的这些日记,非烟想尽了一切方法逃出去。翻过窗户,也撬过锁,只可惜每次等着她的都是苏眠的长剑。
最远一回,便是清水居的正门。她仔细观察了几日,发现苏眠并非时时刻刻守在这儿,等了几日后,她趁着月黑风高,摸准空档翻窗逃了出去。
只是当她的手刚碰到清水居的门锁时,一把利剑便从内侧刺穿了清水居的木门。
非烟回头一看,手持利剑的是一个小姑娘,她道:
“我奉苏掌事的命守在这里,你是逃不出去的。”
借着月光,非烟看清了小姑娘的脸,她正是剑客试炼时的小云。
“剑客试炼上我输给了你,可现在,我可不会输给你。”
说着,小云将利剑拔了出来,侧身抵住了清水居的木门,大有“想出去就从我尸体上走过去”的意味。
若是有把剑,非烟还能与她搏一搏,只可惜她两手空空,对上这人便没什么胜算。于是,她便转身离去,从窗户外翻了进去。
看这情况,她想出去是不大可能了。
非烟如今每日在屋子里,回想着曾经学过的剑法,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只有好好学剑法,她才有机会报仇雪恨。
也许是姜仪的意思,九娘每日除了送饭菜来,还会给她熬汤药。对于送来的那些汤药,她是一口也没喝。
因为,她现在能相信的,好像只有自己。
那些汤药被她倒在了花盆中,过了十多天,曾经开得正艳的几朵芍药,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日,门像往常一样被推开,不出意外的话,被送进来的是还是像往常一样的饭菜和汤药。
等她从床榻上坐起身,却发现今日来的人不是九娘,而是姜仪。
十多天的闭关,姜仪又变回了从前容光焕发的模样,仿佛一抬腿就能将她踹开几丈远。
姜仪端着饭菜和汤药,走到床榻边上,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一旁桌上。一旁的桌上,芍药花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非烟盯着桌上的汤药,道:
“我现在还不想说。”
几日前不是说,等想说了再找她吗?现如今怎么自己先过来了?
“我若再不过来,我屋里的这几株花都要被你糟蹋完了。”
说着,姜仪将汤药递给了她:
“先喝点汤药。”
非烟不接,只是问:
“不带我去见鹤居吗?”
“以后再说,现在先将你的经脉养好,这汤药便是养经脉的良药。”
说着,姜仪又将手中的汤药往她面前递了递。
非烟依旧不接,甚至还转过了脸。
见状,姜仪在非烟身旁坐了下来,她拿起一旁的勺子,问:
“怎么?要我喂你吗?”
“为什么?”
既然知道了她与鹤居有仇,为何还要这样,要帮她养好经脉,还要亲自喂她汤药。
姜仪却道:
“你的经脉确实是被我弄伤,我生平最不喜欢欠别人的债。”
闻言,非烟接过了她手中的汤药,听见这番话,她打算再信姜仪一回。
非烟接过汤药后一饮而尽,这汤药不怎么苦,喝得她浑身上下有一股暖意。
她将空碗放到一边,继续问:
“养好之后呢?”
姜仪道:
“那就要看你会告诉我些什么了。”
今日的姜仪穿着一身玄色的袍子,腰封上的系带缠绕得井井有条,从前那个只会出现在话本中的白玉剑客,此刻就坐在她眼前。
而这个白玉剑客,从前还亲口说过要同她成亲。
虽然现在物是人非,但非烟相信姜仪还是对她有情,就凭养在屋中的这些芍药。因为她记得,从前姜仪的屋子是没有任何花花草草的,但自从她常常带些花草到姜仪屋里,后来便慢慢有了这些芍药。
直到她醒来时,这些芍药都被养得很好。
如此看来,想要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姜仪点头同意就好。
于是,非烟望着姜仪,十分恳切地开口道:
“我什么都告诉你。”
说着,非烟像从前一样,缓缓侧身,将脑袋埋在了姜仪怀中。
非烟在她怀中吸了吸鼻子,十分委屈的开口说到:
“我被人坑骗,是月禾救了我,后来又遇到沧澜宗的人,我们受人威胁,才放了那一把火。”
这话说得就如同真的一般,想到她爹爹,她情不自禁地哽咽了一下。
姜仪感受到怀中的身子微微颤抖,便轻轻抚上她的后背,温声问她:
“怎么威胁?”
非烟继续道:
“沧澜宗抓了我爹爹,以我爹爹的性命要挟我,去杀鹤居。”
“月禾为什么要帮你?”
闻言,非烟抬起了头,眼中含泪,对上了姜仪的眸子:
“因为她是我师父,她说无论我想做什么都会帮我。”
见状,姜仪手中的动作依旧十分轻柔,语气却冷的吓人:
“胡说八道。”
根据苏眠查出来的信息,月禾与沧澜宗没有半分关系,倒是与京城中的李尚书一家关系颇深。而这李尚书,便是死在一个手持拂尘的剑客手中。
姜仪望着她那双泪眼婆娑的眸子,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实情:
“你去杀我师父,是觉得我师父害了你的家人。”
闻言,非烟心头一颤,顺手就要推开她。
只可惜她现在不是姜仪的对手,姜仪紧紧抱着她的后背,任凭她如何使劲都没用。
非烟无可奈何的垂下了头: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还要我说?”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听你说。我猜,你一定会骗我。”
说着,姜仪手中的劲用得更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