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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盔甲与利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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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思敏也笑起来，学着西里斯的样子伸出双臂，风从她的耳边跑过，留下特属于伦敦的呢喃。
“嘿！伦敦！你好！”杰思敏向着人群挥挥手，撕开了那层斯莱特林式的半永久表情，她变得和普通十七岁女孩一样。
西里斯侧过头看着神采奕奕的少女，温带海洋性气候所特有的那种润泽的风将她的长发扬起。
就像黑色的帆。
西里斯可以闻到她发梢传来的带着雨气的茉莉味道。
他眯眯眼睛，也弯起了嘴角，这片刻的宁静与平和使他感受到久违的放松。
“要吃冰淇淋吗？”西里斯沉吟一下然后挠挠头，终于憋出一句。
“……要！”
杰思敏似乎是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空气里的味道与庄园里幽静清雅的花香完全不同，她晕晕乎乎地再一次跟着西里斯钻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左拐，右拐，再右拐……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之后，他们终于在一个小小的冷饮店门口停住了。
“一份薄荷巧克力冰淇淋，嗯……还有一份曲奇巧克力碎冰淇淋！”
在杰思敏好奇的目光中，西里斯从口袋里翻出几枚亮闪闪的麻瓜货币交给老板。
他转头对杰思敏慵懒地笑笑：“你真应该尝尝这家的冰淇淋，以前每次来伦敦我们都会吃，消磨时间直到晚上。”
他怀念般吸吸鼻子，毕业以后忙于凤凰社的任务，他们都很久很久没有再一起出来了。
西里斯把两杯冰淇淋都推到杰思敏面前：“詹姆经常偷偷用几个冰冻咒来延缓冰淇淋融化的速度……”
他像一条正在摇尾巴的大黑狗，熠熠生辉地等待着杰思敏对冰淇淋的评价。
杰思敏兴致勃勃地举起勺子。
很好吃，她抬头看着西里斯，他目光纯净，眸中盛满了她的影子。
太阳已经开始西沉，灿烂的阳光混合着西里斯直白热烈的眼神热辣地泼洒下来，微微地灼痛她的脸。
杰思敏低下头，躲过了他的目光，又挖了一块冰淇淋塞进嘴里，薄荷的香气在舌尖爆裂开，倒是妥帖地熨平了心情。
“你最近在做什么？”杰思敏的声音有些含糊，在庄园里与世隔绝的日子叫她有些恍惚。
“继续做一些他们看来‘离经叛道的事情’。”西里斯无所谓地说着，眼底又多了一些笑意，长长的卷发随着呼吸如波涛般起起伏伏，“这样，我才是真正活着的。”
“是啊……”杰思敏叹息一声，又换上笑容，“真好……”
变故来得太突然了。
前一秒还洒满阳光的麻瓜街道在下一秒就突然变暗，街角升起了几缕黑烟然后瞬间发出巨大的爆炸声音。
杰思敏的嘴角还僵着笑容，但是她迅速掏出魔杖。
“是延时之爆！”她马上做出了判断，杰思敏紧紧地握着魔杖，然后低头避开了被气浪掀翻的遮阳伞。
这种黑魔法她是知道的，在许多纯血统家的藏书室里都有介绍这种魔法的书籍，杰思敏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在这种麻瓜街道会有黑巫师作乱，就下意识甩甩魔杖为不远处的几个正在尖叫的麻瓜施展了盔甲咒。
西里斯的反应也很快，一只金凤凰图腾已经从他的魔杖头迸发，在空中发出悦耳的鸣叫。
“杰思敏！”
他朝杰思敏扑过来，两个人一起隐藏在长凳的阴影里。
“杰思敏，真对不住，把你也卷进来了。”西里斯喘着粗气，他转头迅速地释放出一个庞然大物。
那是一个强而有力的守护神咒，一条粗壮的狗绕着他们盘旋一圈就冲向焦糖色的天际。
杰思敏有点想吐，空气中弥漫着些许血腥气，她干呕几下。
“是食死徒。”西里斯探头探脑地观察一下，他的表情格外严肃，“这群疯子!虽然这是最浅显的黑魔法，但是这可是麻瓜界……”
食死徒简直是一群疯狗！西里斯愤愤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手臂绷得紧紧的，一双浅灰色的眼睛闪动着怒火。
那些先是布置了黑魔法延时爆炸，爆炸范围不大，但是附近的麻瓜们一定会惊慌失措，然后他们会叫来更多的麻瓜处理这个突发事件，而那群随后会来疯子会把这些更多的麻瓜们团团围住，像逗弄笼中嘶吼却无力摆脱束缚的猎物那样让他们在绝望中消失……
“食死徒真是好算计！”他咬牙切齿道，“这群疯狗！”
“食死徒。”杰思敏重复一句，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刚吃的冰淇淋坠在胃里，又冷又黏，她又干呕了一下。
杰思敏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力气，忍不住发起抖来。
麻瓜们，没有任何魔力，面对突如其来的黑魔法爆炸，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招架能力。如果不是她和西里斯正在这里吃冰淇淋，这条街上所有的麻瓜都不能幸免于难。
耳朵像被泡在水中，酸酸涩涩充满轰鸣，耳边的哭喊声忽远忽近，像一场离奇的梦，她脑中乱糟糟的，完全不能正常思考，只凭着本能又为几个正在哭喊的麻瓜甩出几个防护咒语。
她真恨自己的懦弱和愚蠢。
食死徒。
这名字杰思敏一点也不陌生。
这是她家人们的现在，也是她的未来。
是她一直在回避的未来。
她和西里斯一起蜷缩在长凳之下，冷汗涔涔。
一旁的西里斯还在疏散麻瓜：“喂！愣着做什么！离开！快一点！都什么时候了！戈德里克的裤子哟！先不要拿钱包了！离开……这不是你们能处理的……”
麻瓜们刺耳的尖叫声还在持续着。
“……快离开！离开这里！我来处理！”他探出头对几个被吓坏了的麻瓜大声地喊着然后又转头对杰思敏道，“你也是，尽快去安全的地方，那群疯狗随时都有可能会来，我已经发了凤凰社的信号，也给詹姆他们发出了信息，增援马上就来……”
杰思敏恍若未闻，她把头发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尽力压制住那种反胃感，随手扯过西里斯的衣角恨恨地擦擦自己的魔杖。
“走？还能去哪？”杰思敏冷笑，“再回去当那个预备食死徒吗？然后以后也来——像这样——做这种——混账事情？”
后几个字她慢慢一字一句说出，带着几分决绝。
“去他的！”杰思敏流过眼泪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一群腌臜货。”
魔法是什么？
以前困扰自己的问题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魔法绝不是恃强凌弱的工具，而是反抗不平的利刃。
杰思敏灵活地甩动着魔杖，感觉自己出乎意料地神清气爽起来。
“那就让我们一起——奔向灿烂的自由吧。”西里斯笑了一声，和她配合着为四散奔走的麻瓜施保护咒，瑰丽的夕阳把他们的轮廓镀上一层美丽的光芒，少年的声音格外轻快。
“你刚刚说，凤凰社？”
“一个对抗伏地魔的组织。”西里斯哈哈大笑。
他做了一个漂亮的上勾拳。
刚刚还人声鼎沸的街道此时已经渐渐安静下来，已经没有麻瓜了，杰思敏的心微微安定下来，和西里斯对视一眼。
“食死徒随时有可能过来，毕竟，他们是要来‘验收成果’的。”西里斯讽刺道。
天色稍暗，天边那几缕橘金色的云霞渐渐被染上了蓝粉色，他和杰思敏背对背，警惕着盯着街角的昏暗处。
一只鹿从暗影处朝他们奔来，散发着梦幻的光。
“麻瓜界多地遇袭，我们现在都在不同的地方。”
杰思敏听出这是詹姆·波特的声音，他的声音比在学校那时更增了几分沉稳。
明亮的鹿消失了，街角显得更加昏暗。
西里斯抿起嘴角，詹姆的消息如此简洁，更能说明形势严峻。
杰思敏和西里斯对上视线，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谨慎地握着魔杖。
“来了！”杰思敏看见街角的背光处有了几团更深的阴影。
几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桀桀笑着踱步出来：“两个小崽子坏了我们的计划？”
五颜六色的光从他们魔杖迸发，向杰思敏和西里斯的方向冲来。
“盔甲护身!”
“昏昏倒地!”
杰思敏和西里斯大声念咒。
“慢着！”
一个盛气凌人的熟悉声音传来，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从那几个穿斗篷的黑巫师后面走出。
“杰思敏?你不在对角巷？”虽然那女人戴着面具，但是那头标志性的黑色长卷发早就暴露了她的身份。
“贝拉。”杰思敏恍然道，“这就是你的任务？”
身边女孩的声音飘忽，西里斯抬起魔杖对准眼前的黑影。
那是他的堂姐、杰思敏的堂嫂，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你怎么敢!”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之中流露出些许震惊和愤怒。
“你!你!还有西里斯!”她显然被气得不轻，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原来是贝拉堂姐。”西里斯捋捋头发，朝她的方向轻快地说着，“下午好，堂姐。这么久不见了，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暴躁。”
贝拉特里克斯的杖头冒出一点红光，她正极力忍耐着。
“乖女孩，快过来！”无视了西里斯，贝拉特里克斯故意换上了一种甜腻腻的声音说着，“我的好妹妹，你还愣着干什么？别和我那个废物堂弟一样……”
“你真恶心。”杰思敏言简意赅地打断她，魔杖稳稳地指着他们。
“过去干什么？和你们一起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吗？”
她冷笑几声，挺直腰杆:“绝无可能。”
“杰思敏·莱斯特兰奇!我可以当你这次的荒唐行为是受了他……”
贝拉特里克斯的下巴倨傲地扬了扬，朝西里斯的方向匆匆一点。
“……的蛊惑。”毒蛇般的声音嘶嘶作响，“别再做那些愚蠢的事情了，你是莱斯特兰奇家的女儿……”
“是啊，我确实很愚蠢。”杰思敏讽刺地笑出声，“愚蠢到现在才开始反抗。”
“闭嘴！”贝拉特里克斯恼羞成怒，凶狠地喊着，“杰思敏·莱斯特兰奇！你这个目光短浅的女孩!你怎么……你怎么敢！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主人的荣光岂是你可以随便评价……”
她气急败坏地使劲挥动魔杖，魔杖头噼里啪啦地冒出一点火花:“还有你！西里斯·布莱克！你这个叛徒！高贵的布莱克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个杂碎！不成器的胚子！恶心的东西！”
一道红光带着势如破竹的力道朝着他飞来，西里斯懒洋洋地挥挥魔杖将光芒打散。
“就这点本事吗？贝拉?”他把杰思敏拉到自己身后，挑眉看向自己的堂姐，“你那亲爱的大人就教了你这点本事吗？”
“贝拉堂姐，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啊。”
西里斯耸耸肩，凌厉的魔咒向贝拉特里克斯反击而去。
贝拉特里克斯像是气昏了头，发出的魔咒准头大大下降。
五颜六色的光又闪了起来，西里斯和杰思敏配合默契，一时间，食死徒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战斗正处于焦灼状态，突然一个健壮的食死徒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个麻瓜女孩!她趴在一个咖啡店的桌下，桌布被咒语的气浪所掀开，露出她惊恐万分的脸，女孩像是吓傻了一般，只是张大嘴巴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因为隔着一段距离，女孩小小的身体又被桌布挡住，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所以刚刚西里斯和杰思敏都没有发现她。
“不好!”杰思敏发现了那名食死徒的意图，瞳孔紧缩。
“盔甲护身!”
电光石火之间，她侧过身子施放咒语为女孩挡下了一道致命的黑魔法。
可是。
贝拉特里克斯疯狂大笑，对着杰思敏的后背。
“钻心剜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