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灵青鸟俏红娘》火山灿灿

9、第 9 章

　　第九章
　　腾蛇重提伤心事，青鸾恸哭冥河怒
　　柳仙儿的真身是腾蛇，当初他仗着自己是半龙，打架斗狠夺得了混沌街的制霸权，可是创业容易守业难，想要将混沌街治理好可不容易。于是，他找来了大鹏，让他做大当家，给钱给股份，只求上头怪罪下来的时候，他能帮忙周旋。大鹏也不是个贪财贪权之人，只是北冥苦寒实在无趣，于是答应了腾蛇，但混沌街日后还是要靠腾蛇治理，所以干脆挂着名，当个三当家。
　　混沌街虽然建立起来，但这里毕竟是人妖仙混居之地，时间久了买卖双方因为货币不同，大打出手的情况越来越多，在大鹏的指点下，腾蛇来到财神庙想找财神帮忙，找了好多神使都不愿意帮忙，腾蛇有些心灰意冷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游历的小财神路过这里，愿意帮助腾蛇建立了一套完备的货币机制，帮助混沌街理清了三界货币兑换的法则，还给腾蛇提了很多治理的建议，这才使混沌街逐渐恢复了正常的秩序，三年后小财神被上头召了回去，腾蛇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柳仙儿为了纪念他，挂他的画像在百花楼，并对外说他才是混沌街大当家。
　　再后来就听说那个小财神因为私造货币被发现，贬到了人间。
　　青鸾听了这个故事觉得像她认识的官禄做出来的事情，但又好像不是。
　　这时，一只小黄皮子鬼头鬼脑地走了进来，在柳仙儿耳边说了几句话。
　　柳仙儿的表情从刚才的云淡风轻立刻严肃了起来。
　　“敢在我混沌街闹事！各位，要不要随我去看看？”柳仙儿饶有趣味的看了一眼青鸾，然后盛情邀请
　　这样的热闹当然愿意去了，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青鸾看了一眼百花楼最上面一层，黑乎乎的连个灯都没点。
　　“那上面有什么？”
　　“听说，上了那里可以实现你任何一个愿望！”柳仙儿故作神秘
　　“这楼不是你建的吗？”
　　柳仙儿笑而不答。
　　“有人上去过吗？他实现了什么愿望？你上去过吗？你愿望实现了吗？”青鸾一个劲问，柳仙儿摇着扇子，故作神秘，摇头不答
　　他们来到万金楼，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人抱着头被人从窗户里踢了出来。
　　“衍衍，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他们定睛一看，那个被丢出来的竟然是江离
　　青鸾哪见过这阵仗，睁着双八卦的眼睛，捂着嘴偷笑，一边笑一边调侃道“江音，怎么你们家将军不是被丢出来就是在被丢出来的路上！”
　　江音似乎也觉得有些丢人，想过去扶自家将军一把，谁知班衍衍冲了出来。
　　“好你个江离！到处撩拨仙子也就算了，现在还学会赌博狎妓了！”这时，从万金楼里走出来一个英气逼人的女武神。她拿着长缨枪，直指江离，眼里满是愤怒。
　　江音赶紧收回了想要扶起江离的手，退后了好几步，隐藏在围观群众中，希望班衍衍没有看见他。
　　“衍衍，这都是误会！”江离好声好气地说道
　　“误会！你撩拨嫦娥仙子的事情整个天庭都知道！还说是误会！”班衍衍的长缨枪离江离又近了，江离动都不敢动，又怕长缨□□到自己，整个人都快贴地上了。
　　青鸾生怕江离看见自己，赶紧躲到柳仙儿身后，屏住呼吸，希望这样让自己的身量看起来小一点，能完全被挡住。
　　“腾蛇，你来的正好！是你求我帮你布奇门遁甲，怎么没两天我就叛变了！”说着班衍衍将告示丢在了柳仙儿脚下
　　柳仙儿不慌不忙，还是笑脸相迎捡起地上的告示。
　　他这弯腰一捡不要紧，把躲在他身后的青鸾全部露了出来。
　　江离看见青鸾躲在柳仙儿身后，气不打一处来。
　　柳仙儿拍了拍告示簿上的灰，随意一瞥，手轻轻一拂，告示就灰飞烟灭了。
　　“两位将军，恐是有些有些误会不知道可否让在下来帮你们解决！”
　　“解决？怎么解决？我先把这个负心汉解决了！”话还没说话，班衍衍抄起红缨枪对着江离刺了过去，江离反应迅速，却始终不肯拔剑相抵，两人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
　　柳仙儿摇了摇头，哼着小曲儿摇着扇子进了万金楼，坐在窗边喝着茶看着这出闹剧。
　　“你怎么不阻止他们？再这么下去，你这混沌街就要被班衍衍掀了！”
　　柳仙儿不慌不忙，边倒茶边说：“来者都是客！况且，他们跑不了！想当年，我和我媳妇儿也是这样天天吵吵嚷嚷······”
　　“你还有媳妇儿？”
　　青鸾这个说话不过脑子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柳仙儿似乎说中了什么痛处，突然收住了话头。
　　班衍衍追累了，直接跳上窗台，举着红缨枪坐在了柳仙儿面前，柳仙儿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她面前。
　　“问清楚了吗？”柳仙儿还是不急不慢
　　班衍衍没理他，一口气喝完茶，转头看着青鸾“你就是说江离骚扰仙子，害他被罚看大门的傻鸟？”
　　青鸾当然听出了班衍衍的不满，但确实自己有错在先，所以低着头没吱声。
　　“干得漂亮！”班衍衍放下茶杯
　　青鸾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偷偷看了她一眼。
　　“这家伙当初骗了我，如今让他看大门真是便宜他了！”班衍衍啐了一口
　　“他骗了你什么？”青鸾想八卦又有些胆怯
　　“他是不是在你面前树立了痴情人设？”班衍衍调侃道
　　“倒也没有，我和不熟！而且，我现在是月老祠神官，在这方面他骗不了我！”
　　“你是月老祠的？”班衍衍突然来了兴趣，“柳仙儿，你说你有贵人要来，不会就是她这么个小娃娃吧！”
　　“你先问你要问的，我的事不着急！”
　　“我怎么感觉我是被你们骗过来的？”青鸾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倒也不是骗，你要是不来我就会去找你！”柳仙儿看着青鸾依旧笑吟吟
　　青鸾觉得这家伙的笑容是不是定制的在脸上的，越是摆出这幅笑容，越是觉得他不好惹。
　　“小神鸟，既然你现在掌管一方月老祠，那你给我算算我和江离能不能走下去！”班衍衍笑着看着青鸾
　　青鸾只负责人间婚嫁，哪里管得了神仙的。
　　“神仙的姻缘都在司命殿，我不管这个的······”青鸾有些没了底气
　　“那你说我在人间的时候，到底是什么缘分，碰上谁不好偏偏要碰上他这么个登徒子！”班衍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班衍衍，你想带江离走，就必须把他欠的钱还上！之前他说过三天内还上钱，就剩明天最后一天了，你看着办吧！”
　　“我帮你布奇门遁甲，他欠的钱一笔勾销！”
　　“不行，这是两码事！”柳仙儿倒是很坚持
　　“柳仙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差不多就行了！”青鸾忍不住说道
　　“那你替他还？”
　　“没钱！”青鸾拒绝得很干脆
　　柳仙儿似乎来了兴致抬头看着青鸾：“我倒是可以卖你个面子，不过这事不是我说了算，你愿不愿意和我赌一把！如果你赌赢了，江离欠万金楼的钱我给他平了，但是如果你输了，以后就得留在这混沌街！”
　　青鸾虽然年纪不大，但却不傻，不知道柳仙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不敢答应。
　　青鸾心里犯嘀咕：好个江离，我跟你又不熟，自己闯了祸干嘛还要搭上我！这会子不同意还不行，同意了话，我手气那么差，我可不想一辈子在这么个鬼地方。
　　“你放心，你是神鸟，即便把你留在混沌街也不过是和大鹏一样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柳仙儿得意地笑道
　　班衍衍似乎看出了什么，调侃道：“你在混沌街称霸多年如今是想要安顿下来了？”
　　“ 我和这位上神可是有些渊源啊！”柳仙儿故作神秘
　　青鸾听了这话，仔细瞧着他，实在想不起来。
　　“我以前在白玉京挤兑过你？还是嘲笑过你？我那时候年纪小，不积口德！我向你道歉！”青鸾立刻摆出道歉的姿态
　　“没有，你没有挤兑过我，也没有嘲笑过我！”柳仙儿立刻否认
　　“那就是我们在王母娘娘的宴会上认识，我欺负过你？”青鸾又试探道
　　柳仙儿又摇了摇头。
　　班衍衍看了看青鸾，吃了一粒花生米，嚼了嚼“没看出来，你这小鸟在天上挺横的呀！”
　　“那都是过去式了，我现在被罚下凡，知道错了！我已经为之前的不懂事赎罪了！”青鸾努着嘴，坐在一旁生闷气
　　“那次我和我的妻子白矖受王母娘娘邀请去了蟠桃会。没想到那天我的死对头朱雀那里，他打碎了王母娘娘的琉璃盏，嫁祸到给我，正当我要被王母娘娘责罚的时候，是你出面帮我解的围，所以我一直都记得你。天庭拜高踩低我也是厌烦透顶，于是下界来到北冥，建了这条混沌街。”柳仙儿不急不慢地说着自己的故事
　　腾蛇倒是轻描淡写地说着过往，青鸾听着心越听越凉。
　　好家伙，面前这条腾蛇是腾蛇他们家老祖宗啊！
　　当初，腾蛇、白矖和朱雀这三角恋关系，可是让青鸾吃了好久的瓜，日日吃到打饱嗝。
　　起因是在一次宴会上，朱雀对白矖一见倾心，对白矖疯狂追求。但那个时候白矖和腾蛇已经订婚，白矖对朱雀的追求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后来，腾蛇跟着应龙去治水，数月未归，朱雀便趁虚而入。
　　知道这事之后，腾蛇和朱雀差点为了白矖打了起来。
　　再后来，就听说白矖和腾蛇分开了，跟着朱雀跑了，又好像说腾蛇自己主动退出，白矖带着女儿回娘家了，总之就是腾蛇和白矖分了。
　　后来，腾蛇也安稳了好多年，音讯全无，原来是跑到这里建一方天地了。
　　虽然后续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腾蛇和他们鸟族是结下了梁子了。
　　“腾蛇老祖，您老人家不好好在骊山好好呆着，怎么来北冥这么个荒凉的地方？”青鸾立刻放低了姿态
　　“小娃娃，你是不是想起我来了？”柳仙儿故意逗她
　　“没！额，我是说——我已经出来很久了，家里人该想我了，我要回去了！”青鸾刚展翅想跑，就被腾蛇一把拽了回来
　　“家里人？开什么玩笑，你可是青鸟一族唯一的一只鸟，哪有什么家里人？”腾蛇一边倒茶一边笑道
　　“唯一的一只鸟？啥意思？”青鸾突然清醒了，抓住了盲点
　　腾蛇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找补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青鸾的身世，是大鹏明令禁止让他不可以说出去的。
　　“就是说你是三界，四海八荒唯一一只青鸾！”班衍衍理解非常到位，补了一嘴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是什么感受。
　　“啊啾！”
　　转瞬，腾蛇打了个喷嚏，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不是寒冷的冷，是心一惊的冷
　　班衍衍也感觉到周围空气都不一样了。转头看青鸾，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目光呆滞到现在嘴巴下撇，眼泪在眼眶打转。
　　“报···报···报···”小黄皮子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报告柳仙儿，冥河······冥河·····结冰了！”
　　“什么？”班衍衍和柳仙儿一同站了起来
　　大鹏正在家里洗澡，越洗越冷，他本就是金翅鸟根本不怕冷，这突如其来的寒意让他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他探头朝冥河望去，原本平静的冥河开始翻涌，由外到内开始结冰。他突然想到，此时青鸾好像还在混沌街，心中大喊不好。
　　“青鸾啊！你别难过，叔现在也是一个人！一个人其实也挺好！”柳仙儿有些慌了，越说越糟糕
　　“报！！！老祖，冥河掀起巨浪，海水要倒灌了！”一只小腾蛇飞速赶来
　　柳仙儿一听心中大叫不好，看了一眼青鸾，又看见天外一道金光闪过。
　　大鹏已经赶往冥河了。
　　“你这女娃娃！不经事！”柳仙儿无奈，腾空飞起朝冥河飞去
　　青鸾将平生见过的所有鸟在脑中过了一遍，确实从来没见过和她一模一样的青鸟，一时悲从中来。
　　“哇！”的一声，开始嚎啕大哭。
　　“你别哭啊！好妹妹！你吃这个，这个好吃！”班衍衍也不会哄小孩，手忙脚乱
　　“衍衍！冥河水不知道为何倒灌，这里不安全了！我们快走！”这时，江离突然出现，拉着班衍衍就要走
　　“别走，这娃娃怎么办？”班衍衍指了指青鸾
　　“她怎么了？”江离这才注意到在一旁哭得脸都皱起来的青鸾
　　“青鸾！”江音也从远处赶来，“青鸾，你怎么了？谁欺负了？你别哭呀！说话呀！”
　　“他们都欺负我！”青鸾嗷嗷地哭，抱着江音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时，冥河的河水如一条水龙朝他们扑了过来。
　　“不好！快走！”
　　说着，江音将青鸾提溜起来，扛在身上，飞到冥河上空。
　　大鹏和柳仙儿正在努力控制冥河水的走向，试图让它停下来。
　　“我说你干了什么事！这水咋说翻涌就翻涌！”大鹏有些气恼
　　“我错了！说漏嘴了！”柳仙儿也气鼓鼓地，“你说你们瞒着她干嘛！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就在这时，大鹏看见江离、班衍衍、江音还有在江音背上嗷嗷大哭的青鸾朝他们飞了过来。
　　江离和班衍衍也施法，努力让冥河平息愤怒。
　　大鹏看见青鸾也来了，飞速赶到江音身边，看见青鸾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拨浪鼓，轻轻摇了摇。
　　“小青鸾，别哭了！你看大鹏叔给你带啥好玩的了！”大鹏还是和初次见到青鸾时那样摇着拨浪鼓逗她，“不能再哭喽！再哭这北冥都要被淹了！”
　　青鸾根本听不进去，一巴掌将拨浪鼓打掉，拨浪鼓顺着北冥黑色的旋涡转瞬就不见了。
　　“好你个老蛇，竟然敢欺负我的族人！”
　　仿佛是从脚下冥河传来的声音，冥河水开始不够控制，一股飓风将冥河水卷起，黑色旋涡伴着红色烈焰直冲天际。
　　青鸾看着这股红色龙卷风也停止了哭泣。
　　“这是朱雀大神的声音？他怎么在这里？”青鸾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