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白露曲》淳于露笙

1、零——樱色舞

　　我是谁？
　　年复一年，走过各个街道，没有人看得见我，没有人能碰得到我。
　　仿佛，只是一个游魂。
　　看不见自己的脸，因为没有镜子能映出我的身影。
　　伸出苍白而纤瘦的手，径直地明明白白地穿过身边的人、房子。
　　啊，我所行走的大地上只剩虚幻的影像。
　　不，或许一切都是真实的，唯独我，是虚无的泡影。
　　究竟什么，是真实。
　　那跨越时间的沉寂，在等谁？
　　行走，停留，我看得到，听得到，闻得到，却碰不到。
　　又有什么能挽留我？
　　走过，走过，目睹了厮杀，嗅到了血腥，也听见了温情，却触摸不到任何，留不下属于我的痕迹。
　　不断地穿过人群，我知道我在尸魂界，我知道我在流魂街，从旁人交谈中得到的信息，似乎于我，毫无用处。
　　他们在说生灵，整，死神，虚。
　　那我是什么？
　　谁来告诉我？
　　……
　　嗯……很香，是花？
　　微微的，曼妙的，悠远的味道。
　　恍恍惚惚，我闭上双眼，在黑暗中。
　　嗅着风，循着香，走得平稳，这个世界只有我的存在，惟一而坚强。
　　额头上仿佛有羽毛的触碰，轻轻的，痒痒的。
　　我惊讶的睁开眼，仰起头。
　　绚烂而下的，是至死旋舞的花瓣。
　　红粉的，轻软的，浓艳的，缠绵的，苍弱的，贞烈的。
　　落瓣拂过我的嘴唇，湿润的，冷淡的。
　　是我消失已久的，渴求已久的，触碰。
　　我，是真实地……存在着……
　　压抑的期许，翻涌的喜悦。
　　……
　　那是一棵高大的樱花树，高大到冲出安静的庭院，高大到让院外洒满芬芳。
　　如同感到命定的指引，我径直走了进去，走向那美丽的香花树。
　　果然很高，顺着笔直粗壮的树干往上看，更是觉得高不可及，浓密的花荫将午后明亮的日光染得暧昧。
　　试探着把手伸向那树，粗糙的坚硬的手感，喜不自胜的泪漫出眼底。
　　"你是谁？"
　　年轻的嗓音，话语有些含混不清。
　　我惊讶地转过头。
　　庭阶上坐着一个小男孩，大概九、十岁，粗布衣，肤色很白，银白短发如荒野春草般恣意凌乱，翠蓝色的大大的猫眼错愕地盯着我，手里抱着没啃完的……西瓜？
　　“你……”声音卡在喉咙里，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男孩吐掉口中的西瓜子，丢下西瓜站了起来。
　　他的目中满是戒备谨慎之色，缓步向我走来。
　　"随便闯进别人家是很不礼貌的。你是谁？来做什么？"完全不友善的呵斥吓了我一跳。
　　原本像虚幻镜像一样的世界仿佛被突然打破，我竟听到了有人，在跟我说话。
　　不是之前在睡梦中偶然才出现的那个梦魅般的带有回响的声音，而是真实的，直直面对我的话。
　　我感到一种惶恐和局促，就像是耳鸣许久终于听到一个清晰的声音，恍如隔世。
　　"非常抱歉。"我扔下这句话，转身跑掉了。声音轻小干涩，恐怕只有我自己听得到……
　　我究竟几年，没有说过话了？
　　那株神奇的樱花树，那个神奇的男孩。
　　是不是我终于可以，介入这个世界了。
　　恍若寂静的黑暗，漏入些微的光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