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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家主子就是被命令了 ...


  •   苏御的胸口还微微阵痛,想起自己蒙难竟然挤身于一间小小的马车内,让两个女流救了他的命,拳头不觉间攥起。

      他驾着马车在京郊二十里外一处府邸停住,这是当今圣上在他十五岁那年,赐给他的。

      "十四子苏御,俊秀笃学,颖才俱备。赐封苏宅,为其府邸。"

      让天下人不解的是,堂堂皇子,封赏的府邸却在京郊偏僻荒山之地。

      这在本朝,似是史无前例。

      毕竟其他皇子的府邸都在那繁华之地 ,离皇城几步之遥。

      苏御眉目清朗,身形挺拔,身上穿的玄衣将他的风流之气掩藏一分,加深了一分刚毅。

      他刚下马车,门口很快便有人迎接过来,是苏御的贴身侍从江如海,大约十六左右年纪,长相阔圆。

      江如海从小在苏御身边长大,此刻见苏御面色不善,先只淡淡问候了一句:"爷,您回来了。"

      苏御面无表情走进书房。

      江如海内心如穿堂风穿过,凉凉的,有阵阵寒意。

      苏御将换下来的黑衣扔在床榻上,显出他健硕的身姿,肩膀上缠了一块白布,上面犹有鲜红血迹。

      "爷,是九王爷伤得你?"江如海看到主子受伤了,不由脱口而出。

      苏御快速披了件黑袍穿上,冷冷说了一句:"你倒是笃定。"

      江如海迟疑了一下,说"九王爷先前命你去见那吏部侍郎,奴才实在觉得事有蹊跷。”

      "命?"苏御勾唇,反问了一句。

      "属下失言。"江如海连忙跪下。

      苏御没出声,半晌,说了一句:"江如海,你说的没错。你家主子现在就是被人命令,被他苏封踩在脚下,他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让我为他卖命,我就得巴巴的穿这身龌龊的衣服,蒙头盖脸的去给他做事。"

      ……

      在苏御沉默的这半晌,江如海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江如海听得心惊胆战,心里已经无数次想扇死自己了!

      江如海啊江如海,是谁给你的胆子了,你有胆量在爷面前说出“命”这个字。

      堂堂皇子,除了听天子的命令,谁敢左右爷?

      虽然,那九王爷苏封一向得圣上宠爱,在几个皇子中大权在握,俨然已经是太子的做派了。

      这话也不该你说啊。

      你跟了十四爷多少年了,脑子怎么就没长进呢。江如海暗暗骂自己。

      “爷,奴才嘴笨,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誓死效忠爷。”

      可这表决心,已经晚咯。江如海知道,自家主子已经生气了。

      江如海滚出苏御书房的时候,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叫你不会说话,叫你犯抽抽。

      苏御将桌上的一盏茶猛地摔在了地上,青花瓷的杯子立即成碎片,茶水在地上蜿蜒。

      他想起了苏封对他说的话。

      “好弟弟,你帮我亲自解决了礼部侍郎,我就帮你在皇阿玛面前美言几句。皇阿玛最疼我了,他不疼你还能不疼我吗?很快,你就可以搬出这个荒僻之地了,重获圣心了!”苏封恨恨的说:
      “那周深该死,竟然刚跟我抢女人。”

      “派个人去,不就行了。”彼时苏御看着自己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不带感情的说着。

      “别人去我怎么能放心呢,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苏封看着他,意有所指的说。“父皇前几日还跟我说,赤炎军的首领不知道安排谁呢。你不是手底下还没有士兵吗?事成了,把赤炎军拨给你。反正,我手底下士兵多着呢。”

      礼部侍郎周深,不过是因为一个青楼女人,无意中得罪了苏封。

      苏封怀恨在心,于是命苏御暗地解决他。

      刺杀朝廷大臣,成了,苏封一解心头大恨,明里暗里提醒朝中大臣,和自己作对是什么下场不成,就让苏御这个替死鬼去陪葬。

      苏封没什么损失。

      苏御拳头紧握,烦躁般的扯了扯胸口,却没有见自己贴身的令牌。

      他想了想,陆流年的脸一闪而过出现在他面前。

      必定是那个女人拿的,她恐怕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他嘴唇一勾,如墨潭一般的眼睛看着窗外。

      流年、玉穗醒来时已是申时,主仆二人不见苏御的身影,觉得甚是奇怪,不知道苏御什么时候离开这医馆的。

      二人耳边却传来两个妇人的声音。

      “你不知道,事情悬着呢!那吏部侍郎周大人家里是什么人在把守着呀,一等一的侍卫。”

      “就这样,都让那刺客得手了?”

      “说的是呀,不过也是今日活该他倒霉,今天女儿嫁人,那周大人宴请宾客,酒自然喝的多,被那刺客一剑穿喉!”

      “天爷!谁这么狠心,可怜他家女儿了,真是喜事变丧事。”

      “可不是,那吏部侍郎的女儿千挑万选,最后选了个商人之子,京都史家的公子史云常,哪里配得上她?已经是低嫁了,现如今又发生了这劳什子事……”

      妇人们聚在一起闲聊着,流年听到这话,心不自觉绞动起来,但转念一想,她和史云常本就无关了。

      “小姐,我们要不要去瞧瞧?”玉穗却问他。

      流年看玉穗脸上有着犹疑,便问:“去凑这热闹做什么呢?”

      “小姐……当日老爷被抓之前,这个吏部侍郎好像就来找过老爷,我去给老爷送水的时候,老爷跪在他面前,像是十分害怕的样子!”

      流年惊愕,“你怎么不早说?”

      玉穗扯了扯手帕,“当日老爷说,今日吏部侍郎来府邸的事,不要声张。我便没有说,可接连不久就发生了抄家的事情,现在看来,那王丘虽然有胞姐撑腰,可想要为所欲为,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玉穗顿了一顿,接着说:“会不会跟这吏部侍郎有关…..”

      流年神色一凛,决定去周大人府里看一看。

      玉穗也坚持要陪流年去,但被流年拒绝了。这一生,玉穗和她情同姐妹,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她前,她不能够让她涉险。

      否则,她不会原谅自己。

      ……

      流年站在周府门外,看着门匾上挂着的白纸,才知道那两个妇人的话所言不虚。周府上上下下,都穿了白色的丧服。

      只是,这周大人究竟和谁结了怨。谁吃了豹子胆,竟敢旁若无人一般,杀礼部侍郎呢?

      流年正在思索,突然那周府门内走出一人,仍旧是红色喜服打扮,可眼角却流露出一丝疲惫。
      流年的手一僵。

      史云常见了她,脸上露出了诧异一般的神情,接着便快步走到她面前,讶异着说:“小年!你怎么还没有去客栈?怎么到了这里?”

      “哦,我不过是听人议论说,礼部侍郎周大人莫名其妙的死了。觉得好奇,就过来瞧瞧。”流年说着。

      “史大哥,这陆府发生了什么?”流年带着些许好奇的问。

      说话间,府内却有一个妇人打扮的女人,面容清丽朝他们走来。

      流年隐隐觉得,那妇人的眼神似乎聚焦在自己身上,并且那眼神中的含义又十分复杂。

      陆流年没有猜错,这个面容清丽的女人,是冲着她来的。

      啪!

      流年还没反应过来,女人带着玉寇色的指甲就在她脸上留下了长长的五道指痕。

      从小到大,就算是她把整个家都给翻了过来,也没有人敢动她陆流年,她从未挨过一下打。

      流年见女人的一只手还要朝她的脸抡来,手腕猛一用力,扼住了那女人伸来的手。

      流年虽然从小没有吃过什么苦,但一双手也不是吃素的!

      两只手在空中僵持着,这时候,流年听到史云常怒不可遏般,说了句:“周清月,你这是做什么?!”

      姓周?莫不是……

      “做什么?你还有脸说!我父亲如今横死家中,你竟然跑到外面跟姑娘闲聊天?”那唤做周清月的女人,柳眉倒竖,说着。

      “这不过是我妹妹!”

      “妹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同我成亲的时候,和她走得有多近!”

      ……

      流年静静看着二人,手腕发力,甩开周清月的手。

      史云常皱着眉,看着沈清月,突然有点后悔信了父亲的话,娶了她。

      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咱们史家在京城里算什么东西。就算是有泼天富贵又怎么样,还不是被那些当官的,脚一抬,就死死的被踩在脚下。”史父说:“现在那沈姑娘看得上你,攀上了左都御史这个高枝儿,我史家就什么也不怕了!”

      史父说:“眼下,陆家就是一个例子。”

      史云常恍惚了一下,看着像疯子般的沈清月,怒道:“你胡说什么!”

      沈清月指着流年,“我有没有胡说,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流年没有心思再听他二人的家务事。她脸上火辣辣一般的疼。

      流年独自转头离开,心想,史云常怎么混成了这般模样。

      流年沿着周府回医馆,不觉间已经转到周府的后门了。

      流年惊愕的发现,原来周府后门有一个狗洞,现在正有一个人从狗洞里爬出来!

      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粗布罗裙,脸上丝毫脂粉未擦,却也并不显得苍老。

      一眼望去,流年便知道她必是周府干活的下人,流年自幼在陆府,和下人们打交道也并不少。

      这些大户人家的下人们,虽然比不上小姐们阔绰,但究竟在大户人家做事,和外头的贫苦人家相比,脸上是少了很多风霜的痕迹的。

      流年见她背着一个大包袱,里面叮当啷当碎,心里便已明白七八分了。

      “你这是做什么?”流年明知故问。

      “嘘!嘘!”这女人示意流年,接着她上下瞅了流年一眼,说了句“劝你闲事少管。”

      “眼下这周府出事了!我不过是到他书房随便取点东西,就能给我那犯病的儿子治病。”

      流年不禁想到那日陆府被抄家时,树倒猢狲散,平日里的丫鬟仆人都跑了,只剩下玉穗还跟着自己。

      这女人见流年没吭声,四顾望了一下,见没有人,生怕被人发现,便使劲的跑。

      流年见着她包袱里似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忙前去看。

      果真有个东西。

      是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流年打开一看,却是个账簿式样的本子,想来这女人拿东西的时候,无意中将这也装了进去。

      流年打开这账簿一看,可里面却什么字也没有,干干净净。

      流年随手将这盒子和账簿式样的东西放进怀里。

      这账本没用,盒子倒是可以兑换点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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