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底亲亲杏子垂》夭亓

62、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舜昀！舜昀你快来，跟他们讲清楚，这群人想来闹事，这群吃白饭的警察还帮着他们说话，快把我放开！”牛小叔见牛舜昀抱着孩子出现在视野里，赶忙叫唤道。
　　但，期望落空。
　　牛舜昀只是扫了眼面前的人，转而走向刚刚和他们做第一手交接的李警官位置上，他敲了敲那人的桌子。
　　“李警官，方便问一下，许芝要关押多久呢？她女儿想见她，可以通融一下让俩人见一下吗？”
　　“现在是处于询问案情的阶段，要关押也不会在我们派出所里，见自然是可以的...”李警官抬头望了眼被抱在臂弯里的小女孩，婴儿肥的脸上眼眶红通通的。他有些不忍，“但...若是成为了刑事案件...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他看在孩子的份上，语句说地委婉。
　　牛舜昀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那麻烦李警官安排一下了，多谢。”他抱着孩子退到一旁，让李警官起身。
　　身后的牛小叔等不到人来还在不停地大叫，身旁的警员只能限制着他的行动，却无法堵住他的嘴。
　　“那男生是谁？”唐母侧过头，轻声问道。
　　“是他的侄子叫牛舜昀，手上抱着的是许芝的女儿。”身侧的助理悄声回道，他调查过，关于许芝的资料早已熟记在心。“当时许芝和这位同居时，牛舜昀也同住在一起。”助理补充着信息，他知道唐木和简杏的事，便没说俩人在中学的事。
　　但这显然瞒不了唐母，“和简杏也同住在一起？”
　　助理瞥了眼听着对话完全不吭声的老板，弱弱道，“是的。”
　　“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唐母嫌弃地扫了眼牛舜昀，从头到脚。
　　对方低着头将耳朵凑到妹妹面前，认真地听着。唐母望向对方怀里的孩子，看样子是还没开始上学，她低声喃喃道，“真是苦了孩子。”
　　助理没说话，默默站着。
　　兴许是是唐母的视线太过于明显，牛舜昀抬起头来，便撞见对方的眼神，多少有些复杂。
　　他抿抿嘴，站直了身体，向唐母点了点头，再一抬头，便见简杏的父亲也在望着自己，眼神里充满着打量。他动了动抱妹妹的手，双手紧了紧，弯腰向对方鞠了一躬。
　　这一鞠躬倒是让一行三人有些诧异，对方的动作，牛小叔自然也尽收眼底，被压着的他不顾死活，朝着侄子破口大骂。
　　“他倒是有些不一样。”唐母评价着，眼里多了丝欣赏。
　　简父没有说话，他不关心。
　　牛舜昀望了眼李警官离开的方向，对方还没有回来。他和怀里的妹妹对视了一眼，“我们去跟叔叔阿姨道个歉好吗？”
　　“是妈妈做错事了吗？”欣欣着着哭腔，却努力理解着眼下发生的一切。
　　“恩。她做错事了。有个...姐姐...她受伤了，在医院里。”
　　“真的是妈妈做的吗？”她抬起头想看清哥哥的眼睛，对方摸了摸她的脑袋，像从前一样，点了点头。
　　“那我们去吧哥哥，哥哥教过我的，做错了事情一定要先道歉，我记得的。”她奶声奶气的，说的话却是坚定。
　　牛舜昀的嘴角提了起来，还好妹妹没向她父母的任何一个。“好。”
　　“那你放我下来吧。”她挣扎着，想要自己走。
　　牛舜昀牵着小孩小步走向了在一团的人群，兴许是人有些多，掌心里的小手开始微微用力，他也稍稍用力捏了捏妹妹的手。
　　来到三人面前，欣欣松开了哥哥的手，仰着头，望向从未见过的三位大人。
　　“叔叔还有阿姨好，我叫欣欣。哥哥说，是我妈妈做错了事，我帮她道歉，对不起，请你们原谅她。”她说着，弯下腰，学着哥哥的样子，向三人鞠了一躬。
　　她的话没有磕绊，眼神里满是真挚，让人怎么忍心苛责。
　　唐母率先蹲下身，将人扶了起来。
　　“欣欣，事情是你妈妈做的，跟你没关系，知道嘛？你不需要道歉，该道歉的应该是你妈妈。”
　　“可是我妈妈在里面，我先帮她说，等一下我再叫她来。”她说得认真，眼里见不到一点虚假。
　　“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让个小孩来道歉？”简父没忍住出声，望向面前的年轻人，看上去和自己女儿一般大，心眼倒不是一般的多。
　　“不是的，叔叔...”他赶忙否认，“许芝...许芝阿姨的事自然有法律来定夺。只是欣欣还小，想见见她。”牛舜昀解释着详情，他不想让简杏的家人误会。
　　“行了...”简父看向他身后，打断了对方的话，“去吧。”
　　他还没必要跟个孩子计较。
　　牛舜昀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回头望去，只见李警官已站在走道上候着，也没上前打扰。
　　“好...抱歉...”他又弯腰鞠了一躬，没等对方三人做出反应立马带着欣欣快步走向李警官。
　　“李警官...”牛舜昀走近对方。
　　“这边都安排好了，你带着人和我先进来吧。”李警官收回视线，这群人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复杂。
　　李警官走在前头，带人进了一间办公室。这间屋子是上个领导调走后，一直没人用过的。他们把许芝也领到这里，就是为了让她女儿见一面，孩子还小，太压抑的环境怕是不太好。
　　“妈妈！”看着熟悉的人就坐在不远处，欣欣一把松开牛舜昀的手，飞扑了上去。
　　被警卫单独拎出来，许芝还不明所以，即便是开口询问，对方也只字不提。她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比刚刚陈述时还让人坐立难安。
　　恍然间，她听到自己孩子的声音。一转头，许芝伸出手，抱住自己的孩子，对方通红的眼眶让她也不犹鼻头发酸。“欣欣乖啊，妈妈没事。”
　　她怀里抱着孩子，视线则注意到了门口一闪而过的人影。许芝低下头，摸着孩子的发丝。
　　“你不进去？”
　　“和我没什么关系。”牛舜昀站在门口边，倚靠着墙面，回答着李警官的问题，李警官只点点了头不再吭声。
　　他站在昏暗的走道里，屋内是温情的母女，他撇过头，视线不自主地放在不远处的那三人，唯有刚刚跟他说话的男人，长得更像简杏。
　　牛舜昀默默垂下脑袋，他刚刚站在他们面前，脑子里想说的话千千万，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他心底真正想问的人，明明就在嘴边，但对上三人敌意的视线，他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他的身份，他得认清。
　　“这件事，接下来该如何处理？”他扭头望向一旁的也学着他样子靠着墙壁的李警官。
　　“得先看伤情报告，若是不严重，还好说..严重的话，可能得...”李警官没把话说清楚，但牛舜昀却颔首表示明白了。
　　医院里，久等不到父亲一行人回来，简杏便有所察觉了。
　　她伸手想摸摸看自己脑后的伤口，没有头发的阻挡，她摸着伤口的地方被贴了纱布。
　　“别摸。”唐木轻轻拿开对方的手。“疼吗？”
　　他钳住对方的手，顺势摸了摸。
　　“还好。”简杏浅笑着道。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心底的话问了出来，“我爸还有阿姨他们...是去派出所了吗？”
　　唐木起身的动作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过床头柜子上的水，坐下道，“恩，去了。”他没想再瞒过她。
　　“...我头上有缝针，当时旁观好多人都看到了，是她穷追不舍，先动的手...鉴定你们肯定做了吧...”她低着头一一细数着。
　　“如果构成轻伤及以上就是刑事案件了...”她默默地说道，将知道的说了出来。
　　唐木放下手中的杯子，又抓过她的手“姐姐，可是你受伤了...你知道你当时倒下去的样子嘛，我恨不得那个人是我，如果是我该多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说着话，默默地忏悔着。
　　“不是说了，这不是你的错嘛？”她慢慢转过头来看着唐木，对方眼里的自责，一直没能散去。
　　“牛舜昀提醒我要小心许芝时，我应该更谨慎的，也应该提前告诉你，简叔的计划。这样，你也能有所防备。”
　　“就算是这样，也防不住她真的想动手啊。”她收回视线不再看他，声音也变得唯诺，“而且，她...许芝...只是太冲动了，一时动了手，造成了意外。”
　　“可是！”他怎么会不明白姐姐的意思，但，他怎么能就这样简单放过那个女人。
　　他第一次打断姐姐，“你好好休息，这些事情交给叔叔还有我妈他们去处理，我们就不要管了。”
　　“唐木，再晚就来不及了，若真被定性为刑事案件，她会进去的...”
　　唐木猛然站起身，走向门口，“你先休息会，我去帮你接点热水...”他说着不顾姐姐的叫唤，推门离去。
　　他站在茶水间里，望着人流不断来往，手里的杯子却是一直空的。
　　茶水间里的钟，一直在走，他人却像是被困住了。
　　唐木将杯子放下，拿出手机走到楼梯口。他没有拨打他母亲的电话，而是直接打给了简父。
　　“叔叔...简杏...她...姐姐她不想把许芝送进去...但，该有的惩罚还是得要有的。”
　　他听得电话的另一端一阵沉默，许久没出声。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