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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改名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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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钓鱼点的旁边围成一圈,中间是被五条悟按在手掌下装死的独角仙。
家入硝子从脚边捡起了一根树枝,好奇地戳了戳一动不动的独角仙,“这么久没有动静,不会被五条弄死了吧?”
“我没有!我根本没有用力!”
五条悟先是反驳,然后似乎产生了被污蔑的愤怒,原本只是虚按在独角仙身上的手突然用力,恶狠狠地把它在地上摩擦,“快点!别装死,我知道你还活着!你瞒不了我的!”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独角仙被按在地面上反复摩擦,即使我们所在的地方并不是砂石地,但地面上依旧有着许多的细碎小石块。
于是我们眼睁睁看着那只生死不明的独角仙被五条悟疯狂蹂躏,直到它六条虫足掉下来了三条。
“放手放手!我认输!”
不属于我们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年幼嗓音在五条悟的手下响起,因为五条悟的动作太过粗暴,本来还有些可爱的正太音都挤成了略微有些刺耳的尖叫,“都说我认输了怎么还不停手啊!”
在我们的注视里,原本在五条悟手下半死不活的独角仙变成了一个看起来也就四五岁的小男孩。
他穿着棕色的浴衣,可能因为年纪还小,化形不太完全,额头上还留着独角仙特有的独角。
小男孩的棕色眼睛转了转,视线从我们身上一一划过,最后落在我的身上。
他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以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窜到了我的背后。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我可能现在还愣在原地,即便他已经跑到了我的身后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最多只会因为他的速度而感到惊讶。
但是我现在的第一反应却是催生咒花将他束缚在原地,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远离对方。
五条悟与夏油杰与我同时动了起来,他们默契地改变了自己所站方位。以五条悟打头阵,夏油杰落后一步,我为第三,家入硝子在最后的队形集体戒备不知是敌是友的小妖怪。
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没有戒备,小男孩被咒花的花瓣缠了个结结实实,除了脖子往上的部分还留在外面,其他部分已经被咒花缠成了蚕蛹的样子。
五条悟看似姿态放松,手上还胡乱甩着自己的遮阳帽,但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还懵逼着的小男孩。
像是进入了狩猎状态的某种猫科生物。
然而大猫即便是在战斗警备的状态也不是能安静的类型,他的嘴巴依旧嘚吧嘚吧说个不停:“缠的这么紧,你是有多怕死啊夏花。”
“就一只小虫子,需要把他缠成木乃伊吗?看起来很像我们在欺负小鬼诶。”
我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不对他的言论发表任何评价。
明明他反应的速度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快。
“悟。”
夏油杰轻声制止了五条悟继续说下去。
黑发的少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比起前方恶狠狠的大猫看起来好说话了不止一点点,但是在我们的角度上却能看见小妖怪身后的裂口。
巨大的眼睛从黑色的裂口中往外窥视,危险又恶心的气息让背对着咒灵的小妖怪都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放出咒灵的某只黑毛狐狸假装没看见小男孩快要哭出来的惊恐表情,他语气温和、好像只是在询问路上遇见的迷路的小朋友需不需要帮助。
“说,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是我错了,我不应该以为你会比五条悟温柔的,你明明他还要吓人。
“我没有!”小男孩急得语气里都带上了哭腔,他下意识想挣脱束缚但是却被身上越缠越紧的咒花硬生生止住了动作,“明明是那个白头发的怪人把我抓过来的!”
“哈——?”
我们集体拦住暴走的白发怪人,以免他不顾尊老爱幼地冲上去将他口中的小鬼暴打一顿。
虽然这个小鬼的年纪可能比我们都大。
家入硝子从口袋里拿出我塞给她的棒棒糖,她一边撕开包装一边绕过了闹成一团的我们。
成熟的大姐头拒绝和我们这些幼稚小学生一起玩。
她把青柠味的棒棒糖塞进嘴里,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块葡萄味的软糖递给了小男孩,“吃吗?”
男孩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顺从地张开嘴让家入硝子把紫色的软糖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也许是因为家入硝子投喂的糖果,又有可能是因为我们三个人幼稚的打闹,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小男孩很快就调节好了心绪,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个......可以放开我了吗?我真的没有跟踪你们。”
家入硝子不发表意见,她耸了耸肩跑到了夏油杰放在水边的蓝色水桶旁,弯下腰查看他的战利品。
我和夏油杰对视一眼,觉得五条悟不会再暴起把小男孩暴打一顿之后也松开了拦着他的手。
五条悟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凌乱的衣物,重新把手里拿着的遮阳帽戴回了头上。他正了正帽子,确保它不会影响自己帅气的发型,然后才开口拒绝了小男孩的请求,“你没有跟踪我们?真的吗?我不信。”
“你明明就是在跟着我们。”
他轻飘飘地戳穿了男孩的谎言,转头从我的背包里翻出了和家入硝子同牌子的草莓味棒棒糖,“我还特意带着这个白痴在森林里绕了几圈,而你的气息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你说谁是白痴!?”我愤怒地拍开了五条悟按在我头上的手,本就宽松的遮阳帽因为他的动作往下压低了几分,不仅弄乱了我的发型还遮住了我的视线,但是这不耽误我踹向五条悟的肚子,“快把我的棒棒糖还给我!”
亏我还给你分享我新买的棒棒糖,这下不给你吃了!
然而这个零食强盗已经是惯犯了,他连躲都没躲,直接用[无下限]挡住了我的攻击。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此已经习惯,所以他们直接干脆利落地无视了我们,转头继续询问小男孩跟着我们的原因。
小男孩支支吾吾地试图转移话题,棕色的大眼睛也在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正在寻找逃跑路线、趁我们不备立刻跑路。
但是在夏油杰和善的笑容里,他还是向黑恶势力低下了头。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了黑恶势力。
“因为……”小男孩被咒花举在空中、彻底断绝了逃脱的可能性,他一边小声嘟囔着跟踪我们的原因,一边下意识地晃动着双脚,微点在地面上的脚尖在地面上划拉出了两道浅浅的痕迹,“我想与夕叶大人再见一面。”
小小的男孩缩了缩脖子,即便这样的动作对他来说绝对算不上舒适,但他还是努力地将自己的下半张脸缩进了鲜红的花瓣里,仿佛是将缠绕在他身上的咒花当做了什么庇护所。
“虽然斑大人说夕叶大人已经不记得我了。”
含糊不清的话也被他一起塞进了花瓣,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咒术师敏锐的五感还是捕捉到了他的低语。
夏油杰向我抬起手,示意我将小男孩放下。在男孩被咒花放在地面上后,他蹲下身直视着微愣的男孩,“你说的‘夕叶大人’指的是谁?”
男孩像是没想到他含糊不清的低语会被我们听见,在夏油杰直视着他的双眼问出他预料之外的问题时他下意识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用真诚的目光顶了回去。
十分甚至九分的掩耳盗铃,大声地否认夏油杰的疑问:“没有!你们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
我们没有理会还在大声转移话题的男孩,四人讨论小组再次成立。不过这次的论题不再是学业上的疑惑又或者是去哪里吃喝玩乐,而是男孩下意识的那一眼。
我脸色古怪地指了指自己,深感不解,“我吗?但是我不记得自己见过他啊。”
“而且还是以什么‘夕叶大人’的身份。”五条悟在一边补充,他举着草莓味的棒棒糖思考片刻,又把棒棒糖塞回了自己的嘴巴,仿佛没有脑子一样问出了让我火大的问题,“还是说你改过名字?以前叫‘赤染夕叶’?”
“我没有!”我恼怒的反驳,“我一直都是‘夏花’!”
我很喜欢贵志给我起的名字的!没有改过名也不想改名!
“但是他也说过‘夕叶大人’已经不记得他了吧?”家入硝子嚼碎了嘴里的糖块,用棒棒糖的纸棒指了指又被夏油杰的咒灵抓在手里的小男孩,“即使夏花真的见过他,也有可能已经不记得了。”
五条悟恍然大悟,“所以说即使夏花改过名,这个笨蛋也可能不记得自己其实改过名字是吗?”
“都说我没改过名字!话说你为什么死抓着这一点不放啊!对我的名字有意见吗?”
夏油杰清了清嗓子,把我们已经跑偏的重点拉了回来,“现在的重点是他为什么说夏花是‘夕叶大人’,有没有可能是认错了人?”
“不可能,”五条悟推了推自己的帽檐,露出了天蓝色的眼眸,“妖怪们辨认目标的主要手段是通过气息,用咒术师的话来说就是辨认残秽。几乎不可能出现认错人的情况,除非对方故意改变了自己的气息。”
我们之中在这方面的专家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所以我认为夏花改名的可能性更大,与其在这里纠结是不是认错了人,还不如打电话去问夏目贵志‘夏花之前是否改过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