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The puppet》深屿安眠

21、金发少年还是金加隆

　　这次推开办公室的门时，我心里有一丝很奇妙的预感。

　　这里依旧静谧得像化不开的黑夜，而那位在亚历克斯口中丧心病狂的魔药教授，正躺在我给他做的椅子上，闭着眼，呼吸很轻，唇角却绷得很紧。

　　我见过他很多样子，他有很多不一样的笑容，也藏着很多不一样的痛苦和寂寞。在那张脸上，我最喜欢他的眼睛，从那双眼睛里望进去，可以看到很鲜明的四季。

　　我看见他，就像看见自己。

　　抬步之间，衣料摩擦的声音和壁炉里细小的燃烧声撞在一处。

　　“……好好睡一觉，”我轻轻说，“总会天亮的。”

　　我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唇角。

　　如果可以，做个美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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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进了房间，依旧锲而不舍地把那篇写了一半的论文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小v劝我：“你也好好睡一觉，也不是马上就要交了。”

　　我：“反正也没有事情做。”

　　我闲着无聊，想要小v给我唱唱歌，可一想到它那天给我放的好运来，又觉得还不如偷偷把它的那颗大宝石偷过来卖掉，看看能不能买点好玩的小东西。

　　或许我还能再去天文台玩个跳一跳。

　　……但是那样会有被斯内普扫地出门并且短时间内只能露宿街头的风险。

　　我问小v：“你能不能带我去人……哦，麻瓜世界玩一玩？”

　　小v摇着尾巴笑了一笑：“你还是好好睡一觉。”

　　我：“你能不能讲点我爱听的？”

　　它想了一下，慢吞吞地说：“那么……你去外面和你的斯内普教授，一起好好地睡一觉。”

　　我：“……没用的东西。”

　　我并不想再和它浪费口舌，尽管和它斗嘴这件事情确实非常有趣。但讲真的，如果论文上那个小小的地方不能被我搞懂的话，我或许真的会考虑再去天文台和小v玩个生死时速。

　　我问小v：“或许他醒了呢？”

　　小v懒得理我，自顾自地用爪子把它那颗闪着绿光的宝石推来推去。

　　我看得难受，心里思索着怎样坑走这个看起来十分值钱实际上应该也十分值钱的大宝贝。

　　小v觑我一眼，冷笑着把宝石收起来：“小姐，需不需要我提醒你，那个被你承诺给教授并且到现在还看不见影子的礼物，你打算什么时候送给他呢？”

　　……明天我就要偷走它的大宝石！

　　我拿起论文，撇下它准备再去图书馆坐上一坐，但推开门的时候，魔药教授已经睁开眼，安安稳稳地开始批改作业了。

　　我走快几步，在他面前站定，把圈出来的那部分拿给他看。

　　斯内普皱了皱眉，照例先刺我两句，花了几分钟看完之后，露出一点点假笑：“那么，小姐，为什么你会对我布置给不听话的也不聪明的、在我课上炸了不知道多少个坩埚的小巨怪的作业，这么感兴趣？”

　　我学着他笑：“那么，先生，请你做做好人，把这个容易得不能再容易的、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东西，明明白白地讲给你面前的这个大巨怪听。”

　　斯内普松了松嘴角，好像是被我气笑了，他狠狠地在面前的那份作业上写了个P，接着攥紧我写到一半的论文，小声说了句什么。

　　我没听清。

　　他让我去他那装满了奇奇怪怪东西的柜子翻出材料，然后扔给我一本书，让我自己好生揣摩。

　　我却对这个困扰我很久的东西不那么感兴趣了。我翻着这本书，偶尔偷偷看一眼他，然后说几句话逗逗他。

　　“教授，这是你的课本吗？”

　　“不是。”

　　“那为什么有你的名字和笔记？”

　　“既然你看到了，为什么要明知故问说那么多废话？”

　　“因为我想多和你说几句话。教授，这个……”

　　“……闭嘴。”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来，一把抽过我手里的书，暴躁地拿起材料操作起来。

　　“好了，小姐，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东西你也要多此一举来浪费我休息的时间——看好了，学会之后，立刻给我——滚回你的房间。”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并不作声。

　　他切魔药的动作真的很漂亮，行云流水，每一个细微的转角都写满骄傲和从容。我想，这是他在自己喜欢并且擅长的事情上，最悠然自得，也最迷人的样子。

　　“——别分神，看着我。”他敲了敲桌子。我于是走得更近了一些，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

　　“看着呢。”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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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克斯的论文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骚扰）下，终于完成了。

　　他笑着说了句谢谢，手上抢走论文的动作却快得毫不客气。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再次感概分院帽草率的决定。

　　我问他：“所以，当初你是怎么藏起了自己的尾巴，成功进入赫奇帕奇的呢？”

　　他的笑容更大，看起来真像个温温柔柔，说话都含着露水的明媚少年：“假如你愿意帮我把老……教授新布置的两篇作业写好的话……当然，我很乐意解答漂亮女孩的疑问。”

　　我躺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抱着猫开始咳嗽。

　　小v难得地没有对它的金主露出谄媚的样子。它拍了拍我的手背，偷偷冲亚历克斯翻了个白眼。

　　我哈哈笑了两声，心里还在盘算偷走它宝石的事，对着亚历克斯一头闪亮的金发，仿佛看见了一堆闪亮的金子。

　　“我可只帮你一个人写过论文。”我眨了眨眼睛。

　　“100金加隆。也算上我手里这几篇。”他把要写的两篇递给我，转身欲走。

　　我喊住他：“所以，这作业是只给你一个人的，还是大家都有？”

　　他停下脚步，刚转过来一半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滞住的笑容。我再往他头上看，那头漂亮的金发好像失去了闪耀的色彩。

　　我：“——真是——”

　　他快步逃走了。我把那个即将说出口的可怜默默地咽了回去。

　　小v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慢悠悠地摇了摇尾巴。

　　“也不知道上魔药课的时候，斯内普和他谁更可怜一点。”它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