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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仇人借钱 ...

  •   还有半个小时,父亲麾下秘密培养的底牌救兵就会作为她的大帐军师来逆风翻盘。
      白绾卿见戚妤忙,起身去续咖啡。
      戚妤以为白绾卿要走,赶忙拦下,“别急啊,坐下坐下,不是别人,我闺蜜,科技有限公司的独女,比较粘我。”
      对于戚妤的炫耀,白绾卿一点也不捧场。
      她交的贵家小姐朋友管她屁事。
      等会预订饮品的客户还要来,白绾卿只想赶紧把这人打发走。
      “我上个月的工资刚到账,总共有一万……”
      “都借我。”
      戚妤扣下振动的手机,死马当活马医,有多少算多少,她本也没太指望。
      “真借?”白绾卿多问了一嘴。
      这下,戚妤犹豫了。
      就为了一万块她打个借款合同?
      戚妤突然后悔了,这一万到哪不能扣出来,单单为了杯水车薪欠白绾卿个人情。
      要是以后白绾卿跟自己借更多的钱呢?
      万一白绾卿狮子大开口呢?
      思来想去,戚妤尴尬赔笑,“绾卿啊,刚刚我朋友把上个季度的返利折现给我了,我这就……就不麻烦你了。”
      戚妤边说边站起身,拎着包急匆匆离开,生怕白绾卿追上来给她送钱。
      白绾卿起身看着戚妤落荒而逃的身影,想着自己刚刚看到书,段木泽脑子不怎么样,借的书还挺好用。
      街道的车水马龙呼啸不断,灼热的阳光烘烤大地,偶尔窜进一阵风也夹鼓盛夏的炽热,惊飞的麻雀腾空跃起,躲进树林阴翳。
      沈佳宜从车上下来,正好与戚妤擦肩而过,两包相撞,沈佳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戚妤压根没注意,戴上墨镜,拦下一辆出租车。
      “什么人啊都是?”
      沈佳宜鄙夷地瞥了一眼出租车消失的方向。
      白绾卿刚准备关门,听到声音又转身把门打开,沈佳宜瞧见是白绾卿,赶紧招招手,展颜一笑,“老板,惊蛰夏至家的。”
      古语代替数字,说室不说栋,这是白绾卿设立给小区户主和咖啡店的暗语。
      “今天真赶巧,正好碰见白店长你来开门。”
      白绾卿礼貌点点头,转身去后台拿咖啡,沈佳宜转身招呼老松柏进来,老松柏一边进来一边打量。
      一进门,扑鼻的咖啡醇香,两层楼,浅棕黄木质旋转楼梯,店内陈设跟普通咖啡馆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没有多少客人可坐的桌椅,光一个圆弧型的白色绒皮大沙发就占据了半个咖啡馆。
      不像是开咖啡馆的,倒像是自己住家的。
      两层楼,四个灭火器,门面明摆着一个通道,没有后厨,楼上三面居住设计,中规中矩,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前台后面的白墙应该是单独做的书架,上面的书基本都是翻过的,页脚微卷。
      两个女人说着话,老松柏看了一眼,呵,乍一看,两丫头的侧脸有几分形似。
      白绾卿双手递上打包好的咖啡和甜点,照理说一两句家常话,“今天很漂亮,是去约会吗?”
      “很漂亮吗?”沈佳宜不好意思摸摸头发,确实,为了今天下午的庆功宴她特地提前回家打扮了一番。
      “不是约会是聚会,一个庆功宴,就在西面的烧烤店。”
      “哦,请稍等,您可能需要这个。”
      白绾卿从抽屉取出一块方巾双手递上,浅粉色绸缎面料,方方正正,只有一寸洋桔梗印花。
      “祝您今晚玩得愉快,欢迎下次光临。”
      “谢谢。”沈佳宜接过咖啡,顺手回赠昨晚散步在路边摊买的鲸鱼耳钉,礼尚往来,想着顺便照顾下咖啡店的生意,“季队,不来一杯?”
      老松柏摆摆手,前段日子为了破案天天喝咖啡提神,他都快黑成□□精,再说今晚烧烤配酒,喝什么咖啡。
      “请慢走。”
      鲸鱼耳钉,白绾卿塞进口袋,一鲸落,万物生,挺诗情画意的。
      夜幕降临,送走今天最后一位客户预定的咖啡,白绾卿准备打扫完卫生闭店,门外突然传来争吵。
      白绾卿抬脚看了看鞋底,非常干净,值得去看看热闹。
      拖着拖把一路拉过去,额,是熟人,绿色绒布尖头高跟鞋,枪色笔杆裤,黑色蝙蝠齐肩针织透衫,大红美甲,齐腰木马卷。
      “徐冬冬来了。”
      第一次见这么打招呼的。
      旁边一米九的男人默默放下带给白绾卿的书,站到一边鼻观眼眼观耳,六根清净,冷不丁被徐冬冬撞了一下胳膊,叹了口气,认命。
      “晏殊,来了。”
      河海晏清成钜典,神邸安乐衍源。
      晏殊的名字跟他的性格一样,温柔谦虚、安然自得。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谁能以前眉清目秀的男子会是一名职业攀岩运动员。
      这么新颖打招呼的方式准是徐冬冬出得鬼点子,整天呼风唤雨的。
      那脾气,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绾卿,最近阴雨天多,你手的旧疾复发了没,我最近认识了一位中医,年纪轻轻水平够高,你有空我知他一声,请他给你看看。”
      白绾卿端上放凉的抹茶面包,切好,“好,谢谢你了,徐冬冬小朋友。”
      “没事绾卿,对了,这小子最近搬家住海边了吗?”
      果不其然,进店还没两分钟,徐冬冬一手插着腰,把一脸不情不愿的晏殊拽到白绾卿面前,嚷声抱怨。
      “都说了工作不干涉,现在倒好,白绾卿一接拍新题材的杂志他就过来犯贱。”
      这两人,白绾卿看后背挺得笔直的晏殊摆着臭脸,得,又是倔驴不回头碰上不倒翁。
      室内,徐冬冬抱臂靠着墙,光看侧颜妥妥的国际超模,白绾卿不禁感慨,不愧是淘宝模特尖子,口罩一带,谁都不爱。
      不仅如此,他纯手工做的小提琴更是桐桢市里响当当的大师级作品。
      咖啡馆二楼的玻璃木质墙有四分之一摆放的都是他做的小提琴,那都是徐冬冬送给白绾卿的。
      他高兴就送,不高兴也送,随意得很。
      说起他们的认识还是因为音乐结缘。
      白绾卿小时候没有机会接触学习音乐,上了大学后突然心血来潮想学个乐器,小提琴形态优美且轻便。
      白绾卿喜欢私人专属,所以想定制乐器,就是这样认识了徐冬冬,想自己学会做一把出来放在家展台上摆着。
      咖啡馆的段木泽都见过,拍了照片留存,他付白绾卿护养费,不许白绾卿拿走。
      现实很骨感,我画技造诣超群,但音乐方面简直就是天生的五音不全。
      徐冬冬说白绾卿音感不错,下辈子可以投胎到一个音乐琴童身上。
      乐器学不来,那就写词,基本上在冬冬这里定制小提琴的客户都会请白绾卿帮忙给他们创作的曲子填词。
      一曲报价八千八百八十八,打折六千六百六十六。
      不过很多大制作人情愿按原价买。
      这也是十八岁的白绾卿,第一份正式收入。
      晏殊是个职业攀岩运动员,他们三个在一所教堂相遇相识。
      白绾卿绕起头发丝,指尖打转,“大抵他是打秋风吧。”
      “呵,秋风可比他理智。”
      这都什么跟什么,驴头不对马嘴。
      白绾卿听不下去,赶紧从橱窗拿出一块草莓蛋糕递上,“算盘八子对五子,他也就这个理了。”
      晏殊搭腔,“什么意思?”
      “就是没意思,去找有意思的事。”
      面对挚友的调侃,晏殊别过脸,食指摸摸鼻子,偏头,默默点点头。
      他承认。
      这个傲娇鬼,真是的,白绾卿无奈笑了笑,敲了下桌面,吩咐两人,“你们俩,互相把人领走,我要开工了。”
      徐冬冬瞅了眼晏殊木讷的样子,真是头大水牛,他跟头牛比倔真是自讨没趣,此事算是在揭过。
      寒暄几句准备离开,他忽而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绾卿,上次我跟你说过我小师妹,她明天从芝加哥进修回来,是个孤儿,家境不好,想找份兼职付房租,你这能再招一个人吗?”
      古嶙峋跟徐冬冬一样,是个网店服装模特。
      今年刚成年,幼时丧父,母亲没有生活来源被迫改嫁一个拾荒者,后抑郁自杀。
      “她原本是单亲家庭,母亲改嫁后自杀,继父六年前去世,家里人底子都不太清白,但她人是好的,好像还有一个什么亲戚。
      两人差不多年纪,是做工厂劳工的,人白绾卿见过,比大水牛还闷,人也不大收拾,他们兄妹俩相依为命,家住在朝阳南街的弄堂里。”
      晏殊觉得不妥,徐冬冬却不以为然,他认为白绾卿已经签了银行的聘用合同,过几个月就要去银行上班,咖啡店没人打理,这么好的兼职工作不能便宜别人。
      “我问问我老板,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白绾卿就算拒绝也不好当徐冬冬面拒,他那么娇傲的一只白天鹅,怎么会接受别人的拒绝。
      呦呵,徐冬冬鼓掌庆祝,觉得自己又做了件好事。
      送走两人,夏日的晚风吹起,方淮早些时候打电话过来问白绾卿画笔颜料的准备工作。
      《永夜泉》被盗失踪后,警局被省厅局盯得死,白绾卿听方淮说局里的老松柏都快熬不住了。
      路过画具店,白绾卿扫了眼周围,没什么人。
      拉低帽檐,走进去。
      八十厘米高的画架,三十六色水粉颜料,五十色水性彩铅,四十八色固体水颜料,大桶丙烯白,水粉笔,排笔,勾线笔,HB到12B软笔铅笔。
      避光处的双面素描油画纸,宣纸,雕刻板,油画布,白绾卿一个个绕过,橡皮放前台,不与铅笔画纸布搁一起。
      “老板,买这支笔。”
      白绾卿举起手里的笔,蓝色极细笔杆,牦牛毫毛,这是专门用来勾线的水粉笔。
      打游戏的老板白绾卿认识,不过他忙着打游戏头也不抬,“九十。”
      “不是七十五吗?”
      白绾卿听到价格比预计的高不少,窘迫地攥着口袋里特地换的零钱。
      白绾卿记得在还念书的时候,老师告诉过白绾卿这笔是七十五一支,很贵,易坏,所以轮到白绾卿洗笔的时候必须要认认真真洗干净。
      “七十五?”
      落地成盒,老板顿时脾气上来了,重新开局,嘴上没好气嘲讽。
      “那都七八年前的价了,小丫头,你几年没摸过笔了,这玩意早涨价了都?”
      一张蓝绿色五十,两张蓝色十块,三张紫色五块,四张薄荷绿一块。
      一共八十九。
      还差一块。
      “老板,能不能打个折,九九折,我就八十九块钱。”
      老板用小拇指挑牙缝,继续怼白绾卿,“九九折你也差一毛,这多一毛,少一块,都是不够格的数。”
      “那么爱打折扣,干脆就别假惺惺装个画家,七八年没碰过笔的人装什么装。”
      翘起二郎腿摆摆手示意白绾卿滚蛋。
      白绾卿确实没钱了,这个月结了账还了欠款,兜里就剩八十九,还是白绾卿早饭没吃省下来的。
      “老板,你见过《永夜泉》吗?”
      “没,咋滴,那土大款以为买上夜明珠就能当东海龙王,跟个眼珠子揣着,谁能见着?”
      “能。”
      白绾卿把手机里的照片点开,被引起注意的老板抬头顿时嘴张得老大。
      不过他不是惊讶白绾卿手里真的有藏品的照片,而是看见白绾卿。
      “白店长,你怎么来这了,我刚刚打游戏呢没认出你,失礼失礼,买周年庆的活动赠品?”
      今年是桐祯市建市五周年,不少商家借周年庆打折促销商品。
      “不是,我来买画具自己用。”
      “啊,你要在纸上画画?”
      老板疑惑,这白店长一般不都是在咖啡上画吗?
      《永夜泉》他也没看,毕竟没认出街上的老熟人,丢大发了,说什么都不肯收钱,白绾卿只好手写一张咖啡馆八折优惠卡作为补偿。
      《永夜泉》是界内著名藏画,这些年随着卫氏市值升值,可谓是水涨船高。
      盗画无法是为了钱,既然价高,自然有黑市叫卖。
      方淮说他们想来个以画易画,雌雄莫辨,逼出持画者。
      白绾卿不在乎他们的计谋,白绾卿想的是得赚到这笔钱。
      夜深了,白绾卿抱着一个行李袋的画笔在老板的注目礼下出门,颜料不用买,家里画室搁置了一些剩货,不用浪费。
      回到公寓,屋子也就回国那天白绾卿有空从头到尾收拾了一遍,当时还费了一个晚上,才把家里门锁钥匙一一对上。
      自从大学毕业,家里的房子似乎就没住过人。
      父母不在家,酒友纪绒棠,她大学毕业后就回了老家。
      今年过年聊天时纪绒棠说了要给白绾卿一个与众不同的生日礼物,也不知道是什么。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今年梅花开的时候,希望她们已经重逢。
      早上醒来的时间早,不到十点。
      白绾卿从驿站拿快递回来,正出神,全然不觉有一只布满小丑纹身的手臂从身后伸出。
      稿黄的长指甲竖纹分明,手背上的指纹犹如千万沟渠交错盘踞。
      指缝夹塞一股不明胶质,手上长倒刺的地方结了痂,指腹集满细细密密的疱疹。
      “好久不见啊,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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