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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公爵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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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么……这就是你的愿望？”邱白听到严新霁给出的答案，一时间竟然有些惊奇对方说出口的这些话。
这已经完全不是普通信徒对圣子该抱有的情绪了。
不同于那些过去习以为常的事，不同于其他人出于对神的敬重于是想当然对他的敬爱追捧，放在此时的严新霁身上，个人的私欲甚至远超于本身的信仰，以至于这份情感无限贴近于肖衍口中的爱。
不过应该只是错觉吧……
以前放在一整座城市里都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东西，怎么可能一进副本就三番四次爆发，出现在他身边呢？
邱白笑笑，没把这当回事。
他平静地拒绝道：“不行，我不同意。”
圣子的优待可不会允许信徒肆意妄为。
严新霁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你不愿意？为什么？明明都是一样的事情，我还能比他做得更好，为什么我不行？”
“还是说相比起我，你更喜欢他？”
邱白没说话，光听这会儿严新霁说起这些话的语气，就能提前想到后续会有多麻烦。
而且，什么叫“相比起我，你更喜欢他”啊……
既然能做得更好，那就付出更多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啊。
合格的追逐者，最该做的不是展现出自己的所有实力，然后让他最后看着结果进行挑选么？
放在以前的圣殿，只有做的最好的人才能被他选中，被准许稍微离他更近一些呢。
他想当然地这么想着。
而邱白一直都不是什么会隐藏情绪的人，又或者说他从来都没学习过藏住自己的心思。
……相比起隐藏情绪小心翼翼做事，他过去学习得更多的，反而是如何用自己的神情表达自己的情绪，以此来让所有追逐他的人更轻易弄懂他的意思为他达成目标。
于是，此时的严新霁自然透过邱白的表情，看出来对方心底的不满。
不是对他实力的不屑，也没有认为他的实力真的比肖衍更差。
只是不满。
不满他问出的这些话，不满想当然问出这些话的他。
不知道为什么，严新霁感觉自己一旦靠近邱白，他的所有情绪都开始变得不可控了起来。
无论是让他选择主动靠近的好感，还是此时陡然爆发出来的愤怒与失落，明明过去自认一直是个情绪稳定的人，如今却连他自己的惊愕于自身情绪的丰沛。
为什么对他不满？凭什么对他不满？
光看脸就知道是个靠别人带着通关的菟丝花，论素质甚至比不上一些新人。
尽管不知道邱白上一个副本究竟是怎么通关的，可想来和这个副本也差不多，随便有个人靠近就习惯性地贴上去依赖其他人。
明明靠色相通关，居然还反过来挑剔起来了理应讨好的对象，也不知道是过于自信还是过分愚蠢。
严新霁刻薄地这么想着，但另一个和他一样的声音却在此时于他心底响起——
“你不该用这些语句形容他，哪怕只是自言自语，依旧是对他的亵渎。”
“这明明是你的错，明明他都拒绝了，是你自己不知所谓地非要纠缠他。”
“如果真像是你说的那样，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也不会就进入了副本，那他明明那么可怜，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刻薄？明明按你想的那样，他为了活下去已经这么努力了。”
“你说他靠色相勾引别人带他通关，可是美丽是没有错的，错的只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就像是你一样。”
难以言喻的狂热夹杂着怜爱莫名从他心底涌出，就好像这具身体里有另外一个灵魂正和他一起支配这具躯壳。
后知后觉泛上来的愧疚感糅合那份仿佛天生的狂热，就好像是他正在怜爱一尊神像。
这一切的一切让严新霁的情绪很快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严新霁陡然柔软了下来：“对比起，是我问得有些冒昧了。”
“我给出的条件永远都有效……如果你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可以来找我。”
说完，他将自己脖子上的逆十字吊坠解下，轻轻地塞到了对方手里，仔细地嘱咐道：“这是我之前从某个副本里拿到的道具，会减少NPC攻击任务者的恶意值。关键时刻把他拿出来给NPC看，甚至还能保住性命。”
“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或者离开这个副本。”
说完，严新霁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把道具塞到邱白手里后，就径直转身离开了。
不过临走前，严新霁貌似感觉到了哪里不对，朝着某个角落看了一眼。
确认对方似乎也没什么危险性，于是他很快也收回了视线没有过多的关注。
邱白看了看对方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项链。
逆十字的吊坠里有神的气息。
……该说真不愧是他供奉的至高神明么，即便当事人本身对教会没多少了解，依旧悄无声息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前提下，对神明献出了自己的信仰。
这才是真正的神明啊。
想来严新霁说的“减少NPC攻击任务者的恶意值”，所有的一切实际都只是神明的庇佑。
“赞美我主。”邱白双手合十，抓着逆十字吊坠赞颂神明的恩惠。
他的手上还拿着那支刚采下来的话，吊坠的银色链子松松地披挂在手上，在听不到邱白话语的前提下，看着就像是要亲吻玫瑰。
即便邱白在默念祷词，依旧能感觉到有两道视线直直地望向自己。
……真是太明显了，他甚至没办法装作看不见。
邱白默默念完祷词，把吊坠塞进了游戏背包里。
他扭头对上对方的目光，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原来是你啊……”躲在不远处，借着装饰柱遮掩自己身形的是张默。
张默明显有些心虚，不过很快冷着一张脸反过来嘲讽出声：“对啊，是我怎么了，不是你期待的那个人，那还真是对不起啊。”
“纠缠一个不够居然还要勾搭第二个第三个……不要脸，你说肖哥他私底下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么？！”
邱白定定地盯着张默看了一会儿，片刻后有些困惑地出声询问：“不要脸在你这里难道是什么赞美么？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有些羡慕我？”
“而且我那不是勾搭也不会是纠缠，明明是他们自己找上来的。”
没办法，如果真的一定要怪什么，那恐怕只能是怪他太可爱了吧……还真是个让人不好意思的烦恼。
张默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扭曲了。
邱白也是第一次知道，人的脸居然还能在同一时刻变得又青又红。
明明他说的都是实话。
张默嘴唇无声地开合了几下，但偏偏就是因为邱白说的都是实话，最后僵持了片刻还是转身离开了。
花园最后又只剩下了邱白一个人。
邱白在花园一直待到了晚餐时间。
期间古堡里果然出现了一阵骚乱，估计是肖衍在去往四楼五楼的时候被NPC注意到的行踪。
即便在古堡外的花园，依旧能隔空听到动静，好像古堡里的NPC都在到处乱跑，四处找人一样。
希望肖衍没有出事。
邱白甚至还额外抽了半分钟的时间担忧对方。
所幸晚餐的餐桌边上，人照旧还是整齐的。
除了管家破防对着餐桌上其他人阴阳怪气地说了一通威胁的话外，似乎也没造成其他别的影响。
该说不愧是熟练的闯关老手么，和他这种被管家抓了个现行的新人就是不一样。
……
晚餐后很快就到了睡觉时间。
副本的背景在没有电力的中世纪，这也导致了在入夜后，所有人只能通过蜡烛来获取光线。
邱白觉得有些无聊，想了想还是找仆人要了一本书，准备当做是自己的睡前读物。
只是仆人似乎也担心他觉得无聊，居然给他选了一本惊险刺激的冒险故事，导致他越看越觉得精神。
也不知道这么沉浸式地看了多久，就在他借着烛光兴致勃勃地翻过又一页书页时，门外走廊的动静将他的注意力强行从故事里脱出。
邱白听到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随即就是隔壁急促得连成一片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
邱白质朴地想，这节奏听起来都和敲鼓一样，也不知道敲门的人手会不会疼。
而在这片连成一片的敲门声中，一个被刻意压低、透露出些许惊恐语气的声音随即响起。
“开门，求求你了，开门，救救我……”声音听起来还有点耳熟。
邱白认真回忆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那应该是邢夏。
记忆中邢夏住在他的对面。
这会儿半夜突然出来求救，也不知道此时对方究竟遭遇了什么。
邱白看了看自己平平无奇、无事发生的房间，听着走廊上传来的动静不免有些好奇。
也不知道究竟遭遇了什么，居然会让邢夏惊慌失措成这样……一定很刺激吧，说不定比他上午的躲猫猫还要更加有趣……
话说回来，在昨天刚进入副本的时候，邢夏貌似还帮过自己。
虽然对方的推论莫名其妙不符合真相，但不管怎么说对方确实是心地善良。
这么想，他确实该给予帮助，以此作为回报。
邱白成功说服了自己，他放下手上的故事书朝着房门的方向靠近。
他微微偏头凑到门边上，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响动。
心跳因为紧张的情绪不自觉加快，刺激的感觉让邱白面上不自觉露出微笑……这才是他进入副本时想要经历的事情啊。
邱白认真去听门外的动静，确认门外除了敲门求救声外没有其他异常响动后，这才快速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快，来我这边，你可以躲到我的房间里。”语气里甚至还带着另类的热情好客。
只是随着房间门被轻轻推开，走廊上的人却不是他想象中该站在这里的邢夏。
站在走廊上疯狂敲隔壁房门的人是古堡里的某个不知名女仆。
虽然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有些破破烂烂还占了血，但衣服确实是古堡分发给仆人的制服女仆装。
邱白有些失落地看着不远处的女仆，真没想到这居然真的只是个误会。
而对面被抓了个正着的女仆估计也有些尴尬，羞耻自己在做这么幼稚的事情时被人看见。
女仆没什么表情的脸露出了明显的惊愕，在和邱白对视片刻后，冷不防猛地拽下了自己的胳膊，像是交保护费一样递到邱白面前。
邱白赶忙摆手：“啊……这……我知道你觉得不好意思，但你也没必要把胳膊给我吧。”
就在他和好客的女仆推拒的同时，对门的房门悄无声息间被缓缓推开。
邱白本来还在皱着眉说他不需要，下一秒，对门的邢夏快速冲出房间，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他面前。
不会是正主出来打假了吧……邱白脑子里乱作一团，好在邢夏的出现确实没有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邢夏一只手搂住邱白的腰把人往房间里推，另一只手抓着门板快速带上了门。
随着房门被用力阖上，女仆缓缓露出释然微笑的脸也被彻底隔绝在了门外。
而房间内，邢夏在关门后第一时间就是扭头往身后看，再三确认女仆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进门后，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余光瞥见邱白脸上明显不在状态的表情，难免还是有些生气。
邢夏语气近似于质问：“不是，你半夜没事开什么门？！”
“NPC说了半夜不能开门，其他人也说半夜开门很危险，你知道你刚才究竟在做什么吗……要不是我刚才出来把你推回房间，说不定你刚才就要被那个怪物直接杀死了！”
邱白想解释说门外的女仆没有这么坏，他能看得出来，对方就算是怪物也依旧不会伤害自己。
但想也知道，就和之前五楼主卧的误会一样，邢夏一定听不进去类似的解释。
邱白利索道歉：“对不起，我刚才以为是你在门外敲门，不然我也不会开门的。”
原本还在骂骂咧咧的邢夏瞬间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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