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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四病栋（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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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没能得逞，樊雨抓着孙正修躲开他的手，护士也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群焦虑的小鸡崽。老人保持着伸手的动作站在原地，远离他之后樊雨感觉鼻尖的味道减淡了一些，扶着墙问道：“你是谁？”
老人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没有回话，如同一尊雕像。孙灵雪轻声说道：“他是周康年，当初和陶峰一个病房。”
这个人就是十年前当场死亡的那个患者，听见护士说出自己的名字，周康年僵硬转动脖子看向他们，干枯的样子显得十分渗人，惊魂未定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挤到护士身后。樊雨这时脑袋清醒了许多，发觉这个老人似乎有点眼熟。
周康年脸色阴沉死死地盯着他们，或者说盯着樊雨。
他缓慢走向樊雨，说道：“你不能走。”
“为什么？”樊雨反问，对方的眼神也让他感到熟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你找他……你要找到他……不能走。”老人似乎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神神叨叨的样子惹得其他人毛骨悚然不断后退躲避，他在距离樊雨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下来。
电梯间的味道散了许多，老人身上不再散发那种古怪的味道，樊雨胸口的闷疼也缓解许多，他灵光一现突然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老人，昨天给柳玉探病离开时一直盯着他们瞧的隔壁病房老人，突然现身他有什么目的？
对比起其他人，樊雨冷静得多，他听清楚老人模糊不清的语句问道：“你想让我找谁？”
周康年却没有回答，低下头咬着指尖来回走动，“找谁……要找谁？”他冥思苦想，来回踱步。
樊雨的视线随着他移动，孙正修低声问姐姐：“他什么情况？”
孙灵雪摇头，她很少接触楼里的其他鬼，周康年也很少出现在楼里。
“他说的那人是赵武德吧，话说刚刚那只手是不是赵武德的？”
“嗯，我以为他受伤不会出现，疏忽了。”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赵武德偷走一个人，护士脸色阴沉，这时候的她全然没了刚才安抚其他人的温和。
在他俩聊天的空当，老人站定仰头看着天花板，樊雨见他保持那个动作许久，便也跟着一起看。天花板上什么也没有，但却隐约听见轰鸣声从上方传来。
楼上有战斗？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别人在与楼中鬼斗法？
樊雨回头看向孙灵雪，半身雪衣的护士仰着头闭眼，片刻后睁开眼睛说道：“异助会。”
在楼里这么些年，护士也与一些异助会调查员打过交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过来的调查员却一直没有动过赵武德，这一点让她这些年一直保持与异助会的距离，不过昨天倒是破天荒的做出些动静。
大概是来救人的，白天与异助会虽有冲突，但樊雨心里知道那边会想办法解决医院的事情，只是现在他不想与他们碰上面。
护士：“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等他们来了可以带你们离开。”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赵武德宁愿分出一部分精力也要阻拦她送樊雨离开，这个少年身上有她不知道而赵武德想要获得的东西。
其余几人欣喜若狂，他们是当地人，对异助会这个名字自然有所耳闻，只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终于可以得救了。
孙正修松了口气，他下意识看向樊雨却发现对方并没有他想象中开心。孙正修并不知道樊雨与异助会之间的冲突，他还想问问少年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时就看见那个老人有异动。
“樊雨，小心！”
老人一把抓住樊雨的胳膊，上前正要将樊雨拉回来的孙正修看见樊雨侧头轻声对他说了句话，听清意思的孙正修停下动作，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融入黑暗之中。
小吴尖叫一声，着急地抓住护士的手问道：“怎么办！姐，他被抓走了！”
护士按住她，“没事，不着急。”
与少年最熟悉的孙医生和护士都不着急，大家也就没那么慌乱，毕竟那个少年比他们厉害多了。
在老人带走樊雨没过几分钟，安全出口外传来脚步声。
一男一女两个调查员推开门，看见聚在门口的一行人，愣了一下。
女性调查员看了眼位于首位的护士，朝孙正修问道：“你是孙正修？”
孙正修一愣回答是，女人点点头，示意搭档去清点人数，场面显得井然有序，男人将人员领到身边后，护士才慢慢往三楼住院部里走去，在即将没入黑暗的楼层时，孙正修忍不住喊了一声姐。两个调查员顿时神情一紧，他们见多了这种与亲人相见后不愿分离的场面，这对人和对鬼都是麻烦。
护士停下脚步微微侧头，轻声说道：“你该回去了。”
“可是……”
“照顾好爸妈。”
说着护士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孙正修眼眶泛红朝着护士消失的方向用力地点了点头，抿着嘴不再言语。调查员对视一眼，着实松了口气，随后他们进行自我介绍，女性调查员名叫姚雪，男性叫王仁轩。
姚雪再次清点人数后问道：“你们人都到齐了吗？”
小吴刚要开口，孙正修先她一步说道：“还有一对情侣和一个叫钱有文的男人。”
姚雪点头，“前面已经看到他们了，你们不用管。”
调查员的态度已经显出那三个人大概凶多吉少了，众人一阵沉默，趁着姚雪和王仁轩打电话的时机，小吴拽了拽孙正修的衣服小声问道：“那个人的事不能说吗？”
其他四人也支起耳朵，孙正修想了想嘱咐道：“不要告诉他们樊雨的事情。”
众人整齐地点头应下了。
孙正修心里仍有疑惑和担忧，樊雨被带走之前说不用管他，可是他真的有办法自行离开吗？
汇报完情况之后，姚雪转身对众人说：“大家过来一点，我们现在送你们出去，过程中不要惊慌也不要大声叫喊，跟紧我们，谢谢配合。”
人群经过先前的那一遭，心里承受能力着实提升许多，沉稳地跟着两名调查员往下走。
而另一边，樊雨又一次穿过那层胶质，睁眼后来到其他的地方，这次周康年没有消失而是站在他身边。
樊雨抬头看了眼楼层，他们在七楼的楼道里，再往上就是天台，再往上半楼，就可以看到通往天台的门。樊雨略感无语，上一次也是天台，这一次又是天台，难道是因为天台的空气好所以不管厉鬼都倾向在天台决斗？
“你想让我找赵武德？”樊雨侧头看向沉默的老人。
沉默良久，老人竟摇了摇头，嘶哑着声音说：“不是他。”
此时他的眼神变得清亮，不复之前的浑噩，指着天台的门说：“上面有脏东西。”
“……”
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樊雨沉默以对。
老人收回手也不再言语，静静地盯着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不清楚他到底想什么的樊雨只能静观其变。
不知过了多久，周康年突然抬手敲了敲墙壁说：“护士小姐，不用躲藏出来吧。”
场面静了一瞬，护士从墙内探出半个身子，微笑着看着他们，“哎呀，被你发现了。”
原来她还能穿墙，樊雨惊讶地看着护士，难怪之前护士行动迟缓也会被她抓了个正着。
见过弟弟后，孙灵雪周身的氛围变得更加不一样了，好像下一刻就能羽化登仙一样。本来她的状态在樊雨看来就很奇怪，好像是厉鬼但周身氛围看上去有不太像，和……和小木给他的感觉十分相似。
碎片……
一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被樊雨迅速捕捉。
赵无德知道自己身上有碎片所以一直纠缠，那护士呢？樊雨若有所思地看着护士，对方注意到樊雨的视线，投以微笑，“怎么了？”
“没什么。”
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樊雨自然地将注意转移到周康年老人身上。
“赵武德的东西在你那里吧。”老人突然说了一句。
护士闻言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你说的那个东西啊……你也有吗？”
“嗯，我只有一部分。”
他们打什么谜语？他俩的对话樊雨听得云里雾里。
说罢两鬼都将视线放在樊雨身上，弄得樊雨竟有些紧张。
“这个东西给他最好。”
“我也觉得。”
如果他想的没错，这两人想把赵无德的东西给他，难道是碎片？
就是碎片，樊雨看到他们手上分别拿着一个白点儿，不禁后退两步，这东西越多他被盯上的几率越大，不要最好。
然而鬼雾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从樊雨身体中猛地冒出来卷走两鬼手中的白点又迅速冲回樊雨体内，像是一只体型庞大的猪咪闷头撞到胸口，他禁不住冲击连连后退靠在墙壁上。
这次樊雨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恍惚一阵就稳住身体。
他抬眼正要说话，从楼下突然冲上来一个身影。
“你们怎么敢！”
竟是先前从樊雨手中逃走的陶峰，他面目狰狞地冲向两鬼，嘶吼着大骂，两只鬼也不甘示弱按住这只瘦弱小鬼挥手狂殴。
樊雨靠在墙壁上，看着那边鬼影撕扯，体内的鬼雾欢欣狂舞，生无可恋地想，算了……毁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