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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美丽校园（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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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气侵袭而来，灰尘和潮气随着呼吸进入喉管，呛得樊雨轻咳一声。睁开双眼，周围一片漆黑，樊雨从校服裤袋里掏出充满电的手机，照亮附近的环境。
临近午夜的时候，他没熬住，睡着了。
果然，又来到这里。
这次是旧校舍大厅的位置，还是八年前的布置摆设，却全然没了当时整洁的样子，碎石残渣和垃圾随处可见，周围的墙面和地上有裂痕，像是打斗过的痕迹。
最夸张的是头顶上破开的大洞，从樊雨的位置甚至可以看见三楼的天花板。
只是看了眼前的遗留痕迹都能让人感受到当时战况的激烈程度。
樊雨坐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察觉到背后的异样，低头躲过挥向脑袋的袭击。
回头看见一个人拿着木棒站在他的背后，穿着二中的校服，又有学生失踪？
对方一击不中，被发现后一脸惊慌。樊雨一眼就看出了他现在的状况，眼前这个男生眼神浑浊混乱，周身萦绕些许秽气，这是……
短暂的慌乱过后，认为自己还有优势，男生恶狠狠地捏紧手中的武器，吼道：“去死吧！”
说着再次举着木棒袭过来。
樊雨矮身躲开那些没有章法的胡乱挥打，向前冲拳，直接击中对方露出的腹部，沉重的力量迫使男生后退几步，手中的木棒掉在地上，他跪在地上捂着肚子不停地干呕，战斗瞬间结束。
大厅里比较暗，樊雨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对方抬起头，看不清自己袭击的那个男生的表情，只见他捡起地上的木棒，站在自己面前。男生意识到危险，趴在地上颤抖，痛哭流涕地求饶。
哭嚎声越来越大，樊雨微微皱眉。
“闭嘴。”
木棍随着这句命令砸在脸边，噪音戛然而止，男生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气都不敢喘一下，脸涨得通红。
“站起来，问一句，答一句。”
男生疯狂点头，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名字。”
“谭志杰。”
闻言樊雨多看了他一眼，和柳玉一起失踪的高二男生？
“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们放学后才到这里来，大概有几个小时吧。”
几个小时？樊雨盯着男生的脸，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是他停留在自己失踪的那个夜晚，还是旧校舍又回到了过去？
“其他人呢？”
“我们刚刚遇到危险，大家一时惊慌全都跑散了。”男生似乎是想到其他的事情，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都是倪小珍那个贱人，不然我们也不会困在这里。”
“除了你还有谁？”
男生卡了一下壳儿，停顿片刻才说：“有两个2班的女生，钱静和孙茜，高中部的倪小珍和江梦竹，另外有两个男人我们不认识。”
柳玉呢？他不记得柳玉了？樊雨盯着他一言不发，对方更加心慌，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片刻后，樊雨又问：“为什么袭击我？”
“因为……我以为你是敌对方的……厉鬼。”谭志杰磕巴着总算说完一句话。
奇葩，谁给你的勇气去袭击厉鬼？樊雨看了眼地上的破烂木棍，又看了眼比自己矮大半个脑袋有些驼背的瘦小男生。
察觉到樊雨怀疑的目光，男生视线闪躲，“我本来想去找倪小珍，正好看见你背对着我坐在那儿，就……”
樊雨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那你蛮勇的。”
谭志杰挠挠头，“那群鬼东西一直追，我一直逃，在一楼躲了很久了，一直没看见其他人，就想着大不了一死，干就完了。”
他说话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说与队友刚跑散，一会儿又在一楼躲了很久。
显然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似乎怕樊雨误会自己是另一方，男生结结巴巴地继续解释：“我们、上一局倪小珍被转化，我本来是准备去找她的。这一局才开始，就有两个男人刚加入进来，我们、我们现在有六个人。”
说到这里，男生顿了一下，看了眼樊雨说：“加上你还是七个人，太、太好了！”
虽然嘴上说着太好了，本人却神经质地咬着手指不停念叨：“休息时间多了、太好了，都怪倪小珍，要不是她出那个馊主意、那个贱人！都是她的错……她的错……”
对方的碎碎念没有影响樊雨的思绪，这和柳玉描述的有些不一样，他不记得柳玉的事情。
疑问越来越多，唯一能确定的是，旧校舍里有鬼雾和厉鬼都想要的东西，为了寻找那个东西，它们依然聚集在这里，现在看来这个东西在小木身上的可能性很大。
男生念叨了许久，发现樊雨一直没反应，便小心翼翼地询问：“那个，学长，我能走了吗？”
阳和初高中部的校服是有一些区别的，校服左边的校徽旁还设计一些小标志来区分各个年级。
男生从樊雨身上的校服就认出来他是高三的学长，之后见这个凶恶的学长一直拿着刚刚自己袭击人的木棍不说话，本来自身的情绪就不太稳定，男生变得越来越害怕，神经质地咬着手指。
樊雨看着那个脸上糊满了眼泪鼻涕的男生，从这里已经得不出任何消息了，便抛下他径自上楼。
还在原地的男生发现对方无视他直接离开后，顿时松了一口气，犹豫过后又想到自己一个人更危险，有个厉害的人保护才比较安全，立马又跟上去。
这个旧校舍与前天晚上完全不同，不知小木是出事了还是有别的意图，她不再控制这栋楼里的怪物。
一楼还好，很安静。但往楼上去之后，他在楼道里，教室里，偶尔会看见游荡的低级残秽和那种四肢纤细的扭曲怪物。
这对樊雨来说可不是好事，况且身后还跟着一个累赘，按他自己的说法，分明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个小时，但在看见那些东西竟然还会大喊大叫。
随后在樊雨的武力镇压下，他终于闭上嘴巴。
为了避免引起之前那样的骚乱，樊雨躲避着那些怪物谨慎地前进，他的目的地是天台，找到鬼雾要的东西，他就离开。
至于其他的学生，樊雨回头看了眼对自身异常状态毫无所知的男生，这种情况只有异助会才能把他们救出来。
正要往三楼去时，楼梯上斜斜地拉下来一道细长影子，印在二楼半的墙壁上。
樊雨连忙退到二楼楼梯旁边的教室里，从教室的窗户小心查看，一个下肢细长，上肢极短的怪物从楼梯转角爬出来，它的身形佝偻，脑袋光溜溜的只有一张不停往下淌口水的大嘴，眼睛与鼻子的位置下凹，爬行过程中舌头还挂在外面甩动。
小木制作出来的怪物，它用什么来搜索目标？樊雨看着怪物脑袋上造型完整的耳朵，心想后面的路必须保持安静。
待它爬远，樊雨才站起来。
谭志杰蹲在桌子下面，见樊雨准备离开想要跟上，不料起来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脑袋撞在了桌子上，桌子挪动的刺耳声音又引起另外的声音——人的抽泣声。
这间教室里还有其他人，讲台下躲着两个女生，她们听见桌子撞动的声音，以为怪物进来，登时绝望起来。
这时余光瞥见一双腿站在讲台前，她们更加害怕，压抑着自己尽量不出声，女生们疯狂往讲台里面缩。
“喂，钱静孙茜，你们怎么躲在这里！”谭志杰惊讶地半蹲在讲台前。
听见熟悉的声音，两个女生才回头，发现是认识的人，心松了一半。
“谭哥……”委屈又脆弱。
没等她们说完，谭志杰听见开门的声音，一抬头便看见樊雨从后门出去，催促两人：“快快，出来。”
不明所以的两人连忙跟上。
樊雨耳力也不差，他已经听见刚刚离开的怪物正在往回赶。趁它还没过来，樊雨迅速离开这里。
那三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跟着樊雨。
刚到三楼，一个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樊雨定睛一看，穿着校服，是一个失踪的女学生。
她失神地靠在窗边，没有一点精神气，根本无所谓自己是否会被那群怪物发现。
樊雨还没有动作，畏畏缩缩地跟在身后的谭志杰冲上去抓着女生直接扯过来了。女生看见他也没有挣扎，只是一直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
谭志杰讨好地看着樊雨，说道：“学长，我们同学基本上都找到了，剩下的就只有两个陌生男人，要不我们先走吧。”
他下意识地认为樊雨是来找人的，刚刚路上谭志杰就在想他们困在这里一直出不去，可是那两个男人和这个学长都能进来，肯定知道出口在那，那两人根本不理会他们，那就让这个学长送他们出去。
樊雨没理他，站在通往四楼的楼梯口。
还没有看见过男生口中所说的中途加入的那两人，樊雨猜测他们应该是异助会的调查员，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也敌不过小木的能力。
樊雨往上看，与昨晚不同，大约十个阶梯再往上就看不见任何东西，一片漆黑，那幽深的楼梯里似乎还有东西在涌动，仿佛是前往地狱的通道。
上来前樊雨看过外面，实验楼矗立在远处，而盘踞在里面的那只厉鬼不知是被收拾了还是躲在暗处观望，至今没有任何入侵的迹象。
黑暗仿佛一层拦路结界，樊雨抬脚准备上去，他身边的男生突然伸手拽他。樊雨缩手躲开，转头看向对方。
被学长那双漠然的眼睛盯得毛骨悚然，男生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学长，人都找齐了先让我们出去吧。”
这个楼梯上面有什么不用说他都能猜出来，那群鬼东西肯定都聚在那里了，这时候还跟着不是找死吗？
顶着压力，背后的两个同学也悄悄地戳他后背，支持他继续。
“你看我们这些战五渣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也是避免拖你后腿。学长，要不你先把我们送出去，再回来也不迟。”
樊雨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没说话。
身后的女生在不停地催促他，男生只好尬笑着又劝一遍。
高一的女生突然捂住嘴，女孩儿讽刺的笑声从她的手缝中漏了出来。
男生听见，既尴尬又火大，抬腿就要踢她：“你他妈笑什么笑！”
只是脚还没到对方身上，先一步被樊雨踢开了。
“走吧。”
樊雨瞥了一眼这四人，往楼下去了。
高一女生低眉顺眼地跟了过去，初中生三人犹豫了一下，抱团走在后面。
大概是周围安静的环境带给他们的安全感太足了，三人开始嘀嘀咕咕地说小话。
“你们放心，学长肯定会带我们出去。”男生安抚着那两个女生。
其中一个短发女生小声抱怨道：“谭哥，这人什么意思啊？”
谭志杰尴尬地笑笑：“学长很厉害，他高三的，既然他能进来肯定……”
“啊？高三的都这么拽吗？”短发女生翻了个白眼儿，“不就比我们大几岁而已，拽什么。”
另一个女生柔弱道：“谭哥，我们真的能出去吗，他会不会丢下我们？”
“真是烦死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你们小声点！”谭志杰生怕被前面的人听见，他可不想挨揍，按了按还隐隐作痛的肚子，想到之前被印在肚子上那沉重的一拳，赶紧阻止她们。
这三人的嘀咕声没有传到樊雨的耳朵里，但是高一女生听见声音后微微侧头，阴沉的眼睛看着他们，她真是看不腻这群人的作态，不管重复几次，这几人依然还是那群欺软怕硬的渣滓。
身后的暗潮涌动樊雨一点也没注意到，他掂了掂手中的木棒，有点轻，不是很趁手，而且看上面的裂纹，应该下一击就会断掉。
正好把身后的累赘们放在比较安全的地方，四楼往上的路应该不太好走，必须要找个实用的防身武器，昨天的那根撬棍就很好用，樊雨这样想着，直奔一楼。
樊雨在杂物间里翻找了一下，果然在最角落里找到了那根已经锈迹斑斑的撬棍。和昨晚用的那根不太一样，樊雨拿着它敲了敲旁边的置物架，声音还可以，能用。
还在试用武器的樊雨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四人难看的脸色，他们呆呆地站在门口。
樊雨拿着新换的棍子走出来，说道：“你们几个在这里等着。”
“不、不是吧，学长，你要我们在这里待着吗？”谭志杰的声音干哑，着急地说：“这里不安全啊。”
短发女生也连忙说：“学长你不知道，我们先前就是躲在这里被那群东西发现的。”
跟在短发女生身边的另一人也附和着不愿意待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要樊雨保护他们或者送他们离开这里。
“你们几个还真是臭到一块去了。”
高一女生阴沉的声音幽幽响起，三人还想说服樊雨带他们自己去找出口，听见她的话全部僵住。
“看着你们我都觉得恶心。”女生双眸阴沉沉的，表情厌恶至极。
谭志杰率先反应过来，面容狰狞道：“江梦竹，草，你他妈再说一遍！”
“你自己不也想赶紧出去吗，好意思说我们，傻逼。”
“当女表子还立牌坊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另外两个女生也围到她身边七嘴八舌地骂着，说到最后甚至开始动手。江梦竹像是已经习惯他们这个样子，也不还手，用那副阴冷的表情看着他们。
“哐！”金属敲击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冲突。
四人被这巨大的响声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从杂物间中走出来的学长。
樊雨抬眼看向他们，明明没有说话，却让他们感受到压力，仿佛那根撬棍并不是敲在门上，而是在某个人的身上，一时间所有人噤若寒蝉。
“吵够了没有？”
冰冷的声音撞击在每个人的耳膜中，刺得他们不敢多言。
四人安静如鸡，不再争吵。
樊雨侧身说道：“进去。”
他们老实进到杂物间里，樊雨慢慢合上门，这时两只怪物从走廊转角飞奔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