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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美丽校园（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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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丝毫不在意他们戒备的神色，笑道：“是我啊，你才想起来？”
她坦荡的态度反而让向蝶稍微松了口气，又问：“那也是你附在我身上，进入旧校舍的？”
这话一出，另外两人更是脸色大变，黎阳后退几步，挡在两个发小前面，远离刚刚和他友好交谈的女鬼。
他们现在对附身这件事变得十分敏感。
小木无奈叹了口气，“我都那样赶你们，结果你们还是跑进来了，我也很无奈啊。”
偏偏让他们看见了自己留在杂物间里的那扇小窗户，搞得她上下两难，只能用那种方法吓他们。
三人闻言顿时有些尴尬，这件事主要原因还是在他们，这么戒备小木好像显得很不识好歹。
房间内陷入尴尬之中。
“小木，这是你画的？”
从刚才开始一直没说话的樊雨声音突然响起，小木转身，发现他站在书桌前，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桌面上的速写本还没有合上，上面是一些静物图。
“对啊，画得不错吧。”小木颇为得意，走到桌前将桌上的纸张本子收拾整齐说道：“是不是又了解我一点了？”
樊雨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门口坐下。
又不理人，小木有些不乐意，不满地坐到书桌前自己翻着画本。
向蝶左看看右看看见他们都不说话，忍不住心中的焦急，再次询问：“小木，你有没有在楼里见过这个女孩儿。”
这次她学聪明了，拿出电量不多的手机调出柳玉的照片给小木看。
“啊，你说她呀，我知道，她昨天和几个人一起跑进来的，至于她在哪……”小木靠着木椅子摇摇晃晃，朝着门口努努嘴：“你看其中一个就在那边躺着呢，你们觉得呢？”
躺在地上的女生的糟糕状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一直没找到柳玉，三人心里还是存着希望，或者说是他们不愿细想。
三人脸色煞白，惶恐对视一眼，像是寻求安全感似的一起坐到樊雨身边。
樊雨：“？”
小木斜眼看着他们，半晌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她应该已经逃出去了吧，毕竟现在这里已经被那群外来鬼搅得乱七八糟。”
三人只当她是出于好心安慰他们，虽然没什么效果还特意提醒他们外面有多危险。
“你似乎很笃定她已经离开了这里。”樊雨语气冷淡地说道。
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樊雨大部分时间都坐在门口，分明他才是与小木相熟的那个人，却始终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小木看向他，嘴边还是挂着一贯的笑意，“我也只是猜测。”
樊雨点点头，又不再言语。
三人组中有两人敏锐察觉到他俩氛围不对劲，也不再多嘴，只有黎阳还傻兮兮地说：“小玉要是真的已经出去了也好，她一定会带着救援回到这里。”
小木挑眉问道：“你这么确定？”
“当然啦，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这么的话，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她跑来这里做什么？”
“……”
沉默。
黎阳刚刚还十分有自信，这一句问得他哑口无言。囫囵看了柳玉的笔记之后，他也没搞懂为什么柳玉要来这里。
黎阳求救似的看向身边另外两个发小。
真是服了这个傻大个儿，李亚奇扶额，提醒道：“吴剑。”
“对，她是为了找吴剑说的东西才跑来的。”
经过李亚奇的提醒，黎阳才想起来他们在佛像室里看到的后面一部分的记述。
吴剑似乎是受某人拜托来到旧校舍里找东西，那个东西还挺重要，但出现意外他没能找到那个东西，柳玉对此很感兴趣，也对旧校舍产生了好奇。
“找什么？”
“……”
这个笔记本上还真没写，三人自然不知道。
小木说话做事的表情一直都有些夸张，她捂着嘴噗噗笑着，“什么嘛，你们这群好朋友也就这样啊。”
黎阳想反驳，被两人一把扯住，小木虽然在笑，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心情十分糟糕，谁这么傻会上赶着去触霉头？
显然，黎阳会，他不理会发小阻止的意图，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朋友，反正我们四个虽然各自有些小秘密，但这不影响我们成为朋友。”
小木的脸一下子沉下来。
而黎阳，他还在输出。
“柳玉喜欢灵异故事，我喜欢运动，阿奇喜欢读书，向蝶喜欢跳舞，我们爱好不同、性格不同依然能玩到一起。”
“不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而是我们从来不会过分越线，去挖朋友不想告诉我们的隐私事情。我们关心彼此，不管发生什么我们永远会第一时间赶到。”
面对已经冷脸的女鬼，黎阳没有丝毫畏惧，眼神清澈且愚蠢，直视着对方。
小木与他对视，在黎阳身后的两人十分戒备，随时准备扯着黎阳逃跑。
片刻后冷脸女鬼表情一松，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行吧，你朋友多你说得对。”
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话题又回到了前面，柳玉到底进来找什么？
关于这一点，最清楚的人应该是小木，硬要算的话，她是最后一个看见柳玉的鬼。
面对三人组的询问，少女的眼睛弯弯，表情显得有些滑稽，她如此说道：“这旧楼房能有什么东西，除了垃圾就是灰尘。”
看来她也不知道，只能从柳玉的笔记本里找找线索。
向蝶捡起扔在一边的书包，打开后疑惑地“嗯？”了一声，伸进书包的手在里面快速的搅动。
“笔记本不见了！”
她惊慌地看向他们，李亚奇蹲下安抚道：“先别急，先把东西全拿出来看看。”
三人一起将书包里的东西清理出来，一个放着学生资料的文件夹、柳玉的项链和笔记本，还有他们用来防身的各种器具。
今晚在这里捡到不少东西，唯独缺少了柳玉的笔记本。
小木凑过来和他们一起看，向蝶拿起蓝色文件夹，焦急地一边翻一边说：“我明明记得是和这个文件夹放在一起的，怎么就不见了？”
文件夹里的纸张随着她的动作飘了出去，落在小木的脚边。
小木低头盯着那张纸。
文件散了一地，向蝶伸手去捡，她记得这个先前在理科办公室找到的成绩排行榜。
忙于寻找笔记本的三人没有注意到，小木一直盯着那张排行榜，就像是一座雕像一样静止下来。
樊雨不知何时到了向蝶身边，拿起那张学生成绩排名的纸，小木的视线也跟随过去。
“有你认识的人？”樊雨站在小木面前淡淡地问道，手中拿着那张薄薄的纸。
小木坐在地上，仰着头，视线仍然看着那张名单，毫无回应。
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三人也不明白樊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这么咄咄逼人？
樊雨将近一米八的个子站在他们面前，俯视着小木的样子，只能用气势凌人来形容了。
小木双目无神，良久才声音平淡地说：“是啊，那个第一名是我生前的双胞胎姐姐。”
姐姐？
三人站起来拿过那张纸，果然，他们之前的第一名一直都是一个人，成绩稳定的高且超过第二名几十分，是一个叫“木梓悦”的人，他们先前为什么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们在佛像室里看到过柳玉调查笔记，七、八年前的阳和二中只有三栋教学楼，而他们所在的这个旧校舍就是当时的高三教学楼，也是出事最多的一栋楼。
柳玉找到了以前的旧新闻，这里曾经有学生压力过大跳楼，也曾发生暴力冲突事件，还有就是一个高二学生意外被困杂物间因病去世。
那名学生就是木梓欣，他们眼前的女鬼小木。
李亚奇问道：“这是高三的成绩排行榜，她是你的双胞胎姐姐，但你死的时候不是才高二吗？”
小木低着头，不再去看那张纸，“我因为生病，休学了一年。”
时间对上了，三人不再好奇，在门边寻找笔记本，可能在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了。
见他们不再追问，低着头的小木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只是嘴角刚抬起，就听见樊雨问：“小木，你认识何新月吗？”
“何新月”这个名字一出口，小木表情僵在脸上。
樊雨注视着她的头顶，听见她用平静的声音否认道：“那是谁？我不认识。”
她在撒谎。
樊雨没有追问，反而另外提起一个话题，“这个房间很精致。”
听见他夸奖自己的房间，小木的声音听上去欢乐极了，头也不抬地回道：“对吧对吧，我可是花了很久才做好的。”
“这栋教学楼你又是花了多久做好的？”
樊雨的提问让小木猝不及防，她猛地抬头看向樊雨，三人听见这话也扭头看向樊雨。
被四双眼睛盯着，樊雨仍然不慌不忙地再次问道：“花了多久？”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得到这种事？”小木大笑几声，“樊雨，你想象力真好。”
“我之前也不觉得你能做到，看到这个房间后我就不那么想了。”
小木脸色一变，闭上嘴不再说话。
樊雨走到书桌旁，拿起桌上本子翻开，三人发现那是一个速写本，里面画着各种风景，学校、周边的街道、还有旧校舍，这个房间的各种摆设也在上面。
最后一页，是柳玉的吊坠。
“你从一开始就不希望我来这里。”樊雨放下本子，平静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他们三人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意外，正常来说他们不能闯入这个地方，可是没想到有一个人体质特殊，误打误撞进了树林。
你想让他们远离教学楼，却没想到他们为了躲在外围游荡的厉鬼进来了。
而你要躲避那只厉鬼，也不想出现在我面前，他们三人一直跟着我，所以你没有办法，只能任由我们在楼里逛。”
樊雨很少说这么多话，而他每说一句，小木脸上的表情就少一点，最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对他的话发表任何意见。
“那群残秽有两拨，外面的和里面的。里面的残秽你困住它们的原因我不知道。
但在你说这里还有一个十年以上的厉鬼时，我就在想我们一直没碰到是不是因为它一直在找你？”
樊雨也没有期待得到小木的回答，他继续说道：“它入侵你的地盘，而当我们得到这个之后，它便将部分注意力转移到我们身上，驱使它的小弟们来堵截我们。”
说着他找向蝶要来蓝色的水滴吊坠，“这东西是你留下的吧。”
小木盯着樊雨，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孩儿有点陌生，语气僵冷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你说这么多话。”
“必要的时候我也是很能说的。”樊雨将那个吊坠扔给她，吊坠在半空中便消散不见了。
三人组在樊雨说话时就已经抱着书包悄悄挪到了他身边，向蝶看见那吊坠在空中消失时着实惊讶了一番，那竟然是个假吊坠，与真的简直一模一样。
与真的一模一样？
“为什么你能做出与柳玉一模一样的吊坠？”她察觉到其中的蹊跷，这是柳玉贴身携带的东西。
小木面对女生的质问，微笑道：“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豪爽的姿态，此刻她笑容恬静地站在那里，却让三人感到不寒而栗。
“你……是你，带走了柳玉。”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眼前的女鬼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带走那群学生，他们进入这个房间是不是也中计了？三人有些欲哭无泪，无助地看向樊雨。
“那群厉鬼在刚刚会突然聚到那里，应该也是因为你。”樊雨没有安抚三人的意思，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着：“是了，华……他说解决了一点小麻烦，让我去一楼，本以为是为了那两个人的事情。
然而你却出现了，本来你只要一直避开我们就够了，却在那个时候突然出现，厉鬼也是在那个时候聚到杂物间附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樊雨迅速回顾今晚在这栋楼里、在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一个猜测闪过他的脑海，他抬眸盯住小木，试探地问道：“柳玉逃走了？”
小木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但很快就掩盖下去，樊雨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把我们重新拉回到你制作的旧校舍中，是想找回柳玉？还是说……”樊雨低头看向在一旁昏迷不醒的那个女生，“因为她？”
小木冷冷地盯着他们，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李亚奇与黎阳两人距离那昏迷中的两人比较近，在一触即发的时刻，两人同时冲过去想要抓住他们。
黎阳抓住那个陌生男人后正要往大家的方向拖时，眼前突然一花，他们回到了那个破旧的杂物间中。
在他身后，李亚奇脸色不太好，他还没碰到那个女生，小木就将他们送了出来。
樊雨打开杂物间的门，周围遍布的灰尘和地上的垃圾告诉他们，他们回到了现实世界。
外面一片寂静，他们与那群鬼已经分处两个空间，危险悄然离开。
这一晚上的经历让几人身心俱疲，他们不再说话，带着那昏迷的男人，三人组互相扶着跟着樊雨往大厅走去，却在门口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柳玉！”
向蝶飞奔过去，黎阳和李亚奇两人搬着那个男人，也加快了步伐，几人围在柳玉身边，检查她是否受伤。
柳玉脸色发白，呼吸微弱，衣服却十分整洁，只沾上了些许灰尘，她脖子上挂着的是一个蓝色的水滴吊坠。
三人还在轻声呼唤，想要唤醒好友。
这时樊雨走到大门口，趴在窗户处看了一眼，那把U型锁老实地挂在门上。不远处有一道道白光正在靠近，樊雨侧耳听了一下。
然后扭头对三人组说：“接下来靠你们了。”
说罢，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拔腿就跑。三人愣愣地看着他消失在窗外。
黎阳看着被樊雨打开的窗户，回头问自己发小儿们：“鬼打墙也没了？”
向蝶搂着柳玉回答道：“看起来是的。”
黎阳又问：“我们安全了？”
“可能吧。”李亚奇一边回答一边往大门处走。
他还没走到地方，哐地一声，面前的大门打开了，门口站着神色焦急的大人们。门口的人群和站在大厅里的三个学生互相对望着，一瞬间竟然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
“…………”
樊雨？！逃跑的时候也带上我们啊！三人组在内心疯狂呐喊，看着大人们脸上的表情从焦急到震惊再转到暴怒，看来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怕是另外一种危险。
樊雨躲在小树林里，看着旧校舍门口热闹起来的场景，毫不留念地转身，逃跑时目标自然是越少越好。
虽然人没有全找回来，但是吞吃了那么多残秽和厉鬼，黑……不，鬼雾的目的应该已经达成了，而且华云也会告诉他鬼雾的事情，以后自己应该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睡眠。
这么想着，樊雨的步伐轻快了不少。
穿过小树林就到了学校围墙处，樊雨两三下就翻上了围墙，正准备往下跳时，后背感受到一阵寒意，有人在盯着他！
樊雨转身回望，小树林黑漆漆的，一片寂静。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有。正准备跳下围墙时，樊雨的余光瞄到旧校舍楼顶似乎有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闪光点，在黑夜里十分明显。一个黑影坐在天台边缘，黑影身上有个白色的光点闪烁了一下，光芒映出了黑影身后站着数个人影。
小木？
樊雨侧头看过去，楼顶上已然空无一人，刚刚的景象似乎只是错觉。
夜色已深，空气中带着湿漉漉的草木味道，樊雨蹲在围墙上看着自己的手掌发呆。
体内的鬼雾突然躁动起来，漂浮在樊雨周身，就在那个白色闪光出现的时候，它们迫切地想要到那个光点的身边去，它们想要的东西还在那里，快回去！
鬼雾在他的身边翻滚耍赖，不断地催促，樊雨烦不胜烦，正想强行离开时，鬼雾突然安静下来。能让它们这么老实的存在，至今为止，樊雨只遇到过一个。
华云在附近。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樊雨环视四周，这附近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微风带着春季夜晚的寒意铺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潮气。
樊雨身上只穿着单薄的T恤和运动短裤，在教学楼里还好一点，现在却忍不住打哆嗦。
樊雨抱着胳膊搓了搓，既然对方没有出现的打算，他就先回家吧，明天周日正好可以弥补今晚的缺失的睡眠。
一边想着，樊雨跳下围墙，没入黑夜之中。
在他走后，华云的身影才出现在围墙之上。他回首看向静静矗立在校园一角的那栋老楼房，又看了看樊雨离开的方向。
寂静的夜色中，飘来一句带着些许笑意的低语：“……好梦。”
